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论女神的倒追 作者:陈惜 文案 原名《岁月里有最美的你》 白富美是个什么鬼哟?!还不是要厚着脸皮去追男人! 追就追吧,反正我已经做好了死缠烂打的准备,怀挺!怀挺! 等等……可是谁来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程均说:“陈君,我们就这样吧,好好的在一起。” 呵呵呵,你没逗我玩吧? 要不要这么玄幻?!我还留着十八般武艺没有使呢!! 悬疑版① 程阿姨,我才是您的亲生女儿吧? 悬疑版② 要死了吗?不,我不能死,我还没有和程均结婚呢。 友情提醒一二事: 01.男主是块金子,会慢慢慢慢发光,大家一开始不要嫌弃他。 02.1V1,HE,日更。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君,程均 ┃ 配角:傅祁,陈钦,孟厘,泥鳅,沈蕴 ┃ 其它:伪复仇,伪兄妹   ☆、第1章   第1章咫尺天涯,天涯咫尺01   接到傅祁的电话时我正在九州城开开心心的购物,坐在berluti柔软的真皮沙发里等着营业员拿来一眼看上的那双新款凉鞋。我发誓,当时真的只以为是傅祁的一个恶作剧。   对于傅祁的那句:‘均子倾家荡产了’我丝毫不以为意,看了眼走过来的气质还不错的营业员,我低声笑骂道:“祁子,今天别忘了吃药。”,然后果断的挂了电话。   才穿上一只鞋,傅祁的电话便又打了过来,我瞥了一眼亮着的屏幕又接着穿上另一只鞋,最后心情特别美好的在镜子前走了两圈,对脚上这双鞋满意极了。   傅祁依旧不依不挠的,营业员那双美丽的眼睛疑惑的看了我好久,她大概以为我正在和男朋友赌气吧。最后她终于听不下去了,笑着告诉我:“二小姐,给您打电话的人会着急的。”   我想了想也不舍得让这样漂亮的姑娘尴尬,于是接了电话,先发制人:“祁子,我今儿心情特美,少爷您别想一出唱一出的折腾我成不?自个儿到其他人那找乐子去!”   傅祁的语气急吼吼的,他解释说:“哎哟我的陈二小姐,我真没胆子开这种玩笑,均子现在的确是倾家荡产了,他……”   “说吧,这次你们的赌注又是什么稀奇东西?要不我们五五分成,我配合你装装样子。”我心情颇好,故意揭穿他们玩了无数次都玩不厌的小把戏。   傅祁倒不像往常那样插科打诨,他沉默半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小君,你上网看看C市新闻,或者去买份C市日报瞧瞧财经版的头条。”   难得听到傅祁这般正经的说话,尽管不大相信程均会倾家荡产,仍是说道:“好。”   向营业员要了wifi密码,在百度输入了‘C市新闻’几个字,点击确定之前却突然犹豫了几秒,如果诚如傅祁所说,我不敢想……   但转念又一想傅祁的话大多十有/八/九/不能全信,于是心一横进了网页,刷出来的第一则报道标题是“C市新兴电商企业柔光离奇降价,程均自承损失倾家荡产”,我心里咯噔一跳,紧接着手指不由自主的发颤,‘啪嗒’,手机落了下去。   我急忙捡起手机后也不敢再看具体的报道,拔腿便往外跑,门口的小姑娘拦住我,“小姐,您的鞋还未付款,请您……”   “你拦着做什么?这位是九州城的二小姐。”先前的漂亮营业员赶过来低声呵斥她,然后笑着对我说:“小姑娘是新来的,她认识的人少,二小姐您千万别介意。”   小姑娘还没弄明白,“二……二小姐?”不过一瞬,她满脸惊恐,震惊道:“二……二小姐!”   “还不赶快把你的手收回去。”   小姑娘悻悻的缩回手,低着头不敢看我。闹了这一茬,我反而稳了稳心绪,接过营业员递过来的包,告诉她:“鞋子的钱算陈钦的。”   出了九州城,我想到大多新闻的标题都有夸大之嫌,于是买了份C市日报带回家,作好了心里准备翻开财经版。   报道写着:6.18年中大促,柔光旗舰店每款家居用品的价格全降至0.1元,引来百万消费者。但令人费解的是,消费者实际付款0.1元,柔光工作台显示的收款价格却是正常价钱,而最后实际打入柔光旗舰店支付宝的每笔订单价均为0.1元。柔光每款家居用品的价格皆为100元以上,而6.18当天店内访问量和购买量达到了史上最高超出五百万。6月21日五百万订单全部发出,6月22日柔光财务部才发觉实际进账数目不对,然而要求物流部撤回订单已然来不及。到7月10日五百万订单全部完成,实际收款数目仅得五十万……   看完报道后我算了算,程均的亏损起码超过5亿,我一惊,柔光发展不过两年,5亿足以让他倾家荡产。   拿出手机找到程均的的号码,反反复复看了许久,终是不敢拨过去,仿佛耳边还能听见两年前他说的那句话:“陈君,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要给我压力和负担,放过我好不好?”   心情变得很颓败,我自嘲的摇摇头,拨通了傅祁的电话。没隔多久他便接起,“小君,来C市一趟吧,均子需要你。”   我心里酸涩,知道傅祁他并不知情程均并不愿意见我,但仍是心甘情愿的答道:“好。”我心里默默的念着:程均,我愿意陪你共渡难关,你千万别赶我走。   傅祁在电话那头松了一口气,语气小心翼翼,“小君,你能不能……”他犹豫了半晌,终于横下心说完,“你能不能拜托你哥帮帮忙。”   我从未想过一向嚣张跋扈的傅祁会这样对我说话,心里像憋着气一般的难受,继续点头:“好。”   可是要想我哥帮程均的忙又谈何容易?   两年前我收到消息说程均要去C市创业,在他走的那天我哥陈钦陪我赶到A市机场拦他。那天的天气极其闷热,天空离得很近,厚厚的灰色云层压得我喘不过气,暴雨即将来临。   找到程均时我已经汗流浃背,想来湿哒哒的样子肯定很狼狈。相比较那会的程均,妥帖的白衬衫黑西裤把他修长而高大的好身材展露无疑,他原本面无表情的俊脸见了我愈发僵硬。我左右瞧了瞧,他走得洒脱,除了一个行李箱外再无其他。   我掩饰好心里的失落,假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拉住他:“程均,你要去哪里?”   他不耐的瞧着我拉着他的那只手,极力忍了忍,才回答我:“C市。”   我心里慌乱,面上却笑嘻嘻的:“你去C市有什么事呀?多久回来呀?”整颗心却吊着,不住的祈祷:程均,你说几天后回来、一个月后回来或者一年后回来都好,我会等你。   可他连说个谎话敷衍我都不愿,兴许是我忘记了一直死缠烂打的人是我,程均根本就不屑于我的承诺。他终于拨开我汗津津的手,说道:“不回来了,C市挺适合我。”   到那一刻我仍旧勉强的笑着,“挺好的,程均,我想陪你一起去C市。”   “不用了。”他的目光越过我,突然提高了音量,“陈君,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要给我压力和负担,放过我好不好?”   下一秒陈钦的拳头便裹着劲风从我眼角边掠过直直扑向程均,他不躲不闪,生生的挨了这一拳。周围路过的年轻女子或许是被这样的突发场景吓到,发出惊恐的尖叫声。陈钦皱着眉喝到:“闭嘴!别嚷嚷!”   陈钦抓着程均的前领,吼道:“均子,你说的是些什么鬼话!”   程均直直的望着我哥,不卑不亢的说道:“陈君的世界太高贵,我给不起她想要的生活。”   陈钦冷静了一会,他掩饰好眸子里的不悦说道:“九州城还缺一个营销经理,我看你大学学的专业挺适合,你来帮帮我。”   闻言我眼巴巴的盯着程均,天知道我多想他点个头,却瞧见了他眼里满当当的抗拒。他果真只会让我失望,说:“不用了,A市让我感到束缚。”   我心里一紧,全身充满了无力感,我想程均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而陈钦抓着他前领的手背青筋凸起,另一只手骨节握得啪啪作响眼看着就要挥上程均的俊脸,我急忙拖住他的拳头,说道:“哥,我突然想吃你做的菜了,咱们回去吧。”   那时我拖住陈钦的手抖得厉害,生怕他失控又使了太大的力。隔了最漫长的十秒,陈钦反握住我,目光温柔而宠溺,他叹气,道:“好。”他又转过头,毫不客气的对程均说:“程均,你把今天说过的话记牢了。你也记住,从今以后你于小君便是路人,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就算后悔了你也千万别回头。”   我不敢去看程均听见这句话时的表情,也不敢听他的回答。被陈钦拉着亦步亦趋的往机场大厅走,看上去就像是落荒而逃。本来是拦他倒变成了放开他,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既然我的喜欢让程均不快乐,那就让他走吧。   后来回到家我埋怨陈钦:“哥,你说话也不给我留条后路,什么路人不路人的,要是哪天我不甘心又追到C市去了怎么办?”   陈钦哭笑不得,“嘿,你这丫头就没心没肺的吧。”他又板着脸教训我,“小君,虽然现在这个年代好男人是少了些,你不要灰心,哥还是可以给你找一大把出来。但是你要是敢偷偷溜到C市去丢脸,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这两年来我没往C市跑不是因为怕陈钦打断我的腿,也不是另寻新欢不在喜欢程均,当然更不是脸皮太薄不敢继续死缠烂打。我很是想得开,如果C市是他的自由,我愿意给他。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是我,我哥是我哥,陈钦这个人最记仇最看不开了,要是想让他帮程均的忙,我估计是前路漫漫,任重而道远啊!   哎!但是为了程均即使是刀山火海我也得闯啊!我把报纸塞进包里,拿了车钥匙往外走。 作者有话要说:  惜爷是个好孩子哟,存稿七W就迫不及待的发文了,快表扬我哈哈哈哈……   我是新人作者喽,请大家多多关照呀!^v^   最想说什么呢?嗯祝大家看文愉快,就酱紫   ☆、第2章   第2章咫尺天涯,天涯咫尺02   陈钦在法国呆了几年爱极了那边的新古典主义建筑,他也足够疯狂,回国后把九州城从市中心迁到商业区,并采用了新古典主义风格,呈内拱形,墙面是灰白的大块透水砖。本来最开始大家都不看好他这举动,不过幸好,九州城凭着在商业区内这格格不入的风格反而名声大噪。   九州城是A市最大的奢侈品消费区,共十九层,十五层以上便是九州城员工的办公区域。我搭了陈钦的专属电梯去找他,总裁办公楼占了整个十九层,陈钦这人就喜欢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办公室外的小助理见了我挂上笑容,她替我推开暗沉的办公大门,说:“二小姐您先在这等一会,总裁在开会。”   陈钦进来的时候我正窝在他的总裁椅上往下看,下面的车流人群只有指盖般大小,上面空荡荡的却太寂寞。我又想起了程均,混蛋,他凭什么认为我就只能是这个世界的人!   陈钦的脚步声是沉稳的,一步一步很有力量。我转过椅子,没头没脑的说:“哥,这椅子坐着不行。”   陈钦愣了愣,继而揉了揉额角,说:“你喜欢哪种款式的?我命人换上。”   我撇撇嘴,可真会装,分明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我打算循序渐进的切入正题,我问:“哥,你最近有闲钱没?”   陈钦在沙发坐下,他接过秘书端来的咖啡,说:“副卡不是在你手里吗?”   “我不是说你的个人资产,我指的是九州城。”   兴许是由于我平时对什么事也不上心,他颇为讶异:“有事?”   “咳咳”,我不自在的咳了两声,问他:“你听说程均倾家荡产这个事了没?”   半晌也没听他说话,我一看他正老神在在的喝着咖啡,我一着急,又问了一句:“你听说了没?”   他松了松领带,说:“没有。”   我见他脸色尚好,便从包里掏出报纸递在他眼前,说:“那你看看。”   陈钦斜了我两眼后搁下咖啡,我正松了口气,谁知他却起身往办公桌走去,甩给我三个字:“没兴趣。”   我跺跺脚,跟着过去:“哥你就看一看嘛,给我个面子。”   递了好一会我手都软了,他终于接了过去,下一秒却把报纸撕成了碎片。他把碎片狠狠的拍在办公桌上,脸色臭得发青,“陈君你给我把心收回来!”   我目瞪口呆的看完他这一气呵成的动作,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我有点委屈:“哥,这报纸多可怜啊……”   陈钦的嘴角抽了抽,他赶我走:“没事儿你就回家去。”   那不行!功未成岂能退?   为了防止被陈钦打断,于是我一口气简述完整个事情:“柔光旗舰店在6.18亏损了不止5亿/你肯定知道柔光是程均的企业吧/为了赔这5亿他都倾家荡产了/你帮帮他好不好?”   “想都不要想,不可能。”陈钦翻着他的文件头也不抬。   我咬咬牙,继续说:“5亿对九州城来说不过是一个小数目,你借5亿给我。”   他终于抬起头,拨了个电话:“李秘书,你进来把九州城的资金状况讲给二小姐听听。”   不过几秒办公室门便被推开,李秘书我认识,就是陈钦的随身秘书。她礼貌的对我笑了笑,又请示陈钦:“总裁,需要我让财务部把公司的财务报表送来吗?”   “不用,你就给二小姐讲解一下公司的投资程序和当下能投出去的资金数额。”   李秘书点点头,请我在沙发上坐下,她开始讲解:“九州城的投资对象是全球内的奢侈品牌,在投资之前我们会对其发展前景或再生力进行考察,确定对象后再由公司董事会投票表决是否同意投资。一般来说,公司的投资金额在五千万到一亿之间。”   我问她:“如果需要投5亿呢?”   李秘书平静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不过稍纵即逝,她解释:“到目前为止九州城还从未有过超过一亿的投资金额。”   我问:“公司现在能不能抽出5亿的空闲资金?”   闻言李秘书向陈钦看去,他在认真的批阅文件,似乎根本没有在意我们的对话。李秘书回过头,她说:“这需要财务部依据财务报表清点核算后才能知道。”   她话音刚落,陈钦便发话了:“行了,李秘书你可以出去了。”   李秘书出去后陈钦对我说:“5亿对整个九州城来说的确是个小数目,但投资5个亿不行,在商言商,没人愿意做亏本生意。再说投资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做得了主,就实际而言柔光也过不了董事会那关。”   我知道陈钦说的是事实,无奈的点着头不再勉强。陈钦见我这副样子放缓了脸色,他走过来满意的揉了揉我头顶的发,说:“小君你先回家,我今晚得加班,晚饭别等了。”   “好。”   但是一出九州城我就给傅祁打电话让他帮我订了张一个小时后飞C市的机票,我匆匆忙忙赶回家收拾几套衣服就走,顺便还给陈钦留了张字条,我想这样就不算是离家出走了吧。   从A市飞到C市不过四个小时的时间,我到达的时候方华灯初上,整个城市流光溢彩,繁华得不像样子。C市我并不陌生,但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熟悉。对它的了解都是些纸上谈兵,只因为他在这里。   来接我的人是傅祁,7月的天气,他只穿了纯白T恤和棉麻短裤,一双白生生的运动鞋,看上去就像一个活力无限的大学生。傅祁无疑是帅气的,他夸张的朝我招手,于是给我带来不少羡慕的眼光。   他自然而然的接过我的行李箱往外走,一直到上了车才问我:“想吃什么?”   我脱口而出,“我想先去看他。”   傅祁这会儿又挂上了他贯来不羁的笑,调侃:“就这么迫不及待?”   他说话尾音故意抬高了些,听上去似乎是在讲一件愉快的事。我反而仔细的想了想,实在摸不准程均见到我的反应,两年未见,他变没变?我又说:“算了,你先帮我找个酒店住下。”   傅祁突然踩下刹车,我身子毫无防备猛的往前倾,吓了一跳。我愤怒的偏过头,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他故意激我:“小君,这两年你可真是越来越没胆儿,不敢来C市?不敢见均子?”   我哼哼,“笑话,我有什么不敢的!不过傅少爷你可千万别激我,你知道我这人吧就特别的火眼金睛,我是不会上当的。”我瞄了眼后视镜,说:“我估计你要是在这儿继续多停一分钟,后面的车主们铁定会群起而攻你。”   傅祁露出一副算你狠的表情,车子便咻的一下冲了出去。过了一会,他受不住我的沉默,又问我:“你哥怎么说?”   我颓然的摇摇头,他好像早就知道陈钦不会帮忙,反倒安慰我:“也不是多大的事,哪个男人不会在阴沟里翻几次船,总有机会东山再起。对了,你来C市的事情我还没对均子说,那小子脾气又倔肯定不想你见他这副样子。不过说句真心话,越艰难的时候均子越需要你。”   我笑笑,心里想着如果他知道程均并不待见我之后会不会后悔今天这个决定。其实有需要的人不是程均,是我。   在酒店安置好一切后傅祁才离开,他把程均的地址给了我,嘱咐我尽快去瞧瞧他。如此看来,程均的状况应该不是一般的糟糕。   我正忧心忡忡着,陈钦的电话便来了,我略微有些后怕接了电话。果然,陈钦发怒了:“陈君是谁给你胆子离家出走的?你明天就给我飞回A市,机票已经订好了。”   我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陈钦怒不可遏时严肃的样子,切切诺诺的小声辩解,“哥,我有给你留字条,这不算离家出走。”   “别狡辩!你把字条上写的话念出来。”   “喔。”迫于陈钦的威严,我不得不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乖乖听话,“哥,我去C市看看程均,短期内不归。”念完我又不知死活的补了一句话,我说:“地点、去向和时间都写清楚了的确不算是离家出走啊!”   我仿佛听见了那边陈钦沉重不畅的呼吸声,好一会儿他似乎顺过气来,说:“明早八点四十的飞机,下午两点钟之前我要在家里看见你。”他顿了顿,又说道:“把你那双腿给我准备好,我记得我曾经说过你敢跑去C市丢脸我就会打断它。”   “你借我5个亿我就回来,怎么样?”   他反问我:“犯了错的人有什么资格讲条件?何况对方还是无关紧要的人?”   我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反驳便打算破罐子破摔,陈钦你道行高陈君我脸皮厚,你能奈我何?   我这样说道:“哥我知道让你拿出5个亿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我也就不为难你了。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我在C市陪程均过了这一阵就回来,你放心,我的双腿都好好的给你留着的。”接着我又不放心的问了句:“哥,你把我的双腿打断了会负责我的下半辈子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  定是存稿更新,是不是觉得惜爷萌萌哒^v^   惜爷可是很勤奋的在自习室码字哒……      ☆、第3章   第3章  咫尺天涯,天涯咫尺03   “陈君你不要逼我亲自来C市逮你回去。”陈钦如是说道。   陈钦这人吧一般生气了就会连名带姓的吼我‘陈君’,但过一会又会妥协然后温言细语的叫我‘小君’,这会儿都接二连三的吼了好几次‘陈君’看来是真怒了。   我知道陈钦是怕我受委屈,可是一个人的爱情不就是这样吗?我难得固执一回,我说:“哥就算你来逮我我也不会回去,你把我绑回去了我也要想方设法溜出来。我只是想帮帮程均,他现在的日子肯定很难过。”   电话的另一头静悄悄的,过了好久我都打算挂电话了陈钦才开口,他叹气,说:“小君你傻不傻啊?我怎么就带大了这么一个傻妹妹呢!柔光的事情我了解了下,无非是两种情况,一是网站系统自身的问题,这个可以找网站索赔;二是柔光内部出了问题,肯定有人蓄意搞垮程均。以现在的情况来说第二种的可能性最大,这事儿要看程均查不查得出来。男人嘛,吃一次亏也不是什么坏事儿,有本事有思想还怕找不到机会?”   我静静的听着,陈钦这样说无非是想表达我能帮程均的不多,他没有提让我回A市,紧绷着的弦终于松动。入睡前我想,程均,你不被我哥待见没关系,你放心我会排除万难不计后果去你身边;你不待见我也没关系,好在我脸皮厚不害臊,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在。   当晚下了一场大雨,第二天天气甚好,出门便能闻到城市里少有的清新气息。我搭了出租车直奔傅祁给我的地址—茶园新区。   茶园新区是C市最集中的电子商务区,里面大都是些中型以上的电商企业。在大门处被保安拦下,我说:“我来找程均,我是他的朋友。”   保安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话很多,他问我:“是开柔光旗舰店的那个程均?”   我抿着唇笑笑,不说话。他了然,摇着脑袋像是十分惋惜,哀叹了两声又说:“我一直都很崇拜他,人长得帅又有商业头脑,绝对是一货真价实的高富帅啊!不过这次的6.18事件你知道吧,哎!果然高富帅不是想当就能当,要是我等屌丝早就去寻死了。”   我好脾气的听他说完,问:“你看我像不像坏人?”   小伙子愣了愣,忙不迭的摇头。我又问:“那我可以进去了吗?”   他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可以。”他又好心的给我指路,“进去往右边走的第二幢大楼,柔光旗舰店在第3层。”   根据想象,我偷偷脑补了几个再见程均的场景,他可能是颓败的坐在一堆空酒瓶中间,可能是在满地烟头的房间里抽烟,也可能是不吃不喝的在办公室睡了好几天。   可是我没万万想到会如此难堪,怪不得电梯里的人见我进第三层时都是一副同情的样子。整个楼层空荡荡的哪里像是一个企业,空得让人心酸的办公桌,地板上零零碎碎的纸张,以及内间里吵吵嚷嚷的声音。   我隐隐约约只听清了“发工资”、“拖欠”、“还钱”几个词语。   如果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在这当口就不可能进去,这时她会转身离开,然后把傅祁叫过来。可我偏偏不是!   我踩着八厘米的高跟凉鞋,气势十足的闯了进去。‘噔噔噔’的脚步声成功的引起了这些人的注意,他们转过头,脸上除了探究还有忿忿的逼迫,我粗略的数了数,统共二十来个人。   我停下来,面带怒意,问:“你们在做什么?”   程均曾经说过我有天生的凛然傲气,我的临危不乱与慑人的气魄也是与生俱来的,一开始我不信,但现在我信了。   吵闹与窸窸窣窣的声音蓦地止住,办公室里静悄悄的流淌着沉重压抑的空气。好一会,一个烫着大卷发的时髦女郎故作镇定的瞧着我,她壮起胆子微微挑衅:“你是谁?老板欠的工资你能还?”   一谈及钱,大家都天不怕地不怕了,就像油锅里漏进了一滴凉水,瞬间噼里啪啦炸开来。   “你是老板的什么人?如果是家人或朋友就把工资结给我们!”   “对啊对啊,这一个月的订单量又多,又累又忙,我们总不可能白干一个月吧”   “……”   我心里冷笑,在老板倾家荡产的情况下为了仅仅一个月的工资闹腾,这些员工也真够没良心。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准确的说我从来不够理智,当下我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好,你们的工资我负责!”我指着那个时髦女郎,说:“你,把大家的银行卡号写……”   “陈君,你闹够了没有!”嘶哑的男人声音堪堪打断了我,“你回去,不要多管闲事,我也不想看见你。”   面前的二十多个人面色各异,他们搞不清状况便狐疑的打量着我,我的心被戳了一下,当场立在那里忘了说话。我想:程均,你永远不知道你说的话有多伤人?   过了片刻有人打破这沉默,“老板,反正你现在也拿不出钱来结算工资,既然有人来负责我们的工资你可不能赶她走啊!她走了谁来给我们发工资?”   男人的声音还算冷静,只是沙哑得厉害,他说:“大家,我程均承认这个月辛苦你们了,你们跟了我两年也知道我的为人,我说话算话,一个月内工资必定会打进你们各自卡上,希望大家能给我点时间。”   或许是因为他说得诚恳,也或许是因为大家可怜这个男人,终于有人妥协:“好,我相信你,希望你说话算话。”他走后,剩下的人犹豫着面面相觑了许久,终于也陆陆续续的跟着离开了。   “你打算在这里站到什么时候?”冷冷的语调带了些嘲讽,他又揭我的伤疤:“你当我说过的话是假话吗,陈君?嗯?两年前在机场的话还需要我重述一遍?”   我脚下像是生了根,退一步也不是进一步也不是。终于鼓起勇气去看他,虽然头发乱糟糟的,下巴上长满了青色的胡茬,眼睛里布着浓浓的血丝,嘴唇也干裂了。还有,他衬衣皱巴巴的看上去也不大干净。但是这张脸,我想了七百多个日日夜夜,尽管不那么光鲜亮丽,也足够让我移不开眼。   我自己倒是看痴了,不过程均显然很不耐,他的目光像是要凌迟我一般,微启薄唇,说:“陈君,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   “够了程均!不要再说了!”我有些癫狂的吼了出来,急不可耐的掐断他的话,心里钝钝的痛,他果然足够狠心。   呵呵呵,这句话,他果真还能原模原样的说出来。   程均憔悴的脸上有一丝愕然,很快,他缓和了语气再次下逐客令:“回去吧,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说:“程均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你就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程均眼里的光有些复杂,脸色很难看,他斩钉截铁的拒绝:“不好,我也不需要。”   我却只注意到他蹙在一处的眉心,不由自主的朝他走去,我缓缓抚上他的额。他往后一躲,抬起头恨恨的看向我,厉声喝道:“你在做什么!离我远点!”   我悻悻的收回落空的手,一波又一波的委屈泛上心头。   “均子,调查结果出来了。”正在这尴尬的当口,傅祁高调的声音便从门口处传来,下一秒,这人就走了进来。   他见了我,脸上的表情夸张得不行,指着我故意惊讶道:“小君你……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没道理啊!不会是我眼花了吧?”   我嘴角微搐并不理他,他见我不揭穿,反而变本加厉的伸手来揉我的脸:“哟,这小样儿可怜兮兮的!是不是均子心情不好骂你了?来,给你祁子哥好好儿说说,哥哥我帮你报仇。”   我在心里暗自‘呸’了一句,没好气的拂开他的手,说:“没人欺负我。”   我看本来傅祁还打算继续逗我,被程均一句话带了过去,他问:“结果怎么样?”   傅祁收起了不正经,一脸严肃,他说:“这事儿不是网站的问题,也不是中了病毒或者黑客攻击,是有人蓄意篡改柔光的内部代码。这人是个程序高手,程序动作性和隐蔽性都编写得非常出色,因此就是网站的安全监测都没法发觉。”他顿了顿,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另外,为柔光提供货源的公司那边态度很坚决,说是合同期已满要断绝合作关系,要求柔光尽快把他们的产品下架,否则会走法律程序。”   程均皱着眉,说:“以现在这个情况柔光旗舰店肯定要注销掉。”他想了想,问:“合作方那边的态度也有问题,我只想知道是什么人在阴我?还有,能不能查出是谁干的篡改程序这个事儿?”   我也盯着傅祁看,傅祁一脸难色,他苦恼的摇摇头说:“我托人查了,根本查不出来,说是这人肯定常年与代码打交道,不要说摸出此人的id,要想改动他编的程序都非常困难,更不要说对他进行追踪。”傅祁幽幽的叹了口气,他问:“均子你仔细的想想,你得罪过何方神圣?啧啧,这狠辣的手劲儿连我也不得不服啊!” 作者有话要说:  惜爷落寞了TOT   没留言没收藏好桑心,不嗨森      ☆、第4章      第4章咫尺天涯,天涯咫尺04   生意场上得罪人是在所难免的,更何况在虚拟的网络交易里,想着看不清真面目反而更容易使坏,不过最过分的顶多也就是同行雇来大量的水兵打差评破坏名声。因为不够重视所以掉以轻心,才让那位技术型人才钻了空子,至于那位人才是谁程均也理不出头绪。   傅祁拍拍程均的肩膀,安慰道:“吃一堑长一智,打落牙齿和血吞,均子你想开点,另寻机会东山再起。”   程均点点头,他看了我一眼,抓起桌上的外套,说:“走吧。”   我正疑惑不定,傅祁推了我一把,笑道:“嘿,傻愣着干嘛,走吧。”   我回过神来喜滋滋的跟了出去,出了电梯程均走在前面,他的背脊笔直步伐沉稳,除了一身明显几天未换的衣物还真看不出有多糟糕。我心里微微自豪,有点小得意:我看上的男人心理素质就是这么强!   旁边的傅祁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我一惊,恍然大悟:丫的,还是上了这小子的当!   我用手肘捅他,压低了声音:“好啊傅少爷!把我骗来C市你得了什么好处?”   我用了七分力道,他龇着牙抽了口气,也压低了声音问我:“小君你别冤枉我,我何时骗过你?”   我朝着程均的背影努了努嘴角,说:“你诱导我去看新闻,我都以为他糟糕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了,你也不说清楚,骗得我巴巴的跑来了。”   傅祁一脸好笑的瞧着我,我被他盯得不自在,恨恨的踢了他一脚。他也不恼,附在我耳边轻轻问道:“背着你哥偷偷溜来的?”   被看穿了,这多丢脸啊打死我也不能承认,我推开他:“我哥知道。”我心里想着这也不是谎话,不过顺序颠倒先斩后奏而已,陈钦现在可不是知道了。   我又看程均自顾自的走在前面没注意我们,于是大着胆子揪着傅祁的衣领,我恶狠狠的逼迫道:“老实说,把我骗来你得了什么好处?”   傅祁今天衣冠楚楚的,衬衣领措不及防被我揪住,他透不过气便咳嗽了两声。我心里暗骂该死,程均已经转过身来,他皱着眉盯着我讪讪收回的手,我暗暗把手缩在背后,防止它在程均的目光下生出千疮百孔。   程均看着我的小动作,眼里划过不明意味的光,不过他终究什么也没说。画面又回到了一前两后的状态,我再没心情同傅祁闹,倒是傅祁又不知死活的凑了过来,得意兮兮的说道:“这回我赢了珊瑚区的一套别墅。”   珊瑚区!一套别墅!传说中C市最贵的楼盘!没有之一!   我一口气提不上来真想撕破他的脸,好嘛,你在C市过得如此风生水起看我不告诉傅阿姨,我如是想到。于是我不搭理他,加快了脚步追上程均,傅祁摸了摸鼻子也灰溜溜的跟了上来。   一路,我用余光偷偷打量程均,瘦削疲倦的脸庞呈现出一种沧桑的美感,但又不失硬气,我花痴的想着他不管怎样都好帅。也不知道我如此灼热的目光他是不是没有感觉到,反正他什么也没有说。   到了大门处那保安小伙子又与我们搭话,他瞧着我们三人热情的问道:“程先生,听说今儿柔光的员工集体上门闹事,您没事吧?”   我暗叹:嗬!小伙子你还真是心直口快,是捞八卦啊还是捞八卦啊!于是我说道:“小伙子心眼儿忒直!忒实在!”   我一说完傅祁便笑哈哈的瞧着我,刚才的帐我还记着,这下我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甩给他一个白眼。   保安小伙子却以为我在夸他,微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又想起方才进来时他不好意思时也是这一个动作,心里一乐,倒还真是个实诚的小伙子。   程均面上倒是瞧不出什么,他微颔首,说了句:“我没事。”后便抬脚走了出去。   出了茶园新区,我垂头丧气的走着,苦恼的想着等会程均要我和他分道扬镳时该怎么应付。   突然,刺耳的车鸣声惊了我一跳,下一秒便被一只有力的手扯回了几步,眼角的余光瞥见一辆急驶而过的摩托车。慌乱中我退得比较急,整个后脑勺猛地撞上身后那人的肩胛,脚上的高跟鞋也不受控制的踩上了他的皮鞋。   我清楚的听见他吃痛的闷哼声,一回头,是程均那张吃了痛却强制隐忍的脸。什么时候他走在我后面了?我不顾脑袋里嗡嗡转动的声响慌忙与他分开,整个人七荤八素的站不稳,他及时伸出手来稳住我,呵斥:“走路低着头做什么!这里的交通和A市不太一样,行人通道上多的是电动车。”   原来不是摩托是电动车。   来的时候还没发觉,经他这么提醒我一瞧,可不是么?连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都用它代步了。我涨红了脸,小心翼翼的低着头认错:“我下回走路看着点。”   程均没再说什么,他的手还抓着我的肩膀,又向下移了几厘米后拉着我站到一个安全区域。我觉得自己整个手臂都微微发烫,他却突然放开手,问我:“什么时候来的C市?”   不管我多么无法无天胆大妄为,在程均面前我从来都是个战斗力为零的对手,用傅祁的话来说就是个有问必答的乖乖三好学生。我如实答道:“昨晚。”   程均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问:“你看见那则新闻了?”   我嗯了一声,趁热打铁的乞求道:“程均,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可以安安静静的陪着你,艰难的时候请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我穿着高跟鞋也只及程均的耳朵旁,我侧仰着头瞧见他目光沉沉,一时间心里七上八下的什么滋味都有。   “均子小君,你们俩人站那里大眼瞪小眼闹哪样?快上车!”傅祁戏谑的声音打破了我们的僵持,我随着声音望过去,那人从车窗里探出来的脸正笑嘻嘻的。   “还傻站着?上车吧!”程均提醒,然后越过我向傅祁走去。我呆呆的喔了一声,也跟着他上了车。   车上,程均闭着眼正襟危坐。我知道他没睡,看着他又浓又密轻轻瞌在一处的眼睫毛,突然特别安心。   我正为这一刻感到安心,傅祁却总是不识时务,他又笑我:“小君啊小君,你的眼睛都快贴到均子脸上了!你也不瞧瞧我,说实话我可比均子帅多了!”   程均的眼睫毛轻颤了两下,我耳根一红慌忙撇开脸。我朝傅祁的后脑勺比了比拳头,骂道:“不要脸!”   傅祁欣然接受我的夸奖,他哈哈的笑着以不要脸为荣,然后我听见他问:“均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又偏过头,见程均蓦地睁开眼,里面一片清明。他说:“先把房子卖了结算员工的工资,茶园新区的办公楼也要交办公经费。”   傅祁惊讶道:“均子你没开玩笑吧?车卖了也就罢了,你还要卖房?”他气愤不已,说:“你究竟还拿不拿我当兄弟?房子不要卖,我可以借钱给你!”   程均扯着嘴角笑,他说:“得了,我还不知道你那点事?你家里老爷子和老头子处处限制着你不说,傅桉也一肚子坏水尽想着法子排挤你,你的钱还是留着备不时之需。”   傅家的事我多多少少是知道些的,陈钦和傅家关系不错,因此我和傅祁从小便认识了。   傅祁算是傅家长子,人家都说以长为尊,可他家偏偏不,不管是傅爷爷傅叔叔还是一肚子坏水儿的傅桉,反正实际掌权的都是家中幼子。也为了防止兄弟争权,从小傅祁便不受重视,读书时上一般的学校,工作后安排一般的职位,在我印象中不管他做了什么得到的都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就是找了个比傅桉女朋友还漂亮点的姑娘吧也被家里搞得一拍两散了,所以后来傅祁才会跑到C市做自己的事业。   傅祁苦笑,故作轻松的说道:“我那点家事也不是才一天两天,这点钱他们看不上不说,借给你也不是送给你,你就别管那么多了!”   程均坚决的摇摇头,说:“祁子,你的心意我领了,钱能解决的事都不叫事儿,我以后还有真正的事儿需要你帮忙。”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傅祁不再坚持,他点点头,问:“房子卖了你住哪儿?要不去我那儿住?”   “不用了,先租套房子凑合着住就行。”   但是我还没弄明白傅祁的事儿,我问:“祁子你现在不是自己开了个教育机构吗?与你家的房地产产业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他们还会管那么多?”   傅祁不说话,程均解释:“傅家是怕他韬光养晦瞒天过海,也就是怕他手里头有大数目的积蓄后反咬他们一口。虽然明里暗里使了不少绊子,不过好在傅家的根据地在A市还伸不出这么长的手干涉他。”   我同情的点点头,伸出手摸了摸他略带硬度的头发,安慰道:“祁子,你想开点。”   傅祁立马回过头瞪我,他毛了:“你当自己在摸小狗?嘿你那是什么表情?圣母的光辉?得得得,快收起来!”   我心情大好,朝他扮了个鬼脸。程均手握成拳掩住唇咳了两声,道:“看前面,专心开车。”   我没有看错,程均眼梢处有隐隐约约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惜爷情绪有点low ToT   昨晚做梦梦到好多评论,果然梦与现实都是相反的   亲爱的你们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有一颗愉快的心   ☆、第5章      第5章  咫尺天涯,天涯咫尺05   我第一次走进程均的住处,同时也将是最后一次走进这个住处,空气里仿佛处处都有他的气息,我深深的吸着气,怎么闻也闻不够。   其实我都做好了展开一场持久拉锯战的准备,但也不知怎的程均改变了主意,于是我就稀里糊涂的留了下来。我一向奉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行事准则,不用费工夫的结果我自然乐见其成。   偌大的三室一厅,处于市中心繁华地段却不失宁静,从程均卧室里的落地窗看出去,火红的香花槐在这个季节开得正盛,能瞧见的有大片大片的竹林树丛和草坪,有绿意葱郁的荷花塘,整个小区就像一个带着森林气息的现代部落。   程均正在收拾衣物,他说要先把房子腾出来,希望尽快找到买主。我看着他忙忙碌碌的背影,思绪飞到了两个小时以前。   那时我们都还在傅祁的车上,刚谈完他的家里长短,虽然听上去是那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不过却真真实实存在。一下子又安静下来,我偷偷的瞄着身旁的男人,好几次张了口,欲言又止。   程均不再拒我于千里之外,仿佛又回到了我们初识的那段温暖岁月,他揉了揉额角,颇为无奈,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看了眼正专心开车的傅祁,想了想,探过身子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不必卖房子,我有钱。”   说完我就迅速撤回身子,与他离得好近,鼻尖满满都是他的气息,我快要喘不过气。   程均瞳孔一缩,眼里是变幻莫测的光,他的表情不大好,隐隐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趋势。我一看,心里噗通噗通的跳得很快,忐忑不安,莫不是又在老虎嘴上拔了毛?   于是这一路便真的无言,我自知惹恼了程均,心里暗骂自己嘴贱。但是我发誓,我绝无践踏他男人尊严的那个意思。   一直享受着这种心惊肉跳的担忧被傅祁带到了一家餐厅前,下车后我被程均挡住,面前高大的身躯散发着压迫感,他俯下身一字一句的说道:“小君,你可以留下来陪我,但别用你哥的钱。”   怎么来形容那一刻的心情呢?反正就像冲上云霄那般欢快。从他唇齿间吐出来的‘小君’两个字又亲切又温柔又郑重又亲昵,这两个字突然便得比世界上最动听的歌儿还好听。   我狂喜着忙不迭的点头,一连说了几个好。   我想我一定是个脸皮很厚很厚的姑娘,大多数姑娘往往懂得见好就收的这个理儿,可是我偏偏只会得一寸进一丈。   因此当下我不知死活拉着程均,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提议:“我们合租吧怎么样?我在C市没有住处总不可能天天住酒店吧,那多浪费呀你说是不是?”我摇着他的手臂,大有一种他不点头我不罢休的架势,我低低哀求:“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程均没挣开我的手,他直直的站着,脸色深沉,好像真的在考虑这个事。过了一会他轻吐了一口气,点头道:“好,明天我给你打电话,一起去找房子。”   我一喜,掏出手机递给他,说:“把你号码给我存一下。”   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问:“你把我号码删了?”   我慌忙摇头,说:“没有。”我心里想其实就算我删了他的号码也背得出来,我只是怕他换了号码而已。   我听见他说:“我还是以前的号码。对了,你没换号码吧?”   我还是摇头,然后心情愉悦的把手机扔回包里。这顿饭我吃得很开心,可以留在他身边,更不可思议的是居然还能与他同居,我乐观的想上天到底还是眷顾我的,凭空掉下这么大一个馅饼,我估计要用很久才能消化完。   这顿饭整个过程我都挂着笑,傅祁被我的样子搞得不明所以,于是他故作可怜,说:“小君,才听完我惨无人寰的家庭地位和悲催的家庭战争,你确定在这会儿笑得如此灿烂真的好吗?真的好吗?”   倒真不是我不同情他,可我控制不住脸上的肌肉,我努力的收了收,没成功。没办法,我还是咧着嘴笑着说了一番戚戚然的话,我说:“祁子对不起啊!我真的很同情你,你放心我绝对不是幸灾乐祸。我……我就是想笑……我也控制不住啊……”   可能是傅祁没感受到我的诚意吧,他脸都青了,他看了一眼事不关已表情淡然的程均,指着我:“你……你……你……”未果,终究埋头闷闷的填着自己的肚子。   饭后我又顺势要求参观程均即将出售的房子,程均好说话得让我惊呆了,我很难把这个程均与呵斥我的程均连在一起。两个小时前,他当着众多柔光员工的面赶我走,这会儿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简直有求必应呀有木有?   我百思不得其解,怀疑程均是不是吃错了药?不过正合我意,如果真有这样的药,我巴不得多骗他吃两颗。   我傻傻的笑着,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一看,程均还在收拾衣物。我凑过去瞧他,他叠的衣物四四方方的超整齐,比我不知好了多少倍。但是我绝没有惭愧的意思,臆想着要是能把这个男人带回家不用自己动手就好了。   想到这里,我问他:“程均,你会做饭么?”   他修长熟练的手指顿了一下,疑惑的看向我:“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我脸颊微红,不好意思的偏过头:“随便问问,你不想回答就算了。”好吧,其实我的真实目的是打探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居家,只是这样的理由我敢告诉他?拜托,虽然我脸皮厚但还不至于这般厚,别开玩笑了!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说:“会。”   我一喜,再接再厉,问:“那你会洗衣服么?”   这回他继续叠着衣物,头也不抬,惜字如金:“会。”   我再喜,又问:“你会打扫卫生么?”   “会。”   “你会疼老婆么?”   “会。”   “你会带孩子么?”   “会。”   我嘻嘻的笑着,感叹程均无所不能。突然感觉到有一道危险的光射向我,我往后退了几步,夸奖:“程均,你真是个好男人。”   我想如果是傅祁的话这会儿肯定把牙齿磨得嚯嚯响了,然后他会张牙舞爪的扑上来闹我一番才会作罢,但斯文有礼的程均肯定做不来这事,我瞧见他极力的忍了又忍,蹦了一句话甩给我:“陈君,你好样的!”   在这一刻我恍惚觉得程均和陈钦其实是很相似的,生气或被我闹得恼羞成怒时的表情都差不多,他们做不出傅祁那般令人啼笑皆非惊掉下巴的举动,只会板着脸连名带姓的叫我陈君,以示威胁。   程均的目光给我的警示是此地不宜久留,我飞快溜出这间房躲开他,出去后我无聊的在客厅踱过去踱过来,最后窝在沙发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沉西斜,我慢悠悠的睁开眼,窗外是淡淡的柔光,程均抱着笔记本坐在沙发的另一端。他正专心的盯着屏幕,我跪着挪了过去,歪着头去看他在干什么。   他突然偏过头瞧我,四目相对那一刻我的心漏了一拍,紧接着连大气也不敢出。他也愣住了,呼吸有些微的紊乱,热热的扑在我脸上。   片刻,他镇定的看回屏幕。我按了按扑腾得欢的胸口,问他:“你在做什么呀?”   他答非所问:“你喜欢哪样的房子?”   我愣了愣,很快眉开眼笑,笑道:“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嗯没有大海有个荷花塘也行,我想门前有一条一米宽的竹排小桥直达那里,周围种满高高大大的树,随便什么树都行但树叶一定要好看,比如合欢、香樟、雪松……还有啊,我想房子是四合小院那种,我肯定会在里面种很多很多的花,春天的夏天的秋天的冬天的,我要院子里每个季节都有花开。”   我噼里啪啦的说着,脑海里画出了这样的一个院子,夏天荷花塘满池清香,还可以采摘新鲜的莲藕。安安静静的院子,常年绿树成荫花香四溢,里面有程均有我,多美啊!   程均若有所思的看了我好久,我满怀希冀的看着他,希望他也喜欢这样的院落。不过他说:“小君,我们是租房子,不是自己建。”   我囧的不行,理想太丰满现实太骨感,我说不出话来,真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程均又问:“你要求低一点,就像现在这样的房子,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认真的想了想,豁出脸皮说:“你做主吧!反正你住哪我就住哪!”   程均愣住了,我估计他显然没想到我还是这般放得开!或许时隔两年他以为我能矜持一点,不过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不仅没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可是有什么办法?这本来就是一厢情愿的爱情,独角戏中的人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我想没皮没脸没羞没躁对于我而言都没所谓,只要能拿下程均,我不介意更丢脸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惜爷会等着你们来的   就酱紫   ☆、第6章   第6章 半忧半喜,甘之如饴01   这个晚上,前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想着程均一直挣扎到三四点才渐渐入睡。早上程均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睡得天昏地暗,依稀中听见铃声不依不挠的响了又停停了又响,我意识尚未清醒,窸窸窣窣费了好大的力才拿起电话。   我有气无力的:“喂……”   电话里半晌也没声音,我举了半天手臂发软,于是不知不觉间电话便落在枕上。我不管它,翻了翻身贴近,又过了一会儿,话筒里传来略沙哑的男声:“没睡醒?”   程均!程均!我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所有沉睡的细胞立马苏醒,我抓起电话一挺身坐了起来,说:“我醒了,是不是现在去看房我马上就来!”   我不知道程均为什么要叹气,但是很快他说:“你别急,我也正出门,三十分钟后在酒店门外等你。”   我舒了一口气,点头道:“没问题。”   以前听人说所有女人在约会前都喜欢拖拖踏踏,当她姗姗赴约时男友很可能已经望眼欲穿了个把小时,因为据说那种被人等的滋味很销魂。   我一边动作麻利的穿衣刷牙洗脸,一边摇摇头笑道人言不可尽信,此时此刻我的想法是迅速收拾妥当后站到酒店门口最醒目的位置,程均来了一眼就可以瞧见我。   不过当我走到酒店门口时却愣住了,不是三十分钟吗?他明显提前了十多分钟啊!他今天面色明显好了很多,刮去了胡茬,看上去神清气爽。他上身穿着灰色的T恤,下面一条浅色牛仔裤特别的量身定做,我呆了呆,私心里认为他比韩剧里所有的长腿欧巴还欧巴。   他见了我,递过来一个深红头盔,接着长腿一跨坐上了身旁的电动车,手势利落的戴好头盔。   这个场景好熟悉,一时间,我竟回想起来我们初见时的情形。   大二接近尾声的那个六一儿童节全寝室的姑娘都要去儿童游乐园兼职,我不想落单便主动报名说我也要去,不过兼职与我而言那可真是新媳妇上花轿——头一遭,我怀揣着兴奋跃跃欲试。我记得为了这个兼职还在陈钦那里软磨硬泡了好久,最后我说要用兼职得来的钱给他买礼物陈钦才点了头。   寝室的姑娘们知道我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她们笑哈哈的打赌说我肯定坚持不下去。我知道她们没有恶意,可那会儿的我心气儿高经不得激,我想不就是三天而已,就是累趴下了我也得坚持。   当然我并没有累趴下,我不过是双脚快废了而已。   全寝室姑娘的工作地点被分到各个地方,餐厅、卖冰棍、做汉堡,不过我的运气最好,在一家环境舒适的玩具店里,我只需要跟着小宝贝们转转而已。   这种侥幸心理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土崩瓦解,算下来,我几乎一整天都没坐下来。下班后还要挤公交,那个时间段人多得不行,我巴巴的站着,两个脚板心都是钻心的痛,稍微动一下又好像被撕碎了一般,难受得很。   晚上陈钦打电话来视察情况,我环顾整个寝室她们都好像没事人似的,于是我只得硬着头皮欢快的说挺不错,后来还是泥鳅给我打来一盆热水嘱咐我泡脚。   后面两天一天比一天难捱,但是不争馒头争口气,我硬是咬着牙撑了过来。第三天下班时终于解脱了,连公交上都有我们的座位,于是在那个靠窗的位置,我第一次遇见了程均。   我开了窗探出头观看来来往往的车流,傍晚的风留有盛夏的余温,热热的扑在我光洁的脸上,煎熬并快乐着就是这个理儿,又难受又舒服。   忽然,速度极快的冲过来一辆摩托,上面的男孩穿着白T恤,他没带头盔,额前的碎发在风里竖起,露出一张朝气英俊的脸。他脸上分明是与那身行头不符的沉稳,却毫无违和感。一瞬间的功夫,我心里噗通噗通乱了起来,却没错过他微眯着的眼。   我就那样直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但是,我又似乎瞧见他回过头望了我。那一眼,足以让我方寸大乱,当我稳下心绪再寻时他早已隐没于车流中,不见。   这一刻我瞧着坐在电动车上耐心等我的程均,突然觉得那一遇即使隔着无数车流,即使两两相望也摸不到他,即使注定了两年前他会离开我,但终究是缘分使然。隔着两个迥异的城市,隔着太长太长的距离,隔着冷漠与阻拦,我终究还是来到你身边。   我大胆的搂住他的腰,明显感觉他笔直的背僵硬起来,我怕惹他不高兴,又改作揪住他腰侧的衣服。   他微微放松了些,发动车子驶了出去。路上尽是骑着电动车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他们脸上大多都是对生活的期待。而程均特有的男性气息尽数向我扑来,夏天衣料很薄,我还能感到他身上微微滚烫的体温。我在他身后笑弯了眼,平常生活诸如大众,何尝不好。   房子是程均在网上就瞧好了的,现在这个互联网时代当真便捷,大到投资理财小到衣食住行,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办不到。就拿柔光之前的网站来说吧,它在初期给生活窘迫但满心斗志的人们提供了一个零成本创业平台,嘿你还别说,凭它发家致富的人倒真不少。   这套房子靠近C市边缘,离茶园新区差不多一个小时车程,说实话地理位置不太好,但好在环境不错。一路过来我留心看了看,周边大大小小的公园有好几个,看进去,还有不少的老人坐在树荫下的石凳石椅上谈天下棋。   在楼下见到房主,是一个看一眼便觉得她很有味道的女人,她正东张西望,见了我们眼里一亮迎了过来。当我清楚的看见房主那张脸时,惊了一跳,急忙跳下车。   程均小声的呵斥:“慢一点!”   我回过头眉眼弯弯。   “你们就是……”她的问话在我揭了头盔后倏然止住,毫无气质的长大了嘴,表情夸张。我们两个瞪圆了眼睛互相指着,好半天后异口同声的笑着感叹:“缘分啊缘分!人生何处不相逢!”   房主竟是我的大学室友——泥鳅,本名黄汀,泥鳅这个外号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好像自然而然就有了。她是我大学四年中为数不多的真心好友之一。那时候的大学勾心斗角,为了两百块的奖学金都能闹得鸡飞狗跳,可想而知围在我身边的又是些什么人。因此,我甚少交心。   一个寝室里,只有泥鳅会无条件帮我关心我照顾我,她曾推心置腹的对我说:“小君,你只是生来便比我们优越数倍,命运是天定的谁也不能拒绝,所以你才不知人间疾苦活得高高在上。但是谁也没权利看不惯你指责你,你心地善良性格不算好,但也还将就,也不做为难别人的事,也没见你挑三拣四看不起谁,你不过是个活在富贵世界里的好姑娘。”   我知道泥鳅为了我被身边的人暗地里说三道四,但她从来我行我素不当回事。后来毕业那年我央陈钦给她找了份待遇不错的工作,她没要,就她这身铮铮骨气连陈钦都欣赏得很。再后来,我失去了她的踪迹,怅然若失。   而说来我还当真是个米虫,毕业两年后一直都没工作,但是好像陈钦还挺满意的。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养大的妹妹合该十指不沾阳春水,因此这两年也没见他给我安排相亲,我猜多半是因为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我和泥鳅同样两年未见,甚至连邮件往来都极少,不过幸好,并未生分。她的容貌并未变太多,只是整个人添了很多成熟女人的优雅韵味,看上去端庄温婉。果然社会太能改变人,大学时的她脸皮比我还要厚,学校大大小小的活动她都要去蹦跶两圈,吉他古筝书法绘画哪样都要试上一番才肯作罢。更气人的是她又自作动情得厉害,我依稀记得好多次因为她我不得不捂着脸走路,巴不得不是和她一伙的。   与叙旧相比,显然泥鳅对我身边的男人非常感兴趣,我敢肯定我没看错她眼里闪晶晶闪亮亮的求知欲,俗称八卦气息。   “小君,这位是谁呀?”她把一句话问得千转百回。   我暗自斟酌该怎么介绍程均。朋友?不行,鬼才想和他当朋友!男朋友?我倒是愿意,不过估计得被程均当场毫不留情的揭穿。也不行,好歹我也是有面子的人。   泥鳅的目光在我和程均之间逡巡来逡巡去,我心里百爪挠心,多想提醒她礼貌一点收敛一点。程均倒是镇定自若,他客气的颔首,微笑:“我叫程均。”   她叫了起来:“什么?”如我所想开场白不能是直截了当的名字,她疑惑的看着我们:“陈……陈……陈君?小君,你什么时候有个同名同姓的兄弟了啊?双胞胎?看着也不像啊!”   我翻了个白眼,正想损她两句,旁边的程均却解释道:“不是耳东陈,程是程门立雪的程,也不是君子美如玉的君,均是鸿钧之世的均。”   我也接口,故意损她:“泥鳅你是真傻啊?前鼻韵后鼻韵傻傻分不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多了一个收藏,好开心   惜爷就是这么容易满足哒   ☆、第7章   第7章  半忧半喜,甘之如饴02   楼下有两个花圃种满了玫瑰月季,花圃后的墙上爬满了层层叠叠的藤蔓,绿意盎然,似婴儿手掌大小的叶子在风中摇晃碰撞,哗哗作响。   住处在第二层,泥鳅带我和程均就着楼梯拾级而上,她刚打开门我便迫不及待的蹿了进去,我一瞧竟是三室一厅,比想象中宽敞得多。整套房间的地板都是木质的,光着脚踩上去极舒服。   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阳台外的那处小湖,淡青色的湖水是透澈的,被风拂起涟漪后一波一波微微前翻。湖边栽了一圈婀娜多姿的柳树,长点的柳枝已经垂进湖里,轻轻的洗涤。柳树下有长椅供人们钓鱼或歇息,三三两两,好不惬意。   我偷偷看了一眼正被泥鳅缠住问话的程均,他脸上是微微的笑意没有丝毫不耐。当然,我假装没看见他偶尔轻轻抽搐的嘴角。   我心里欢呼雀跃起来,没想到他对我说的话上了心,当真找到一处面朝‘大海’的地方。我托着腮撑在阳台上欣赏湖景,整颗心暖烘烘的。   “还满意吗?”不知什么时候程均已经站在我身旁。   我点点头,由衷的说道:“非常满意!简直不能更好!”   闻言,他笑了起来,如雨后初霁煞是好看。   可是我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我说:“但是从这里到茶园新区好像很远,这样会不会不太方便?”   程均说:“没关系。”接着他递过来一张写着一串号码的纸,“你那房主朋友留给你的。”   我接过,不满的抱怨:“溜得真快!连个招呼都不打!”   程均说:“她好像有点急事。”   我倒不意外,大学时她就这样,我想安安分分完完整整的和她看一集电视都不行,总有人总有事找她。我话锋一转,问他:“刚才泥鳅问你什么了?”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程均眼里一闪而过的狭促,他答非所问:“她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我被弄得一头雾水,问他:“什么道理?”   他清了清嗓子,慢悠悠的说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瞬间就懂了,我肯定确定以及认定泥鳅百分之百发扬了她不要脸的优点,她问程均的问题绝对不是一般的不要脸。为了不让自己太丢脸,我聪明的保持缄默。   当天我和程均便搬了过来,傅祁自告奋勇的跑来帮忙,还顺便携了一位娇艳的女人。但与其说帮忙不如说闲逛,事实上从头到尾他就是把整个房子转了个遍而已!并且是一次又一次!   我暗暗鄙视他:嗬傅大爷您这忙可帮得别有新意!   但好在我和程均的东西都不多,而泥鳅这套房里该具备的生活用品诸如冰箱彩电空调等几乎一应俱全,房子本身的清洁早就做好,只有些日常的生活用品需要我们自个儿添置。我想:唔,我还应该买些易养活的花花草草搁在阳台上。   我灵光一闪,兴冲冲的跑到程均面前,问:“程均,我可不可以买两把摇椅回来?”   他正跪着整理被单,想了想,说:“一把已经够了。”   “为什么?”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会儿,说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似乎捕捉到他一闪而过的笑意,又摸不着头脑。我又问:“程均,你是不是不喜欢坐摇椅?”   这次他没再理我。   在整个收拾的过程中我满心欢喜,我抹抹这里又挪挪那里,对即将开始的同居生活超级期待。不过不知是不是我太敏感,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像一直有一道火辣辣的目光如影随形,当我抬起头寻找时又瞧不出任何异常。   同傅祁一块来的女人也很有意思,傅祁撇下她在房子里瞎转悠她也不恼,她反而围着程均走,程均在哪她便在哪。我一惊!莫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傅祁又悲催了!莫不是,我的情敌出现啦!   很快,我的‘莫不是’便被证实。我躲在程均的卧房门外听墙角,傅祁这会儿也神出鬼没的探出脑袋站在我身后,我吓了一跳,又慌忙捂住他的嘴。傅祁是聪明的,他眨了眨眼配合我,于是我们两人便狼狈为奸的凑在一处偷听。   “均子,为什么要和她同居?”我摇摇头,没想到这样娇滴滴的美女说话竟这般强势,评价完她的声音后我才后知后觉的发觉,貌似她口中的那个‘她’是在说我,于是我竖直了耳朵听程均的回答。   “你应该了解我现在的状况,房租一人一半可以省去不少负担。”程均慢条斯理的回答,听罢我心里腾起失落感,傅祁则用同情的眼神看我。   “我可以帮你。”女子似乎松了口气,她说得很诚恳:“我手里有一笔数目不小的存款。”这下换我用同情的眼光瞧傅祁了,不过好像他本人并不觉得哪里不妥。   “不用了。”我偷偷的笑,程均的答案在我预料当中,干脆利落并且不给面子。   她不甘心也不理解,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程均的回答一点也不委婉,可惜门是关着的,看不清两人此时的表情。   半晌,我听见她又问:“均子,你是不是喜欢她?”   我屏住呼吸,心里忐忑又慌乱,程均会怎么回答呢?他肯定会回答不喜欢。不过里面却突然没了声音,一分一秒都极为漫长,我受不了这煎熬准备撤离,却被傅祁用力按住肩膀不得动弹,他用眼神挑衅我,那意思就是:怎么,你不敢听程均的答案?你害怕?   我懒得理他,也不做无谓的挣扎。   她又问了一遍:“均子,你是不是喜欢她?”   “小蕴,我想我并没有义务回答你这个问题。”程均的音调冷冷的毫不客气,我微微踏实了些。   “你有这个义务,均子,你知道我对你的态度。”她也不甘示弱。   啧啧,这个叫小蕴的女子当真大胆得不行,傅祁还在这儿呢,她竟不知道含蓄一点。我偷偷瞧傅祁的脸色,看不出好坏。   “我不会喜欢你,这是我对你最好的也是唯一的交代。”幸好,程均态度明白。   她讽刺般的笑了两声,“你说话真伤人……”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也害怕等会傅祁受不了冲进去,于是硬拉着他去了阳台,我安慰道:“祁子,程均魅力太大你不能怪他。哎,反正你以后看上的姑娘千万不要介绍给他认识就行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你不要委屈了自己。”   傅祁脸色铁青,他瞪着我:“难道我就没有魅力?”   我心里想:你那副风流不羁的品性骗骗单纯的小姑娘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是要让一个阅历丰富积蓄颇多同时又风情万种的漂亮女人看上还真是……不太容易。   但是想归想,我还是得照顾他那颗受伤的心,我说:“什么人眼睛那么不好使啊?你当然有魅力了。”   他脸上阴转多云,自恋道:“哈哈,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没有魅力!”   我抚额直叹这人是真傻啊还是真傻啊!虽然极有可能他只是与她逢场作戏,虽然她给他戴绿帽子未遂,但遇见这样的事情是个男人都得生气吧!   于是我试探性的问他,“你会和她分手吗?”   他一脸茫然,问我:“分手?和谁分手?”   我鄙视他:“还能是谁?当然是你女朋友啊!”   他认真的想了想,“女朋友?”接着恍然大悟,啊了一声:“你说的是沈蕴吧!”   原来她叫沈蕴,名字蛮好听。   傅祁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你以为沈蕴是我女朋友?怪不得,一会儿要我别怪均子,一会儿又要我不要委屈自己。小君,难道我说过类似‘沈蕴是我女朋友’这样的话吗?”   我仔细的想了想,好像傅祁和沈蕴两人除了是一起到达之外他们的确全程无交流,而程均也没向我介绍,所以我就先入为主的把她配给傅祁了。我摇摇头:“好像没有。”   他咬牙切齿的,点着我的额头不满:“你还同情我?难道你以为我连挑女朋友的眼光都没有?还有我就那么比不上均子?”   我自知理亏,低下头认错:“祁子哥,我错了。”   果然,他收回手,一副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宽容样子。我沾沾自喜,这么多年来,我把傅祁惹恼之后的生存法则就是乖乖认个错附加诚诚恳恳的叫他一声哥,只要我一示弱,他就决不再说什么。   可是沈蕴不是傅祁的女朋友,那她是以什么身份来这里?程均和她说话虽然不给面子,但是称呼却一点也不见外,他叫她小蕴。   我问傅祁:“沈蕴和程均是什么关系?”   他没好气的看着我:“你刚刚不是听见了吗?”   我点头:“恩是啊!可是我还是没有弄明白他们是什么关系?”   “沈蕴喜欢均子,均子不喜欢沈蕴,就是这样的关系。”他挑衅我:“据我所知均子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小君,啧啧,你不会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吧?”   我倒还真想问问你的‘据我所知’是从哪知的?好吧,为了面子为了不被嘲笑,我忍。我想:祁子啊祁子,你就继续傻兮兮的以为程均喜欢我吧,我谢谢你当我和程均的媒人,真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  惜爷祝大家看文愉快喽      ☆、第8章      第8章 半忧半喜,甘之如饴03   程均原先的房子很快有了买主,双方洽谈满意后以一百万成交。   拿到钱后他第一件事就是给柔光的员工汇去工资,第二件事则是去茶园新区取下‘柔光旗舰店’这个招牌。自此,柔光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第三件是去交纳了续用原先第三层办公楼的费用。   程均说柔光可以消亡,他对电商的热情却是长存的。他说他还要继续这段电子商务的征程,初衷不改。‘初衷’两个字,他咬得特别重。   程均做这些事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是有条不紊冷静自持的。我特别的自豪,也特别的庆幸,虽然我还未曾见过他站在人生巅峰时光芒万丈的样子,但低谷时的他,同样闪闪发光无比帅气。   虽然他也未曾告诉我他的初衷是什么,不过我不会问,不是因为无关紧要,只因为他是程均。只要是他做的决定,不管刀山火海还是征途万里,我都无条件支持。   我用泥鳅留给我的号码时已是半个月后,这期间,程均为了新方向忙得焦头烂额,查阅数据、估量趋势、权衡利弊、寻找合作伙伴等,我尽量做到不去打扰他不去烦他,唯一能帮忙的也就是照顾好他的一日三餐生活起居。   当然,与其说我照顾他不如说他将就我,我不太会做饭,但好在程均并不挑剔。   他并不放心我一个人出门,最后是泥鳅答应她管接送他才放行。他解释:“我们住在一起,我有义务保证你的安全。”   一起生活后我越发的觉得程均和陈钦在某些方面是真的出奇的相似,都把我当小孩子处处限制着约束着,就怕我被骗了伤了被磕了碰了。陈钦那是年纪大了我可以理解,程均完全就是少年老成。   五点左右,我和泥鳅坐在乡水源,我惊讶的发现以前A大旁边那家名不见经传的小火锅店竟在C市开了分店。我们在二楼,落地窗边是用秋千搭成的座位,拉绳上绕了层层叠叠的仿真葡萄叶,情调足够并且还可以俯瞰街景。   照例是一个鸳鸯锅,她点了我喜欢的菜,我点了她喜欢的菜。因为足够重要,所以彼此的喜好依然还在心里。   我笑:“都毕业这么久了,没想到你对乡水源的忠诚度依旧不减当年。”那时候我们但凡是去吃火锅她就非得在乡水源,倒不是真的有多好吃,偏偏她就是喜欢。   她也笑:“那是当然,我自从在C市发现这家乡水源的分店后就再没去过别的火锅店。”   我不高兴,问她:“你是在怀旧吗?那为什么不和我联系?”   她愣了愣,接着抿着唇笑了起来,说:“陈钦把你保护得很好。”她又叹气,“当初不告而别,后来想联系时又犹豫了”   我似乎感同身受,何必要求那么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能再相遇已是恩赐。我问她:“和她们还有联系吗?”   泥鳅无奈的摇摇头:“毕业后各自安身立命各奔前程,缘分这东西开始是散了,后来就没了。”   我同意,所有人都说毕业分别时依依不舍念念不忘,其实我们不舍的是肆无忌惮的青春,不忘的是无忧无虑的岁月。至于那段岁月里的人,留在记忆里的真的只有极小极小的一部分,大多数的他和她我们都无能为力。甚至当我们某一天心血来潮翻开毕业照时,会恍然觉得他们竟像是陌生人一般,再也回忆不起。   她嘻嘻的笑了起来,审我:“你和程均是什么关系?你和他同居陈钦也不管?我的印象中陈钦在这方面好像管你管得很严。”   我烫了一截鸭肠放进她碟里,“哎我哥就那样,我是先斩后奏偷偷溜出来的。”我又想了想,借用傅祁的话如实招供:“我喜欢程均,程均不喜欢我,我和他就是这样的关系。”   泥鳅一副‘我不信你别忽悠我’的表情,“你的意思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在努力?并且你哥还不同意!”   我一面用漏勺在热气腾腾的锅里瞎捞,一面苦恼的点头,我说:“要不你给我支个招?”   泥鳅顺势夹走我捞起来的鹌鹑蛋,她就着油碟裹了两下放入口中,等到完全落入肚中,她才说:“不用我给你支招,他不喜欢你会答应和你一起住?”   我有点不好意思,本来就微微发烫的脸上腾起两朵红晕,我抓着秋千轻轻摇了起来,“他是拿我没办法,我大老远从A市溜过来人生地不熟,我非要缠着他,他得对我的安全负责。”   乡水源里暖黄色的灯光铺下来,把她原本白皙的皮肤被衬得愈发白净,她把散下来的卷发拢在耳背,问:“除了你喜欢他,你们还有没有别的关系?比如发小青梅竹马之类的。”   我愣了愣,说:“没有。”   她眼里笑意盈盈,给出结论:“这就对了,你不过是喜欢他而已,喜欢他的女人肯定不止你一个吧,难道每个追求者他都得负责?开什么玩笑!一个男人愿意把你当作他的责任,至少证明你对他而言是重要的。”   一时间我很疑惑,傅祁说程均喜欢我,沈蕴说程均喜欢我,连泥鳅也说程均喜欢我,可是程均自己却要离开我。难道喜欢不应该在一起吗?那么究竟程均喜不喜欢我?我仔细的回忆,突然喜不自禁,程均好像从没说过他不喜欢我这样的话,那是不是证明他对我是有好感的?   我双眼一亮,醍醐灌顶。   她又问我:“我这处房子是程均找的还是你找的?”   “程均。”   “你大可以放心了,是你的男人跑不了。”她风情万种的笑,“不过程均有点傲娇啊!”   傲娇?我噗嗤笑开,若是程均知道有人用傲娇形容他,他会不会失控一回。我坏心眼儿的想到:不合适,傲娇应该用来形容傅祁才实至名归吧!   眼前突然多了双晃动的筷子,我收回心思,心情大好后便敞开胃消灭眼前的食物。   吃完火锅我们回到小区对面的公园散步,夜凉如水,白日的燥热悉数退却,公园里热闹得不行。约会的运动的打太极的跳舞的,各司其职,互不干扰,又其乐融融。   “我带你去看荷花怎么样?我记得公园里有好大一处荷塘。”   沿着石板路弯弯绕绕,途径了许多果树,枇杷桃子李树,终于在湖的另一侧见了那处荷塘,可惜花期已过。灯光昏暗,只能瞧见荷叶模糊的轮廓,我用手机借了点光,发现了极少几朵隐藏在荷叶间还未谢的花。   我们脚下是一条长长的小石桥,护栏很低很宽,冰冰凉凉的,坐下后通体舒畅,说不出的惬意。   我脱了鞋,转过身把脚伸进荷塘,浮萍立刻附在脚上,痒痒的但不难受。我侧着身,“你和胖子还没结婚?”   夜色太暗,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她云淡风轻的说:“我和他分了。”   我惊讶的叫起来:“怎么可能?”   她解释:“毕业后分的,和他分手过后我就只身来了C市,这也是不辞而别的原因。”   说实话我没想过泥鳅和胖子会分手,虽然在我眼里他们算不上如花美眷天生一对,虽然曾经我也极主张两人分开,但他们分分合合吵吵闹闹,至少是真的情投意合彼此相爱。却终究躲不过现实和七年之痒。   他们分开的那一年正好是在一起的第七年。   胖子真人并不是空有其名,他还具有其表,是一个高高壮壮名副其实的大胖子。初见时我以为自己遇见了天雷滚滚,我实在很难把瘦瘦弱弱的泥鳅和长了络腮胡的胖子配在一起。那时候见识少,直感叹世界无奇不有。   偏偏泥鳅就是喜欢胖子那个款,她还总强人所难,最喜欢拿着胖子的照片逼我承认他风度翩翩英俊不凡,有时候我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自信。   这些也就算了,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他们吵架要分手的时候,要死要活,最后都不算数。   有一次分手,泥鳅喝了大半瓶红酒,在学术报告厅里不顾形象嚎啕大哭。后来,和好。   有一次分手,她斩钉截铁信誓旦旦的说再不回头。那时我是主张他们分开的,于是我陪着她去另一个城市散心,第二天他跟了来,于是她扔了我。后来,和好。   ……   我想分手与他们而言就像情人之间打电话一样,总在说“你先挂”,却总是舍不得挂。   七年不是短暂的岁月,它有泥鳅的所有青春和回忆。七年的感情好比剖腹产后的那块疤,再高明的医生也会留下一丝半点痕迹,尽管它会随着年龄的增加渐渐淡却,可是只有她本人知道,不管在午夜梦回还是闲时沉思,他都还在。   有些人曾经相濡以沫,但最后也只能相忘于江湖。说不难过不痛都是骗人的,我最庆幸的是好在现在泥鳅已经释然。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我无所顾忌的笑起来:“你在C市活得很不错啊!以前我们是室友,现在你成了房东。”   她也嘻嘻笑了起来,一扫阴霾。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多了一个收藏,真的好开心,谢谢   每一个支持对惜爷来说都是很大的动力,我会坚持写下去^v^   ☆、第9章   第9章半忧半喜,甘之如饴04   楼下的灯亮堂堂的,花圃里的玫瑰月季这会儿愈发鲜艳,连带着墙上的藤蔓都变得隆重起来。   花圃前的街道边有一排路灯,灯光是暖黄色的,一眼望去,就像是缩小后的圆月悬挂在头顶。   程均在路灯下站地笔直,他目光沉沉盯着前方,看上去不像在等人。好看的薄唇抿得很紧,表情有点严肃。而楼下空空荡荡的,他在那里格外醒目。   我走出公园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十分钟前,我和泥鳅在小石桥上笑得正欢,他打来电话,只说了一句:“时间差不多了,我在楼下等你。”   我才想起出门前程均说要我在十点之前回家,想着他在等我,心里喜滋滋的乐开了花。   泥鳅挨我很近,也听得一清二楚。她站起身,笑得别有深意:“走吧,送你到楼下。”   我穿上鞋,想着程均,归心似箭。   来的时候不慌不忙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出去的时候才发觉公园好大,路好长。泥鳅轻轻喘气,“小君,你欺负我腿短。”她问我:“走这么快是因为思君心切呢?还是因为迟了有家法伺候?”   我并不觉得走得快,但脚下的步伐刻意放缓了些,我偏过头解释:“我不想让程均等太久。”   她啧啧叹了两声,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和他在一起吃亏的人肯定是你!”   我说:“程均不会让我吃亏的。”   她反问:“你就这么肯定?”   答案是当然,但是我没回答她,我觉得多余。如果程均答应和我在一起,他一定不会欺负我。   泥鳅感叹:“有钱人家的小姐不应该都是嚣张跋扈的吗?你怎么成了乖乖女?毕业以前听陈钦的,现在听程均的。”   我说:“他们是为我好。”   “那如果陈钦和程均的意见不一样,你听谁的?”   我发觉这个问题就像男孩子回答女朋友问的‘假如我和你妈同时落入水中你先救谁?’一样困难,我想了想,一脸认真的说:“如果真的出现那种局面我就让他们剪刀石头布,谁赢了我就听谁的。我不会偏心,绝对保证公开公平公正。”   她不敢苟同:“你也能保证他们会采用这个办法?”   我想我是肯定不敢保证的。   陈钦对程均的意见有点大,要是我听程均的,他对他的意见不得更大?要是我听陈钦的,程均肯定不会说什么。但重点在于我重色轻兄长的几率比较大,后果很危险。   我说:“泥鳅,你这个问题问的好!我想我需要未雨绸缪。”   泥鳅说:“不用谢我,应该的。”   “……”   终于走到公园出口,然后满眼皆是路灯下的人。他在对面,我左右瞧了瞧,这个时间段路上的车很少,我拉起泥鳅就跑。   走近了才看见他皱着眉,我以为是他等得太久不耐烦,心虚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却见他温和了脸色,对着泥鳅说:“泥鳅,谢谢你送小君回来。”   泥鳅笑得开心,她摆摆手,说:“程先生不用客气,我把小君带出去,自然也要把她带回来。”   我听懂了泥鳅的言外之意,她的意思是她不会拐卖人口。程均面不改色,他轻轻的笑:“叫我均子。”   泥鳅愣了愣,然后爽快的说:“均子,已经光荣完成使命,我撤了。”她对我摆摆手,“我回公园取车,有空约我。”   泥鳅走后我才猛地想起忘了问她现在住哪?在哪工作?是否单身?我暗叹:哎罢了罢了,来日方长。   我和程均往回走,他这会儿板着脸教训我:“以后要遵守交通规则。”   原来他皱眉是因为我刚才匆匆过马路,我放心了,“刚才车很少。”   他偏过头瞪了我一眼,“就是没有也要遵守交通规则。”   我讪讪的笑,“知道了,程均,你怎么和我哥一样。”   他停了下来,脸色不太好。   我问:“怎么了?”   “没事,走吧。”   回到家后我跑去洗澡,出来时程均房间的灯已经灭了,吹干头发回房,正好有短信传来。泥鳅发来的:“重大发现,程均和陈钦很像。”   我没有想太多,只以为她和我心有灵犀,回道:“赞同。”   往后退十步就是白晃晃的大热天,我和程均身处的位置却阴凉得很。脚下是未经雕琢的大石块,石面光滑边缘不一,每两个石块间留了拇指粗的缝隙。左右两边皆是高高大大的雪松,撑开的厚重枝桠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夏天挡光冬天避雨。   跟着程均往前,1、2、3、4……49、50、51、52……98、99,我数着石块终于到了尽头。让我跌破眼镜的是面前只是一幢暗黄色的三层洋楼,并不如想象中的奢华大气。   里面的主人是程均的高中同学孟厘,没错,就是那个国际著名女装设计师孟厘,他是我们此行的目标。   我想:如传闻那般,孟厘确实有些古怪。   其一,大多数走出国际的设计师都会给自己整个洋气的英文名,他偏偏不,他在公开场合表示祖辈给的名字最好,不该嫌弃。其二,他设计作品向来挑人不挑钱,诚然,他也是不缺钱的。其三,他的品味,如眼前所见,着实让人琢磨不透啊!   我拉了拉程均的衣袖,“你和他关系怎样?”   他一脸平静:“不太好。”   我一听,拉了程均便要往回走:“算了,我们找其他的设计师好了,我听说孟厘有些喜欢刁难人。”有些喜欢,还算是比较客气的说法,实际上他最爱刁难人。   程均拖住我,他一脸笃定:“你放心,他会答应。”   我相信程均,心里一喜:“你有办法?”   他说得不清不楚:“我相信他的为人,他不会公报私仇。”   我惊讶的叫起来:“你和他还有仇?”   “算是吧。”   在进了孟厘的家后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确是有资格嚣张的,他家的客厅有点不同寻常,怎么说呢?就像是一间华丽的礼服展厅,三分之一的空间里,整整齐齐的,是穿了礼服的人体模型。这些礼服,全是他设计的。   除了客厅,几乎我目光所及的每一个地方都有他的设计。而这些设计,无一例外的美,这是第一个震撼。   第二个震撼来自孟厘本人。偏分的金色卷发扎了个小马尾,一张好看的脸,有点像韩剧《原来是美男啊》里的主唱黄泰京,俊美得有点张扬,有点邪气,还有点冷酷。   我偷偷把这张脸和他古怪的性子匹配了下,真心诚意的认为不太合适。   此刻他翘着腿坐在沙发上,面前是一堆凌乱的设计稿,对面是程均和我。程均的突然造访,顺便还带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也就是我,孟厘倒没有说什么。   他不和程均叙旧,满眼放光的盯着我,兴趣满满。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种感觉就像自己是一只弱小无力的小白兔,被满眼绿光饥饿至极的大灰狼逮住了。   果然,他第一句话好直接:“你的身材很好。”   虽然我脸皮厚,但也仅限于程均而言。被一个看起来很邪气的陌生男人毫不客气的打量,并且还被诚恳的评价道身材很好,我脸一红,怒气油然而生。如果不是考虑着此行的目的,我一定会拍案而起,喝一声:“关你屁事!”   我忍了忍,同样直勾勾的看回去,皮笑肉不笑的说:“嗯,你身材也不错。”   他扯着嘴角笑了起来,“有趣有趣,程均,你什么时候勾搭了一个貌美如花三围超正还不会说话的姑娘?”   程均一脸不悦,他说:“孟厘,你看姑娘的爱好依旧数十年如一日。”他偏过头对我说:“你别害怕,设计师就是这幅样子,不管男人女人,只要身材气质长相对他胃口他都这样。”   我还来不及说话,孟厘又哈哈笑了起来:“小姑娘,程均说得对,你别怕。”   我反驳:“我和你同辈,我是陈君,不是小姑娘。还有,我没怕。”   孟厘是第一个认识程均而听见我叫陈君却没有惊讶的人,同样,认识我而听见程均的名字却没有惊讶的人暂时还没有出现。他神色几乎未变,邪魅的眼里趣味更浓,他点头:“有趣有趣,你果然对我胃口。”   程均皱着眉,他说:“你不要打她主意。”   孟厘这才把目光从我身上抽走,他的笑容依然是邪气的:“无事不登三宝殿,那你对我打的是什么主意?”   程均从容的迎向他,“术业有专攻,我当然是看上你的设计。”   孟厘摊开手,有点无奈:“你应该知道我很挑剔,况且你现在没钱,你请不起我。”   我一急,“孟厘,传闻不是说你挑人不挑钱吗?这么有性格不会只是传闻吧?”   孟厘兴味大起,他说:“传闻没说错,但是我更想知道传闻有没有说我挑人也很有性格?”   我瞪着眼,无话可说。程均显然比我从容得多,他一本正经的:“你也应该知道我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孟厘,我是有备而来。干你们设计师这一行的,其实都想创自己的品牌,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   没错,程均的新想法是利用电子商务创自己的品牌。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周一,今天课好多 ToT   要上学的孩子都要认真听讲哟 ^v^      ☆、第10章   第10章 半忧半喜,甘之如饴05   孟厘挑着额前的一缕散发,艺术家的手指好看又灵活,他做的漫不经心,看上去好像玩世不恭,又好像真的在做决定。   程均呷了一口茶,“孟厘,我们既是故人又是熟人,我想你挑人的原则应该可以开后门吧?”   孟厘突然收了嘴角的那股邪笑,“我有条件。”   这一刻我想,所有人生来都有自己的气场。有的人温暖有的人纯良,有的人冷漠有的人严肃,有的人是单一的有的人是多面的。   程均是温和而自持的,陈钦是严肃而冷静的,两者都让人畏惧。   傅祁和孟厘是邪气的,但是他们的邪气各有不同。傅祁的邪气带着点朝气,无伤大雅,让人心生欢喜。孟厘的邪气是痞痞的坏坏的,让人想堤防,又讨厌不起来。   就像孟厘现在,他虽然不笑了,也依然一股酷酷的邪气。   “我需要三种模特类型,其中两种已经有了模特人选,你还要找一个民国风情的模特给我。我的模特不能是明星,专业模特也不行,必须是新面孔,她只能穿我的设计。”他意有所指的瞟着我,对程均说:“前两个模特人选也得由你搞定。”   程均不置可否:“她们是谁?”   孟厘指着我:“这位……”他拖长了尾音,又勾起嘴角,“还有沈蕴。”   被孟厘瞧上,原本我应该受宠若惊,可在这之前,我下意识的问:“你也认识沈蕴?”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认识,我们是高中同学。”   这个答案太简单,我心里唯一的想法却是她认识程均比我早,一时哑口无言,之前对沈蕴的好奇通通没法问。我只听见程均的语气带着些不可置信:“你没开玩笑?”   孟厘反问:“你怀疑我专业的眼光?”   程均很坚决:“沈蕴可以,但她不行。”   我一惊,凭什么她可以而我不行,于是我脱口而出:“我也可以。”   程均有点无奈,他看着我:“别闹,当模特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程均,你居然把她当小孩子一样!”孟厘啧啧叹着,同时他的态度也很坚决,“三个模特缺一不可,我必须要她,没有商量的余地。”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眼里的光是挑衅的,这意思分明就是答应就成,不成就走人。   程均皱眉:“她什么也不懂,不会是一个好模特。”   孟厘毫不在意,他说:“她不需要懂,好模特是与生俱来的,身材气质相貌,她都有。”   我脑子一热,说:“不懂我可以学啊,孟厘,你会教我吧?”   孟厘眼里有一瞬的愕然,他点头:“当然。”   其实当不当孟厘的模特无所谓,其实沈蕴可以而我不行也无所谓,我一定要坚持,不是为了赌这一口气,我是真的想帮程均。只要是我有的我能给他的,哪怕是绵薄之力,我都想要伸出手试试。因为这样至少能证明,我待在他身边,不是无理取闹不是死缠烂打,我是有资格的。   在我坚持要当孟厘模特的时候,我脑海里同时还浮出了泥鳅的脸。她撑着一把米白的直把镂空小尖伞,身上套着剪裁合体的高开叉灰色旗袍,脚上蹬着一双小尖皮鞋,卷发妥帖的拢在后背,她一步一步婀娜的走在绵绵细雨中,风情万种。   我有了主意,“民国风情的模特,我可以推荐一个人,她很合适。”   程均和孟厘同时看着我,我从手机里翻出泥鳅的照片,把屏幕摆在两人眼前,“喏,就是泥鳅,她叫黄汀,她是我见过穿复古风服装最好看的人。”   孟厘突然一把拿过我的手机,他仔仔细细的端详了半天,还给我:“看照片确实不错,把人约出来我瞧瞧。”   我偏过头看程均,他对我点头。我回过头,答道:“可以。”   约泥鳅出来是程均打的电话,他同时约来的还有沈蕴。孟厘是公众人物,夸张的大墨镜遮住了他大半张俊脸,满头金发藏在帽里,全副武装后能瞧见的只有他上挑的嘴角,真是邪魅。   我们去了名字叫十年的酒吧,文艺又怀旧的字眼,在我听来还多了点伤感。岁岁与年年,朝朝又暮暮,一年又一年。   我感受着酒吧里嘈杂的笙箫欢乐,五光十色的夜晚,披着斯文外衣但本质疯狂的男人女人们,程均不着痕迹的把我护着,让我想起了那个啼笑皆非又意义深刻的晚上,以及那晚上的男孩。   陈钦管的严,我去酒吧的次数屈指可数,而真正意义上认识程均那天,是陈钦第一次带我去酒吧。   去酒吧那晚是在大二结束的暑假里,那时九州城刚开始名声大噪,他带了员工去酒吧庆祝,也顺便带了我去。我跟着陈钦走进酒吧,灼灼酒气扑面而来,我忍不住掩鼻,金属气息极重的音乐震得我耳膜隐隐发痛。面前是五颜六色肆无忌惮的人群,身后是跃跃欲试却克制的九州城员工,清脆的酒杯碰撞,大声的笑闹,因为夜色的掩护,所有人都撕开了白日里的衣冠楚楚。   所谓庆祝,便是敞开喝。初开始,因为有陈钦在场,他们都不敢太过放肆,也不够畅快。酒过三巡,他们纷纷大了胆,酒精真是个好东西,刺激又麻醉,辛辣又灼人。渐渐的,灌陈钦的人也多了起来。大家都说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陈钦酒量是很好的,家里酒窖中味道最劲的百年老酒他都能整上一瓶,且不醉。我听别人说喝酒上脸的人一般酒量很好,但还是有例外,比如陈钦酒量好,但他不管喝了多少都能装出滴酒未沾的清明。我不行,我上脸,也真的喝不了几杯。   早在那时大家就知道我是陈钦捧在手心里的宝,所以尽管酒色迷人,也没有人敢来请我喝一杯。我自个儿喝了两杯冰啤,感觉特别没劲,趁着陈钦不注意,偷偷的溜出了包间。   那时那刻的酒吧于我而言,虽然不太喜欢,但终究是好奇的。   只喝了两杯双颊就已经微微发烫,我脑子里是清醒的,目不斜视的穿过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我坐在吧台前,随便要了一杯酒,观赏着调酒师花哨利落的动作,叹为观止。   我单手撑在吧台上,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酒,偶尔会来几个企图搭讪的男人,我对他们礼貌的笑笑并不接话,他们自觉没趣便悻悻走开。   后来我是被一声高过一声的“陈君”的哄叫声吸引的,我随着声音往酒吧中央看去,舞台上着装暴露的主持人笑意浓浓:“下面,我们请陈君上台表演节目。”舞台周围堆满的人也欢呼雀跃,哄闹着:“陈君!陈君!”   好半晌,叫‘陈君’的人迟迟没有出现在舞台,下面的起哄声依旧不绝于耳。难道是我?好奇大过不解,我脑子一短路一冲动,搁了酒杯就走上舞台。   我看不清下面人的表情,听见了些窸窸窣窣的口哨声和噼里啪啦的拍掌声,在昏暗又五彩的光线里,只觉得他们每一张脸都很兴奋。我不怯场,大大方方的唱了首Sarah Connor的every moment。我不知道唱得是不是非常好听,一曲终了,下面的人要我再来一首,我想我唱得应该还可以。   画着艳妆的主持人不失时机的靠近我,她笑得职业老练,“陈君小姐,您不妨再唱一首?”   我兴味十足的看着台下,拿起话筒,说:“陈君在吗?谁是陈君?”   主持人一脸惊诧,“您不是陈君?”伴随着她的讶异的,还有下面各种各样的躁动。   我笑:“我是陈君,但是我想酒吧里应该不止我一个陈君,你们要找的人是他。”我顿了一下,接着解释:“我只是见半天没人上来,来救场的。”   的确,撞衫了撞脸了我们会尴尬不喜,撞名儿了我们却会好奇,全中国那么多人,有那么多千奇百怪博大精深的汉字,能同名同姓,也实在是缘分。   下面的躁动是在程均站上台后消音的,连身后叫嚣的乐器都没了动静,这张英气的脸与心里那张一面之缘的脸分毫不差的重叠在一起,一时,心里砰砰砰砰跳得欢快。   他依旧是一件白T,清爽温润的音线,他说:“我是程均,刚才我不在,表演节目是朋友的恶作剧。不过既然已经上台了,那我也唱首歌吧。”他一双笑眼里温暖如春,看着我:“为了感谢你的救场,歌由你点。”   我为美色所惑,愣愣的怔住。好在主持人精明,她笑得恰到好处:“陈君小姐,您也算是美女救英雄了,既然英雄要表示谢意,您就随便点一首?”   我稳了稳不听话的心,努力表现的镇定自若,“唱一首当你老了,可以吗?”   他微微的笑,低低沉沉的唱了起来:“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当你老了,走不动了,炉火旁打盹……”   我想他是适合唱这种抒情的慢歌的,英俊的脸专注又认真,眼里一汪深情,和着他悠长入心的嗓音,格外吸引人。   我最喜欢那一句:“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临时有事,从今儿开始都改为隔日更   ☆、第11章      第11章真心假意,假意真心01   当酒吧静止,当欢闹消弭,存在的只有忽明忽暗的光,和温情脉脉的舒缓的低唱。   后来,我随程均去了右侧的卡座,傅祁摇着酒杯,笑得分外畅快。他豪迈的一饮而尽后,说:“小君,表现得不错嘛!”   我目瞪口呆的,指着他叫起来:“祁子?那个恶作剧的朋友就是你?”   他得意洋洋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他挑着眉梢,眉飞色舞的,“均子,怎么样?我家小君是真正的国色天香吧?说真的,学校的那些校花院花系花班花通通都没法比。”   程均轻轻的看向我,大约两秒,他又轻轻撤回目光,掷地有声:“确实。”   傅祁哈哈大笑,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自豪。我却紧张得很,脸颊涨红,耳根滚烫,甚至忘了对他们的赞美表达谢意。同时,我还有一丝甜蜜蜜的小窃喜,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而不排斥的情愫。   程均向我伸出手,“程均,程门立雪,鸿钧之世。”   他的手指修长而匀称,我心生欢喜,小心翼翼的握住:“陈君,陈皮的陈,君子的君。”我想,虽然此陈非彼程,此君亦非彼均,虽然这场闹剧源于嘈杂里我没在意姓的读音,但不可否认,我是非常乐意认识程均的。   我们没聊几句,一个自称是酒吧经理的男人堆着笑过来,他询问程均和我有没有兴趣在这里驻唱。随之而来的还有陈钦,他脸上结了一层冰,目若寒星,在我之前一口回绝他的邀请。然后,程均同样客气有礼的婉言拒绝。   傅祁见了陈钦,不动声色的收好吊儿郎当,他站起来,规规矩矩的,“陈钦哥。”   我暗暗朝傅祁翻了个白眼,嘲笑他的虚伪,他只当没看见。陈钦轻轻点头,“和朋友来玩?要不要和我进去喝几杯?”   傅祁指了下圆桌上数量不少的空酒杯,他摆摆手:“不了,今晚不能再喝了,下次有机会我们单独喝。”   陈钦也不勉强,他对着傅祁和程均点点头,拉了我走。而从始至终,程均挂着温和的笑,不卑不亢。   我停下来,“哥,等我一分钟。”我挣脱陈钦的手,掉头回去找程均要了联系方式。后来傅祁笑我不含蓄,他撇着嘴角:“你傻啊!你要程均的联系方式可以找我,你直接问他本人要,一点小心思被看得透透彻彻,真没意思。”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隐瞒对程均的那点企图。那时年少,以为喜欢就是要宣诸于口,要大胆而热烈的争取。   陈钦带我去结账,也顺便结了傅祁和程均那桌。我拉着陈钦,喋喋不休的说:“哥,和祁子一起的那个男孩叫程均,那两个字是程门立雪,鸿钧之世。虽然不是同名同姓,但是我和他的名字听上去太相似了,你说是不是缘分?其实我之前也见过他的,印象还挺深刻,我想这肯定是缘分!”   陈钦收回卡,他定定的瞧着我,“对人家一见钟情了?”   被戳破心事,我有点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不安。明目张胆追求我的男孩子们,陈钦不是看这个不顺眼就是觉得那个不行,他挑三拣四得厉害。   “喜欢就去追求,好好加油。”   那是陈钦见程均第一面时,给出的极其肯定的正面评价。而如今的我,跌跌撞撞已不再年少,却仍旧固执的坚持着喜欢就要宣诸于口,要大胆而热烈的争取这个道理。   按理说我们谈的是正事儿,应该找个环境优雅又有格调的咖啡厅或者是茶馆,严肃而正经的坐在一起,严肃而正经的谈话。我搞不懂孟厘为什么坚持要来酒吧,我想果然艺术家的世界我是不懂的。   程均帮我点了杯浓度最低的鸡尾酒,我小口小口的啄着,生了一番感慨。不管周遭的世界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我们又经历了多少物是人非,夜晚的酒吧依旧数十年如一日,五光十色,热闹非凡,似真是假,纸醉金迷。   很快,沈蕴和泥鳅一前一后相继到位。沈蕴带着一把火而来,卷发张扬放肆,小巧的锥子脸上画了丽妆,魅惑的眼艳红的唇,她穿了一条紧致的火红长裙,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同样是卷发,在泥鳅那里就变成了知性,带着一股子江南的宁静,携着浅笑,款款而来。泥鳅不说话不闹腾安安分分的时候,的确是温婉柔丽的。   孟厘见到泥鳅时,他眼里倏地一亮,接着他微眯着眼,从上而下的打量起来。最后他一锤定音:“你的身材很好。”他向程均举起酒杯:“就是她了。”   我噗嗤一声笑开,“孟厘,你就不能换句话吗?”   他冲我摊摊手,“我讲究实诚,夜里的酒吧就好比T台,她很适合,也不违和。”   而面对一个陌生男人的打量,与他的评头论足,泥鳅显然比我淡定得多,她翩然落座,弯起嘴角:“谢谢。”   程均三言两语简单又完整的陈述了事情,沈蕴含情脉脉的目光如火如荼,投在程均身上如影随行。请她当模特,她完全没有意见,一口便答应下来。   泥鳅近距离的瞧见孟厘本人,惊为天人,又听说被他挑了当模特,她当下便引以为荣,同样加入为伍。   一下子收了三个模特,孟厘的脸色却不太好,好像生着闷气,他极豪迈的一杯接一杯的灌酒。程均一反常态,也抛了冷静自持喝起来。   泥鳅附在我耳边:“小君,情况有些复杂啊!一二三四,四角恋啊!”   我抿着酒:“英雄所见略同。”   我想我明白了程均说的他和孟厘关系不太好的意思,他们的确有仇,情仇。沈蕴是孟厘的心上人,而程均是沈蕴的心上人。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孟厘的气度还算不错,虽然程均的心上人似乎不是沈蕴。   于是我凑近孟厘,我问他:“孟厘,你喜欢沈蕴吧?”   他被酒呛住,猛的咳了起来,作为罪魁祸首,我自觉的帮他拍了会背。他顺了气,倾着身子,喷出浓重的酒气:“你真聪明!”   我推了推他的肩膀,巍然不动,我往后挪了挪,摇头惋惜:“可是沈蕴不喜欢你!”   他也挪了过来,眼里的光忽明忽暗的,他压低了声音:“那你可要小心提防了,她是一个实力尚佳又死心眼的对手。”   我被反咬一口,故作镇定,靠近了些:“你放心,程均不会抢你的心上人。”   “哟,孟厘,你拉着小君说什么悄悄话呢?”一声讥诮传来,我这才发觉孟厘的手正按在我的肩头。   我抽了抽肩,下意识的朝程均看,发觉他正面无表情的盯着我俩,眸光深沉。于是我立马回过头瞪孟厘,他这才慢条斯理的收回手。   孟厘坏坏的笑,他直勾勾的注视着沈蕴:“我正在向小君打听怎么讨女人的欢心才好?不过她的方案都太老土了,我瞧不上。小蕴,你有没有法子?”   沈蕴笑得不可方物,“这可难说了,她要是对你没意思,哪怕你用了千万种法子都是白搭;但她要对你有意思,你根本不用使什么法子,勾勾手指头她就巴巴的来了。”   嗬!原来是跟聪明的人说明白的话,我知道沈蕴和孟厘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孟厘的笑差点僵在脸上,不过他反应快,立即反击回去。他咀嚼着这话,说:“有点道理,小蕴,这是你的经验之谈吧。”他不顾沈蕴垮下的脸色,转向泥鳅:“你有没有中肯的法子?教教我怎么讨女人的欢心。”   泥鳅正兴致勃勃的看好戏,她脸上玩味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敛,被我们悉数瞧了去。泥鳅不以为意,她坦坦荡荡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用心,任何法子都可以。”   “是吗?”孟厘晃着酒,他问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用来讨男人欢心也可以吗?”   泥鳅摇着头,“那可不一定。”   孟厘追问:“这里面有学问?”   “当然!无论多么铁石心肠的女人,她终究是感性动物,女人的欢心是柔软的,她容易被打动。但男人的欢心和女人的欢心不一样,男人的欢心是用来取悦的,它很难长久。所以男人是最花心的也是最痴心的,他要么不爱你,他要么只爱你。”   在沈蕴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中,孟厘看上去心情大好。我实在搞不懂孟厘,他既然喜欢沈蕴就应该和和气气的与她相处,用他艺术家的魅力去征服她,用一个男人广阔的胸襟去包容她。他却偏偏特立独行的,要和沈蕴呛,不是自讨苦吃么?   冷不丁的,他突然凑过来小声对我说:“真有意思,你的小伙伴儿在为你打抱不平。”   我当然知道,沈蕴含沙射影的攻击我,泥鳅便含沙射影的还给她。其实说到底我和沈蕴都是一样的,难猜的是程均的心。   “既然正事儿已经定了,我们散了吧。”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程均站起身,他眼里是明灭不定的光,他绕过孟厘一把拉起我:“走了,我们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看文愉快喽!^V^   ☆、第12章   第12章真心假意,假意真心02   他捉着我的手腕,有力的手掌带着炙人的热度,像一只不合手的镯子,箍得紧,还有点细微的疼。他甚至是失礼的,扔下他们三位,直接带着我往外走。   我不舒服的扭动了手腕,他有所察觉,立刻松开了手。下一秒,我的手被整个包进他滚烫的掌心,他带着我,从容不迫的穿过这灯红酒绿之所。   我怔怔的瞧着我们交叠在一起的手,难以置信,手上源源不断的热度烧晕了我残存的清醒。我一乐,忽略了余光里的一个似曾相识的时髦女郎。   里面红男绿女声色迷离,那里是放肆的世界。出了门,一切喧嚣立马被隔绝,高楼大厦万家灯火,又回到了中规中矩的世界。程均还牵着我,他似乎醉了又似乎没醉,我分辨不清,反正我醉了。   C市胜过A市的一点在于它的夜晚,不管它白天里多么燥热多么晒人,高温却总能在夜晚来临之际尽数褪去,凉丝丝的风吹拂着整个城市,轻柔惬意。我们手牵着手,踱在马路上,踱回住处外的公园。   夜晚的公园犹如清晨的闹市,人来人往。路灯的光虚弱无力,人与人之间看不清面孔,擦肩而过,再相逢,亦是路人。不过园里有好几块大广场,一到时间,便有人提着收音机等在那里,放着年轻人说不出名儿的歌,三三两两聚齐,跳了起来。   他们跳舞也有很多种类,老年人也新潮起来,不单单是广场舞,还有莱登舞、交谊舞、土风舞。有些不喜欢跳舞的,就打打太极或舞几招剑,照样酣畅淋漓。   原本我和程均是站在场外观看的,他们跳的是交谊舞中的伦巴舞,浪漫情调的音乐,时进时退时快时慢的步伐,舞伴之间融为一体,讲求所谓的一个身子两个脑袋四条腿。   我正看得津津有味,他突然拉着我走入场中,目光灼灼:“我们也去跳。”   还来不及惊呼,双脚已经不由自主的跟上节拍。他一只手轻轻覆在我腰侧,一只手执起我的手向斜上方举高,我攀着他的臂,配合着。   这一刻,我忘了身边的都是些年过半百的爷爷奶奶,我眼里只有程均,这是我们单独的世界。在这模糊的光晕里,他的样子深刻又清晰。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跟随着他依附着他,触着他拥着他,和他一起完成这一曲舞。   如果可以,我多想一舞天荒地老,一舞地久天长,一舞永不分离。   然而终究,一舞终了,音乐戛然而止。前一秒举止亲昵的舞伴自然而然的分开,自然而然的相约下一次的合作,又自然而然的挥手告别。程均却没有放手的意思,我象征性的挣了挣,被他一把扯入怀里。   我一动不动的愣在他的桎梏中,一只手还覆在他臂上,一只手被他握在掌里。我整个思想都眩晕了,脑袋里嗡嗡嗡嗡的直响,身边那些好奇的眼光低声的议论通通销声匿迹。程均抵着我的头,他的呼吸带着醉人的酒气,一下接一下的喷洒在我脸上,我举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我承认,我有追求爱情的勇气,但男女之间的亲昵,我还一无所知。   他的额头轻轻的蹭着我的额头,我们鼻尖相触,我甚至都不敢呼吸。半晌,我憋得很难受,他好像感觉到我的不适,终于放开我。一下子得到自由,我大口大口的喘气。   程均好像有些无可奈何,他轻谓:“傻瓜。”   我想我是真的傻,早在他牵我手的时候我就应该问他:“程均,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后来他拥着我跳舞,他旁若无人的抱我,直到他放开我,从头到尾我没问他。一时思想短路是一回事,追根到底我害怕。我告诉自己:就当他醉了,就当我也醉了。他不提我不说,酒醒过后,我还是一腔无畏的陈君,他还是若即若离的程均。   可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有点不甘愿。   我喘够了,鼓起勇气,“程均,你喝没喝多?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静静的看着我,长叹一声:“我真怕伤害了你!”他说:“可是当我看见你和孟厘笑闹的时候,我觉得刺眼觉得心里不舒服的时候,我就知道没办法了,我认了。”   我心跳如雷,激动得难以自抑,结结巴巴的:“你的意思是……你承认了……你承认你喜欢我!”我高兴的想要跳起来,又害怕是空欢喜一场,“程均,你确定?你确定你真的没喝多?”   程均握着我的肩膀,他郑重其事的一字一字的对我说:“小君,我很清醒,我承认,也非常确定我喜欢你。”沉默了一会,他又添上一句:“既然别的男人亲近你让我很不舒服,不如干脆把你的所有权拿到手。”   拨的云开见月明究竟是什么滋味呢?我鼻子一酸,眼泪扑簌扑簌的流出来,心里舒了一口气。程均捧着我的脸,他用他干燥的指腹轻柔又细致的为我擦拭,末了,他在我眉心印下柔软又湿润的一吻。   他牵着我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说:“过去的就让它成为过去,我们就这样吧,好好的在一起。”   我觉得这是我有生以来最美的一个晚上,月亮是最圆的最大的,星星是最多的最亮的,花圃里的花儿是开得最艳的,楼道里的灯光是最明的,我的心情是最好的。还有,程均是最最最最帅的,我爱程均的心是最最最最最坚定的。   也因此,以至于我没去深究程均的话。“我真怕伤害了你!”和“过去的就让它成为过去。”   我一直保持着一种亢奋状态,躺在床上,神采熠熠的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黑暗里,我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程均的告白来得太突然,简直是美梦一般的经历。   反正睡不着,干脆坐起来给陈钦打电话,他似乎是被我吵醒的,声音里添了几分慵懒:“小君?”   我笑嘻嘻的,宣布:“哥,我和程均在一起了。”   那边有片刻静默,然后嘟嘟嘟的提示音告诉我,陈钦挂了我的电话。大半个小时后,他又打过来,睡意全醒:“你没开玩笑?”   我如实的点点头,又想着他看不见,于是我说:“我不是开玩笑,我真的和程均在一起了,我们还住在一起。”   隔着电话我不知道陈钦的喜怒,他说:“你住在哪?明天我来C市。”   我又不傻,我当然知道他是因为我才来C市,让我惶恐不安的是我不知道他来的目的。他来抓我回去?还是来找程均麻烦?   陈钦要来我阻止不了,就算我不告诉他住址,他也自有办法出现在我面前。我只得老老实实的说了住址,又不放心的补上一句,“哥,你要对程均客气一点。”   这次那边不再迟疑,他果断掐断电话。而我是真的失眠了,一半兴奋一半焦虑,一半欣喜一半忧愁。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厨房里,炉上用小火熬着粥,发出咕哝咕哝冒泡的声音,而程均正在热牛奶。我顶着酸胀的眼睛走进去,他头也不抬,“快去洗漱。”   嗅着鼻凑近炉边,一股灼热的水汽扑在脸上,我敏捷的往后退了两步,深吸一口气,“好香啊!”   “这个天喝黄瓜粥最舒服了。”程均抽出空瞥了我一眼,说,“没睡好?你回房睡一个小时,粥还要熬一会儿才行。”   我捋了捋打了结的乱发,踟蹰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程均见我站着不动,回过身好笑的瞧着我,“饿了?”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向我哥汇报了我们在一起的事,他要来。”   他只愣了愣,随即温温和和的笑:“来就来吧。”他把我往厨房外推,“乖,再去睡一会。”   我果真安安心心的睡过去,后来是被程均叫醒的,出去的时候桌上已经摆上了早餐,牛奶和粥,还有几碟可口的咸菜。我在桌边坐下,小口的嘬着粥,抿进嘴里,味道淡淡的,却十分爽口。我表扬他,“程均,粥很好喝。”   他宠溺的看着我,“那你多喝点,昨晚喝了些酒,用黄瓜粥压一压对胃好。”   心里暖烘烘的,突然想起了刘若英曾经唱过的:真的想寂寞的时候有个伴,日子在忙也有人一起吃早餐。我想幸福大抵就是这样吧,又简单又温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辈子几十年,在我们剩下的岁月里,我们的爱人,他会陪着享受所有的三百六十五个早餐,日复一日不厌其烦,这便是爱情!   可是程均,他会是陪我到老那个人吗?生命里充满着很多不可知的变数,它们很残忍,可以一点也不留情的剥夺我们的美好带走我们的爱人。比如孟姜女和范杞良,又比如许仙和白素贞。   我还记得读大学的时候常听见室友们老气横秋的说:“最初的爱情是轰轰烈烈的,经过时间的洗礼和沉淀,爱情十有.八.九.变成亲情,这才是相濡以沫的实质。”我觉得她们说得都对,可是我不怕爱情变成亲情,甚至非常期待爱情变成亲情。因为其实亲情,是这个世界上最靠得住的感情,它会给我的爱情画地为牢。   我们经得起时间吗?能承受变数吗?我开始患得患失。 作者有话要说:  陈君和程均,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大家感觉如何?   ☆、第13章      第13章真心假意,假意真心03   陈钦还没出现之前,整整一上午,我所有的神经系统都保持高度警戒状态。我竖起耳朵,做好充分的准备,只要门铃一响,我就赶在程均之前去开门,见招拆招。   我紧张,一如被家长发现早恋时的心情,我不怕怒斥,却怕被拆散。好不容易得来的程均,不能让陈钦吓跑,当年在机场他说过的,怕他旧话重提。而为了不让程均看出端倪,我佯装镇定,看着某台的牛气哄哄的综艺节目,笑得力不从心。   程均轻轻按住我抖动不停的右腿,这是我的坏习惯,我一紧张,就爱抖抖。他拿过我手中的遥控器减小了音量,抓起我的手握了握,“有我在,你别怕。”   我干巴巴的笑,指着屏幕里全程只用一句英文台词扮演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片段的逗比主持人们,“他们是猴子请来的逗兵吧?”   程均低低的叹了一声,他扳过我的身子,认认真真的说,“小君,你放心,我要和你在一起,虽然有一时冲动的成分,但同样意味着我做好了所有准备,包括面对你哥的反对、责骂、刁难。你不用担心,我不会退缩,我也不跑。”   我突然就想到,如果泥鳅听了这番话,她一定会在我脑门拍一掌,欢快的损我:“自信一点好不好哟?到嘴的鸭子还怕它飞了不成?”如果是傅祁,他一定会摇头晃脑的嚷嚷,“你俩合适点,在单身汉面前整这么肉麻兮兮的缺德不缺德?不行,我也得去找一姑娘来肉麻一番。”   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浮想联翩,不受控制。   程均眼里有温柔的光,细细碎碎的,像一颗一颗的宝石,明晃晃闪亮亮的映在我心底。我前一刻还焦躁的心情,因为他,淌了一涓清冽的泉水,凉悠悠的,冷静下来。   或许确实是我瞎担心了,我反抓住程均的手,他就是我的浮木,我说:“不管我哥怎么样,我都和你一起。”   门铃一下一下的响,不急不缓,我知道是陈钦。身体里安装了弹簧,我腾的一下站起来,被程均拖住。我看着他,不明所以。   他站起来,放开我,“我去开门。”   我看得出他很坚定,他想为我遮风挡雨,也想护我毫发无损。我曾经苦思冥想,一直想不通我为什么那么坚定的喜欢程均?被他吸引,不过是一张年轻帅气的脸,也或许是他骑摩托时那种招摇的样子,还可能是后来在酒吧他低低沉沉的歌声。可说实话,这些都不能让爱情长久,我见过很多英俊的男人,也听过不少震撼的嗓音,才华横溢的家世富贵的,数不胜数。   程均是他们中最特别的,因为偏偏只唯独他,能停在我柔软无比的心尖上,融入骨血。一见钟情与日久生情从未分开,我首先看上了他的脸,然后爱上了他的灵魂,爱上了他这个人。   我想开了,哪有那么多不放心,只管把所有一切安安心心的交给他就好。于是我真正开心的笑起来,点头道:“好。”   他舒畅的扬起嘴角,绕过客厅的拐角往门口走去,我听见门开了,片刻门又关上。果然,陈钦出现在我面前。   这一阵忙着程均的事,跟着他东奔西跑,我把陈钦抛在脑后。当他的脸真真切切的出现在我面前,我才猛然发觉我很想他,超级想他。我忙不迭的去抱住他结实的手臂,撒娇般的喊他,“哥。”   陈钦脸上原本面无表情,悄然柔和,他的手指像棉花一样软,轻轻的在我额头上弹了两下。他叹息着,故意板着脸训我:“你这丫头呀!越大越不听话!”   我摇着他的手臂,调皮的笑,我说:“哥,你真的好像一个老头子,还是一个严肃的老头,难怪到现在我都没有嫂子。你要朝气一点open一点,年轻姑娘才会看上你。”   程均煮了两杯醇香的铁观音过来,听了我的话,嘴角抽了抽,我悄悄朝他眨眼睛。铁观音是陈钦爱喝的茶,在他的潜移默化下也成了我的喜好,它喝前实为清香,入口苦涩,但吞入喉间之后留下的甘味让我喜爱不已。   陈钦无奈,他接过程均递过去的茶,被我拉着坐进沙发。他点了下我的脑门,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我有点迷惑,离家出走、负隅顽抗、还是暗度陈仓?泥鳅说我是乖乖孩子,其实才不是,她没看见我的本质。从前我想要的我都有,而没有的我又打定主意想要的,不管做多少离经叛道的事,我都乐意并且义无反顾。   陈钦一下一下的吹着水面浮起的细碎的茶叶,那种沉入杯底张开的茶叶叶片稍大,看起来赏心悦目。我和程均静静的看着他,等他发落,等待辩解。良久,他轻轻的啜了一口后,才抬起头审视我们两人。   他的目光是凌厉的,我和程均就是犯人。他放下杯子,把全部焦点放在程均身上,他说:“你还欠我一个回答,说说吧,那年在机场我的那番话,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我一惊,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暗暗捏了把汗。可对面的程均面色如故,我镇定了下,我想我应该相信他。   程均坦坦荡荡的,他并没有被陈钦的气势压倒,直接迎上他锐利的光,他说:“我没有答案,不管是两年前还是现在,我都不后悔。”他的目光偏了偏,轻轻柔柔的落在我身上,“那时我离开并不是年少任性,就像现在我承认我喜欢小君也不是血气上涌头脑发昏,所有事情都因果相扣。”他又转向陈钦,“所以,我也不会被你曾经说过的话困住,我有我的选择。”   我不知道陈钦是不是被程均的话震慑住了,他一时半会儿没说话,是哑口无言还是在斟酌言辞?光看他凝重的表情,找不出答案。我的心又提在嗓子眼上,突然觉得其实最没胆的是我,陈钦气势压人,程均一派镇定。只有我,看似勇敢无畏,实则畏首畏尾。   手机突然震动了下,我打开一看,是程均的消息。两个字:“没事。”我想他一定非常了解我,一定和我心意相通,我看向他,他的目光温柔缱绻,带着一股安心的力量直直注入我的心间,仿佛前路上所有的障碍、荆棘、灾难都不是多大的事儿,他会一一替我扫平。   自然,我们的小动作也没逃过陈钦的火眼金睛,他不着痕迹的瞥了下我的手机屏幕,又轻飘飘的逡巡着我们两人。真是煎熬,我想了想,端起茶递在他面前:“哥,喝口茶呗,润润喉在说话。”   陈钦瞪着我,却还是一点也不迟疑的接过去,也极给我面子的喝了一口。我为了讨他高兴,自觉的拿过杯子放回桌面。我迫切的看着他,我催他:“哥,你有话就说呗。”   我的一系列动作落入陈钦和程均眼里,我看见两人的嘴角同时抽了抽。   陈钦的眉眼终是柔和了些,他脸上像长辈一样的庄严,他问程均:“你有多认真?”   他不问你是认真的吗?他问你有多认真?这个问题真是苛刻,问之前他心底早已列好标尺,谁知道他想要什么答案?不过这个问题,我同样想知道答案,于是状似无意实则有心。   程均几乎是立刻回答的,“我不再在乎我们的身世,这一辈子,我只和小君在一起。我会尽我所能,把最好的给她,不让她受伤害,让她快乐让她幸福。”   我从来没听程均说过这样的话,他却从头到尾不看我,说的是甜言蜜语,又不止是甜言蜜语。眼眶热热的胀胀的,一种强烈的想哭的冲动,我背过身,偷偷的揩了揩眼睛。   陈钦声色严厉,他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小君在一起本来就是对她的一种伤害?”   我懵了,想不通,陈钦说这话简直就是毫无根据啊!程均和我在一起分明是正合我意,我心甚喜。我看程均似乎也懵了,于是我扯了扯陈钦的衣袖,说:“哥,程均不和我在一起,或者是他不喜欢我却答应和我在一起,这才是对我的伤害。他因为喜欢我才和我再一起,我很高兴,因为我们两心相悦,这不是伤害。”   陈钦皱了下眉头,他低声呵斥我:“你先别说话!”   程均似乎回到状态,他定定的看着陈钦,神色坚定,说:“我不敢说万无一失,但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做好一切准备和一切防护补救措施。”   我更懵了,程均不会为了回答我哥莫名其妙的问题而胡言乱语吧?谈个恋爱整得像打保卫战一样,有劲没劲!可程均看上去大大方方,没有一丝玩笑的样子。陈钦也听得认认真真的,仿佛程均的答案就该是这样。   想不通啊想不通,是我想多了?还是这两个大男人思维太跳跃了?   我讪讪的说:“你们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程均和陈钦同时看了我几秒,两个人居然同时没理我。陈钦从进门后一直略显僵硬的脸终于扯出了笑意,舒心的放心的笑,他说:“均子,你要说到做到,不要让我的小君受到一丝半点委屈。”   程均郑重的点头,他说:“我保证。” 作者有话要说:  乃们喜欢陈钦吗?这样的哥哥乃们觉着怎么样?   大家看文愉快!   ☆、第14章      第14章真心假意,假意真心04   男人间的仇总是结的快也散的快,陈钦之前对程均所有的不满顷刻烟消云散,两人毫无芥蒂的笑,好像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任何争执。   我们出去吃饭,顺道把傅祁也折腾过来,他一听说陈钦有话对他说,果然屁颠屁颠的赶了来。我们去了C市一挺有名的川味私房菜馆,被服务生带进西阁的包厢,店主品味独特,往外看,能欣赏到小溪流,还有火红的大朱砂。   服务生送菜单上来,交到傅祁手里,毕恭毕敬的:“傅先生,要准备您喜欢的秘制香锅牛排和香辣鱿鱼丝吗?”   傅祁摆摆手,他把菜单交给陈钦,“陈钦哥,你来点菜。”   我笑他,“祁子,这地方的常客是你又不是我哥,知道特色菜招牌菜的人是你呀!”   他难得没与我呛,解释说:“我也只来过一两次。因为这家私房菜馆最大的特色是它的贴心服务,但凡来这里的客人,哪怕只来了一次,第二次来,不管是门童还是服务生都能清楚无误的说出你的姓。若是地位尊贵些的,他们能记下的资料则会更多,包括你每次来坐的是哪个包厢点的是哪道菜,甚至还包括你上次来的时间。”   我惊讶,“也太变态了吧!”   程均眼中盛满笑意,笑意里是满满当当的宠溺,他说:“这是家百年私房菜馆,老板很懂得招揽人心,正因为它的这点变态之处,所以长盛不衰。”   我红了脸,低低的哦了一声。陈钦的目光似乎带着点满意掠过程均,他把菜单推回傅祁面前,“小君说得对,我不知道这里的招牌菜。”   傅祁不再推辞,招来服务生一气呵成的点了一大桌菜。川菜的味儿太劲道,我整个唇舌都火辣辣的,眼里包了一层水汽,又舍不得放筷。程均替我要了一杯酸梅汁,我喝了一大口,才解了些。   中途陈钦出去接了个电话,他接完回来后表示马上要回A市,我想大概是秘书打来的。这才发觉陈钦的不容易,他跨越城市,抛下九州城抛下繁忙的公事,就为了我的一点儿女私情。陈钦是天底下最好的兄长,用心良苦,似我若珍宝。   走之前,陈钦语重心长的提醒傅祁,“祁子,桉子近期要来C市发展,你自己多防范点,有需要直接给我打电话。”   傅祁眼里有一闪而过的错愕,很快他恢复镇定,笑得十分苦涩,“陈钦哥,谢谢。”   陈钦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需要忍让太多,桉子那小子嚣张过头了,总要让他吃点亏。”   陈钦淡淡的笑,他对程均轻轻颔首,然后对我说:“小君,你送我去机场。”   程均立马站起来,“我也送你。”   陈钦拒绝了他,“不必了,你放心,我带不走她。”   我笑嘻嘻的附和:“程均,你在家等我,我哥一登机我就回来。”我朝一脸茫然的傅祁挥挥手,随着陈钦往外走。   去机场的路上,我给陈钦讲了程均要创品牌的事,他沉吟了片刻,说:“九州城的奢侈品只是针对上流社会那样的高消费人群,实际上电子商务是个大趋势,但由于商户太多导致同质化商品太普遍,而人们却追求标新立异、追求独特,价钱贵点没关系,只要品牌有自己定位,一定能火。”   我从来没有怀疑程均的决定,果然被陈钦看好。我有点苦恼:“孟厘点名要我当他的模特,程均不乐意。”   陈钦面色沉了沉,他瞪着我,说:“不光均子不乐意,我更不乐意!你当这个模特,意味着孟厘将要让你带着这个品牌一同展示给所有的人,我们肯定不乐意这么多目光盯在你身上。你以为穿上衣服照几张照片就行了吗?当时装模特很辛苦,你有义务诠释好每一套服装的生命,不仅如此,你还得承受各种各样的评价。不行,你不能当这个模特。”   我恍然大悟,原来程均反对我当模特是要保护我,心里喜滋滋的。我坚持:“哥,这些我都不怕,我想站在程均身边,做我力所能及的。”我挽着他的手臂,“哥,你还记得泥鳅吧?孟厘也选了她做模特。我现在的生活很快乐,可以和喜欢的人、和好朋友一起为同一件事情努力,我很满足。”   陈钦有几秒钟的怔忪,他突然露出一副饶有兴味的笑,“我记得她,印象深刻。”   我惊呆了,向来严肃得刚正不阿的陈钦怎么会有这种笑容?我灵光一闪,问他:“哥,你是不是对泥鳅有好感呀?”   他摸摸我的头,直言不讳:“确实有那么一点。”   我在脑中快速的把泥鳅和陈钦匹配了下,陈钦是块冰,泥鳅是泓水,冰和水可以了无痕迹的融合。我一乐,十分般配。我有了主意,说:“要不我给你搭根线,反正她现在没有男朋友。”   他好笑的瞧着我,叹气:“小君啊,你这插科打诨的本事究竟是谁教的呢?罢了,你要当模特我也不拦你。”   我心里悄悄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心情又酸又甜,我把头搁在陈钦宽厚的肩膀上,我说:“哥,谢谢你没有反对我和程均在一起。”   他笑:“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我不反对,这水多少还能留点。我若是反对了,这瓢水怕是会泼得一滴也不剩。”   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大叔,他回过头呵呵的笑,深有感触的赞同,“你说的对呀,现在儿女的婚姻大事我们当长辈的都做不了主喽!”   陈钦同意似的对司机大叔点头,笑而不语。   我撇撇嘴,不服气:“哥,你诬蔑我,我才不是这样的人!”   他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句,反问我:“那先斩后奏离家出走的人是谁?不听话要和均子在一起的人又是谁?”   我只好投降:“是我,是我,是我。”我坐直了,一本正经的,“但是就算你反对我和程均在一起,我也不会记恨你,我还是要经常回A市看你的。”   他眼眸里泛起的笑意无边无际,人前严肃冷峻的陈董事长在我面前温和得不像样子,他妥协了,说:“知道了,我的小君虽然不听话了点,心里还是能分清是非的。”   我得意的仰着下巴,“那是当然喽!”   司机大叔又回过头,他爽朗的笑,慈祥的瞧着我:“姑娘,他是你哥哥吧?要不是看上去太年轻我还真不相信,他更像个称职的父亲。”   我一乐,感叹C市的人民都特别热心肠,之前遇见了老实的保安小伙,今天又碰见了外向的司机大叔。   我哈哈的笑,“大叔,你真是火眼金睛。”然后我取笑陈钦,“哥,我没说错吧,你就是个老头子。”   一车里三人都挂着笑,却是不同的意思。   陈钦登机前对我说:“受委屈了就给哥打电话,哥随时都可以来看你。”   我给了陈钦一个大大的拥抱,他的怀抱依旧宽阔依旧温暖,和很多年前一模一样。不,或许应该是更加宽阔更加温暖。岁月在前行,我在长大,陈钦在强大也在变老。可我知道,变化的永远只是这些外在的东西,不管过去多少年,到以后我们都有了各自的爱人各自的家庭,陈钦依然会一样爱我,正如我爱他一样。   爱情会转变为亲情,但依旧浪漫缱绻、你侬我侬、如胶似漆。亲情则永远是亲情,血浓于水、温情脉脉、不离不弃。   送走陈钦后我大步伐走出机场,在机场门口,我愣了似的止住脚步。程均面带笑意,静静的立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他见了我,向我伸出他的左手。   我一路小跑过去,牵上他的手,被他收拢手指回握住。我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笑笑,牵着我往回走,“接你回家。”   这次,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且毫无顾忌的搂着他结实的腰,载着我们两人的几千块的电动车,比陈钦给我买的那辆几百万的惹眼的玛莎拉蒂更让我欢喜。我想天底下每一个受爱情蛊惑的姑娘都一个样,我们可以在贵的咂舌的车里笑,也同样甘愿在朴素不起眼的车上笑。我们不是不想要美好富贵的生活,但是没关系,因为车上的男人,值得我们陪他一起。   可是不幸的是,在一个红路灯处我们被交警拦下,他板着脸,怒斥道:“怎么不遵守交通规则?电动车不能载人,小情侣只顾浪漫不管生命安全了吗?”他开出一张罚单,语气冷冰冰的:“罚款二十,以后要遵守交通规则。”   程均默默的从钱夹里拿出罚款,交警也没为难我们,顺利放行。我回过头,冲着交警喊:“交警叔叔,他的车技很好,我保证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不知道交警有没有听清,但程均开心的笑起来,我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带着点歉疚,说:“看来我们还需要一辆电动车。”   我摇摇头,“不,我宁愿交罚款。” 作者有话要说:  热心的司机大叔和严肃的交警,这章是不是挺好笑的。   同时,爱的人程均,暖心的哥哥陈钦,是不是很温暖呢?   大家看文愉快!同时,祝大家国庆节快乐!   ☆、第15章      第15章真心假意,假意真心05   楼下的电动车车棚里新增了一辆粉红色的簇新的电动车,与程均深黑色的电动车是一个款,程均说我们有义务要遵守交通规则。另一个原因就是方便,为了孟厘的设计灵感,我得去他家,而程均需要去联系一家可靠的成衣制造商合作。   其实电动车很好学,我几乎是一碰就会,但我故意装作学不会的样子,磨着程均手把手教了我好一阵。泥鳅知道后鄙视我,她说我矫情。哎,矫情就矫情吧,反正我乐在其中。   泥鳅知道我和程均在一起后,她由衷的为我高兴,脸上笑出一朵花来。我告诉她,陈钦来过C市。她一脸兴奋,问我:“来围剿均子,捉拿你回A市?”   我抚额,直叹交友不慎,她就不能盼着点好。   于是我冒出了点恶趣味,我说:“你是警匪片看多了还是父母包办婚姻的言情小说看多了?”我故作神秘的凑近她,“泥鳅,我哥说他对你印象非常深刻喔!你呢?你对我哥是什么印象?”   我直勾勾的看着向来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泥鳅一点一点的红了脸,最后成了一只烤熟的小龙虾,我以为她是害羞。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像泥鳅这种万年不知道脸红的姑娘因为一个男人红透了,那她多半对这个男人有点意思。   这么一想着,我就沾沾自喜起来,我发觉我真聪明,脑子里撮合陈钦和泥鳅的主意越发坚定。   手臂传来轻微的痛感,我不明所以,“你揪我干嘛?”我得意的笑,调戏她:“泥鳅,你想不想我管你叫嫂子呀?很简单,你只要像我哥那样疼我就可以了。”   她恼羞成怒,扑过来挠我痒痒,专挑我敏感的地方,还反问道:“我还不够疼你?”   我一边难受的笑着停不下来,一边护着痒处往后躲,嘴里求饶道:“泥鳅,你最好了,你不要和我计较,我不开你玩笑了。”   她哼了哼,停止了进攻。我又凑在她面前,出其不意的往她腰间挠了几下,她一点也没躲,反而笑眯眯的盯着我。我心里直呼糟糕,得意忘形过头了,竟然忘了不怕痒痒也是泥鳅的独门秘籍之一。   好在我动作敏捷,迅速撤离躲开了她的攻击范围。不过看样子她也没打算追过来收拾我,她啐了我一口,说:“除了疼你,陈钦还处处管着你吧。你想叫我嫂子也行,反正你哥在A市也不方便管你,我就勉为其难的肩负起‘嫂子’这两个字的责任,替他管教妹妹。”   泥鳅学着陈钦的样子冷了脸:“陈君,你马上马立刻立从程均家搬出来,女孩子家家的和一个大男人同居像什么样子!”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抵就是用来形容我这样的人吧,我暗暗责骂自己蠢,想起泥鳅曾经是学校辩论队的得力战将,我不由得泪流满面。除非泥鳅故意让着我,不然想从她嘴里沾点便宜那是不可能的,我不仅在自讨苦吃,而且还在自取其辱。   古时候有句话叫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古人欺骗了我,分明是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   我无辜的笑着讨好她,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乖乖认错:“泥鳅,我错了。”   她一脸嫌弃,“你正常一点,我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了。”   说实话,发出这么软绵绵的音调我自己都觉得……呃,瘆的慌!我舒了口气,如释重负。   同时心里却很疑惑,泥鳅对程均没有意思她脸红个什么劲?在大多数年轻姑娘眼中,虽然陈钦的确是一个玉树临风、器宇不凡的……帅大叔!可泥鳅是见过世面的姑娘,她不至于犯花痴的。   事出反常必有鬼,我呵呵直笑,差点就被她蒙混过去。“老实交代,你和我哥之间是不是发生了点不为人知的的故事?”   她有点无奈的样子,“小君,你不要这样贼兮兮的盯着我看,我不自在。”   我下了定论,嗯肯定有蹊跷,她都不自在了!就像一个吃货胃里的馋虫被勾出来,便怎么也压不住了,我好奇得很,追问她:“如果你把你的快乐告诉我,你会得到两个快乐。如果你把你的忧虑告诉我,我会帮你分掉一半的忧虑。泥鳅,分享就是这么神奇,所以你要不要告诉我发生过什么?”   “你拿小学生课本上的道理忽悠我?”泥鳅气结,“如果我把囧事分享出来,那我不是更加囧囧有神了?”   我立刻打包票:“不会的不会的,你想得太多了。”心里想得却是:泥鳅,大学里那么多囧事早就让你囧到不行了,你不是囧囧有神,你是囧囧成佛。我好想笑,兴趣又增了几分。   泥鳅吞吞吐吐的,到抵还是一五一十的把她的糗事说了出来。   事情是这样的,泥鳅在陈钦面前出了两次丑,出丑的时候她不知道陈钦是我哥,陈钦也还不知道她是我亲密的室友。   第一次出丑是因为一条狗,泥鳅特别怕狗。但是那天她莫名其妙的被一条狼狗追着跑,她一边跑一边哭丧着脸,当真是被吓破了胆。这时前方不远处的路边正好停了一辆车,又正好打开了车门,她一喜,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就挤进车里。   她抬手抹了一把脑门的冷汗,脸贴在车窗上对那只汪汪直叫的狼狗挤眉弄眼,扑通扑通直跳的心脏终于消停了一点。   这时一股凛然的气势压在她身上,一个男人探过来看了看外面的狼狗,又瞥了她一眼,泥鳅脸上得意的表情没来得及收敛,悉数被他看了去。她讪讪的,正想好好解释一下,但是被打断了。   这个男人就是陈钦,他已经正襟危坐,只冷冷的甩给她一句:“要么系上安全带乖乖坐好,要么我把你扔出去。”   泥鳅一愣,他的潜台词是:和一只狗计较什么?你如果真的不怕它就不要躲,自己出去和它决一生死。   于是她当机立断的系好安全带,规规矩矩的坐端正。陈钦目光冷冷的掠过她,直直的看向窗外,泥鳅微微缩了缩,猛地发觉狼狗好像不那么嚣张了。她心里感叹:真邪门!   “往前面开五十米。”陈钦吩咐司机。终于脱离了狼狗的视线,泥鳅这才完完全全安心。   “还不下车?”陈钦的声音冷冷的,像一坨冰。   她反应过来,这才想起是自己强行上了别人的车,他帮她脱离困境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怪不得别人态度不好。车门已经打开,泥鳅立马钻出去,她站直身体正想表达一下感谢之意,谁想那只车门砰的一下关上,咻的一下便开走了。   她脸上的笑一点点僵硬,最后垮下脸,腹诽:没耐心、坏脾气。她抬起手想捋捋头发,突然发现自己束了马尾,她暗道不好,慌忙用手机屏幕照了照,惨不忍睹!马尾松松散散的,看上去就像是……疯婆子!   泥鳅给陈钦的定义是高冷男,在堪比男神级人物面前整出这副狼狈的模样她心里自然懊恼万分,忍不住歇斯底里道:马尾啊马尾!说好的青春无限呢?说好的活力四射呢?   我憋着笑听完后忍不住哈哈哈哈,“泥鳅你真幸运,居然没被我哥直接丢出去,一般来说他不会这么好心的。”   泥鳅不满,她瞪圆了眼:“不准笑。”   怕她气急败坏后不给我讲另一个丑事,我立刻收了笑,“怪不得有一段时期天气那么大你都不扎马尾,原来是这个原因。”   泥鳅面上有些不自然,不过她居然没有否认。我问她:“那另一个丑事呢?”   她似乎回想起了那个场景,面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一咬牙,作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说道:“身上裙子被扯掉的时候刚好被他撞见了。”   我怀疑我听错了,“啥?”   “简而言之,他看了我只穿着小裤裤的臀部。”   原来那天是七夕情人节,对于单身狗的我来说只能窝在家里看电影,泥而鳅和胖子却可以喜滋滋的出去秀恩爱。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没错,就是秀恩爱死得快!   情人节那天的玫瑰花市场是很大的,如果让六七岁的小萌娃来卖,买的人更多。他们只走了一条街,每个萌娃那里都买一朵,泥鳅手里已经有了十一朵玫瑰,正好一生一世。   又有一个小萌娃拿了一支玫瑰花来,“哥哥,买一朵玫瑰花送给漂亮姐姐吧。”   胖子摆摆手:“已经买了。”他拉着泥鳅要走,哪知道萌娃把注意力放在泥鳅身上,他拉了拉泥鳅短裙的裙角,“漂亮姐姐,女人都喜欢玫瑰花,你让哥哥再给你买一朵好不好?”   泥鳅还没来得及拒绝,只是一瞬间,那只拉着他裙角的小手便生生把她的裙子扯了下来。   一时间小萌娃和泥鳅都愣住了,周围的人亦是目瞪口呆没反应过来。下一刻,她立马拉上裙子,而这萌娃自知犯了错,说了对不起后一溜烟跑了。   胖子气得拔腿就要去追那个萌娃,泥鳅拉住了他,“算了吧,他不懂,也不是故意的。”   或许是女人天生直觉,虽然周围看了笑话的人不少,但她总觉得有一道目光不一样。她制止了胖子后偏过头去找,刚好撞上陈钦似笑非笑饶有兴味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  私心里,惜爷最爱囧囧有神的泥鳅了,乃们爱她么?   大家看文愉快!国庆节快乐!旅游开心耍开心吃开心!   ☆、第16章      第16章 爱也绵绵,恨也绵绵01   终于顾不得泥鳅恨恨的表情,噗嗤一声破了功,我也忍得很辛苦好吗?我直呼道:“泥鳅呀泥鳅,你这丑也出得太奇葩了。”   泥鳅异常恼恨,“那是我第一次反省自己的脸皮是不是真的太厚了,我要是知道难为情我就不敢去看旁边的人,也就不会尴尬不会出洋相。”她越说越气愤,“小君,我敢发誓你从来没看见过陈钦那副看好戏的样子,真是让我想……给他一巴掌!”   我陈诉了一个事实,“你不敢,你只能想想。”   她像泄了气的皮球,“没错,所以下一秒我就拉着胖子落荒而逃。诶我就奇怪了,陈钦他一成功人士随随便便在大街上溜达啥?”   我脑门上竖起三条黑线,感情成功人士就不能在大街上溜达了?我见泥鳅对这事是真的耿耿于怀,安慰道:“送你两个字——缘分,你要想着这是你和陈钦的缘分,心里就好受了。”   “……”   我理了理思路,泥鳅不接受陈钦给她的工作,和胖子分手想离开A市是其一,在陈钦面前出了洋相抹不开面子也很重要。而陈钦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对泥鳅已经有了兴趣,像他那种心思缜密手段又多的男人,如果打泥鳅的主意,那她跑不脱。   生活真是有滋有味,我突然有点期待了。   品牌最终定名为初见,最美不过初相见,我们的服装想给女人们一种视觉上的新生,想用设计为她们赢得惊艳。如今的电子商务已经成为大趋势,我们没能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只能另辟蹊径引人围观。   初见的目标客户是中上层女性,而孟厘只设计三种类型的服装:OL风、旗袍礼服、简约装。沈蕴是OL风模特,泥鳅是旗袍礼服模特,我是简约装模特,孟厘分配得很合理。   其实孟厘吧,他看上去纨绔不羁,又邪邪的,见了还不错的女人第一反应是从上而下从下而上毫不客气的打量。但真正成为他的模特后,会明白那是他职业使然。他提起笔勾勾画画设计的样子,正经、帅气、整个人都像在发光一样。   但是我对孟厘还是有点小小的意见。   这十几天来我几乎每天都要去孟厘那儿报道,然后我发现艺术家的心思真的很难猜,其实我也理解,他们这类人嘛,思想总归是天马行空,行为通常又不按常理出牌。可是孟厘他,简直奇怪的令人发指。   按照我们正常人的思维,一个设计不是应该只需要一个模特吗?而且这个设计总要花一小段时间吧?我原以为我们会轮流去孟厘那儿,可我万万没想到,我们不仅得一起去,而且还每天都得去!   我们任何一人当模特摆造型的时候,其它两个人也不会好过多少。上午我们得学习,比如模特入门学、关于Pose的细节指导、服装搭配技巧……下午的任务是在他家奢侈的影厅内欣赏各型各样的服装秀,之后还得上交不低于一千字的学习心得。   我想孟厘不去当造福人类的人民教师真是可惜了,像他这般严苛,又育人有方,一辈子那得培育出多少优秀人才呀!哎……真是教育行业的损失!   轮到泥鳅做模特的那天我最是难熬,沈蕴对我自然是没有好脸色的,不过幸好,我安慰自己道:这总比笑里藏刀的人来得痛快。不过我想得开是一回事,对孟厘有点小意见又是另一回事。   就是因为他,我已经十多天没能好好的和程均待在一块儿了。其实我严重怀疑孟厘此举是以权谋私的行为,他想与沈蕴培养感情,于是把我和泥鳅也搭进去。啧啧,真是真是……机智!这不科学!   凹了一整天照型,好不容易结束后我全身僵硬,麻木的似乎所有肢体都不再属于自己。艰难的活动活动筋骨,酸痛一下蔓延开来,难受又多了几分。   我暗忖着:孟厘呀孟厘,你明明是个服装设计师,却整得自个儿像是个人体画家一样,这样合适吗?   结束后我和泥鳅沈蕴一起离开,沈蕴一言不发的冷着脸走在我们前面。雪松林遮住了大半的光,本就是傍晚,橙色的余晖只投进来少许霞光,隐隐约约能看清脚下两三步之间的石板。   “均子。”沈蕴突然鲜见的说了话,声音里夹杂了不可抑制的惊喜。   我听见这名字的时候心里揪了一下,歪着头往前看,果然找到了他模模糊糊的身影。我一喜,暗自决定明天一定要向孟厘抗议,他真抠门,黑漆漆的小路上怎么没有路灯?   程均嗯了一声,我看见他模糊的身影侧了侧示意沈蕴过去。沈蕴没动,问道:“你要和孟厘讨论初见品牌的设计事宜吗?”   “今天不,我来接小君回家。”程均淡淡的说道。   “你们……”沈蕴欲言又止,她回过身来,我看不太清楚她的表情,只是那双眼里倔强的光太浓太烈,好像要告诉我很多不同的讯息。   我怔住了,直到泥鳅在后面推了我一把,我才发现沈蕴已经走远,我面前站着的是程均。他在我鼻子上轻轻的刮了一下,极其自然的牵过我的手,“回神了,走吧回家。”   雪松林外面又是另一个世界,美轮美奂的橘色天空,与城市拉低了距离。沈蕴还孤傲的站在我们前面,霞光给她拉了一道瘦削的剪影,茕茕孑立。泥鳅一看形势不对,冲我们挥挥手,驾车溜了。   沈蕴背对着我们,问道:“均子,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不是喜欢她?”   “是。”这次程均毫不犹豫的给了她答案。   沈蕴晃了晃,她缓缓转过身,娇魅的面容已然白了几分。她的目光却直直的落在我和程均相握的手上,我不忍,想挣脱程均的手,他反而握得更紧。   沈蕴咬着唇,一字一字的道:“均子,你不公平。”   程均目光凌厉:“小蕴,不要固执了。”   “固执,固!执!”沈蕴重复了两遍这个词,突然,她清亮的眸子里染上了水汽,她喃喃道:“我以为只要我坚持,你会喜欢我的……”   “小蕴,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日久生情。我们没有相爱,只是因为你和我都不是各自感情里那个对的人。你把你的坚持从我身上挪开,仔细看看身边其他的人,你会找到他。”程均叹气,态度缓和了些。   沈蕴的眼泪扑簌扑簌落出了眼眶,我突然很难受,爱和被爱从来不是一个对等的公式。虽然沈蕴对我不善,可她又何尝不可怜,而我只是比她稍微幸运了那么一点。   我费劲掰开程均的手,从包里找出一张纸巾递过去,我真诚的对她说道:“沈蕴,你别哭,其实孟厘真的比程均好。”   我在包里找纸巾的时候,还顺便拨通了孟厘的电话。孟厘,请叫我活雷锋,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沈蕴的眼里一片湿润,她看了我好久,终于接过纸巾。她擦干了泪,神情复杂。   以为她误会了,我讪讪的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我一时有些词穷,支吾了几秒,对她说:“沈蕴,孟厘说他真的很喜欢你!”   她没有搭理我,我想肯定是自己越描越黑了。也是,她只当我是情敌呢,肯定以为我不安好心。我回到程均身边,发现他温柔的看着我,“说完了?安心了?”   我如实的点点头,安心了。我没有做伤害沈蕴的事,只是我们兴趣相投,不小心同时看上了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却正好喜欢我而已。   程均重新牵起我,“那我们回家。”   在与沈蕴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开了口,“你凭什么说你不是我对的人?”她看了我一眼,又提了一个问题:“现在她是你对的人,而三年后,七年后,十年后呢?你能保证对的人一直是她吗?一辈子都是她吗?”   面对她的问题,我心里哀嚎道:沈蕴你还真不给我面子呀,有道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你这是何必呢!   程均英俊的面容冷了几分,“你自己心里清楚的事情不要问我。”他执起我的手放在她眼前,“而她,认识她之前我生命里没有对的人,认识她之后我生命里没有比她更对的人。”   我愣住了,心跳如雷。程均,程均,程均,程均!听他说情话真是要命!   沈蕴面色一片惨白,她苦涩的牵出一抹笑意,“我知道了。”   这时我看见雪松林的出口那里,孟厘身后披着一大片夕阳的光,匆匆而来。我彻底放了心,与程均一起离开。沈蕴,其实孟厘一直等着你,他才是真的在乎你。   看着面前一粉一黑的电动车我犯了难,我拖住程均的手臂,眼巴巴的瞧着他:“程均,你开车载我回去,好不好?”   “乖,我说过要遵守交通规则。”   我竖起食指比了比,笑嘻嘻的:“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眯起眼睛,“真的?”   我心虚的收起手指,撒娇道:“我今天很累。”   他一副拿我没办法的样子,“你呀……”   如愿以偿,我环着他的腰,欢快的笑了起来。我悄悄的说道:“程均,其实我只是想抱抱你。” 作者有话要说:  认识她之前我生命里没有对的人,认识她之后我生命里没有比她更对的人。   程均说起情话真要命!   祝大家看文愉快!还有,国庆节快乐!   ☆、第17章   第17章 爱也绵绵,恨也绵绵02   阳台的一侧,摆了四五盆绿精灵,叶子像两岁孩子的手掌大小,绿意中还有些白白的细纹,看上去格外清新。绿精灵的叶子很多,长得很茂盛,像藤蔓一般,葱葱郁郁,又像阳台上的一块小绿地。   藤椅安在阳台的另一侧,边上养了几株紫茉莉,正是开花的季节。紫茉莉开出了许多,簇在枝头,有的甚至开出了阳台外。   阳台上没开灯,从屋内借了几分亮,刚好能看清。程均独自闲坐在藤椅,我轻手轻脚走近了,一下子蹦在他眼前,“嘿!”   他微仰着头,宠溺的笑着看我。我不满道:“程均,你要配合我,要装作被我吓住的样子。”   “嗯,我记住了,下次配合你。”他轻轻的拍了拍腿,示意我坐上去。我脸蓦地一红,终于明白了他只买一把摇椅的用意。   他难得见我这样扭捏,笑着打趣道:“你放心,摇椅很结实,两个人坐不坏。”   我心一横,嘿,自己男朋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诶!这么高档的坐垫不坐白不坐!我坐上去,顺势窝进他怀里。   家家户户的灯光,天上星星点点的亮光,一一洒进湖中。湖面上铺了一层薄薄的柔和的光晕,偶尔柳枝拂动,打碎了这层衣衫,却又很快不露痕迹的缝合。   难得一个惬意的夜晚,躺在程均怀里,听着不知是蛐蛐还是青蛙的此起彼伏鸣叫,心里一片安宁。   “小君。”程均低低沉沉的唤我,我受了蛊惑,条件反射的歪着脑袋去瞧他。   “嗯……”我的应答被吞没在他密密的亲吻中,他搁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我猝不及防,脑袋像是被腾空了一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程均是温柔的,也耐心十足,他一下一下的吻着我的唇瓣,直到我微张了口,他才趁虚而进。他在我的牙根处轻轻描摹,痒痒的,我企图躲开他,牙齿却不小心磕在他舌上。   “嘶。”他终于离开了,痛得直吸气。   我懊恼的垂着头不敢去看他,极小声的道歉:“程均……对……对不起,我……不会……”   他突然愉快的笑起来,胸腔嗡嗡震动。“没关系,我教你。”然后,他又吻了我。   ……   亲吻之后,我慌忙从程均腿上跳起来,摸了摸滚烫的脸颊,把两颊的发别在耳后。我扶着拉杆,仰着头,凉风扑在脸上,吹走了些热意。   程均心情颇好,他不慌不忙的跟过来,“小君,在其他对我有企图的女人面前,你应该主动捍卫自己的主权和所有权。”   “……”   “还有,虽然情有可原,以后也不准说别的男人比我好,我会不高兴。”   “……”   二十四岁的我,正经历人生中的第一场爱情,虽然不能和十七岁少女的热血沸腾相比拟,但和爱人亲吻之后的激动却也一点儿也不会少,甚至更加难以自抑。   没错,我正躺在床上,请忽略我紧闭着的双眼这个假象,其实我异常清醒。我指的清醒,包括思绪、血液和肢体,也就是我周身上下所有能动的不能动的。   唇上烫烫的,脸上热热的,被程均的舌碰过的每一处,残留的酥麻感不断提醒我:陈君,你和程均接吻了,这是真的。   我翻身把整张脸埋在枕头上,笑了起来,想着他不准我夸别的男人,我笑的更欢。程均,他没那么大度,他还有个霸/道/专/制的癖好。   时钟往回拨,日历往回翻,青春的味道一点点变浓,浓的恰到好处的时候我们正处于大三阶段。   我存了程均的电话,却从来找不到机会拨给他,只有在中秋节、国庆节这样的日子发条祝福短信。我的信息他都有回,不过我还是要呵呵呵了,他和我就这么没话说?   我发:“程均,中秋节快乐!多吃几个月饼哟!^v^ ”   他回:“你也是,中秋节同乐!”   ……   你就不知道让我送你几个月饼?!   我发:“程均,国庆节快乐!玩得开心哟!”   他回:“你也是,国庆节同乐!”   ……   你为什么不顺便邀我一起去旅游?!   尽管程均对我不冷不热,但好在我有一颗宽容的心,也就不和他计较了。   有人说强扭的瓜不甜,我不同意。你都没去扭,怎么知道它甜不甜?这世上所有的事都要去试过才知道结果,我们一定不要为了害怕摔一跤而放弃自己想要的东西。前人的经验始终是前人的,它存在的意义只是提醒我们:宝贝,前面有危险,你考虑清楚了么?   所以我决定忽略掉未知的危险,我从傅祁那里得到消息程均并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心仪的女神人物,不过追求者倒是有那么一大把。   我很高兴。其一,我还没发展到要去强扭他的地步,可喜可贺;其二,追求者越多说明他行情越好,我要是把他拿下来,岂不是赚翻了。总之这不是赔本生意。   我还加了程均的QQ,幸好他的空间没有加密,我可以时不时的进去溜达一圈。美其名曰:增加了解。   其实程均之前在空间留下的状态挺少,最近一段时间才渐渐多了些,有时还会贴几张照片,简直就是给我的福利。   他更新了一条说说:“周五运动会,篮球比赛,需要拉拉队加油。   我有点奇怪,评论里竟然没有人报名,想给他加油呐喊的姑娘应该犹如过江之鲫前赴后继呀!我摇摇脑袋,真是不懂得把握机会!于是我果断敲了一行字过去:我来给你加油,外校的不介意吧?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收到他的回复提示,我点开,果然很简洁。两个字:欢迎!   我还是很高兴的,点下回复准备多说两句,这时手机铃声闹起来,我随便瞥了一眼,屏幕上‘程均’两个字让我心跳加速。我深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来,用一种家常的语气接通:“程均?”   “是我。”电话里他的声音有些不一样,清清冽冽的,失了几分温润,倒像泉水一般清爽。他问:“周五没课吗?”   我说:“对呀,没课。”其实我撒谎了,周五一整上午都有课,教授有点变态,是个每堂课都必定得点名的怪老头。不过我从没逃过他的课,想来逃一次也没有多大关系。   “那好,周五出发时给我打电话,我在校门口接你。”   我喜上眉梢,“没问题。”想了想,我又问道:“拉拉队不是得跳拉拉舞吗?我不用过来练习吗?”   程均沉默了几秒,我估计他也没有考虑过这点,很快我听到他愉快的笑声,他说:“不用练习,你在边上加油就行。”   挂了程均电话,我按了一句话发给傅祁:“周五本姑娘会光临你学校,你要请我吃饭。”   如我所料,不出三十秒傅祁打来电话,“小君,周五我没时间陪你,我们开运动会呢。”   我笑:“我才不要你陪,本姑娘有正事要做的,我是来给程均加油好吗?”   “加什么油?噢……篮球比赛吧!行啊,你来加油我们一定会赢。”   “你和他在一个队?”   “聪明,所以小君,你给程均加油,也要给我加油。”   “好呀。”我笑着答应他,“祁子,你们没有拉拉队?”   他解释,隐隐约约透着点无奈,“我们班上全是男生,没有女生物。”   我不依不挠,这实在是很可疑:“你们的追求者呢?”   傅祁嗤了一声,说:“班级荣誉感你知道吧?人姑娘也犯不着为了花痴对象抛弃自个儿班上的运动员,而且有的姑娘自己也参加了一些项目。”   我略微理了理思路,惊讶的叫起来:“祁子,你的意思是只有我一个女孩儿,还得混在你们班上一群男孩子里加油?”   他哈哈的笑,“小君,你不用和他们混在一起,你站在他们前面。”   “……”   我感觉程均挖了一个坑,而我不看路,于是便喜气洋洋的掉进坑里。我有种预感,周五那天我肯定非常引人注目。你想吧,和尚班冒出来一姑娘加油不奇怪,但是只有唯一一个姑娘加油那就很奇怪了。我开始祈祷:再来一个傻姑娘吧,这个坑我们一起跳可好?   可是我还知道,尽管我感觉这是个坑,也依然不能浇灭一丁点我的兴奋,我要去给程均加油的心,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周五一大早我正式宣布逃课,泥鳅问我去哪儿,我又撒了谎,我说陈钦今天去相亲,我得悄悄跟过去瞧一眼。我想陈钦知道我这样编排他,他非得教育教育我不可。   为了符合运动会精神,我特意扎了马尾,白衬衫下摆扎进高腰牛仔九分裤里面,最后套了双白生生的帆布鞋。泥鳅夸我年轻了些,我得意的笑,我这么穿就是要让自己看上去朝气蓬勃活力无限。   嗯,目测效果一百分。   两个学校不太远,也就十来分钟的车程吧,我在出租车上给程均发了条短信:“程均,我十分钟后到。”   他很快回我:“嗯,校门口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假就这样到最后了,乃们玩得开心吗?看文愉快吗?   还有,乃们给了惜爷惊喜吗?   ☆、第18章   第18章 爱也绵绵,恨也绵绵03   大学的校门总是给我一个假象:嗯,这个学校肯定很有钱!   就算是经过百年沉淀的历史老校区,虽然教学楼和学生宿舍破破烂烂不像样,但必定会把校门好好修葺一番,让它看上去宏伟大方、财大气粗!我下了出租,一眼就瞧见了“×××大学”的烫金大字,以及它底下身形俊朗的穿着白球服的帅气大男孩,两个!   另一个是傅祁,他使劲朝我挥手,边上的程均要沉稳多了,嘴角牵起好看的笑。两个人都格外引人注目,‘翘首以盼’站在那里,周遭打探的目光不少。这些目光顺着他们落在我身上,竟然正大光明的议论起来。   “靠!女神级的美女呀!稀有动物呀!”   “咱们打个赌怎么样?美术系系花肯定没她漂亮,文传系系花绝对没她有气质,说不定咱校花都还要差她几分呢!”   “咳咳,让真相君告诉你们男神为啥单身的背后事实!阅尽千帆终不入眼,见过了最美的那朵玫瑰花儿,其它的玫瑰就都是陪衬了。”   “……”   饶是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但这样的毫不收敛的指指点点还是颇让我头疼。我只好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向他们走近,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嗨,程均!”   程均笑得温暖好看,点头,“走吧。”他淡淡的扫了一圈周围的同学,这些人霎时噤声,瞬间恢复成目不斜视的正常路人甲乙丙丁。   我朝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跟着他们往学校里面走。我这时才拍了傅祁一把,“祁子,穿球服挺帅的呀!不错不错!”   傅祁一把搂过我的肩,在我耳边咬牙切齿,“嗬,终于看见我了?小君,重色轻兄也太明显了!我们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说完他便放开我,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挂起玩世不恭的笑,“啧啧,小君你忒给面子了,我发觉今天脸上倍儿有光。”   我还来不及阻止,果然,就听他又添了一句:“均子,你说是吧?”   我走在两人中间,程均偏过头看我,他的目光坦坦荡荡的,像是在评鉴一只古瓷花瓶。我不好意思和他对视,只好呵呵呵的笑。半晌,评鉴完毕,他说:“确实有光。”   “……”   由于我没看他,于是错过了他看我时眼里毫不掩饰的惊艳,真可惜。   篮球比赛实行淘汰制,程均傅祁班上的球队一路过四关斩五将所向披靡,毫无悬念的一路闯到了总决赛。我运气着实差了些,因为他们的其他追求者都懂得权衡利弊,坑里就我一傻姑娘。So,我在一群热血沸腾的汉子们中间,尤其突兀!格外显眼!   我苦恼的另一方面是找我搭讪的男生真的挺多,我并不介意亲口拒绝,只是一会来一个一会来一个的,这点让我十分伤脑筋。我想要是陈钦在就好了,他的气场多大呀!只要他臭着一张俊脸,绝对没人敢靠近,也绝对没人敢来招惹我。   傅祁这会儿刚从球场上下来,他看出我不耐烦,毫不客气的赶走这些男生,他还故意把音量抬高了些,“省省吧,你们都不要打她主意,我家小君已经有主了。”   我正要感谢他,余光刚好瞥见程均喝水的动作顿了顿,我立马改变主意了。傅祁是把双刃剑,他是替我解了围,可也给我制造了误会。哼,我才不谢他。   最后一场球赛他们碰上了最难缠的对手,上场前程均当着好多人面前把他喝过的水递给我:“小君,帮我拿着。”   我愣住,他俯在我耳边低低的说:“快接着呀!你不是挺烦那些搭讪的男生吗?”   他呼出的气热热的,让我有些不自在。我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些,笑着接过他的水。他满意的在我头上轻拍了下,一脸春风跑进球场。   程均这法子果然奏效,这之后果真再没人来骚扰我。最后这场赛事不负众望的十分精彩,对方个个骁勇,尤其是领头的那个男生,领导队伍进可攻退可守。当然程均傅祁这队也不是吃素的,球技不错,还配合得十分默契。如此一来,前半场两队比分基本持平。   总决赛的后半场终于到了竞争白热化巅峰状态。程均和傅祁之前接连打了好几场,本就消耗了不少体力,对方又逼得太紧,我不由得担心他们。   猛喝了点水,我气沉丹田对着场上吼:“程均加油!祁子加油!××班加油!”我连吼了好几遍,咳了起来。   程均抽空看我,他皱了下眉,比了个喝水的姿势。倒是傅祁先前略显凝重的脸尽扫阴霾,他抹了一把汗水颠倒众生的笑着,回我OK。   他们班上的一众男生显然没有想到之前略显随意的我有这么强的爆发力,惊愕过后也跟着吼起来,那才是叫一个义薄云天、气势磅礴!我歇了歇,跑去借了个扩音器来助阵,我决定用糖果攻势,“程均祁子、还有××的所有人,你们打赢了球赛我请你们吃好吃的。”   渐渐程均他们占了优势,那边一队虽然骁勇但在之前的赛场上也消耗了体力,而他们的精神力量不如我们,开始落入下风。   他们那边有人不满,一脸恼怒的跑来责怪我:“学妹你低调点不行吗?你闹这么大的动静扰乱了我方军心。”   我嗤笑,“学姐,我是正常加油,可一个字也没说你们班怎么怎么的,没有违规好吗?”我朝裁判的方向努了努嘴,“你看,裁判都没有说我影响比赛。”   “你……”她忿忿而来,铩羽而归。学姐要是温柔点多好呀,一般的人和我硬碰硬撞,我会毫不客气的。   场上赛程已经接近尾声,那一队从落入劣势后一直没能翻身,最后的结果自然是程均他们队拿了冠军。一群大汗淋漓凯旋而归的男生围着我,问请吃大餐这事儿算不算数。我笑着兑现承诺,“算数,你们先回去歇口气,等会儿程均和祁子叫你们。”   大家嘻嘻哈哈的散去,这时走来一个满脸戾气的寸头高个子男生,他冷哼了一声,语气十分不屑:“两个小学弟,你们赢了不过是因为这位学妹太漂亮吸引了学长们的注意,这可不值得高兴。”   程均和傅祁一下子脸色变得很难看,傅祁捏紧了拳头,冷声道:“想打架?”   他非常炫酷的耸肩表示拒绝,热切的眼光里充满了对我的喜欢,他扯着嘴角:“因为看美女把比赛弄输了我也不觉得亏本。”   程均和傅祁的脸色越来越沉,我也觉得这人太过自以为是,他的喜欢我可不乐意。我说:“学长,输了就是输了,实力不行就是实力不行,你把责任全推在我身上是几个意思?照你这说法,古代君王打了败仗主要责任都在后宫妃嫔身上?强行贴上红颜祸水的标签,问过本人意愿了么?”   他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一时没反应过来。程均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甩下口头战书:“后天下午四点,就在这个球场,单挑还是队伍由你选,我们打到服气为止!”   打到服气为止……   我当时没有弄明白程均的真实用意,只以为他心高气盛受不了这份侮辱,不过我还挺高兴的,程均简直不要太帅好吗?啧啧,这份战书真有气势!   那天晚上我请一大群男生去大酒楼海吃了一顿,本来这点饭钱对我手上握着的副卡而言,其实是用了和没有用一个样。我去结账的时候却被告知,和我一起用餐的程先生已经付了钱。   他跟我解释:“女生和男生一起吃饭,一定要把付钱的机会留给男方。我怕等会你抢着刷卡,那样我会很没面子的。”   后来他和那个寸头学长的篮球比赛我没去看,免得寸头学长找借口,说被我勾走了注意力。我听傅祁说寸头学长选择了单挑,程均的打法又猛又狠毫不留情,最后寸头学长不得不认输,他服了。   程均真帅!   但是现在我也明白了,程均霸道.专.制,他不许我夸别的男人,更不许别的男人对我有觊觎之意。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要主动捍卫他的主动权和所有权。可惜那时候他没名没分,只有拿寸头学长开刀,狠狠虐他一把。   程均向来冷静自持,又少年老成,他不会真的因为一两句冷嘲热讽失了分寸。他恼了,是因为这寸头学长一直强调我的美,对他想要的人虎视眈眈。   你问我怎么知道那时候我就是他想要的人?   因为后来我才知道我没想错,这真的是程均给我挖的坑!ToT他的目的明明白白的指向我!他的QQ上,除了仅有的几个好哥们之外,就只有我一个女生物。   他那条求拉拉队的说说,分明是钓我上钩。   程均虽然设计了我,但这就是所谓的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是所谓的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你情我愿的设计,我没有怨言。   所以呐,男人就是一个矛盾体,他想自己的爱人是个美人,同时又巴不得这样的美只属于他一个人。这也无可厚非,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藏美之心人亦皆有之。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看文愉快!   然后:有什么建议的话请不要吝啬哟!   ☆、第19章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决定称自己为霸气外漏的惜爷,没错,惜爷就是这么有气魄。   为什么要叫爷?反正闺蜜就素叫我大爷。得,那就惜爷呗   妞们,给惜爷笑一个呗?   或者,惜爷给乃们笑一个?   ps.前面的自称都改为惜爷了哈。   第19章 爱也绵绵,恨也绵绵04   孟厘家的雪松林,隔着老远就能瞧见它深绿的面容。苍苍郁郁一片,像古时候高贵的大美人,不施粉黛,一派端庄,无形间还散发出威严的气势。   我那台电动车昨晚留在孟厘那边,一大早程均主动提出送我过去,正合我意。   今天的雪松林有点不同寻常,它依旧那么美,让我注意的是它的树荫圈里有两个面对面相立的女子。其中一个是沈蕴,另一个也不陌生,脑子里却搜索不出与她相关的信息。看上去她情绪很激动,像是在和沈蕴争执,又像不是。   女子突然拉住沈蕴的手腕,沈蕴挣扎了一番却没能挣脱她的桎梏。因为相隔太远听不清她们争吵的内容,沈蕴一脸愤怒,一直在试图扳开她的手。   我那辆粉红电动车孤零零的停在她们正前方不远处的矮栏边上,程均开过去停在它旁边,情侣电动车并排而立,好像一下就圆满起来。沈蕴和那女子听见这边停车的响动,同时看了过来。   沈蕴这会儿可不仅是愤怒了,她娇俏的面上又恼又恨,焦急了不少。那女子倒是不在意,看上去妖妖娆娆的纤弱身子蕴藏了大力量,她捉住沈蕴不放。   沈蕴惊慌的看了看我们这边,突然一口咬住女子的手。女子吃痛,甩甩手放开她,她趁机往雪松林的石板路方向跑。不过那女子反应极快,追了两步又拉住她。   沈蕴不断推她,她就势捏住她的手腕把两人的距离拉得极近,又贴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些话。只见沈蕴的脸上一下子变得阴云密布,她怒瞪着她,嘴唇哆哆嗦嗦的发抖。   我身边程均面色如常,他似乎没有打算去帮沈蕴的意思,我脑子一热,抛下程均往她们那边去。几乎是电光火石间,我还来不及拉开抓住沈蕴的女人,沈蕴却已经主动吻了她。   变化太快!画面太劲爆!我当场石化!我愣愣的看着忘我相吻的两个……呃,女人!脑子里出现一行字:“请告诉我什么情况!”   我想说画面太美我简直不敢直视!我为孟厘默哀:孟厘呀孟厘,你要是有这位女性情敌的一半勇猛,恐怕早就已经抱得美人归。哎……对手太强大,孟设计师你得好好加油呀!   惊呆了的我还在为孟厘担忧,根本没有发觉程均也跟了过来,他的脸色终于变得很难看,一把拉过沈蕴,分开了吻得旁若无人的她们。他脸色沉得可怕,厉声道:“小蕴,你清醒一点!”   沈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张张口欲言又止,索性偏过头不看他。倒是那个女子嚣张得很,全然不顾场面的尴尬,她摇曳生姿的靠近了些,“老板,哦不,程先生。您糊涂了吧?公然干扰我们的私事,是不是太过分了?”   老板?又一个电光火石间,我猛地豁然开朗想起了些事,程均办公室里挑衅我的时髦女郎是她,酒吧里被余光忽视的似曾相识的面孔也是她。   “丁离,我念在你曾经是我员工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不过若是还有下次,我会代沈蕴以骚扰罪起诉你。”程均掷地有声,他冷冷的笑道:“私事?我想你还没有弄明白,私事是指个人的事,或者是隐秘而不能公开的事。你刚才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心情,所以我不得不警告你!”   丁离不以为然,她冷哼了声,“吓唬我?程先生,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和沈蕴的事情?”她涂着艳红指甲的手指指着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多管闲事狗拿耗子,小心你自己那儿后院起火。”   程均果然愣了愣,我朝他笑让他放心。这丁离,真是让我厌恶得很,她除了喜欢女人之外,无论穿着打扮还是言谈举止,哪点不和女人一样?   并不是我歧视或者瞧不起同性恋,其实它已经是非常普遍的现象。网上有个段子哭诉这个年代找对象不容易,因为男人不仅要和男人抢女朋友,还要和女人抢女朋友;而女人也一样,女人不仅得和女人抢男朋友,还得和男人抢男朋友。   如果是两情相悦的的同性恋固然值得祝福,但丁离一副明显要请买强卖的态度,着实让我生厌。更重要的是,我心目中同性恋里的男朋友,她要像个真的男人一样!举个例子吧,泰国电影《Yes or No》里的小芹,她就非常非常帅。   我决定忽视丁离,沈蕴一直不敢面对我们,我主动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我说:“沈蕴你不要害怕,我和程均会帮你。虽然狗皮膏药很黏人,但总有方法除掉。就像疯子虽然很猖狂,也总有精神病医院去医治。”   丁离终于青了脸,她尖锐的朝我咆哮,“喂,你骂谁是狗皮膏药?骂谁是疯子?”   我笑得灿烂,“喂,你是明知故问还是没有智商?这里就只有我们几个人,我当然是骂你喽。”   “你……”她气结,轻飘飘的看着不动声色护在我前面的程均,怒极反笑,“哟!你十分大度啊!”   我从程均身后探出脑袋,笑不可支道:“谢谢夸奖!”   我喜滋滋的感叹程均这个男朋友真好,想嚣张就嚣张,才不用顾忌嚣张过头有没有人看不惯要打我。因为就算天塌下来了,他都会顶着。   丁离终于撑不住笑,她不再管我和程均,给沈蕴丢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后愤愤而去。“小蕴,你要考虑清楚,我等着你。”   程均一路强拉着沈蕴拽进孟厘家大厅,我跟在他们身后忧心忡忡,沈蕴这下麻烦了。我心里暗暗打主意,以后千万别做傻事惹程均不痛快,程均生气,后果很严重!   孟厘见了这副阵势,皱着眉头把沈蕴从程均手里解救出来,他瞄了一下她红通通的细腕,和程均急了眼。“程均你吃错药了吧!小蕴她喜欢你是她的事,你不接受是你的事,你对她这么凶做什么!”   程均蹙着眉,他定定的看着低头不语的沈蕴,“小蕴,你好好给孟厘解释一下,我为什么会对你这样凶?!”   沈蕴抬起头来把我吓了一跳,她给我的印象一直是冷若冰霜,果然冷面美人哭起来也不得了,连我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我是怜香惜玉哒。   孟厘眉间怒火熊熊,他失了设计师的风度,提着拳头就往程均招呼过去。还好程均反应迅速,稳稳的拦了下来。孟厘眯着眼,“程均,我们来打一架。”   我本来还挺担心他们的,听孟厘这么一说,噗嗤一声笑出来,孟设计师童心未泯,行事风格竟像个小伙子一样,他和少年老成的程均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果然,程均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想打架自己去练沙袋。”   我见孟厘眉梢跳得厉害,决定帮程均解释一下。我说:“孟设计师,程均好心帮你赶跑了竞争对手,你不谢谢他也就算了,但你对他动手就让我看不过去了。”   孟厘一脸不解:“什么竞争对手?是谁?”   我神神秘秘的笑,程均颇为无奈,他对我的性子很无力。沈蕴咬着唇,时不时偷看我一下,我朝她眨眨眼,回答孟厘:“当然是你的情敌喽!不过孟设计师,是个比你妖娆很多的女情敌哟!”   我弯弯指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小声说道:“你的女情敌叫丁离,她强吻了沈蕴。”   虽然是沈蕴主动去吻了丁离,但我肯定她是被迫的,不是出于自我意愿的接吻就是被对方强吻。   孟厘僵硬了片刻,他突然下逐客令:“小君,今天不用做模特,你可以和程均走了。”他神情晦涩不明,对着沈蕴一字一字吐出一句话来:“小蕴,我们好好谈一谈。”   程均这会儿冷静多了,他点点头,牵着我离开。我回头给了沈蕴一个安心的笑容,她愣了愣,勉强的对我笑了笑。   我给泥鳅发了一条短信:泥鳅,今天不用来孟厘家了,他要处理家事。   在雪松林的石板路上,程均问我:“你刚才悄悄给孟厘说了什么?”   我笑道:“我跟他说丁离强吻了沈蕴。”   “嗯。”他点头,叹了口气说:“沈蕴和我认识了很多年,我和她一起由一个稚嫩的高中生长成了现在的样子。小君,我不喜欢他,可是我也不能看着她误入歧途。”   啧啧,我就知道程均对同性恋没有一个客观的评价。陈钦也是,那年他陪我去看《Yes or No 》,看了一半就把我拖出电影院,还臭骂了我一顿。他们俩的思想,可谓古板得一致。   但是丁离不是小芹,沈蕴喜欢男人,程均是正义的化身。我一本正经的说:“程均,你刚才真的很帅!”我拍拍胸脯保证,“你放心,我才不会被丁离挑拨离间。我不和你吵架,因为我立志要做善解人意的女朋友。”   程均突然停了下来,我不解的偏过去看他,他眼里深情款款,柔软的像一汪温水,他俯头在我唇上啄了一口。   他亲完我后却变了脸,又严肃又凝重,他语重心长的教育我:“小君,以后即使很生气很生气,你与人说话也要客气一点。要是我不在你身边,我担心你会吃亏。”   “那你就一辈子都在我身边啊!”我脱口而出。   程均一愣,随即如沐春风的笑起来,“知道了,我一辈子都会在你身边。但是我们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待在一起,所以你一个人的时候,生气了要多忍耐一下。回来你跟我说谁欺负了你,我帮你欺负回去,这样好不好?”   ☆、第20章      第20章 爱也绵绵,恨也绵绵05   傅桉带着团队已经到了C市,某个后台很硬的建材公司派高层接应了他,据说双方正准备签合同。   一说到傅桉我就很头疼,用笑里藏刀来形容他简直太合适不过,他看上去温文尔雅,笑起来十里春风万物复苏,不管对人还是对事都极有耐心从不发火,处处表现得就像标准暖男一枚。但我好心告诉你,如果你真的相信他的外表,你会到大霉的。   真实的傅桉,心思最为深沉,你要是得罪了他,他明里和你不动声色谈笑风生,心里早就已经盘算好了要怎么来狠狠捅你一刀。你一定要做好准备,傅桉并不会随便给你一刀,他的刀是致命的,绝不会手下留情。   想想傅桉在A市的壮举,A市地产业各公司对他闻风丧胆,整个行业处处谨慎生怕一不小心招惹到他。如果傅桉的年龄翻一倍,我不会觉得他有这么可怕,毕竟这世道姜还是老的辣。但偏偏他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还有本事把A市整个地产行业闹的人心惶惶,实在是变态!   想到这些,我总感觉傅祁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傅桉这妖孽,祸害亲兄弟也不会含糊一分半点。哎……   我不知道傅桉来C市是冲着他哥傅祁来的,还是真要把他家产业链扩张到这个城市,或者是他野心太大想要一箭双雕,这也不无可能。但我知道今天是傅桉和那个后台很硬的恒森建材公司签合同的大好日子,因为好巧不巧被我撞上了。   泥鳅这货绝对是专业坑闺蜜二十年。   从孟厘家离开后程均还得去谈合作的事,泥鳅打电话来邀我陪她去相亲。我当时就不淡定了,陈钦倍棒倍帅倍成功,她去相个十次八次也相不着我哥这种优质男人呀!为了将来能有一个好‘欺负’的嫂子,我决定亲自去监督着别让人拐走了,于是我爽快的答应陪她。   她脸上涂了点淡妆,唇上抹了点像桃花那样细嫩的粉红,一袭修身的白裙飘飘,搭了双低跟小皮鞋。像极了烟花三月下扬州的妙龄女郎,一颦一笑晃人心神。   我问她:“你是不是已经迫不及待想结婚了?”如果她说是,我就这样劝她:我哥也挺急着结婚,你考虑考虑他。   泥鳅奇怪的看着我,“相亲等于结婚?”她摇摇头,说:“不,我只想要个男朋友。”   果然女人寂寞太久是不行的,泥鳅都已经寂寞到要靠相亲来解决对象问题的地步了。相亲这种形式究竟是谁发明的?把平生素昧相识的男男女女凑到一起,再整出一些匪夷所思嘀笑皆非的事。   据调查显示女性相亲最想遇见两种人,一种是让人称心如意的,一种是让人乐呵不断的。前一种很可能一拍即合,但出现概率极小;后一种被称为奇葩,笑笑就好不要太当真,这种人一般不太靠谱。出现概率最高的就是普通而无趣的人,一起吃一顿饭,结束时友好的说再见,以后再也不见。   我建议道:“泥鳅,你想要个男朋友何必去相亲呢?我认识很多型男富少,你想要哪一种款?我给你介绍。”   泥鳅微微一笑,说:“不用了,那哪有相亲有趣啊!找个男朋友是其次,主要是可以阅人无数练习看人的眼光。你想要是能一眼就看透哪些是渣男哪些是贱男,是不是很拉风?”   泥鳅,我想给你点三十二个赞!我满脑门黑线原来她相亲的目的竟然这样伟大!有前途有前途,我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要做我嫂子的人需要这份觉悟。当然,我也不会真心给她介绍男朋友滴!   相亲的地点选在环境清幽的西餐厅,男方已经到场,桌上搁了本厚厚的仓央嘉措诗集,是泥鳅的主意。这么沉的书用来当作相认的信号,我很怀疑她是不是在整别人。   这男人还算不错,长相要比照片好看一点,在这个PS功能异常强大的时代他能以诚相待,实属难得。   大学经济学教授,有房有车,风趣幽默,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健谈。他喋喋不休谈股论金谈古论今,和这样的男人处对象,生活里恐怕很难得到一点安静,这样很辛苦。   教授很有风度,泥鳅委婉明确的表示两人不合适后他仍风度翩翩的陪我们吃完这餐,他结了帐,礼貌的与我们告别。教授走后泥鳅告诉我半个小时后有第二个相亲对象,第二个相亲对象走后她告诉我半个小时后有第三个。我忍无可忍,怒道:“究竟有几个?”   她伸出一只手,我晕了晕,语重心长的说:“泥鳅,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么多男人你消化的完吗?吃五顿饭,肚子装得下吗?”   她一脸无辜:“每天都得去孟厘那里我哪有时间相亲?好不容易今天得空,我就拜托相亲所给我多安排了几个人,节约时间嘛!”   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碰见了妖孽傅桉,泥鳅真的是专业坑我。傅桉也坑,签合同不在酒桌上,搞得文雅别致是闹哪样?   当时我正满面含笑欣赏泥鳅的第五个相亲对象,他很有意思,把他过往的一到三任女朋友悉数说了个遍。我们本着听故事的态度,还觉得蛮有趣。   “小君姐。”有人亲和的叫我,我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一抬头,傅桉正温柔和煦的看着我。我头皮麻了麻,客客气气的笑:“桉子。”   打完招呼傅桉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白衬衫的衣袖挽着,西装搭在结实匀称的小臂上,另一只手拎着公文袋,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更重要的是他还生了一副好看至极的脸,再随随便便露出一点笑,更加天衣无缝。   傅桉是只小狐狸,他看了几眼就弄明白这是在相亲,而我就是个陪同的。这厮居然和和气气的指责我:“小君姐,看样子你的朋友和这位先生聊得挺愉快,你在这里或许会影响他们。我们也好久没见了,要不去那边坐坐?”他指了指落地窗旁的一桌空位。   我明显看见这第五个相亲对象眼里的感激,傅桉还不要脸的回以他一笑。泥鳅也没弄清楚状况,她竟然理解似的对我说 :“你去吧,我一个人没问题。”   我头顶一行乌鸦飞过,泥鳅,你不坑我就感觉不到生活的美好是吗?你不坑我就觉得生活不愉快是吗?我的问题大发了!骑虎难下,我违心的笑着答应:“好。”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傅桉眼里一闪而过的玩味让我觉得这厮知道我烦他,他是故意戏弄我。   小时候我和傅祁傅桉都玩得很好,只是傅祁年纪大点会照顾我,渐渐的我就和他更亲近了些。而傅桉这厮越长大越心狠手辣,高中强迫同班男生退学,大学里整个学生会上下都要忌惮他三分,毕业后刚进公司就把一家中型企业整垮……   虽然傅桉对我也挺好,但有的事听得多了自然有些看法,更何况他还欺负傅祁。   傅桉体贴的替我要了一杯柠檬汁,我小时候挺喜欢喝它,酸酸的,喝到肚里只觉得味道爽极。他摇着酒杯,问我:“小君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吓了一跳,传闻中心思难猜狠毒如蛇蝎的傅二公子竟然委屈至极的问我是不是不喜欢他。傅桉伪装的技术,未免也太丧心病狂点了吧!我顾左右而言他,“桉子,小君姐交了男朋友,改天带出来你见见。”   他脸上的笑垮了垮,失声惊讶道:“你没有和我哥在一起?这怎么可能!”   我突然想起傅祁的前任女朋友就是被傅桉这厮拆散,他该不会以为傅祁的新女朋友是我,把主意打在我身上了吧?我暗暗唏嘘:傅二公子,你哥得有多对不起你呀!   我默默的喝着柠檬汁,准备忽略他的问题,傅桉突然幸灾乐祸的笑起来,他问我:“小君姐,我哥从小就喜欢你,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反问他:“你不喜欢我?”   他的脸居然红了红,小时候的傅桉,傅叔叔问他喜欢谁时他一定会不假思索的回答:我喜欢小君姐姐。我脸上戏谑的笑越来越深,傅桉解释:“我是单纯的喜欢姐姐,我哥他不是,他不单纯。”   “……”我有点无语,我和傅祁是革命的兄妹之情,怎么就不单纯了?傅桉喝了一口酒,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咧开嘴笑不提这事了。   我问他:“桉子,你真打算把傅氏产地扩张到C市?”   他不置可否,“C市市长颁布城市大整顿计划,城市边缘大量的危楼都得拆迁重建,是个好机会。”   我点点头,劝他:“你搞房地产,你哥在教育机构,你们根本没有利益冲突,桉子你别去为难你哥。两兄弟和和睦睦相处该有多好,你想想傅阿姨,她看见你们相争相斗得有多伤心!”   傅桉眼里的光黯了黯,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他避开我的眼光看向其它地方,突然朝另一个方向努了努嘴:“小君姐,瞧,我的合作伙伴来了,恒森建材公司的丁总。”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差点一头栽在桌上,真是冤家路窄啊!我连忙起身对傅桉说:“桉子,既然你要谈正事我就不打扰了,我们改天再聊。”   他拉住我:“合同已经签好了,她刚刚去了趟洗手间,这会儿应该是来告别。小君姐你别慌着走,等会我送你。”   我哀叹一声,想走也不行了,趁着说话的功夫她已经走近了。丁离和前几次见到的不一样,她穿了一身干练的职业装,一头卷发妥帖的束在脑后,看上去精明能干。从程均公司离开不到一个月时间,她竟然混成了能代表恒森签合同的人物!呵,耐人寻味。   丁离挂着官方的笑容而来,我成功的引起了她面上一闪而过的怒火,不过她掩饰的极好。傅桉对她介绍:“丁总,这是陈君,我的小君姐。”   这女人竟然装作不认识我,她礼貌的笑着,对我伸出手:“你好!”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既然要装那我就奉陪,毕竟我和她没有深仇大恨。我握住她的手,笑着:“你好。”   可是丁离不动声色的加重了力道,她的力气一点也不输给男子,我吃了暗亏痛的直吸气。她收回手,故作惊讶:“怎么了?”   我甩甩手,皮笑肉不笑的说:“没什么,只是突然浑身都不自在。丁总你别多心,我只是比较抗拒生人。”   傅桉突然拿起我的手,几个手指呈现红红的一片,丁离见了笑意尽失。傅桉脸色沉了下来,质问她:“丁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吃了一惊,都说傅桉笑里藏刀不轻易发火,可这会儿发火的不是他又是谁?我心里一暖,不想他为了我与合作伙伴闹得不愉快,我说:“桉子,这是我们的私人恩怨。” 作者有话要说:     ☆、第21章      第21章 风也一程,雨也一程01   值得庆贺的是程均与一家成衣制造商成功建立了合作关系,每天他抱了台电脑和我一起去孟厘家,开始着手网店装修的事情。已经设计出来的服装样本送去了合作的成衣制造商,只等它把设计图变成实实在在的衣物。   另外孟厘已经非常熟悉我们模特的身材特点,基本上不用拿我们当参照物,只不过该学习的书籍和T台秀还是得学习,要交的千字报告也还是得上交,并没有轻松多少。   总而言之,最近大家都生活的很规律很充实,初见也由最初的一个构想一步一步落实,相信不久之后它就会走入正轨。   让我感到高兴的是我们之间微妙的变化,沈蕴看程均的眼光少了些炙热,她对我温和了许多,对孟厘亲近了许多。我们对那天的事只字不提,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而最让我担心的傅祁,傅桉似乎并没有对他下手,至少目前看来两兄弟相安无事,各据一方互不干扰。想到傅桉我的心情有点复杂,那天在西餐厅他竟然逼着丁离向我道歉,他语气不善:“丁总,我管不了你们的私人恩怨,但当着我的面欺负我小君姐就是不行,向她道歉!”   丁离道了歉我以为这事就算了了,我还暗自在传闻的后面打了个问号,我觉得傅桉也不是那么表里不一非要致人于死地。后来他送我回家,郑重其事的对我说:“小君姐,等我在C市站稳脚跟,一定让丁离十倍奉还。”   我默默的撤去了那个问号,连忙说道:“桉子算了,我和丁离也没有深仇大恨。”   傅桉摇摇头,笑起来如霁月春风,他颇为无奈的说:“好吧。”我隐约觉得他言不由衷,傅桉这厮向来以打击报复为乐趣。   我秉行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没有把丁离欺负我的事告诉程均,如果你以为我良善好欺负那就错了,我只是不想让程均心疼。而且我根本没有把丁离放在眼里,她已经向我道歉,我若还计较那岂不显得我小肚鸡肠?虽然她的道歉并不是真心诚意!   倒是沈蕴因为丁离的事情请我出去喝了杯茶,能与一个并不讨厌的漂亮女人改善关系的约会我自然乐意前往。   沈蕴约了一个好天气,阴天微风徐徐,偶尔穿透云层洒下来的阳光也是温和的。店外用伞篷支起来一块场地,青灰砖石,高脚圆桌,浓香茗茶,这一切都让人心情愉快。   沈蕴直接向我表达了谢意,她给我讲了她和丁离的故事,她面带苦涩,说:“小君,做好人好事需要承担风险,真的。”   丁离缠上沈蕴已经是三年前的事,那年沈蕴读大三,在校门外见了冒雨而行的丁离。当时雨越下越大,而走最近的一栋学生宿舍楼也要近十分钟,她一时心软便邀她共打一把伞,这才引发了后来的一系列纠缠。   沈蕴抿了一口茶,懊悔的叹道:“我看她是个女生才好心帮忙,没想到她不是男生却胜似男生!”   我想丁离一定带给沈蕴很多麻烦,光是被一个女人追求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让她难堪。丁离这朵奇葩,竟然还妄想强迫沈蕴和她在一起!我气愤不已,说:“你应该把她拉进所有联系方式的黑名单,然后躲她远远的,像她这种人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沈蕴皱着眉十分苦恼,她摇摇头,“没用的,当初她对我一无所知都可以凭一面之缘从全校万人师生中找到我,而现在想躲着她更加不容易。哎……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这份毅力!”   我同情的看着她,法律没有明确规定女人追求女人犯法,丁离没有实质伤害沈蕴的人身安全,所以法律还真拿她没办法。我吹着水面的碎茶叶,猛地想到了一个主意,我说:“沈蕴,你交了男朋友后丁离肯定会死心。”我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不可以找程均。”   沈蕴好笑的看着我,感叹道:“我明白了,原来程均喜欢小孩子性子的女人!”她撇撇嘴满是遗憾的说:“哎!早知道当初我就应该卖萌犯傻耍小脾气……”   我反驳,说:“没用的,因为是我,程均他才喜欢。”   沈蕴惊讶的咦了一声,她笑了起来:“小君,你哪里来的自信?”   我沉默着,嗯没错,我就是这么有自信!我相信不管是小孩子的我,还是成熟的我,或是善良的我,或是坏心眼的我……因为是陈君,程均他才喜欢。   沈蕴又在叹气,她轻轻的一圈一圈的揉着太阳穴。良久,她做了一个决定,“小君,我打算放弃程均另寻新欢,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要把他这件破衣服丢了!”   她说的一本正经,像宣言一样信誓旦旦。我知道喜欢一个人很多年的感觉,曾经也尝试过过求而不得的痛心,沈蕴需要有很大的勇气,她肯定积攒了很多决心,才能把这个决定告诉我。   放弃多年的感情就像骨血分离,这一点也不夸张,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会说:“嗯,我很痛。”除了痛似乎再找不到其它的字形容。   除了感动,我的心情更多的是沉重,同时也松了气。我说:“沈蕴,谢谢你。”   沈蕴舒了口气,她轻快的笑,“不用客气,应该是我要谢谢你。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一件不合身的衣服,它不仅不会把我变得好看,我穿上它还会很累。所以就算它价值连城,就算我十分喜欢它的样式颜色,也应该果断的丢弃它。小君,谢谢你让我明白这个道理,应该还不晚吧?”   “很及时。”我点头,问她:“你找到合身的新衣服了吗?”   “应该吧。”她抬起头,我们的目光碰到一起,对视片刻会心一笑。   分开之前沈蕴郑重的提醒我:“小君,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高中有一次开家长会我曾见过程均的母亲,他的母亲是个美人。因为只见过一次我记不太清楚她的样子,不过我总觉得你和她的眉眼有些相似。或许是我想多了程均并没有恋母情结,但你最好问问他。”   沈蕴是友情提醒这点不用怀疑,但我并不担心。恋母情结和恋兄情结不都是同一个道理么?或许在其他人看来我喜欢程均也是因为他在某些方面和陈钦相似。   打个比方吧,双胞胎妹妹的追求者,难道是因为双胞胎姐姐已经有了男朋友,而他因为喜欢双胞胎姐姐才去追求双胞胎妹妹的吗?这种推断不科学!   我喜欢程均不是因为他像谁,而是因为我恰好就喜欢了他,这没办法!我相信程均也和我一样!   后来我也问过程均,我问:“程均,沈蕴告诉我她发现我和你母亲眉眼有些相似,这是不是真的?”   程均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毫不犹豫的承认,“是真的,第一眼会觉得你和她相似,但你更漂亮。”   我故意和他开玩笑:“你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像她,所以你才喜欢我?”   他想了想,肯定的说:“是。”我心里倏地一沉,又听他说:“我喜欢你的确是因为你和她相像,但我爱上你,我和你在一起,都不为其他,只是因为你是陈君。”   我想爱情里面最重要的是信任和坦白,我们因为一开始的相互倾慕走在一起,而信任和坦白能让我一起走的更久更远。因为我们都懂得这个道理,所以我相信程均,所以程均没有骗我。   生活充满了戏剧性,它很顽皮,总是会在你以为风平浪静的时候给你闹出点动静,然后告诉你:“我是有滋有味的,今天很美味明天很难吃,你要受着。嗯,或许你也可以给我添点佐料,改变我的味道。”   风水轮流转,生活把它难吃的味道给了我。   孟厘大发慈悲给我们放了两天假,程均陪我去逛街。自从出门后总有人对我指指点点,我检查了下自己的着装发觉没问题,也没放在心上。渐渐的我开始发现不对劲,这些人见了我后连忙拿出手机看会儿,又偷偷摸摸的看向我,他们的眼光让我觉得今天这事不同寻常。   显然程均也发现了异常,他逮住了一个胆大的男孩,这个男孩正拿着手机对着我拍照。程均删了照片把手机还给他,质问:“看样子你应该是大学生吧?你不知道偷拍是不礼貌的行为吗?”   男生讪讪的笑,说了个对不起准备开溜,程均把手搭在他身上不慌不忙的叫住他:“等会儿。”程均这一举动成了导火索,原本分散的人群迅速围了过来,纷纷拿出手机一顿猛拍。这种情况被称之为喜闻乐见。   程均从容不迫挡在我前面,他严厉的说:“请大家把刚才照的照片都删了,未经我们的同意私自拍照侵犯了我们的人权及肖像权,在法律上可以追究你们的责任。”   有的人听话的收起了手机,有的人还没有,不过他们听程均把问题上升到法律的高度,或多或少收敛了些。离我们很近的一个齐刘海女孩面带羞涩的看着程均,她的目光非常鄙视的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很温柔的对他说:“哥哥,你女朋友有很多男朋友,你不介意吗?”   我差点吐血,什么叫我有很多男朋友?可是谁来告诉我为什么附和她都瞧不起我?程均把我从身后拉出来和我十指紧握,他似笑非笑,颇带兴趣的:“哦?”   齐刘海女孩红着脸把手机递给程均,“你自己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惜爷已经冷成一条狗,汪汪   我这里直接由夏天过渡成冬天,也是醉了   妹纸们还是穿厚些,放心,惜爷是不会嫌弃乃们臃肿的   然后最重要的是,妹纸们乃们真的不打算粗来温暖温暖惜爷寒冷的小心脏迈?   ☆、第22章   第22章 风也一程,雨也一程02   看了女孩手机上的‘证据’我真的好想狂吐一升血,艳福与灾祸并存,我不该认识这么多帅男人!还有究竟是谁这么看不惯我?你光明磊落的出来告诉我,我保证不打死你!   一条热门微博的主角是我,配角们让我哭笑不得,能把这条微博推上头条并带来十几亿的点击率他们功不可没。   话题名为“史上劈腿最多女友”,由一个昵称为‘我要爆料’的用户主持。微博内容这样写道:【花心女友自恃貌美,五任现男友个个英俊多金】据某网友爆料,图中该女人年轻貌美,竟然同时与五位有钱有才有颜的青年才俊交往!爆料君当时就震惊了,这帅哥美女的世界究竟是怎么了?不过对此爆料君只想说一句:美女,放开那些男人,来找我!   微博下面贴了六张高清.无.码.大图,除了一张我的单人照,其余五张是我与配角们不同亲密程度的照片。配角们包括程均、陈钦、傅祁、孟厘和傅桉。   我来解析照片的画面,这五张照片分别是:程均表白那晚他亲我额头,C市机场我和陈钦拥抱,茶园新区和傅祁打闹时我们‘深情对视’,酒吧里孟厘和我勾肩搭背,西餐厅里傅桉拉着我的手。   我不由泪流满面,程均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脚踏五条船?!我不得不承认,如果主角是别的女人我同样也会义愤填膺的说:“嘿,别这么贪心,匀几个出来分给我们。”   这看图说话的年代真无力,现在我只想大喊一句:“请还我清白!”   程均仔仔细细的看了半晌,最后得出结论:“嗯,照的不错。”他把手机还给一脸惊愕的女生,问她:“你知道这些照片是谁拍的吗?”   女生没弄清楚状况眼里一片疑惑,她结结巴巴的说:“不……不知……我不知道。”   程均的目光投向把我们围在中心的其他人,他问:“你们知道吗?”   大家都不明情况的摇头,程均面带遗憾,叹息:“那真可惜!我还想问他有没有兴趣来当我们的服装摄影师呢!”   围观的一片哗然,都露出一副‘你脑子有病吧!’这样的表情,齐刘海女生表现得尤为不可思议,她失声问道:“哥哥,难道你不生气?”   程均微微一笑,“我很荣幸能成为她男朋友中的一员。”在大家的吸气声中,程均沉下了脸,他说:“网络而已,我劝你们不要太当真,等我把发照片传谣言的人揪出来后可不仅仅是道歉赔偿那么简单!如果你们有人认识他,请代为转告我很记仇,这事儿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翻脸比翻书还快,围观的一片静默,怔怔的瞧着我们。我立马指着程均弱弱的补充了一句,“我男朋友只有他,其它的都是好兄弟好基友。”   我们匆匆回家注册微博,网上骂我的一大片,什么狐狸精、不要脸、贱女人等等不堪的词汇让我感觉自己真的罪孽深重不可饶恕。不过让我惊讶的是竟也有人为我叫好,说我是女性的楷模,一妻多夫干得漂亮!一时之间正反两方骂战不断,因为我而闹得沸沸扬扬。   网上闹得天翻地覆,网友们把人肉技能发挥得淋漓尽致,以孟厘为首的几个配角身份被一一揭露,网民们直呼心脏不好被吓得不行。   用户‘我要爆料’整理出配角们的身份发了长微博:【扒一扒男友们的高大上身份】据调查男友们英俊多金情况属实,A男友程均为前破产企业柔光的大老板,据悉亿元债款已还清,现在正全力创办新企业。B男友陈钦,他是被誉为A市‘奢侈品故乡’的九州城的董事长,身家财产无法估量。C男友傅祁是某大型教育机构的创办人,才华横溢风流倜傥。D男友孟厘,国际著名服装设计师,他的设计千金难求。E男友傅桉,是傅氏企业的二公子,他与前面的傅祁是亲兄弟。傅桉年轻有为,是地产界不可小觑的后起新秀。   这条长微博更是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嫉妒我的叹我命好的为他们抱不平的,总之众说纷纭。我的电话号码被曝光,打电话发短信来骂我的人一个接一个,逼得我只好关机。   这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饶是我肚量大不在乎流言,也不由得想把幕后做手脚的人揪出来狠狠收拾一番。   显然,配角们也在闲言碎语的指引下看到了这条微博,愤怒不已,而这时一个昵称为‘泥鳅是个好孩子’的网友发微博为我平反。   【真相在这里】请大家冷静理智的发表言论,历史只有一个武则天,你们真的相信她有五位又帅又有钱的男朋友吗?难道他们疯了傻了吗?据我了解,女主角是九州城董事长陈钦的亲妹妹陈君,程均是她真正的男朋友,傅祁傅桉两兄弟是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哥哥弟弟。而孟厘和程均是高中同学,现在正一起创业,大家也是朋友关系。   一看这昵称我就知道是泥鳅在帮我,她总是这样默默的维护我。接着,五个配角们也同时注册微博发表声明。   程均:我是程均,是陈君的正牌男友。在此,我请用户‘我要爆料’以及所有对此发表侮辱、损害陈君名声的言论的网友们删除相关微博和评论,并且还要请用户‘我要爆料’和转发报道此事的各媒体向我们道歉。否则,我将提起上诉要求以法律途径解决此事。   陈钦:首先,我是陈君她哥哥;其次,请立刻尽快删除所有言论;最后,咱们法庭上见。   傅祁:请大家删除相关不合实际的言论,公子我尚单身,你们吓跑了我的桃花可怎生是好?还有是谁把我们剑拔弩张的情景照成了含情脉脉的样子?弄虚作假,差评!   孟厘:朋友妻不可欺,我和陈君姑娘一清二白,请大家不要听信谣言。这里友情提醒各位该删的删该道歉的道歉,我希望此事到此为止,不要给自己惹祸上身。   傅桉:小君姐,你竟然真的交了男朋友!!!网友们,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和友爱呢?!!你们消停消停,先让我去喝杯咖啡冷静一会。对了,爆料的某网友,我对你很好奇!   一开始网友们以为这五条微博是水军作为,但微博平台很快根据资料加V证实了他们的身份。短时间内,‘我要爆料’火速删除两条微博并发表道歉声明,一些媒体也迅速删除微博企图撇清关系。   这时网友们不约而同停止对我的谴责攻击,他们开始议论幕后推手是谁?正如傅桉所说,大家都对某网友很好奇。   而非常非常好奇又一定要把他揪出来的人,当然是被牵进此事的主角和配角们。除孟厘外一屋子四个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表示压力山大。   陈钦从A市飞过来,傅祁傅桉也聚在我和程均家里。他们说的第一句话都表达了同一个意思:“小君,我们会帮你报仇。”他们的第二句话是:“你招惹了谁?”   我实在想不出除了丁离还能有谁?!虽然之前和沈蕴的关系也不好,但多日相处我知道不可能是她。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丁离的报复心这么强,我突然后悔拦着傅桉让她十倍奉还的决定。   陈钦若有所思的唔了一声,“丁离是吧?我知道了。”他来去匆匆,丢下这一句话竟然离开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安慰安慰我,虽然,呃,我看上去生龙活虎一点也没有被这事影响。   傅桉脸上挂着他的招牌式温暖笑容,他对我说:“小君姐我还是那句话,等我在C市站稳脚跟要让丁离十倍奉还。”   我点头:“桉子,那天我说错了,我不该这么好心。”   傅祁拍着傅桉的肩膀,痞痞的笑:“桉子,你哥我能力有限,你把我的份一起算上,再多添十倍。”   傅桉眼里精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他说:“没问题。”   我有种预感丁离会倒大霉。虽然我没权没势,但是丁离,你给我下绊子之前也应该打听清楚我的家世和我身边的人的势力吧!我可以放过你一次,但我不会容忍你第二次。   为什么我这么肯定是丁离?第一,五张照片,其中三张她都曾经在场。茶园新区、酒吧和西餐厅。第二,我和她有正面冲突,她恼恨我是既定事实。第三,‘我要爆料’承认给他消息的是女网友。   除此之外,我甚至怀疑之前给柔光6.18事件做手脚的人也是丁离。   其一,沈蕴喜欢程均,这也是她恨程均的原因。其二,给‘我要爆料’提供消息的用户是程序高手,和篡改柔光程序代码的手法一样,都无迹可寻。其三,那晚酒吧包间内没有外人,如果是程序高手那就说得通,她可以通过程序攻击监控获得我们包间内的画面。   这些当然都只是我的推测,我哈哈得意的笑,请叫我名侦探女柯南!不过为了不冤枉一个好人不错杀一个敌人,我还是给陈钦发了一条短信:“哥,你查清楚找着证据了再动手。”   作为名侦探女柯南,我还捕捉到傅祁与傅桉之间莫名的和睦。还有,程均的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  惜爷想做个调查。   乃们说说,最爱哪个发的微博?   ☆、第23章   第23章 风也一程,雨也一程03   网络世界瞬息万变,今天闹得沸沸扬扬的明天就可能失去议论的价值,因此‘劈腿事件’很快尘埃落定。   只是我一下子红了起来,出了门总是会被人认出,让我不得不随时随地谨言慎行,同时也让我不得不感叹网友们的数量庞大。倒也不是没有带来好处,他们五个的粉丝量以每天数十万的速度疯狂增长,知名度大大提高。   陈钦真的把‘我要爆料’和参与此事的几家媒体告上法庭,审判结果要求他们赔偿精神损失以及在微博平台公开道歉。微博平台竟然也为这个事情添了一把火,对陈钦雷厉风行的作为大肆报道一番。   一时之间陈钦成为无数女网友心目中的高冷霸道总裁,有的人表示想要这样的哥哥,有的人表示想要这样的男友,最让我感到好笑的是还有不少嚷嚷着愿意为他生孩子的。   但是对于始作俑者的丁离,他们暂时没有找到能证明她就是爆料的网友的蛛丝马迹。程均陈钦傅桉都说来日方长,我也不着急。   成衣制造商参照设计图完成了每个款式的首件产品,从衣料质感、色彩、花纹到细节做工,皆赏心悦目找不出差错。程均是业余摄影高手,我们的阵地转移到茶园新区的办公摄影棚,正式投入紧张的拍摄。   程均的要求很高,往往同一个姿势需要不断的重复不断的挑刺纠错,最后才能从几十张照片中选出一张来。孟厘是监工,他的眼光更是挑剔,我们三个模特苦不堪言。   当然,这也是为了最好的保证照片与实物之间不做变化,因此它需要做的后期处理并不复杂,换个背景调整光亮就可以搞定。   累并快乐着。程均在工作的时候严肃地一丝不苟,对我也不例外。反正Pose没达到效果就一定得重来,还是不行就还得接着来。当他眼里一片惊艳的时候我满心雀跃,他满意了。结束后他会充满歉疚的亲吻我的额头,下一次拍摄时他依旧还会严格得不近人情。   这样的程均让我崇拜,迷人的高高在上的,冷峻的认真的,又不失温柔的。他就像一年四季的天气一样面面俱到,充满着不可抗拒的魅力。也因为他,我们三个半路出家的模特,在越来越得心应手的同时,把拍摄当成一种充满挑战力并富有乐趣的事情。   借着微博平台的推广热度,程均和孟厘把一小部分图片贴了上去,没想到好评如潮,不少网友纷纷表示好想购买这种衣服。同时也有很多网友关心价格,他们给出回复明确表示初见服装系列定价在300~2000元之间。只有一小部分学生党望而怯步,更多的则表示出自孟厘之手值得起这个价格。   其实网友们不知道,孟厘设计的全球限量服装,卖出上百万上千万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初见之所以相差太多,第一这些设计并不是全球限量,毕竟物以稀为贵嘛;第二品牌和单纯的设计不一样,单纯的设计或许只是为了满足某几个人的需求,而品牌则需要推广。   另外,初见也为某些追求独特的人群提供定制服务,我们的旗袍和礼服系列每个设计全球限量十件,顾客只需留下身材信息和特别要求即可。相对而言,定制的服装价格破贵,顾客等待的用时更长。   我甚至庆幸‘劈腿事件’的发生,我们因祸得福。初见还未正式运营就积攒了不少粉丝,甚至有明星慕名而来,用私信方式抛下橄榄枝征求孟厘的设计,不过她们出价更高要求独一无二。   这些种种迹象,表明初见未来的发展必定顺风顺水。   初见有三组特别的拍摄需要去A市完成,这三组照片将编辑成三个小故事来为初见宣传。小故事的主题分别是:遇见最温暖的爱情、成长为足够强大的女人和我永远停在最美的时刻。   故事是孟厘为我们量身定做,因为A市风景区多而美,并且是大家都熟悉的地方,我们一行人定了它便浩浩荡荡的飞往那里。   再回A市已是深秋,双脚踩在熟悉的故土之上,我竟生了一丝近乡情怯的感觉,不过稍纵即逝。说来也巧,我这才刚下了飞机,傅阿姨就打来电话约我陪她逛街。   程均他们找了一家酒店住下,我自是得回家。匆匆回家换了身衣物,我开车前往九州城。   傅阿姨性子最是温婉,若要用一种花来形容,我认为最适合的是昙花。安安静静的盛开,悄无声息的谢去,不争风头亦不避锋芒。让我遗憾的是,偏生傅祁傅桉两兄弟一个大大咧咧一个绵里藏针,竟没遗传到傅阿姨一丝半点的气质。   到了九州城就算是我的底盘,我熟门熟路的推开一家挂着英国牌子的服装店,傅阿姨正捧了本杂志,端坐在沙发上翻看,看上去像极了一副古典的画。   店员见了我掬起笑,我按住唇‘嘘’了下,她朝我会心的点头。我蹑手蹑脚的走到傅阿姨身后,从后面搂住她的脖子,我欢欢喜喜的叫:“傅阿姨。”   她竟没被我惊着,转过头笑道:“鬼丫头,早就瞧着你了!”她轻点着我的鼻尖,假意嗔怪:“傅阿姨老咯,可经不起你这般吓喽!”   我嘻嘻的笑,脸贴着傅阿姨的脸蹭了两下,“傅阿姨您可一点也不老,看上去就和赵薇一样。”   傅阿姨疑惑的问:“赵薇是谁?”   店员在一边偷偷的笑,她忍不住说道:“傅夫人,赵薇就是电视剧情深深雨蒙蒙里演依萍的那个女明星,二小姐夸您年轻呢!”   傅阿姨恍然大悟,她掩着嘴笑,如同江南三月的春花。她佯装恼怒:“你这丫头!”   我一本正经的,“傅阿姨,我说的是大实话。”   她摇摇头,温和的去看店员,“把我选好的连衣裙拿来给这丫头试试。”   我挨着傅阿姨坐下,挽着她柔软的手臂,头枕在她的肩上。轻轻一嗅,舒心的温暖的香气便钻进鼻里,好闻得很。我想这或许就是母亲的味道吧,让我安心,也让我忍不住靠她更近。   我是陈钦养大的,是因为我们的父母双亲在我十岁那年陈钦二十二岁那年遭遇意外事故同时身亡。陈钦可以给我父爱,但他并不是无所不能,我终究缺失了一份母爱。而傅阿姨的温柔、宠溺和疼爱,恰好让我尝到了那抹甜味,所以我爱极了她。   店员提着一件白色的宫廷印花连衣裙,她打开试衣间的门,恭恭敬敬的,“二小姐,请。”   傅阿姨牵着我过去,她接过连衣裙拿给我,满怀期待的催促:“快进去穿出来给我瞧瞧。”   好吧,我在傅阿姨那里汲取了母爱的温度,自然也要满足她想给女孩儿打扮的爱好。抱着这样的想法,我默默的换上了裙子。   傅阿姨喜欢带我逛街是个不争的事实。小时候,她带着傅祁傅桉去置办衣物必定会捎上我,结果最后傅家两兄弟没买着几样,却给我选了不少。后来我们渐渐大了,傅祁傅桉再不愿跟着傅阿姨,倒是我常常陪她逛街。   反正就这样傅阿姨养了个让傅家两兄弟‘泪流成河’的爱好——她见了好看的衣服总想买给我。   镜子里的我,粉脸娇俏,纤纤细腰,修长而白皙的腿,连我自己都觉着是个活脱脱的大美人。傅阿姨满意的瞧着我,眼里是掩不住的喜爱,她替我系好袖口的绳结,夸赞:“我们小君是天生的衣架子,怎么穿都好看。”   我抿着嘴笑,傅阿姨给我买衣服都买出经验来,我适合穿什么样的要穿哪个型号的,她了若指掌清楚得很。店员用一种艳羡的目光瞧着我,她说:“二小姐您不知道,傅夫人两个月前就嘱咐要把这条裙子给您留着,她说您穿着肯定好看,傅夫人的眼光真准!”   我心里暖暖的,笑:“我的傅阿姨是个时尚达人呢!”   我猜傅阿姨一定是几个月没给我买衣服早就憋坏了。已是深秋,她却在不同的店里找出许多夏季衣裙来,这些都是她早就要求给我留着的。   傅阿姨温柔好说话是一回事,给我买衣服却没得商量。她固执得很,来来去去就只有一个意思:小君,我乐意给你买,你要是不穿放着就行。   我的衣橱几乎都是傅阿姨填满的,好在她的两个儿子不和我计较,我能与他们相安无事活到现在也多亏了两兄弟心怀宽广。傅祁就算了,我默默感叹:傅桉,其实你是个好人呀!   积攒了几个月的爱好堆在一起,这次逛街可把我逛的够呛。傅阿姨一口气给我买了七八套衣物,饶是她不心疼这些钱,这不停的穿不停的脱也让我吃不消。终于,她给我买下一藏青薄毛呢后露出心满意足的浅笑,我舒了口气。   九州城的十八楼设施齐全,图书室影音室球馆健身房游泳池等一应俱全,隔音效果也很好,是安静与喧闹并存的一层楼。   我带傅阿姨去了图书室,她喜欢书。有一套全球珍藏版的《货币战争》,我央陈钦去寻,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倒还真的弄到手了。   礼尚往来,我把这套书送给傅阿姨。她拿了这套老旧材质纸张沉香的《货币战争》爱不释手,当下和我匆匆告别,给我留了张精美的请柬。 作者有话要说:  妹纸不来找惜爷唠嗑,惜爷的人生真的是寂寞如雪啊!!!   所以,寂寞如雪的惜爷想穿秋裤啦……   ☆、第24章   第24章 风也一程,雨也一程04   陈钦依旧忙得不可开交,开会审阅文件接待大客户,他忙得和我吃顿饭的时间都腾不出来。我回来了,他只打电话嘱咐我必须在家住。懒得回家麻烦张妈,我去找程均吃晚饭。   张妈在陈家的年头比我还久,我和陈钦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对我们兄妹是真的好,我很敬重她。让我头疼的是张妈特别唠叨,我这几大个月没归家,指不定得被她老人家念叨多久。   各方面这么一思量,我当即决定晚些回家。   A市的深秋落叶纷飞,路牙子边上铺了层薄薄的枯叶,踩在上面发出微小的清脆的响声,叶子碎成一小滩细碎的渣。隔着老远便能瞧见穿着橘色服装的环卫工人正弯腰清扫落叶,风一吹,新的枯叶从枝头纷纷洒落,瞬间又铺了一地。   我和程均手牵着手慢悠悠的走着,十指相扣,静静的享受散步的甜蜜。偶尔他替我捻去落入发间的枯叶,相视一笑,更添愉悦。   古韵古味的小巷,虽然褐色的木檐乳白的墙一看就知道它被翻新过,但仍挡不住它自身千年的古老气息。小巷是条有名的小巷,巷子两边有许许多多的小吃和小玩意儿,常常惹得数不清的游人慕名而来,流连忘返。   我最喜欢的还是巷子深处一家竹楼小屋的砂锅米线,这家店是一对慈祥的花甲老夫妻开的,他们家的砂锅米线才是正宗的砂锅米线。两个老人很慈祥,他们会为每天的前五十位客人烹煮地道的砂锅,又和和气气的劝后来的客人改日再来。   两个老人家每天只煮五十份砂锅,但如果客人坚持要吃他们也不会赶客人走,只是客人得自个儿煮。这是规矩,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个规矩倒让砂锅店打出了名声。自然也有不少客人尝试亲自动手制作,相同的炉火相同的砂锅相同的菜料,煮出来的味道却大打折扣。   我们只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运气真的不好,五十位限额客人早已满了。我大失所望打算另觅他处,程均拉住我,他礼貌的向两位老人请示:“阿公阿婆,请问我们可以自己煮吗?”   阿公阿婆笑容可掬,岁月刻在他们脸上的褶子看着格外亲切。阿婆走在前面:“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   竹楼的厨房里,砂锅汤的香味停留在鼻尖,轻易勾起了味蕾的知觉。厨房右侧是一整张长长的宽木桌,桌上有两长排小炉位。有的炉上空着,有的炉上煮着砂锅,锅里咕隆咕隆响得欢快,腾起缭缭绕绕的白烟。   厨房的左侧有两个大火炉,炉上熬了两大锅汤,香味便是从盖子的边缘钻出来的,又香又浓。左侧还有一个古朴的大橱柜,里面摆着装好的米线和洗干净的菜,一屉一屉的,整洁而赏心悦目。   程均在炉上安了两个砂锅,阿婆在边上指导。他舀了些原汁原味的汤倒进砂锅里,开了中火慢慢的熬。阿婆说煮砂锅最是急不得。   汤沸了,程均同时放入米线、白菇、海带丝,在边上洒入姜末蒜末,加了少许盐和鸡精。砂锅里再次沸后他用筷子翻了一面,加入番茄、火腿、瘦肉片和猪肝。   程均煮了两锅,他按着阿婆教的步骤依样做的有条不紊。他低着头忙活,砂锅里升起来浓浓的雾气包裹着他,他本来高大冷硬的形象顿时模糊了几分,就像个持家的好男人。   关了火,炉上的余温还没消退,锅里咕噜咕噜冒着小泡。秋季渐冷的天气里,见了这样一锅热气腾腾的米线,整个人都变得暖融融的,食欲大增。   程均用小碗接着夹了一箸米线,他吹了吹后喂我,米线入口味道好极,没蘸佐料有一种原始的浓香。我竖起大拇指,“美味。”   程均绷着的脸松了些,他又夹了一箸喂给阿婆,“阿婆您尝尝。”   阿婆直摆手拒绝,“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程均坚持:“没关系的,阿婆,我想请您给我的厨艺打个分。”   我笑着附和:“是的呀,阿婆。您尝尝看他能得多少分?”   阿婆拗不过我们,她如同一个资深的美食家一样细细的嚼着,最后她眯起眼睛:“好小子,味道不错!阿婆给你打九十分。”   我喜滋滋的附在程均耳边小声嘀咕:“程均,我给你打一百分。”   阿婆眉开眼笑的,她一脸慈爱的看着我俩,深有感触的叹道:“姑娘,你可有口福喽!”   程均带起一点笑意:“谢谢阿婆。”   我脸稍红,跟着说:“谢谢阿婆。”   砂锅米线被我消灭的干干净净,我把汤也喝了个精光,但凡程均煮的东西我都吃得特别香。我餍足的靠在竹椅上,肚子撑了起来,胀胀的好像要爆了一样。我低着头看了下撑圆的肚子不由哀嚎,我问:“程均,照这样吃下去我会不会长胖?”   他喝了口白开水,若有所思的想了会儿,摇头道:“不会。”   我一喜,“你这么肯定?”   他笑:“瘦和胖都没关系,都挺好的。”   我嘟着嘴:“我不想长胖。”   他不由失笑,正所谓乍暖换寒时候最难将息,说的就是他这个样子。他探过身刮了下我的鼻子,一本正经的说:“我陪你运动,这样就不会长胖。”   从小竹楼出来天色已经很晚了,风吹得人直打哆嗦,程均在我面前蹲下:“上来吧。”   我咬着牙裹紧了大衣,迈开腿绕过他,“路远着呢!”   突然,他从身后一把打横抱起我,我惊呼出声,双手不由自主的环住他。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不难受吗?”   程均把我整个人拢进他怀里,甩开长腿往巷子口走。巷子很长,我轻轻挣扎,“程均,放我下来。”   他不为所动继续向前走,他好像很轻松,边走边问:“要么我背你?你不是吃得太饱走不动吗?”   我脸上一片燥热,尴尬至极。我小声的,“你看出来了?”   他开怀大笑起来,引得小巷里的人频频侧目,我锤了锤他的胸膛,“别抱了,你背我。”   “放心,抱着你走出这条小巷没问题。”他把我往上颠了颠,回答我。   程均真的把我抱出了小巷才改作背我,我趴在他宽厚而舒适的背上,真是百味陈杂。一边是甜蜜一边是懊恼,肚子胀着走不动要人背,简直够了!我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程均背我去酒店的停车场取了车,一路过来我舒服了不少,我朝程均挥挥手,开车回家。后视镜里程均好像追了上来,我停了车摇下车窗。   他撑在车上探进头,嘴角一沉,有些不悦,“你就这样走了?”   我一头雾水,愣愣的问他:“还有事吗?”   程均叹了口气,无奈的指示,“你过来一点。”   我凑近了他,他一下子噙住我的唇重重的吧唧了下,完了他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行了,没事了。”   一时没反应过来,我还保持着前倾的姿势。程均在车身上不急不缓的轻叩了两下,漫不经心的问我:“小君,你觉着不够是吗?要不我再来一次?”   我迅速坐好,一踩油门冲了出去。我轻轻吐着气,后视镜里程均气定神闲,笑得如沐春风。我羞红了脸,这人!   从酒店回家用了近半个小时车程,这边远离城市的灯火也隔绝了夜晚的喧闹,寂静无声。门前是一条很宽很宽的大理石铺成的路,能同时容下两辆巨大的车。两排百年香樟像是站岗一样,立在大片人工草坪之上,看上去大气得很。   张妈耳朵尖得很,她听到车声立马开了灯,霎时周围白灿灿的恍如白昼。张妈候在门边,她搓着手不住的张望。我停好车小跑过去,“张妈,都说了多少次了,晚上您睡自个儿的,不用管我们。”   “哎哟,你慢着点儿!慢着点儿!”张妈慌忙迎了过来,她拿过我手里的几个袋子,“小君,这天气凉的快,你晚上早些回家。”   我推着她进门,进了屋一下子暖和了许多,“您还知道天凉了哟!晚上可别在外面等,冷。”   “我们小君最贴心了。”张妈呵呵直笑,她把袋子放好,“傅夫人给你买的衣服吧?”   还不等我回答,她又自顾自的说:“傅夫人眼光倒是不错,不过就是不知道她家两位公子哪个有福气能娶我们小君哟?”她给我端了一杯温水,“小君,你中意的是傅家哪位公子?”   我乐得直笑,张妈上了年纪倒十分乐忠于八卦我和陈钦的感情问题,前一阵还催着我哥相亲呢。我一时兴起故意和老太太开玩笑,我眨眨眼,“张妈,您觉着傅家哪位公子好?”   张妈乐呵呵的,她认真的想了想,说:“傅大公子性格倒好,就是吊儿郎当的整天没个正形,身边的姑娘也不少,我瞧着他不适合。傅二公子倒成,温文尔雅的,又能成大事,就是年龄小了点。”   我拉着她在沙发坐下,惊讶道:“您的意思是他们两个都不好?”   “你们年轻人不都讲究自由恋爱吗?有句话说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们小君喜欢哪个,我就觉着哪个好。”   “张妈,那叫做.爱屋及乌。”我笑。   张妈点头,“对对,爱屋及乌。”她咦了一声,“小君,我听你哥说傅家大公子就在C市,你前一阵是不是去找他哟?”   我晕了晕,扯到C市,老太太的唠叨模式即将开启。我慌忙转移话题,“张妈,我刚才和您开玩笑呢!告诉您一个消息,我有男朋友了哦!”   张妈惊的站了起来,她惊呼,“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我又拉着她坐下,笑嘻嘻的瞧着一脸震惊的她。她在心口拍了两下,点着我的脑袋,“我的小祖宗呀,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哟!给张妈说说,男朋友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家境究竟怎么样?是哪里……”   “慢慢来慢慢来。”我打断了她,“张妈您一个一个的问,太多了我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惜爷就是那种会吃到撑得走不动路的人。   我记得那是一个夜黑风高夜,惜爷陪着一群乖妹纸去吃火锅。   嗯?漂亮妹纸不是重点?!   像惜爷这样豪放的,当然是要一顿猛吃啊   惜爷吃啊吃啊,不对,吃火锅重点不是吃菜吗?可是谁来告诉我为什么还吃了两大碗蛋炒饭,简直不要太好吃哟   所以反正最后,惜爷胀成狗TOT   不说了,说起都是一把泪      ☆、第25章      第25章 风也一程,雨也一程05   好半天才解释清楚,张妈把手机还给我,“小伙子生得不错,倒是配得上我们小君。诶,他叫什么来着?”   我耐心的回答:“他叫程均。”   “哦,程均。这名字听着倒是很舒服捏。”张妈满意的评价道,老太太有的方面记性倒还好得很,她说:“小君,原来你是去C市找程均哟!你这孩子呀,说走就走也不说一声,害得我日思夜想的都睡不安生哟!”   我揉了揉眉心,一把抱住她,“我知道错了,下次出门前一定向您报备,成吧?”   门外传来车子的响声,车轮压着路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我一喜,“张妈,我哥回来了。”   果然,张妈起身往门口走,我拦住她,“张妈,您去歇着吧,我来就行。”   她也是真的累了,嘱咐我几句就回房去了。门外的车熄了火,我打开门只看见陈钦高高大大的身影朝这边走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浓烈的酒气。他走路倒稳稳当当的,司机谨慎的跟在他身后。   我对司机笑了笑示意他可以下班了,走过去扶着陈钦:“哥,又签合同啦?”   陈钦低沉的嗯了声,我扶着他进了屋,依着张妈的叮嘱从保温杯里倒了杯醒酒汤让陈钦喝下。他皱着眉:“也没喝多少,我清醒得很。”   他这样说着,倒也接过去一口气喝光。陈钦似乎很高兴,他呈大字状靠在沙发上,松了松领带,问我:“均子呢?怎么没带他回来?”   我囧了囧,哥你这改变主意的速度无人能及呀!我回答:“我们整个团队全都来了,程均和他们一起住酒店。”   他点点头,猛地扯下领带,“抽空带他回来,我要和他好好儿商量你们的婚事。”   我惊了一跳,“婚事?”   “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陈钦凉凉的瞥我,“你不想嫁给均子?”   “那倒不是。”我赶紧否认。   “那就行了。”陈钦站起身要走。   我拖住他坐下,企图动之以情,“哥,我和程均在一起没多久,谈婚论嫁,这种节奏也太快了吧!”   “按照中国的婚姻法,你们现在结婚正合适。。”陈钦翘着腿,“既然你和均子早晚都要结婚,节奏快了点也不是问题。”   虽然陈钦说的没有错,但毕竟这是个面子问题。追求者是我就算了,不可能结婚也得由我主动提及!我还是有那么点虚荣心的。   我希望有一天,程均能捧着玫瑰手持戒指到我身边,他单膝下跪,深情款款的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被求婚,大抵是每个女孩儿最甜蜜的梦吧。   我继续晓之以理,“初见正是紧张时期,程均和我都要忙着完成它的一系列工作。哥,婚事先不说。”   我红着脸凑在他跟前,“我想等程均主动向我求婚。”下半句是:我要程均心甘情愿高高兴兴的娶我为妻。   陈钦很容易被我说服,听我这么说他果然点头,“行了,抽空带均子回来吃顿饭总该可以吧?”   “可以。”我喜笑颜开,攀着他的肩撒娇,“谢谢哥。”   他宠溺的拍了拍我的脸颊,笑:“傻丫头。”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找出傅阿姨给的请柬给陈钦,问道:“哥,傅阿姨和傅叔叔结婚三十周年纪念日,送什么礼物好?”   “唔”陈钦翻了翻请柬,“我记得收藏室里有一副从法国拍回来的油画,据我所知油画的作者是傅董和他夫人都十分仰慕的一位大师,就送它吧。”   我点头,“哥,我想起来了!祁子曾经提起过,傅叔叔和傅阿姨年轻时就是因为油画结缘的。”我兴奋的叫起来。   ***   连着几天在A市的特色风景区奔波,拍了第一个小故事的照片。遇见最温暖的爱情,故事的主人公是我和程均,孟厘摄影。我们本来就是情侣,拍亲密的场景没有一点儿难度可言,这组照片顺风顺水的结束拍摄。   沈蕴的故事讲述职场女性过五关斩六将一路厮杀的历程,主题是长成足够强大的女人。拍摄地点借了九州城奢华的办公楼,倒也顺利。   我永远停在最美的时刻,这个小故事的模特是泥鳅。因为没找着合适的男主角,暂时被搁了下来。泥鳅注册的相亲会所是一家连锁的全国会所,这次给她挑了个小有名气的网络作家,上阵前她又逮了我去当陪同。   作家嘛,倒是生的一表人才,更无法忽视的是他举手投足间那股子浓浓的书卷气。在他自我介绍的时候,我不失时机的打量。   戴了副金丝眼镜,偏生抹去了这款眼镜给人的诡计多端的印象。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一看就会觉着这人学识渊博。他请我们坐下来,笑得暖和:“黄汀小姐对吧?这位是?”   站在公正的立场上,我不得不说这位作家给人的感觉是很舒服的,他的目光纯净而充满善意。果然腹有诗书气自华,用在男人身上,也一点儿不差。   泥鳅矜持的笑:“介绍一下,我闺蜜陈君。”   “幸会,我是余广生。”他笑着伸出手。   我握了握他的手,“作家广生嘛,久仰。”   余广生微笑着:“过奖了,不过就是一卖字的。”   “您谦虚了,我写一几千字的论文还得被打回来重新写过,像您这种以文谋生的人,我可佩服着呢!”我说的是大实话。   余广生微微一笑,他翘着嘴角:“陈小姐,您说话真好听。”   “哎,我们来点正常的交谈,弄得这么客气倒不像相亲了。”泥鳅笑着说。   “那相亲应该是什么样呢?”我问。   她撑着脑袋想了想,眯起眼一脸得意,说:“是战场,不,相亲就是单挑。单刀直入,直话直说。结果么?要么胜要么平要么败。”   余广生颇有兴趣的,“唔,结果……怎么个说法?”   “胜利就是相中了,平局就是成了普通朋友,失败嘛当然就是一拍两散喽。”   “比喻很形象啊!”余广生毫不掩饰的笑了起来,他的肩膀微微耸动,表明他很愉悦。他招来服务生,把菜单推给我们:“点菜吧。”   泥鳅随意的看了两眼菜单目录,她提议道:“我们去吃烤肉吧,怎么样?”   我微笑着不说话,泥鳅这家伙总是换着法子考验相亲对象的种种功力,我也见怪不怪了。   余广生修养极好,他笑着点头,“好,我知道一家不错的烤肉店。”   我开车跟着余广生那辆霸气的Lexus,泥鳅坐在副驾驶上悠悠然补着妆。我咬牙切齿的,说:“你老实说,这人只是小有名气?!”   泥鳅抿了抿粉红的唇,她对着镜子瞧了瞧,扯了张纸擦掉。“相亲会所通知我这次的对象是作家广生,知名度高的作家会相亲?没有知名度的也好意思称自己是作家?我这么一琢磨吧得出的结论,他是小有名气的作家。”   我嘴角抽了抽,说:“你百度查一下。”   她拿出手机百度,只一会儿,她激动的叫起来。我手抖了一下,“这么亢奋?百度百科上怎么写的?”   “广生,原名余广生,知名网络作家。1982年出生,A市人……”   “你自己总结一下,拣重要的说。”   “他有多部网络小说,平均点击量高达数百亿。并且他的小说出版后依旧畅销得很,还有几部小说分别签约了影视和游戏。”泥鳅啧啧的叹着:“更NB的是,他光是每年缴纳的稿税就近千万!你说,他得有多少稿费呀?”   我点头,“确实NB!”   “我后悔了!”泥鳅苦恼的说:“小君,我提议吃烤肉这事儿是不是显得特别的没礼貌呀?”   “得,亏了你还知道哟!”我笑,前面的Lexus开的不急不缓。   泥鳅遗憾的叹气,“哎哟!这么难得的人物……真可惜哟!”   我提醒她:“黄汀女士,你相亲的目的是阅人无数,又不是真的想找男人。”   “阅人无数是很拉风啦,但找了个NB哄哄的男人更拉风呀!”   “……”   余广生带我们去了A市最有名的烤肉店,乘了电梯到七楼,长相甜美的女服务员把我们引了进去。   首先看到的是一连排的酒架子,一排一排的酒罗列的规规整整。我不懂酒,但有的酒曾在家里陈钦的酒窖见过,也知道价值不菲。往里走点是各种各样的水果,然后才是丰富新鲜的菜系、酱料和糕点。   我们选了落地窗边的座位,面容姣好的服务员带着得体的笑,她利落的安了烧烤锅摆上餐具。虽说是自助式烤肉,但一般来这儿的客人非富即贵,因此这里的服务周到得很。   余广生体贴我和泥鳅只管坐着吃。他也大方,还开了一瓶上个世纪70年的酒。   泥鳅这下倒规矩多了,也不像往常那般为难人了。   其实如果陈钦对泥鳅没有意思,我倒蛮看好余广生的。先抛开他作家的身份不说,这个男人很容易给人好感。他的一举一动都恰到好处,妥帖的细致的又不会失了礼数。   不过我还是悄悄给陈钦发了这儿的地址,顺便陈述了一下这事:“哥,泥鳅相亲遇着了一个十分NB的作家,我瞧着苗头不错,有发展的可能。十万火急,想要女朋友你就赶紧来。”   哥,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泥鳅,如果找个NB的男人很拉风,那么陈钦也是个十分NB的男人。他会带你拉风带你飞!   相谈甚欢,言笑晏晏。余广生提起的每一个话题都拿捏得很好,看泥鳅的样子好像对他很满意啊!突然的,我生了点愧疚感,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 作者有话要说:  惜爷觉得以后在这里说说现实的事好吧?你们异口同声的答:好。   【惜爷的日常1.1】   惜爷今天一个人到食堂吃饭,食堂里那个拥挤啊排长队没位置啊总之各种乱,但是为了吃东西惜爷也就坚持过来了。   吃货就是这样,为了吃什么都能忍。(怒:惜爷真的不是吃货,只是生理需求啊懂吗?)   不过看着身边端着餐盘来来往往的漂亮学妹,我真的好想语重心长的告诉她们:学妹呀学妹,学长是你们的学弟也是你们的,但是能不能公平一点,请把食堂让给学姐。(当然惜爷只是想想)   后来我终于打到饭了,寻了桌只有一个妹纸的空位,心满意足的坐下来开吃。但是妹纸走的很快啊,走了之后惜爷顿时就觉得一个人吃饭的感觉真是寂寞如雪。(你确定你要这样想?!)   我不确定,因为立马就来了三个说话大声的中年男老师在我旁边坐了下来。(解释一下,惜爷的学校也是中小学老师培训的地方,反正他们不是小学老师就是初中老师。)   他们一边说一边吃还一边笑,惜爷真的不能忍,却又不好说什么。天知道这时候我多想身边坐的是大长腿的小学弟,或者是萌哒哒的学长。(我错了,我再也不把学长和学弟都让给学妹了。)   怎么办?没办法惜爷只有一顿猛吃啊,然后匆匆忙忙的逃离现场。这真的是本学期最不好吃的一顿饭,差评!   惜爷现在想着没吃完的两块鱼肉,胃真的好痛。      ☆、第26章   第26章两情相悦,情意绵绵01   陈钦来得很快。他正好在这一层楼的一家会馆谈生意,我隔着透明的玻璃看见他由一群人簇拥着出来,挂着疏离的笑不冷不热的应付着他们。   他的目光状似无意的投进来落在我们这里,他停下来和周围的人说了几句,那些人便一致看过来笑着点头致意。我从小便学了不少这样的礼仪,回了他们得体的笑。   泥鳅和余广生在我左右两侧,他们看不见外面的情况。泥鳅问:“小君,你干嘛呢?”   “我哥。”我朝玻璃外努了努嘴。   两人随着我看过去,泥鳅面色变了变,她失声道:“陈钦!”   陈钦丢下身边的人,他迈着长腿不紧不慢的往我们这边来。泥鳅脸上漾起一层薄薄的红晕,她小声嘟囔了一句:“真是馊主意,以后再不吃烤肉了。”   幸好另一侧的余广生并没有听清这话,也许他看出了些端倪,好整以暇的等我们主动说起。   陈钦一出场便成了焦点,他自己倒没觉着,气定神闲的停在我们这里,一脸理所当然。我站起来介绍:“我哥。”   余广生也站了起来,他笑着伸出手:“久仰,经常在财经版见着您。陈董,我是余广生。”   “陈钦。”陈钦握住他的手,“刚好在这里办点事,不请自来,不介意吧?”   余广生笑道:“请坐。”   陈钦刚落座,服务生跟了过来,问:“先生,需要添一副碗筷么?”   “不用。”他拒绝,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泥鳅身上,却是在问我:“小君,好友聚会?”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年头的男人一个比一个会装。我笑着说:“哥,你边上这位是知名作家广生。泥鳅的朋友,我们刚认识的。”   泥鳅猛地偏过头瞪了我一眼,我才不理。陈钦笑着向余广生点头,他说:“幸会。”   余广生温温和和一笑,他说:“我和黄汀小姐正在相亲。”   “相亲?打扰了。”陈钦嘴上这样说着,行动却没有丝毫打扰了的意思。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去看泥鳅,颇为关心的问:“不过小汀,你那位高高胖胖的男朋友呢?”   我眼前黑了黑,哎哟我的亲哥哥欸,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这么说话究竟是想抢女人还是想砸场子?!你成心的吧!   泥鳅竟难得没有以牙还牙,绯红的脸更是深了几分。她回答:“我们分手了。”   余广生笑得亲切,他好像置身事外,并不觉得陈钦来者不善。   “哦?分手?”陈钦不咸不淡的咀嚼着这两个字,“我听说你和他感情很深厚,难不成分手了你就想随随便便找个男人结婚?你现在不要爱情了?”   陈钦的样子,看上去还以为他是担心泥鳅。泥鳅闷闷的,说:“我没想随随便便找个男人结婚。”   “再深厚的感情总会消失。相亲,能相到一起就是缘分,爱情可以培养出来。”余广生说:“至于结婚嘛?不着急,结婚是水到渠成的事。”   多亏了余广生是作家,并且还是修养极好的作家,他三言两语化解了泥鳅的尴尬。不过好像这人自己还并不觉得尴尬,也不觉着陈钦踩了他的脸,从头到尾都是一贯的温和的笑意。度量大。   陈钦突然笑起来,他说:“既然这样,我们兄妹就不打扰你们培养感情了。嗯……小汀,你空了给我打电话,我有事找你帮忙……你有我的号码吧?”   泥鳅松了气,点头说:“有的。”   “那就行了。”陈钦拉了我起身,“那我们就先走了。余先生,等会儿麻烦您送小汀回家。”   余广生还没来得及答应,陈钦的目光直直的落在桌上的酒杯处,他说:“你喝酒了。那这样吧,我把司机留下来,等会儿让他送你们。”   泥鳅张了张嘴:“不用……”   “那谢谢您的好意。”余广生落落大方的,他抬手看了下时间,说:“正好我还有点事,我有司机就先走了。黄汀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改天再联系你。”   余广生风卷残云一般的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泥鳅。陈钦率先走出去,我扯着她:“走了。”   泥鳅挣开我,“小君,你们先走,我打车回酒店。”   我笑道:“你这么怕我哥?丢脸的事就别想了,难道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泥鳅白了我一眼,“你不懂,我面对陈钦太有压迫感了。他表面上是笑着的,无形间的高冷气场散开来,我真是压力山大。”   “你想多了,我哥其实挺好相处的。”我替陈钦说好话。   “得了吧,以前大学的时候你还经常抱怨你哥说一不二呢!”泥鳅压根不信。   “好吧。”我投降,笑道:“你也知道他说一不二,他说了要让司机送你,你有胆子不坐?”   “……”   我硬拽着泥鳅跟了出来,电梯门前是陈钦挺拔的身姿,他看向我们微微皱了皱眉。进了电梯,泥鳅讪讪的说:“陈董……”   “陈钦。”陈钦的神情淡然自若,“或者,你也可以同小君一样叫我哥。”   泥鳅惊讶的张了嘴,陈钦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笑意,他柔和了语气:“你和小君是好朋友,不用太客气。”   “陈钦……哥……陈钦哥,不麻烦您送我了,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泥鳅恢复状态,她说。   电梯门这时候正好打开,陈钦当即走了出去,“我说过,不用太客气。”   泥鳅不情不愿的跟着陈钦上了他的车,她探出头来看我:“小君,你不和我们一起?”她眼里有一股子浓浓的希冀。   “我在这等程均。”因为喝了酒,我给程均发了地址让他来接我。   泥鳅作势要下车,“反正顺路,那我和你一起。”   陈钦伸手拉住他,他无奈的说:“小汀,他们情侣约会,你打算当多少瓦的电灯泡?”他命令司机开车,横了只手关上车门。   我站在原地忍不住笑起来。泥鳅,你入了一个老谋深算的老男人的眼里,不如趁早乖乖投降吧。   程均来的时候我正坐在我那辆玛莎里笑得欢快。我有分寸,酒倒是真的没喝几口,只不过是寻了个理由把他约出来。玛莎停的位置很显眼,他不费功夫就找着了,朝我走来。   我打开车门,他弯身坐进驾驶位。这车也不算小,但他长手长脚的仍显得挤了些。他稍稍适应了下,才转过头看我,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我眨眨眼睛,说:“喜事,我想很快我会有个嫂子。”   “难怪。”程均笑着点头,他似乎并没有多少兴趣。   时间还早,我随程均去了酒店。他是抽空出来接我,正忙着编辑遇见最温暖的爱情和长成足够强大的女人这两组照片。   程均没空陪我,孟厘和沈蕴也不知跑哪儿去游玩了,我只好搜韩剧来看。我看韩剧从来不看虐心的,我不敢。   小清新的韩剧才是我的口味。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我总结出一些校园韩剧的规律。   女主角永远是善良单纯的,男主角永远是有钱有颜又受欢迎的;男二永远是邪气会打架的,女二永远是漂亮但心眼儿坏的;学生永远是拉帮结派欺负好孩子的,老师永远是怕股东家长的。   说来也奇怪,明明摸透了韩剧的剧情,却白看不厌。   程均在茶几安了电脑,他专心的坐着事。我坐在他身后不远的电脑桌前看韩剧,讲诉一个天使与人类的爱情故事。   翻译出来的中文字幕念着狗血而矫情。但就是怪,由着韩语说出来,不,不管是用英语法语泰语,由着其它国家的语言说出来就会觉得是那么回事。这大抵就是语言的博大精深之处吧。   女主角是为死去的灵魂引路的天使,因为意外事故弄丢了法力变成人类。她单纯善良,唯一的爱好就是特别喜欢电视剧。   她抱了个枕头跟着男主角走,“我要和你一起睡觉。”   帅气的男主角好笑的转过身,他用手抵住她的额头,说:“喂,我是个男人。”   女主角一脸天真的,她笑道:“没错,电视里的女人都是和男人一起睡觉。走吧,我们去睡觉。”   男主角红了脸,他用力把她推到笑的乐不可支的奶奶身边,落荒而逃。   我抿着嘴嗤嗤的笑起来,女主角真是无敌了。   “有这么好笑?”程均疑惑的声音响在耳边,他说:“小君,这种小孩子才喜欢看的戏码你也看得起劲?”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竟毫无声息的看了这一段情节?只怪我太津津有味太投入。我仰起头,笑着问他:“你忙完了?”   他摇摇头:“你影响了我。”他说得理直气壮。   “咦?自己做自己的事,我没去打扰你呀?”我困惑。   “那你不许笑。”程均厚颜无耻的,“我在认真做正事,你的笑声会吸引我,让我无法用心。”   我一愣,红了脸:“好吧,那我不笑了。”他的定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他拉着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自己坐上去,又把我抱在他腿上。“晚了,现在我想陪你一起看。”   “你不是说这是小孩子才喜欢看的戏码吗?”   “嗯,不过偶尔看一次也不会拉低智商。”   “……” 作者有话要说:  【惜爷的日常1.2】   今天,惜爷和小伙伴们打算去照张美.美的寸照。你们没有听错,惜爷就是要照美.美的寸照。   学校里照寸照的地方在一个偏僻的二楼,一开始惜爷以为是酒香不怕巷子深,所以兴致满满的,想着美.美的寸照照片,冲了进去。   我发现这是一个集复印、打印和照相等服务的店(原谅惜爷平时并不关注这些),老板是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嗯,他们见了我们没有笑。不过惜爷也不在意,谁规定别人见了你一定要笑啊?   我心情不错:老板,能不能把我们照好看一点呀?   老板(男,女老板一直没理我们)一脸不耐烦,语气也很糟糕,说:要照好看一点就去照艺术照啊,寸照只能照成这副样子。   我就呵呵呵了,解释:“这是毕业简历要用的照片,照好看一点比较好。”   可能他也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好吧,就说:“我的意思是有的人不上镜,不论怎么照都不好看。”(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上镜?!)   “那你尽量帮我们照好看点。”   然后就开始照,他的态度好敷衍,也不专业,三下五除二就把我们的照片都照好了。   然后我们就凑过去看,惜爷看了过后心里真的是有十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啊,你确定我们的脸是这样的吗?确定我们的头发是这样的吗?还有我们的笑是这个样子的吗?   呵呵呵   “老板,阔以重新照不?”(用的是数码相机)   老板很高冷的,“不行,要不要,不要我就删了啊?”   不就是垄断嘛有什么了不起,等惜爷哪天成了土豪,走上人生的巅峰,一定赢取白富美……不,一定在学校开十家照相馆,免费帮妹子些个个都拍成白富美!!!   惜爷自认为自己那张还是将将就就看的过去,于是也就一点头,“好吧,帮我洗出来。”   另外两个妹子虽然不满意,但想法和惜爷一样,勉强要了这张不太满意的照片。(主要是挺急,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缺心眼啊)   最后一个妹纸的,老板,你好好的不行吗?她的头发是什么怪?!乱糟糟的你怎么也不提醒一下!   “老板,这头发乱了,阔以重新照吗?”   “不行,你要不要?”(真的当我们好欺负呐!)   “不要!!!”(要了真的就是缺心眼了。)   呵呵呵,他下一秒果断叉了照片,一张脸臭得要死。老板,我们是欠了你几百万吗?你果断告诉我,惜爷随便给你开张支票好了——反正取不到钱。   总之,挺糟糕的一次照相经历,差评。   妹纸们,我们一起画个圈圈,诅咒老板每天喝酸奶都要舔盖好么?      ☆、第27章   第27章两情相悦,情意绵绵02   从程均那里回来,张妈乐呵呵的小跑着过来拉我,她喜气洋洋的脸上,褶子愈发深刻。   我故意提高了声音,笑道:“哎哟!张妈您这是有什么喜事呀?”   张妈咧着嘴笑,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说:“小君,你哥总算是开窍了,他今天带了个女人回来。”   瞧着张妈那喜不自禁的样子,我仿佛间不得不怀疑陈钦要么是销不出去要么就是喜欢男人。要不然张妈怎么会整的像中了巨额彩票一样,乐开了花。   她急急的拉着我往屋里走,还一面喋喋不休的嘱咐着:“一会儿你要主动跟她表明身份,免得产生误会。还有说不定以后她就成了你嫂子,我看她是个好相处的,你多陪她说说话。人第一次来家里嘛,难免有些不自在。”   她突然在门口停了下来,问:“对了小君,你什么时候把那程均带回家给张妈瞧瞧?”   我不由失笑,“您还惦记着程均呐?看来记性还好得很嘛。”   我推着她进屋,说:“过两天就把他带回来给您过目,这样行了吧?”   张妈得到满意的答案就甭提有多高兴了,她像一台永不停歇的发动机似的,进厨房忙活去了。而她口中被陈钦带回来的女人正满眼放光的瞧着我,都巴不得把我当作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供着。   我当然不会惊讶陈钦带了个女人回家,要论起来,我才是始作俑者。我收到泥鳅发出的‘快救救我’的信号,良心发现的打算帮她一把。   不过先容我描述一下进门时的场景。陈钦和泥鳅各自占据了一处沙发,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我哥老神在在的拿了份报纸看,连我进屋他都没抬头看我一眼;而泥鳅却如坐针毡,欲言又止。   我不识趣的往他们中间一坐,挪过去挨着陈钦,顺便还拖走了他手里的报纸。我说:“哥,你送泥鳅回家,怎么还没送回去?”   陈钦给了我一记透心凉的眼刀,他拿回报纸接着不理我。我撇撇嘴,好嘛,是我挑起话头的方式不对。   不过哥,你确定你不会有了女人不疼妹妹吗?我看悬得很!   我开始往泥鳅那里挪,一边挪我一边找台阶下,“泥鳅家是家,咱家也是家,都一样都一样。”   泥鳅十分不满意我卑躬屈膝见风使舵卖友求荣的行为。不,我用词不对,我这叫做有眼力见儿。再说站在妹妹的角度上,我是为陈钦的终身大事考虑而折腰,我这是多么的善解人意多么的温暖而体贴呀。   这样想着我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杆,忽略掉泥鳅足以烤熟我的‘火眼金睛’,我厚颜无耻的凑在她面前,说:“泥鳅,你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该吃吃该喝喝,想干啥就干啥。”   鉴于陈钦在这里,泥鳅硬生生的压住想掐死我的冲动,她笑的好勉强,说:“你放心,我不会客气。”   她偷偷瞄了一眼陈钦,拿出手机飞快的按着,然后她把手机塞在我手上,一副十万火急的神情。更加确切的说还带着点威胁,意思是:小君,你不帮我那么朋友没得做了。   我看了手机上泥鳅的真实想法,写着:陈钦自作主张把我弄来你们家,并且他居然好意思把我晾在一边不搭理我!还有你家那个老太太笑眯眯的样子哟,见了我比见了他大孙子还高兴!陈君,我不管你给我想个法子,我要回酒店。现在立刻马上!   看完后我整个人就震惊了,陈钦你厉害呀!幸好你知根知底也没做出什么非人的举动,不然人还以为你要强拐少女呢!   还有泥鳅你可想对了,我家那老太太见了你还真比见了她大孙子高兴,她还指望着抱个大重孙子呢!   我认真想了想。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生命诚可贵,友情价更高。我壮着胆子做好准备迎接陈钦冷飕飕的眼风,说:“哥,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就让泥鳅回酒店?”   陈钦他慢条斯理的搁下报纸,又慢悠悠的看了下时间,这才把目光放在我们身上。他唔了声,“确实不早了。”   泥鳅一喜,站起身来告辞,“那我就不……”   “不过我已经吩咐司机下班了,你今晚就住在这里。”陈钦淡淡的补了句,恰好打断了她。   什么是从地狱到天堂,从天堂再到地狱?泥鳅总算是体会到个中滋味。她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说:“不用麻烦了,我可以自己打车回酒店,陈董……陈钦哥。”   “刚才是谁说的她不会客气?忘了,嗯?”   陈钦虽是漫不经心的问,但那股子不可抗拒的威严一下子铺天盖地的散开来。泥鳅抖了抖,老老实实的回答:“我说的。”   “记得就好。”陈钦倏地笑起来,他的语气温和,连带责整张寒气森森的脸也融化了几分。“明天的宴会我缺一个女伴,正想请你帮个忙。你今晚住在这里,明儿一早起来挑礼服。”   泥鳅似乎被吓了一跳,她失声道:“女伴?”   陈钦略带失望的问:“你不愿意帮我?”   泥鳅看上去犹犹豫豫的,我想自己是时候该出场了,于是我拉着她坐下,说:“泥鳅,明天的宴会我也会去参加,是傅祁傅桉他们父母的结婚纪念日。你不知道,傅阿姨她最喜欢给我们兄妹介绍对象,我和我哥是真的怕了。”   傅阿姨,实在是对不起您。我在心里暗暗的说道。接着我火力开足继续诱导泥鳅,“你冒充我哥的家眷……不,女伴,好让傅阿姨打消这个念头。泥鳅,你帮不帮?”   “你会带均子去吗?”她这样问我。   “当然带。”我毫不犹豫的说。带家眷就带家眷,正好也让傅阿姨瞧瞧我的男朋友。   泥鳅终于点头:“好吧。”   我正松了口气,又听她说:“陈钦哥,我明天一早再过来行吗?”   说实话,我真的想狠狠的打她一顿。你不作死就不会死是吧?   陈钦无奈的叹气,“这边离你住的酒店稍远,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小汀,我先前陪客户喝了不少酒,你难道想要我酒后驾驶?”   陈钦柔和的不像样子,泥鳅愣愣的红了一张脸,然后她居然小声的妥协了。“我不走了。”   我摇摇头,早知道就应该让陈钦发起柔情攻势啊,哪用这么大费周章?又是压迫又是撒谎。   陈钦听到想要的结果,自然是心情舒畅,他提醒我:“小君,你把均子叫过来,明早一起挑礼服。”   “遵命。”   我欢欢喜喜的给程均拨了个电话,又简单直接的说清楚事情,他也干脆利落的答应我:“好,我现在就过来。”   张妈听说程均要来,更加乐得合不拢嘴,她在厨房拉开架势要多做几道菜。   而我呢?我片刻也坐不住,打开外面的灯跑了出去。香樟树下的路灯一盏一盏的亮起来,井然有序,我瞧了瞧路面上自己匆匆忙忙的影子,笑了起来。   还真是心急,好像一刻都不能多等。   秋夜的风温度骤然降低,冷的我哆哆嗦嗦的打颤,我裹紧了大衣,抱着手踩着自己的影子玩起来。   我记得有一首诗是这样展现等待的焦躁。寒冷并焦急的/我在约会地点抬起脚/把已过的五十分钟踢到了一个小时。   而我发现恋爱中的人从不爱常理出牌,因人而异,至少我并没有因为等了一个小时而愤怒。等待程均于我而言,同样也是一桩掉进蜜罐里那样子甜甜的美事。   程均来的时候我正踩着自个儿的影子玩得不亦乐乎,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超级长,它就那样随着它的主人移到我跟前。   程均在我面前站定,他皱着眉,“等了多久?”   我不敢实话实说,说了他肯定又得训我。我只好面不改色的回答:“才几分钟。”   “真的吗?”他表示怀疑。   “真的!”我使劲的点头。   他突然捧住我的脸,温暖的灼灼的热意便从他的手心覆在我面上。真是舒服,我不由自主的蹭了蹭,满足的喟叹出声。   这人却恶作剧一样的使劲搓了几下,把我的脸倒腾的眼斜鼻歪龇牙咧嘴的,他不悦的得出结论:“小君,你不诚实。”   我掰开他的手,暖意一下子骤离,又好像被抽离了一股令我安心的力量,让我感到稍纵而逝的不踏实。   我嬉皮笑脸的耍起嘴皮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是程均,我想我完蛋了,这才一会儿不见你我就如隔三秋了。”   看着程均不满的眼眸渐渐饱含笑意,我像受了蛊惑似的没头没脑一把扑进他怀里。我抓住他腰侧的衣服,深吸了一口他身上温暖的清冽的气息,说:“嗯,没错,我就是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你。”   我听见程均轻快的好听的笑声,他用双臂拢紧了我,把我裹进他暖意融融的怀抱里。   我还听见他说:“小君,只要你想见我,你不用来找我,我会主动出现在你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惜爷的感触】   身边的人,都是走着走着就散了   小伙伴们还是要和以前的好朋友多联系,问问他/她的近况,问问他/她好不好。   ☆、第28章   第28章两情相悦,情意绵绵03   在追求程均的道路上,我一向奉行勇往直前义无反顾的精神,说白了也就是不要脸。但说实话,像方才那样直接投怀送抱的行为,我还真是头一回做。   不知道我们抱了多久,突然眼前一片漆黑。片刻,所有的路灯又紧接着陆陆续续的亮起来。我赶紧从程均的怀里钻出来,抬头寻找到隐藏在香樟树了的摄像头,心里直呼糟糕。   我回想起自己说的话自己做的事,顿时明白了什么叫做羞涩,于是我羞涩的低下了头。   眼皮子底下忽然多出了一只好看的手心,程均把他的手伸给我。我抬起头来,撞进他眼里温柔的无以复加的一汪深潭里,整颗心就这样沦陷得越来越深。   我想或许我曾经为追逐程均的历程质疑过,也曾经为这千辛万苦的追求感到力不从心,甚至是想要就此作罢。   但是现在都不重要了,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爱情不就是这样吗?一人追一人躲,追的人坚持到最后,躲着的人他便也不躲了。   我自觉的把手放进程均的掌心里,任由他牵着我走。这一刻,我脑子里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诗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程均,我多么想与你白头到老。所以,请不要放开我的手,好吗?   我领着程均进了屋,高高兴兴的朝着厨房的方向大声喊:“张妈,程均来啦!”   张妈很快从厨房出来,还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她笑眯眯的眼光放在程均身上。程均笑着和她打招呼:“张妈,我是程均。”   “哎哟!你就是小均呐!果然生得一表人才,我们小君眼光不错的咧!”张妈欢喜的紧,她和颜悦色的,“走吧,小钦他们已经在餐厅等着了,可以吃饭喽。”她端着汤走在前面。   餐厅里摆满了一桌子的菜,陈钦和泥鳅已经入座。泥鳅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她啧了两声:“你们两个真是够了哟!保暖才思淫.欲.又饿又冷的你们也能抱那么久?”   她说话不经过大脑,陈钦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她才想起他的存在。于是她的脸顷刻烧成天边的红霞,闷闷的不再出声。   陈钦嘴角一翘,他笑着让我们坐下,竟然还破天荒的开起玩笑:“你们两个,小汀说的没错,以后别让我们等这么久。”   泥鳅稍稍惊讶了会儿,然后得意起来。   可我本来还幸灾乐祸的笑一下子僵住,心里自然窘得很。倒是程均面不改色的,笑道:“以后我们会注意。”   正好这时张妈给我们端了热牛奶来,她不满的说:“怎么还不动筷子哟?!等会儿菜全凉了。”   陈钦哈哈一笑,说:“张妈,就等着您呢,您来了就开动。”   张妈一一在我们面前搁好牛奶,笑:“真是,自个儿吃自个儿的,等我做什么!”   我也笑,催促道:“张妈,我可饿坏了,您快些坐着吧!”   “好叻好叻!”张妈笑眯眯的坐下来。   我们家吃饭没那么多规矩,张妈又一手把我和陈钦看养大,我们自然把她当最亲近的长辈尊敬着。   或许是泥鳅和程均的到来让张妈格外高兴,又或许是我们家很久没有客人来,总之张妈展现出前所未有如火如荼的热情。她舀了汤给他们两人,又不停的给他们布菜,嘴上念叨着要他们一定多吃一点。   老人家一番心意,程均和泥鳅自然不好婉拒,吃到最后,两个人都直说撑得不行。   陈钦这时候才笑着制止:“张妈,他们往后有的是机会吃您做的菜。”   啧啧,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很大呀!   吃完饭泥鳅小声嘀咕了一句要长胖之类的话,恰恰好死不死被陈钦听了去,结果就是她被他提溜着去做饭后运动。   我笑得乐不可支,这不两全其美嘛,他们培养感情,我们二人世界。   可是二人世界要做些什么好呢?我绞尽脑汁的想。程均似乎看出了我的苦恼,他低沉的嗓音充满了魔力,字字蛊惑人心。他说:“小君,我们赏月吧,像在C市的家一样,真想念呢!”   我心领神会,拉着他去了屋顶。屋顶建了玻璃房,整整一片石榴茶开的正艳,像极了红火刺目的朱砂。   玻璃房是整个家里我最喜欢的一处,春日的海棠盛夏的紫薇冷冬的杜鹃,又或者是黄槐木槿,只要我喜欢,陈钦就给我弄来。   推开玻璃房的门,正中央的位置摆了一把淡绿的实木躺椅,我经常躺在它身上看书看风景。躺椅很宽,能同时容下我和程均两个人。   头枕在程均的手臂上,又降下一面玻璃,秋风把茶花清新的气味推到鼻尖,真是惬意。   我舒舒服服的惬意了许久,才猛地想起我们的目的是赏月。于是我一看,顶上是黑漆漆的一片,连颗星星的影子也找不着,又哪里来的月亮?   我打算兴师问罪,爬起来撑着身子看程均,却心神一荡,这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哟!紧接着我有力的小心脏砰砰砰砰欢快的跳起来。   我心里默默哀嚎:陈君呀陈君,瞧瞧你这点出息!不就是美色而已嘛,你自己也有美色的呀!   他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安安静静的阖着,在灯光的作用下,英俊不凡的脸上泛着光泽。嘴角微微上扬,使得他整张脸柔和的不像样子。   我毫无意识的咽了咽,在这样静谧的情况下,咕咚一声异常清晰。程均倏地睁开一张眼,眼珠子渡了一层光,笑意浓浓的看着我。   如果给我一把刀,我真的恨不得当即剖腹自尽。因为我对上他带笑的双眸,再一次毫无节.操的咽了咽。   程均缓缓开口,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愉悦,“小君,我有这么秀色可餐?”   “当然有。”我脱口而出,但一说完我就后悔了,呸,什么秀色可餐哟!程均你用形容女孩子的成语来形容自己真的合适吗?   程均肆无忌惮的笑出声,我看着他脸上越来越大的笑意,该死的红了脸。   我哼了声,故意做出凶神恶煞的样子,我居高临下的瞧着他,控诉:“程均你骗我,请问月亮在哪里?请你给我把它呼叫出来!”   不等他回答,我又恬不知耻的叫起来:“哦我知道了!程均你实话实说,你肯定是很想和我度过这样子温情脉脉的二人时光,所以才找了赏月这样的借口。”   “哦?”程均意味深长的:“你确定这是温情脉脉的?”   这样的灯光美景夜色,可不就是温情脉脉吗?我点头,说:“确定。”   “可是我感觉到了你的饥渴。”他如是说。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响,想也不想咬牙切齿的回道:“你才饥渴!”你全家都饥渴!   他似笑非笑的,又问:“你确定?”   他的尾音上扬,掺了些戏弄的成份。我恍惚间意识到接下来应该会发生点什么,于是我抿紧了嘴不敢确定。   程均叹了口气,说:“小君你说的对,是我很饥渴。”   他捉住我撑在躺椅上的手,一把拉下我扑在他身上,接着仰起头来准确无误的俘获了我的唇。当我的唇和他的唇零距离贴在一起的那一刹那,温热的触感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然后便如千军万马踏过那般汹涌澎湃。   唇齿之间都是他温柔的气息,不,是他温柔的却又不能忽视不可抗拒的气息。密不透风的吻几乎让我喘不过气,这样亲密的距离又甜的让我无可自拔。   我的一只手还横亘在我们的胸口之间,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和我异常活泼的心跳通过它融合在一起,就好像我们本来就是密不可分的一体。   良久,程均终于离开我的唇,我软绵绵的趴在他身上,缺氧的后遗症就是全身无力。我轻捶了两下他的胸膛,恨恨的说道:“程均,你好歹让我适应一下。”   他愉悦的笑起来,双手固定住我的肩膀,利落帅气的一翻身把我压在身下。   我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惊呼:“你还要再亲一次?!”   他俯下头,嘴唇与我的嘴唇只有一厘米的距离,说:“熟能生巧。”   下一刻他覆上我的嘴唇,又是一个极尽.缠.绵.的吻。他的吻好像一颗火种,在我的唇上点了一把火,然后蔓延到整个身体。让我不由自主笨拙的却主动的去回应他,甚至是搂紧了他的腰。   程均似乎是很满意我作出的回应,他捧着我的肩吻的更加难分难舍。最后,他终于恋恋不舍的放开我的唇,细致的在我鼻尖、脸颊和额头上留下他郑重的吻。   当他吻我额头时,我突发奇想的顺口亲了下他坚硬的下巴,我被扎的呲了一声,连锁反应似的咬了他一口。我叫道:“程均,你居然长出胡子了!”   程均不置可否:“男人长胡子是正常现象。”   我撇撇嘴道:“大叔和爷爷才留胡子。”   程均撑着双臂把我圈禁在他身下,他的呼吸与我的呼吸遥遥相近,说:“小君,胡子只是男人成熟的一个象征。还有,我没有刻意留它,这几天太忙我没时间修理。”   我眼睛一亮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推开他从躺椅上站起来,我说:“程均,我给你刮胡子吧。”   他狐疑的看着我,问:“你会吗?”   我嘻嘻一笑,一字一句的还给他:“熟能生巧嘛。”   “……”   “你就在这等我,我去拿我哥的剃须刀。”   说风就是雨,我蹦蹦跳跳的找张妈拿了陈钦的剃须工具,还向张妈请教了刮胡子的技巧,打了盆热水回了玻璃房。   程均躺在椅上,他已经欣然接受了我这个新手要拿他练习的事实。   我把用热水熏过的帕子放在他下巴上敷了几分钟,拿起剃须刀笑着说道:“程均你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他嗯了一声,说:“没关系,手艺练好了请记得让我享受终生服务。”   “……”   我按着张妈交的方法小心翼翼的顺着胡子生长的方向刮了一遍,又抹了些剃须水,再小心翼翼的反着胡子生长的方向刮了一遍。我手下动作轻柔,生怕一不留神给他剔出条口来。   偏生他却一动不动满目含笑的瞧着我,我在他专注的目光下更加谨慎,万分艰难的完成了刮胡子这一壮举。 作者有话要说:     ☆、第29章      第29章两情相悦,情意绵绵04   程均炙热的目光像两簇火,熊熊大火,这样的目光直勾勾映在我脸上,我慌了心神。   更微妙的是我们的姿势,我跪在他身侧,弓着身子俯着头,看上去就好像我在对他为所欲为一样。什么?!为所欲为!我被突然冒出来的成语吓了一跳,这么不纯洁的形容词真的是我想到的么?   我心里一乱,伸手覆住他扰人心神的眼睛,说:“程均,不准用这么颠倒众生的眼睛迷惑我。”   他的睫毛轻轻柔柔的扫着我的手心,酥酥的痒痒的。他笑着,用低低沉沉的声音问道:“那么,你想我去诱惑别人?”   “当然不行!”我立马斩钉截铁的反驳,慌忙从躺椅上跳下去与他拉开一段距离,我放开他,恶狠狠的警告,“程均,你要是胆敢去勾.引其他人的话,包括男人哟!我就……我就……”我一时没找到合适的法子。   程均坐起来,兴趣满满,他认真的问我:“你就要怎么样?”   我想了想,拿着剃须刀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哼了一声,说:“我就用他在你的下巴上刮两道口子,还要刮掉你的眉毛,破相的程均就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我沾沾自喜,自认为这个法子是极好的。程均愣了愣,突然放声大笑,他的眉眼便就这么生动起来。笑什么笑?难道我这办法还不够狠不够毒?!   恼羞成怒,于是我收起剃须刀,推了他一把,“程均,你自个儿把下巴洗干净,我不侍候了。”   “……”他的笑意更浓。   不过我终究没有半途而废,用温水给他洗干净下巴,又喷上点须后水,OK了。我捏着他的下巴吧唧亲了一口,心满意足的感叹道:“这样子光光生生干净清爽的感觉才是我的最爱嘛!”   “……”   我收拾好剃须工具回到玻璃房,程均朝我招招手示意我枕在他手臂上,我从善如流的爬了上去,欢欢喜喜的窝进他怀里。   近在咫尺的,他绵长而平稳的呼吸,须后水清爽淡雅的气味,我们紧紧的相贴。这样的安宁,让我只觉得现世安稳、岁月静好也莫过如此。   我所想要的爱情,从来不是大张旗鼓的轰轰烈烈的,我想要这样温暖的拥抱。我想他颠倒众生的眼睛,一直像星星一样明亮;我还想他舒心开怀的笑,一辈子印在我们的爱情之上。   “小君,给我说说你的父母吧。”他歪着头目光柔和的注视着我,用他非常平和悦耳的声音对我说:“给我说说他们是怎样的人吧。”   我的父母?真是有很多年都没有努力的去想他们了,我认真的想了想,嘴角不自觉的抿出甜甜的笑意。虽然他们已经不在,岁月消磨了我对他们的想念,可他们旧时的音容笑貌依旧清晰。   生命里的过客很多,我的记性也不怎么好。但有那么几个人,即使隔了千秋万载或千山万水,只要我去想,一如既往的深刻。   我用自豪的口吻对他说起我的父母:“我妈妈她可是个温柔的大美人哟!她有海藻那样蜷曲茂密的头发,眉眼像江南的绵绵细雨一样柔和,一颦一笑比良辰美景还赏心悦目。还有,我妈妈的身材像芙蓉那样亭亭玉立,但他的性子又柔软得很,就像厚重的棉被那样温暖。”   对的,我乐意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堆砌在我妈身上。我知道我比喻得是有些夸张,但妈妈的的确确是那样一个美人,这毋庸置疑,在我的印象里更是不可磨灭。   程均温柔的望着我,他的眼睛里像是有一片蔚蓝无波的海。他微微的笑着,并没有对我夸大其词的描述感到一丝一点的荒唐,他那样暖融融的神色,让我觉得他一定也很了解我妈,甚至是他也在回忆她。   他满是期待的看着我,鼓励我继续说下去。   我接着说起爸爸,“爸爸也是很厉害的人物,九州城其实是他一手创办的,只不过他没有野心,早早就把公司交给我哥。不过嘛,这一点也不能影响我爸在我心中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形象。因为他有最厚实的肩膀,有最宽大的手掌,还有最伟岸的身躯。”   父亲对于女儿而言,绝对是最安全的港湾,遮风挡雨披荆斩棘,护我周全。   我就这样静静的给程均说起我的父母。说妈妈的摇篮曲,说爸爸教我走路;说妈妈讲过的温暖的故事,说爸爸陪我认字,还说起他们美丽的爱情。   最后,我说:“可是程均,生命本来就那么短暂,他们却只活了一辈子的一半。”   这一刻我悲伤的不能自拔,我吸了吸酸酸的鼻子,泪眼模糊。因此,我没有看清程均眼里的那片海掀涌的波涛,和他脸上的难过。   程均低头轻轻的吻干我的泪水,他一下一下温柔的顺着我的背,声音低哑:“他们……是怎么去的?”   他仿佛说的很艰难,不过这时的我沉浸在自己的怀念里,而且我的脑容量又那么小,所以我根本没有想太多。只以为他问起我的父母,是想要多了解一些我的人生。   我哽咽着:“我十岁的时候他们自驾游出去玩,后来进了一片深山,因为帐篷出了问题,晚上熟睡中被蹿进去的毒蛇咬伤,结果没来得及医治导致中毒身亡。”   程均不急不缓的拍着我的背,像一剂效果超级棒的镇定剂,压住我蔓延的悲伤。我的头放在他肩头上,他用下巴轻轻蹭着我的发,问我:“没了他们你是怎么过的?”   他的语气里装满了浓浓的心疼,好像我命运悲惨的没人爱招人闲。我笑了笑,告诉他:“程均,幸好我还有陈钦啊!我哥对我可好可好了,他把我养成了无所事事的闲人,爸爸妈妈不在之后,他就是我的依靠。”   “真是万幸!”程均若有所思的感叹道,他把我抱得更紧了些,郑重的说:“小君,以前陈钦是你的依靠。以后,就让我做你的依靠。”   我感觉自己心上最柔软的那处以光的速度迅速塌陷,溶成了温温的永远不会干涸的一滩水。我轻轻的嗯了一声,在他肩头找了最舒服的位置,安安静静的不再说话。   第二天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身在卧室里暖和的大床上,我睡眼惺忪的盯着天花板想啊想,最后我亢奋了,肯定是程均用公主抱把我抱了回来。   我啧啧的感叹着,程均还真是个猛男呢!有这样十全十美的男朋友简直不要太幸福哟!——上的了厅堂,下的了厨房;扛的下压力,脑子还灵光;长相又貌美,身材又高大;能霸道总裁,能温暖如春。   这样想着,我整个人激动地不能自已。我不仅是赚了,还赚大发了。   吃完早饭不久,设计师Stacey领着她的店员带了礼服到来。挑选礼服这事,陈钦和我一向是享受上门服务。   Stacey挂着招摇的笑,摇曳生姿的向我们走来,她的店员们推着一列列衣架轻车熟路的往更衣室里走。   Stacey艳丽的脸上笑容肆意,走近陈钦时才面色一整,她微笑着打招呼:“陈董,这次的礼服全是按着您的要求筛选出来的,我包您满意。”   陈钦点头,说:“那就好。”   Stacey又对着我笑,她满心欢喜的朝我伸出双臂,抱怨道:“二小姐,您已经有很久没穿我的礼服啦!”   我抱住她,笑道:“Stacey,我一直以来只穿你的礼服,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们分开,她笑得好不骄傲,说:“我能让你艳压全场。”   我不由失笑,向她介绍道:“这位是我的闺蜜黄汀,今天你只让她艳压全场就行。”我拉过程均,“这位是我男朋友程均,你也把他打扮的更帅气一些。”   “幸会,黄小姐您好,我是Stacey。”   “您好,我是黄汀。”   “久仰,程先生。Stacey”   “你好。程均。”   Stacey同他们互相介绍握了手,才自信满满的对我说:“二小姐,我打包票能让他们在宴会上成为最瞩目的人物。”   我当然瞧见了她眼里不加掩饰的惊艳,说起来Stacey和孟厘都是一类人,同样胆大夸张,同样对自己的设计雄心万丈。我笑着,说:“好,那我拭目以待。”   Stacey敢打包票果然是有底的。泥鳅一袭露肩的蓝色拖地长裙,完美的展示出她白皙圆.润.的肩头,胸口处的设计恰到好处,不会太端庄也不会太轻佻。长裙收了腰,使得她的腰肢看上去盈盈一握。Stacey示意她转了个圈,顿时衣裙漫飞,如翻涌不息的云。   陈钦细细的打量着泥鳅,牵起一抹笑意,说:“看来不会丢脸。”   泥鳅:“……”   陈钦先带了泥鳅去化妆,Stacey推来一架子西服让程均选。程均走近了,眼光淡淡的把这些西服扫了一遍,随意挑了一套。   Stacey却两眼发亮,她由衷的感叹道:“程先生,您的眼光很好。”   程均客客气气的笑,拿了衣服进更衣室。   Stacey一脸踌躇满志,她对着我说:“二小姐,您男朋友将会吸引百分之八十女性的目光。”   我点点头,笑:“还有百分之二十呢?”   Stacey:“另外百分之二十或许会被您的闺蜜吸引!”   “……”   程均出来的时候,Stacey哇了一声,而我已经看愣了。如果昨晚的程均秀色可餐,那么现在的他便是饕餮盛宴。虽然用美食来形容有那么点乱入的意味,但我已经忍不住要流口水了。   妥帖的银灰色西服外套只在腰间设了一颗扣子,开得很低的V领,露出里面同系列的衬衣。衬衣是无扣的,衣领正好在他性感的喉结下面。西服衣领一半是浅蓝一半是银灰,胸前和腰间两处独特的深灰条纹,正好解决了颜色的单一。   下身是一条灰黑的西裤,没有过多的花样,却把他修长笔直的大长腿展漏无疑。Stacey给他搭配了一双咖啡色的皮鞋,整个人高冷的气场便出来了。   其实说一千道一万,最重要的还是他英俊的脸和挺拔有料的身材。我直直的看着程均,由衷的夸奖道:“程均,你简直不要太帅哦!”   程均居然默认似的笑了,他说:“你放心,我不会去诱惑别人……包括男人。”   “……” 作者有话要说:     ☆、第30章      第30章两情相悦,情意绵绵05   傅董事长与其夫人的三十周年结婚纪念日,全城皆知,他们甜蜜缱绻的爱情故事在这段时间成为A市人民的饭后谈资。好像,普通家庭里柴米油盐的恩爱夫妻在平常不过,而有钱男人的从一而终却弥足珍贵。   受邀来参加宴会的还有不少媒体朋友,我们走进傅家大门的时候,等在周围的记者一窝蜂涌了过来,好在警卫人员护着我们,阻止了他们更近一步的靠拢。   我们就像两队新人,挂着合体的笑容,应记者的要求变化方向、姿势让他们拍照。   然后记者们争先恐后的对陈钦发问,他皆以一句‘今日主要是恭贺傅董与他夫人,所以一律不谈商事。’作应答,简短明了,不容置疑。倒是这些出了名难缠的记者很快偃旗息鼓,又卷土重来,不过换了目标。   我挽着程均的手臂,维持着笑容,努力不受这些闪光灯的影响。   A记者问:“二小姐,听闻傅董夫人有意撮合您和傅大公子,对于这件事您怎么看?”   我又不是元芳,我能怎么看?!于是我回答:“旁边这位先生是我的男朋友程均,我想你们可以问问他怎么看?”   A记者讪讪的笑:“二小姐您可真会开玩笑。”   B记者满脸兴奋,他还真的向程均发问:“程先生,对于刚才的问题,请问您怎么看?”   程均噙着淡淡的笑,他亲昵的扶着我的腰,“传闻未必是事实,何况傅祁与我是多年的挚友,我相信他不会挖我的墙角。”   C记者是个干练的女人,她言辞犀利,问道:“程先生,但传闻也未必是空穴来风,傅董夫人曾说过会在结婚纪念日的宴会上向大家介绍未来的儿媳妇,如果傅夫人口中的儿媳妇是二小姐,那您岂不是来砸场子的?”   对于她这个问题,我只想问一句:这么不会说话的记者到底是谁家的?!我不得不夸奖你这个问题的杀伤力为五颗星哟!   程均面色如故,他说:“砸场子?那么我有点疑问,现在想砸场子的人究竟是谁?”说完他不顾记者们一脸的错愕,拉着我往里走。   我们进去的时候陈钦正在与傅叔叔傅阿姨说话,看情况应该是说到了泥鳅,她在一旁笑得要多含蓄有多含蓄。   我拉着程均朝他们走过去,欢快的打招呼:“傅叔叔傅阿姨,祝您们三十周年纪念日快乐,愿您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下一个十周年我还要来见证您们的爱情。”   他们不约而同的看过来,傅叔叔一乐:“小君,你嘴上抹了蜜吧?得,这话傅叔叔爱听。”   傅阿姨也满面含笑,不过她的重点好像在程均那里。她的目光落在我和他十指相扣的手上,问道:“小君,这位是?”   我也没多想,大大方方的介绍:“傅阿姨,他是我的男朋友程均。”我有点得意兮兮的,“怎么样?我的眼光很好是吧?”   傅阿姨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她的身子晃了晃,幸好傅叔叔及时扶稳了她。傅叔叔看着傅阿姨的眼睛,柔情似水,他假意责怪:“一大把年纪了还穿哪门子的高跟鞋,现在身体吃不消了吧?”   我知道傅叔叔是在打圆场,刚才傅阿姨眼里浓烈的失望我不是没有看见。尽管我脑容量不够,也不得不仔细的思考刚才记者们的问题。   难道,傅阿姨真的打算撮合我与傅祁?!我偷偷瞄了眼笑得从容不迫的程均,顿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于是我聪明了一回,也不去深究傅阿姨为什么不在状态。我笑嘻嘻的,啧啧感叹道:“傅叔叔,您这是在秀恩爱吧?”   傅叔叔哈哈大笑,他点点头,说:“对,我这个老头子也要向你们年轻人学习一下嘛。”他这时才去看程均,话却是对着我说:“岁月真的不饶人啊,一晃我们小君都谈恋爱了。”   程均主动开口,他不卑不亢的,点头致礼,“傅董傅夫人,我是程均,小君的男朋友。不请自来有些唐突,还望见谅,祝您二位三十周年结婚纪念日快乐。”   傅阿姨只淡淡的点头,倒是傅叔叔回他一笑,和和气气的说:“没关系,多一份祝福我们也很高兴。不过先失陪一下,我得陪夫人去换双鞋。”   这时傅祁和傅桉正好走了过来,傅叔叔低声对他们交代了几句,便揽着傅阿姨离开了。陈钦也只是随意和这两兄弟寒暄了会,有人恭恭敬敬的来请他去谈点事,他便带着泥鳅随了这人去。   傅桉脸上是一贯如沐春风的笑意,他见了程均甚至都没有一丁一点的惊讶,只是肯定万分的向程均伸出手:“你好,我猜你就是小君姐的男朋友程均先生,一直很想认识你。我是傅桉。”   听傅桉这么一说,我突然有点忐忑。好像自从来了A市,程均被人介绍时总免不了被说成‘陈君的男朋友’,好像陈君是一个天大的金字招牌一样。作为堂堂一个三尺男儿,挂在女人的名字后,总会有那么点灰头土脸的意思吧。   我下意识的去看他,发现他表情波澜无惊,笑得分毫不差。我有点猜不透程均此刻的想法,心里七上八下的,心慌。   我心里默默的垂泪,暗自决定以后跟人介绍的时候一定要让他这样说:“我是程均,我的女朋友是陈君。”这样子的介绍才简单大气富有内涵嘛。   程均和他握手,“傅桉,久仰大名。上次你来过我家,还有,你哥跟我说起过你。”   我一拍脑门,对嘛,上次出轨门事件发生后傅桉和程均在家里见过。不过现在想起来百思不得其解,当时这两人为什么没有认识一下?难道是因为被出轨门闹得心塞没有心情?   “我哥没说我的坏话吧?”傅桉貌似无意的随口这么问了一句,但他好像也没打算得到答案,紧接着笑道:“你们先聊着,我去招呼一下其他客人。”   傅桉挂着热情洋溢的笑走了,他走之前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如果我没理解错,要么是幸灾乐祸的看好戏意思,要么是深藏不露的有情况的意思。我差点忍不住想质问他:桉子,你就这么想整我?!求你了,在我面前不要这么直接,我不想接受你的特殊照顾,还是请你假惺惺的对我。   我要傅祁把我们带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只管一通的抱怨,“祁子,傅阿姨想撮合你和我的事你知道不知道?想想就头疼,她什么时候有这么个想法了,虽然我和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根本不是一条道上的啊!别逗了好吗?我们怎么可能在一起!祁子我不管啊,你赶紧找个女朋友解决掉自己的终身大事,千万别来祸祸我。”   傅祁目光越来越黯,他沉着一张脸,不甘的问我:“小君,你就这么嫌弃我?!”   我惊了一跳,难道傅阿姨想撮合我们的事是傅祁授意的,不过这不科学啊,根据我们多年的好基友相处模式,我和他的爱情指数几乎为百分之零。   程均的脸色变得郑重起来,甚至有点难看。我心里一抖,大呼糟糕,傅祁你可千万别喜欢我,我还不想成为红颜祸水。   我连忙摆摆手,“祁子,我怎么可能嫌弃你?!我当然不会嫌弃你的!!只是你知道我们两个是你也无情我也无意,所以一定要解释清楚,千万不要让傅阿姨误会了,这样不好。”   傅祁铁青着一张俊脸看了我好久,久到我都产生出一种正在被凌迟处死的错觉,程均也闷闷的不说话,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突然,他的脸色一点一点缓和,阴转多云,多云转晴,最后晴空万里。他哈哈大笑,“小君,你傻啊!看你被吓成什么样子了,真怂!莫非,你还真以为我喜欢你?你是哪里来的自信?”   我舒了口气,同时又咬牙切齿的,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并不解气,又给了他一脚。可不是吓坏我了吗?   我趾高气昂的,“祁子,你简直够了!还有,程均都能喜欢我,你就怎么不能喜欢我了?”   “你还真想祁子喜欢你?”程均好笑的看着我,他不紧不慢半真半假的说:“小君,你得庆幸他不喜欢你,不然我和他再也没办法愉快的玩耍了。”   可不是吗?假如傅祁他真的喜欢我,我一定肯定以及确定会跟他划清界线不再往来,撇的一干二净。没错,我就是这么一个重色轻友的人。   程均吐了一口气,又说:“祁子,下次开玩笑请注意点分寸,就在不久前我还在记者面前信誓旦旦的说你不会挖我的墙角。你要知道,有些话听多了容易当真。”   傅祁满脸的不以为意,他轻哼,“你们两个合适点,不就是开个玩笑吗还真的当真了?一点也不好玩!不过,我怎么不知道我妈想撮合小君和我,还有均子说的记者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惜爷的日常1.3】   嗯惜爷说点这几天最想说的话吧,可以当作是肺腑之言,你们也可以说惜爷是个Low逼。   说实话,惜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选择在要找工作的这个时期写文发文,反正挺迷茫的也挺累的。   有人会说,这不是你的兴趣吗?这不是你的爱好吗?这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惜爷想说:是,是我的兴趣,是我的爱好,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选择写文,就是真真正正的想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但是一个人写文一个人看的滋味真的挺难受的欸。   我真的好希望有人看了文后能给惜爷说一句,说:惜爷,你哪里哪里有Bug,哪里哪里写的差劲。或者说你喜欢哪个人物不喜欢哪个人物,或者更明确的指责惜爷更新不给力文笔不行构思不行……   等等等的这些都可以,不管是好的坏的我都很高兴,因为这样才是惜爷写下去的动力啊,惜爷好想有人来和我互动。因为写文是寂寞的,但是写好了后我们可以愉快的交流啊!   说了这么多,其实是因为惜爷真的想找到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因为梦想也因为你们的等待陪伴。你们愿意陪着惜爷吗?愿意的话就冒个泡吧……谢谢。   最后不好意思,惜爷在这里传送了些低气压,希望各位妹纸们理解。      ☆、第31章   第31章 风雨同舟,福祸相依01   傅祁满脸疑惑,他的表情明明白白的写着:你们在逗我玩吗?   于是我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跟傅祁说清楚了记者的问题和傅阿姨的反常状况,末了,我不忘强调:“祁子,我求求你,你赶紧去找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谈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过一段如水流年的婚姻。”   傅祁皱着眉,“我单身碍着你了?小君,你这样说简直忒不厚道!再说你都把均子带到到我妈跟前,难不成她还要拆散你们?”   我不免有些羞愧,却又理直气壮的辩驳,“你才没良心,我这是在为你的幸福生活考虑,你到底懂不懂呀?!”   他嗤之以鼻:“那我真应该谢谢你哟!红领巾!”   我笑道:“不谢。”   他给了我一个白眼,意味深长的拍了两下程均的肩膀,怎么看怎么像同情他的意思,然后他就……走了。   傅祁你给我站住,你倒是说清楚程均有什么好值得你同情的?!难道你不应该羡慕他吗?!   不过场合不对,我不情不愿的把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我想,找个时间一定要和他好好理论一番。   招来侍应生拿了两杯香槟,趁着傅叔叔和傅阿姨还没登场,我拉着程均躲进了厚重帘幕后的阳台。   这里又是另一幅光景,同一个地方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一下子清净了许多。   我吐了口气,喝了香槟壮胆,问:“程均,你没生气吧?”   他漫不经心的摇着酒杯,葡萄红的液体在酒杯上漾开,晕出不匀称的水渍。“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心惊肉跳的,脑海里搜寻的关键词是:‘男朋友生气了应该怎么哄?’谁来告诉我,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撒个娇卖个萌发个嗲?   我又喝了一大口,决定诚实一点,反正主动认错总不会出乱子不是。于是我十分真诚的看着他:“程均,对不起,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傅阿姨想撮合我跟祁子在一起。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有骗你。”   “对不起?”程均倏地眯起眼,他一下子沉下了脸。   别这么吓人好吗?我简直要哭了,这好好的道个歉也不行?难道,我其实应该义无反顾的扑倒他,把他.蹂.躏一万遍之后再豪气冲天的问他:程均,现在你总该知道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了吧?   我沉浸在自己的想入非非里,还顺便给这个剧本取了个名字——霸道女总裁爱上我的故事。我被自己天才的发散性思维乐住了,差点笑出声来。   程均依旧绷着脸,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似乎是想从我脸上找出个大元宝来。   我本来还挺紧张的,但就是刚才那么一乱想,这下看着他不高兴的样子,越来越深刻的感觉此剧本十分可行。所以我一时也就忘了自己的处境,噗噗笑了。   程均愣了愣,绷着的脸顿时柔和了,他有点无奈:“你究竟在想什么?”   我红了脸,丢开刚才的胡思乱想,撒娇:“程均,你刚才脸色好难看,我被你吓住啦。”   “原来你这么经不起吓!?”程均若有所思的,他笑着,“小君,我也被你吓坏了。”   我长大了嘴:“啊?”   “你的表情好丰富,前一秒还愁的苦瓜兮兮的,后一秒却笑得傻兮兮的,我以为你病了。”   他的潜台词是:小君,你该吃药了。   听他这么说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程均,你确定你没有和我开玩笑?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不该带坏了你。   我张牙舞爪的:“还不都怪你,我不是怕你生气吗?我不是想着要逗你开心吗?”   我嚣张的样子极大的取悦了程均,他又是那副不掺一点假的开怀笑意,正所谓一笑倾城也不过如此。   呸,我发觉自己越来越会乱用成语了。我摇摇头,陈君,有空还是多看点书吧。   程均忽然脸色一整,他定定的看着我,一字一字的下结论:“小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心里咯噔一跳,“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笑,一派轻松:“因为你根本不会伪装呀。”   “……”又来了,逗我很好玩吧?!   我很无语,甚至是怒气汹汹的瞪着他。程均一乐,身形逼了过来,他低着头看我,眼里的温柔波光潋滟,泛着光华。   他耐心的问我:“你以为我的身份成为陈君的后缀,所以我面上无光,我生气了。是不是这样?”   我点点头,“嗯,但不止这个原因,还有傅阿姨的意图,我也怕你生气。”   “我有这么小肚鸡肠?”他笑了,“小君,程均是陈君的后缀,同样陈君也是程均的后缀,这让我感到高兴,也感到庆幸。”   “而至于傅阿姨的意图,我不是不在乎,但我不能阻止她,我也不会生你的气。”程均顿了顿,“从另一方面来说,这至少证明你在长辈心目中行情不错,我稳赚不赔。”   简直……要不要这么默契,居然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也觉得程均是我赚来的。   我突然有点惭愧,还是程均的觉悟高。我坚定的向他保证:“程均,你放心,我永远都是你的后缀。”   程均高兴的笑了,他嗯了一声,又说道:“不过我想现在我必须要教育教育你。”   什么?!我十分警惕的后退了两步。   他挑着眉,“首先定一条规矩,不准跟我说对不起。”   我巴不得双手双腿都用来保证,“没问题。”   他扫了我一眼,“还有,有些事情不管对错都应该让男朋友来做,这是你的权利。比如不让你生气,还有逗你开心。”他一本正经的,“这也是我的权利,你不能剥夺。”   我在感动的一塌糊涂的同时,内心里默默含泪的对霸道女总裁爱上我的故事剧本挥挥手,再见,是我无福消受。   ***   不同国家对结婚纪念日的称呼不同,三十周年结婚纪念日既可以叫做珍珠婚,也可以叫做象牙婚。   如果要给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想是因为三十年的风雨同舟,培养出的感情像珍珠一样珍贵,同时又像象牙一样坚固。   傅叔叔和傅阿姨无疑是一对羡煞众人的婚内楷模。大厅里的投影仪播放着他们爱情的影片,两张青涩的脸一年一年变得成熟稳重,最后端庄慈祥。唯一没有改变的,是他们脸上幸福的笑意,甚至随着岁月的增加,幸福的味道更加浓烈。   我被震撼住,差点热泪盈眶,这样的爱情虽然谈不上独一无二,但至少是我想要的。——与你共度岁月,陪你白发苍苍。   我握紧了程均的手,悄悄的对他说道:“程均,我们也要像这样一起变老。”   程均神情异常温柔,“好。”   宴会到了最后,记者们果然主动向傅阿姨问起未来儿媳妇的事情。我就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个定律向来是无比准确的。   我只好默默的祈祷之前的都是错觉,傅阿姨中意的儿媳人选不是我。   一个记者问:“傅董夫人,您好。之前您曾说过会在今天的宴会上向大家介绍傅家未来的儿媳妇,那么现在您是否打算让我们认识她呢?”   另一个记者接着帮腔:“傅董夫人,傅家未来的儿媳妇肯定是今天众多名媛佳丽里的一位吧?她究竟是谁呢?您现在能不能告诉大家?”   这两个问题犹如一枚原子弹投入平静的水面,砰的一声,瞬间炸出强大的水花,彻底扰乱了局面。   不过所有向我看来的目光是怎么回事?我忍不住哀嚎:你们能不能别这样,傅阿姨现在还什么都没说呢?!   我立马抓紧了程均的手,宣示我的立场。其实如果不是顾及着我哥的江湖地位,我甚至可以不要脸的做出些有伤大家闺秀风化的事来。比如说:像个八爪鱼一样吊着程均。   傅阿姨满脸惆怅,她勉强牵起一点笑意,却也大方坦然。“没错,我本来是想趁着这个好日子喜上加喜,但是恐怕要让大家失望了,我的小君已经交了男朋友,是我们傅家没有这个福气。”   傅阿姨的话证实了前面的一切,我松了口气却也焦躁不安。虽然爱情的确不能强求,但终归是伤了长辈的心。因此后来我每每想到傅阿姨说这话时的黯然神伤,都忍不住长长的叹息,总觉得对不起她。   宴会结束后我单独和傅阿姨说了会话,特别真诚的对她表达了我的歉意。   傅阿姨还算看的开,她笑道:“傻丫头,是傅阿姨自作主张的,不怪你。我不知道你谈了恋爱,想瞒着你和祁子,把你介绍给大家。虽然有点突如其来,但我想着正好可以趁这个契机让你们培养下感情。”她叹气,“哎……是我考虑不周。”   傅阿姨没有强求的意思,我安心了点,做不成儿媳妇也还可以像以前一样亲密的相处,简直不能更好哟!   她问了我关于我和程均相处的一切事情,还像我的妈妈一样事无巨细的教我谈恋爱要注意些什么。我看得出来,不管怎么样,傅阿姨她都十分希望我能得到幸福。   我心里一暖,犹豫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告诉她一个事情。我说:“傅阿姨,根据我的观察,我猜祁子和桉子并不是真的水火不容,你不用太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看文愉快,可收藏可评论可撒花,惜爷任你们调戏勾搭的哟!   还有收到了执一和袅袅及时给来的正能量,谢谢你们!收藏了惜爷的文和一直在默默看我的文的宝贝们,同样也要谢谢你们!   ☆、第32章   第32章 风雨同舟,福祸相依02   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陈钦自告奋勇帮忙要做泥鳅的男主角,以答谢泥鳅陪他参加宴会的恩情。   当然,自告奋勇只是事情的本质。陈钦表现的并不热切,他隐晦并且循循诱导,把自己伪装的特别的真心诚意知恩图报。   泥鳅左右一思量,小脑飞速的多方面的研究了一番陈钦,便毫不犹豫的赞同了这个提议。   她贼兮兮的跟我说:“小君,我敢保证,如果我白白放弃了和陈钦这种极品拍照的机会,我一定想去死。”   果然,美色当前大脑当机啊!说的就是她!我果断的否决了泥鳅有小脑这种东西的想法,并且不得不一脸堪忧的提醒她:“泥鳅同学,我记得之前你好像邀请了余作家友情帮忙,你现在千万别跟我说什么你突然发现他那种气质的男人不适合当你的男模特。”   泥鳅立马一副惊恐的表情,她哇哇叫起来:“你能不能不拆穿我?”   我义正言辞的,一脸正色:“不能,我做人很有原则,向来帮理不帮亲。确实是你主动找余广生帮忙,最终却选择我哥pass掉他,怎么着也有点把别人当备胎的意思。泥鳅我告诉你,你这种行为非常不道德,还十分伤人。”   我故意洋洋洒洒的发表长篇大论,看着泥鳅一副算你狠的表情和她眼里透露出的浓浓的哀怨,我心情大好。我摇着脑袋,说:“所以综上所述,我选择支持陈钦。”   泥鳅一脸错愕的愣了愣,下一秒她便扑过来挠我痒痒,“小君,你越来越调皮了哟!果然被爱情滋养的德智体美全面发展嘛,竟然逗我玩?!”   我被她挠得哈哈大笑,一面忙不迭的护着自己,一面又火上浇油,我感觉自己真的疯了。“泥鳅,你为什么总是用这一招?哈哈……恼羞成怒简直够了哟!哈哈……你确定你不是恼羞成怒?!……”   感受着泥鳅越来越炉火纯青的挠痒痒技术,我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万遍,于是我只好拿出杀手锏。我伸着脖子望了望,大声的喊:“哥……”   如我所想泥鳅立马收手,并且还慌慌张张的去找陈钦。我确定自己已经躲到了安全的地方,笑得直不起腰:“泥鳅,你傻呀!我们现在在酒店,不是九州城。”   “陈君!”泥鳅把牙齿磨得嚯嚯响,她说:“我真想咬死你。”   我一脸幸灾乐祸,“得,你咬死我之前还是好好想一下该怎么和余作家赔礼道歉吧。”   “我对他说男模特不能戴眼镜?”   “你有点智商好吗?请不要遗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隐形眼镜的存在。”   “那要不我就说他的知名度太高,我怕被他的女粉丝打。”   “我觉得那是脑残粉的行为,人余作家的粉丝素质高。并且,我真心觉得你说怕被他的男粉丝打的可信度更高一些。”   “我再想想,我对他说……”   “你不用想了,真的。”我毫不犹豫直接打断了她,并且语重心长的说:“泥鳅,麻烦你弄清楚重点。我不是让你找借口搪塞别人,我说的是赔礼道歉。”   我觉得余作家真悲催。好歹也是一温文尔雅的翩翩俏公子,才貌双全,社会地位也还不错,他竟然会被划入备胎行列!简直不科学!   但这倒也让我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上帝给你开了一扇门必定就会给你关上一扇窗,你别妄想他会让你十全十美。   比如程均吧,他遭遇破产这种滑铁卢事件;又比如傅祁吧,他不得傅叔叔喜爱;再比如陈钦和我吧,我们年少失双亲。所以总的来说上帝还是较为公平的,当然也不能排除个别异数,我指的是混得风生水起的傅桉那厮。   其实我对余广生还是有那么一点愧疚之意,因为毕竟装模作样且坏人好事的那人是我哥。但是这下泥鳅的举动,彻底让我本就稀薄的愧疚感烟消云散。反正当事人又不是我,呵呵呵。   我不知道余作家在写作的时候是否感受到了来自女人的深深的恶意,但是我知道的是我最近还有一个重大发现。   泥鳅不仅十分乐意陈钦是她那组照片的男主角,并且她在他面前,厚脸皮有渐渐回暖的迹象,基本上恢复了胡言乱语胡说八道这一功能。我觉得这样很好。   不过这也得归功于陈钦,他简直太能装了,我猜他肯定是在温水煮青蛙。   煮青蛙干什么?做实验?   不,这年头谁还会做这个实验?!青蛙当然是煮来吃呀。而泥鳅就是那只青蛙,正好,连名字都是同一种属性。   说到装模作样,我不得不怀疑男人是不是都自动匹配了这种能力?程均居然也是装模作样的个中翘楚。   我曾经有过很多桃花,不计其数。有的桃花在还是花骨朵儿的时候就被我无情摧,有的是烂桃花。烂桃花嘛,顾名思义就是没有保质期喽。于是我就任由这些烂桃花烂大街,反正最后还不是都得腐烂消失,实在不用我多此一举去打压。   没错,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不过我万万没想到有朵烂桃花虽然烂,但是他自备抗皱针防腐剂,居然一直没有衰败。   烂桃花此人名叫王蒙,和《青春万岁》的作者王蒙同名同姓。王蒙吧,长相我就不多做评价,但绝对不会让我一见钟情。我的思绪有点混乱,王蒙说他对我一见钟情,在我大一报名那天。   实际上一开始我不以为意,每年大一新生报道那天不是都有学长打着提行李的幌子勾搭学妹吗?当不得真。   而且王蒙也没有做出格的事,他平时各种占座排队,偶尔抽风了表个白。如果我拒绝他九次,他还会酝酿第十次,就是这么坚持不懈越挫越勇。   所以造成今天这种局面,一方面是由于他不放弃,另一方面也要怪我不够坚决。   泥鳅说我误人子弟,我实在不好反驳。这么多年,看着王蒙一门心思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我想想还有点于心不忍。虽然错不在我,但毕竟是因为我才耽误了他找到他真正对的人。   之前王蒙已经四五个月没有抽风表白,我还暗自庆幸他想通了这事,终于浪子回头悬崖勒马。呃……我用词有点不恰当,看来真的该多看点书了。但事实上,为了证明我祸害了他,我都差点把自己比喻成毒品了,我真是巴不得他离我远远的,越远越好。   果然,一切都是我想得太天真,一切都是我高兴的太早。   拍完照片陈钦带着泥鳅先走了,我等着程均收拾好摄影工具,两个人慢吞吞悠哉哉的散步。如果不是王蒙的出现,我想我的心情真的会是晴空朗朗朝云万里。   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谁暴露了我的行踪?但问题是现在这个问题并不是重点,重点是王蒙你能不能别这么铺张浪费?!明知道我不会答应你,还整出这么奢侈的排场!   我之所以说奢侈,是因为王蒙脚下有一个火红的巨大的桃心形状。不是玫瑰,是……人民币,目测至少不下百万。我想说王蒙你确定自己没抽风?!踩着一大叠百元钞票的感觉特别拉风滋味特别销魂,是吧?!   周围围观起哄拍照的人不少,他不为所动,捧着一大束红玫瑰站得笔直。所幸还好他脑子里残留了点理智,至少请来了十来个保镖护着他的……钱!   我很无语也很头疼,想也不想拉着不明所以的程均掉头就走。王蒙眼睛忒尖,他气沉丹田,嗓音雄浑。他叫住我:“陈君,我已经看见你了,请你给我个机会。”   我是傻子我才会停下来,于是我只顿了顿,迈开步子继续往反方向走。不对,程均用力拉住了我,我走不动。我回过头看他,发现他正一脸兴味的瞧着我。   我着急:“程均,我们还是快撤吧,不然还真等着被他表白?”   “我觉得挺有趣的。”程均笑得无害,他提议:“不如给他个机会,看看他怎么表白。”   我惊了一惊,程均你确定自己的脑回路是正常的吗?我可是你的女朋友啊女朋友,你竟然对别的男人对我表白这件事情感兴趣?!有没有搞错!   “陈君,请你不要躲避我。”又是王蒙浑厚的呼喊。   不得已,我只有不情不愿的朝那个显眼的人民币桃心走过去,我大大方方的挽着程均,只希望王蒙看清事实不要太执着。   “简直……这是要上演横刀夺爱的撕逼大战吗?”   “土豪,我们做朋友吧!土豪,别人有男朋友了你就不要费心不要强求了。来找我,我保证不拒绝你!”   “我发誓,这是我见过的最简单粗暴直接的求爱仪式。”   “……”   耳边各种各样的议论,以及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和警惕性告诉我,我可能又会登上微博的热门话题。我硬着头皮面对王蒙,说:“王蒙,别闹了,我有男朋友了。”   其实我最想说的是:“大家都别闹了,赶紧散了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只是群众的力量太大,我不敢这么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33章      第33章 风雨同舟,福祸相依03   王蒙脸上出现短暂的犹豫,但是很快,他吐了口气,深情款款的注视着我。他语出惊人:“只要锄头握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小君,我没有闹,我不在乎你有男朋友。”   他一副电视剧里痴情男二号的姿态,说好听点叫做情比金坚,说的夸张点就是执迷不悟。我特别想打开他的脑回路检查检查,瞧瞧里面是不是哪里打了结,所以他才没转过这个弯。   我自动屏蔽掉周围乱七糟八的声音,然后看了一眼明显对此津津有味的程均,不由怒从中来。我不动声色的偷偷掐了他一把,看着他的眉头皱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   “小君,你能搭理一下我吗?”王蒙一脸沮丧,但他仍旧掷地有声,“不管怎样,你应该尊重一下我对你的心意,应该认真听我把话说完。”   我有一股无处可发的挫败感,却又觉得他和曾经的我那么相似,一腔孤勇的去追逐一个人的滋味我太能体会。我不想王蒙反反复复的经历这种求而不得,于是我痛心疾首的,“王蒙,你清醒一点,我和你一点可能也没有。”   “我不相信!”王蒙突然大吼起来,他沉默了一会儿,放低声音说道,“小君,我知道你是千金大小姐,所以你曾经无数次的拒绝我都可以承受。知道为什么吗?其实说来好笑,我也害怕你真的答应了我,我害怕你跟着我受苦,害怕自己不能给你最好的生活。”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我跟前,眼眶红红的哽咽着:“所以,我拼命的学习拼命的工作,从小职员到组长再到主管,身边的人都羡慕我我晋升速度太快,可我却嫌它太慢,因为我知道还远远不够。我有五个月零三天没有联系你,是因为我接下了一个大项目,我不要命般的夜以继日的去完成它,好在顺利的拿了下来。”他说着笑了笑,“小君,现在我已经是公司的总经理,年薪千万,虽然我知道这和你哥比起来微不足道,但我真的能让你不受苦不受累。”   最后他郑重的问我:“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王蒙忐忑的看着我,像极了曾经那个满怀期待的我。一个人的爱情,单方面的付出,当真是卑微到了尘埃里。只是尘埃里的那朵花,我大抵是永远不能为他开放。请原谅我的铁石心肠,他不能让我心动,也没有让我生情。   我没有接他手里的玫瑰,依旧坚决的摇摇头,“王蒙,谢谢你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但是我还是不能给你机会。”   王蒙一下子面如土灰,他眼里的光被打碎,垂下头笑着呢喃:“为什么就不可以呢?为什么我就不行呢?为什么?!”他突然抬起头,指着程均:“好,那我问你,你和他在一起,是因为他比我有钱?还是因为他长得比我好看?”   到这一刻,我才发现王蒙对我的喜欢已经上升到偏激的层次,我决定狠下心捣碎他所有的念想。我挽着程均,一字一句的告诉他:“不,都不是,我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我爱他,而他也爱我。”我残忍的,血淋淋的揭他的伤,“王蒙,两情相悦是两个人在一起的基本条件,我不爱你,所以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我并不想在这样的场景多做逗留,最后提醒他:“王蒙,收拾好你的心,还有……钱,不要在我这里瞎费工夫了,你命中注定的人不是我。真的。”   说完,我拉着从头到尾不发一言并且看上去兴致勃勃的程均离开,直到完全走远了,我才恶狠狠的甩开程均的手。   我生着闷气,加快了步子独自往前走,心里把程均骂了八百遍。这什么男朋友啊这么不上道?!可恶可恶可恶!!!   程均在后面默默的跟着我,还是不发一言,我怒火中烧,觉得把他骂八百遍也不解气。我猛地停下来转过身,气势汹汹的瞪着他。   他的眼睛笑成了月牙的形状,还一闪一闪像星星那样发光。他明知故问:“小君,你生气了?”   我恼恨的跺跺脚,你自己眼中的我不是已经表现的又急又气吗?这还用问?!谁知道他竟然笑出声,还一本正经的添了句:“我觉得生气的人应该是我。”   简直……不可理喻!我掉头就走,把高跟鞋踩得噔噔噔响,以表明我的气愤。   这回,他终于跟过来拉住我,我甩开他他也不恼,厚着脸继续来拉我。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我拗不过他,也不是特别想挣开他,于是被他拉着在路边的长椅坐下。   他扳过我让我与他直视,欢快的笑着,“我刚才逗你玩呢,还真的生气了?”   “嗯,我就是生气了。”我立即承认,指控他,“程均,我不仅刚才生气,我刚才之前的刚才也生气。”   “哦?”他反问,“生什么气?被人表白不是应该偷着乐吗?”   “你……”我气结,满是委屈的抗议,“程均,有你这么当人男朋友的吗?”   “好了,真的不逗你玩了。”程均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他问我,“小君,难道你想让我在你的追求者面前表现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或者你想让我直接帮你赶走他?”   我摇摇头,“不行,那好没风度。”   “那么你是对我的表现不满意?你觉得我应该不高兴应该吃醋?”   当然,正牌男朋友面对这种情况时不都该是这种反应吗?况且我好想看程均吃醋时的样子。程均,拜托了,你偶尔也小肚鸡肠一点吧。   我死鸭子嘴硬,“我没有这个意思。”   程均低低的笑,他耐心的问:“那你为什么生气?”   我哼了哼,说:“我生气有两个原因。第一,你不应该拉着我过去允许他给我表白。第二,你不应该在旁边笑着看戏。”   程均点了一下头,笑着解释道:“我没有笑着看戏。你想,如果我的脸色不好,你一面要想着怎么拒绝他,一面又会担心我下不来台,肯定会焦躁。而且,我不说话,只是想让自己看上去风度翩翩的,给你长点面子。”   我想了一下,觉得程均说的很有道理,气也消了大半。但我又不想就此作罢,又说:“既然你会这么考虑,那么一开始就不应该拉着我过去。”   “逃避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你觉得这一次侥幸躲过了,他就不会来找你了?”   我想着王蒙曾经越挫越勇的那股劲头,任命的低下脑袋,“不,他还会来找我。”   程均从长椅上站起来,他突然在我身前蹲下,认真的看着我。他说:“这就对了。小君,我要你去面对他,是因为我想你能够一次性的解决掉这个问题。”他笑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不高兴没有吃醋?我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小君,你自己说吧,如果一个男人因为别的追求者对女朋友发脾气,你会怎么想?”   我仔细的想了想,回答他:“那个男人在无理取闹,有追求者又不是他女朋友的错。”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有人向你表白也不是你的错,谁让我的小君貌美如花呢?”他仰着头目不转睛的看我,又说,“但我也不想自己的女朋友总被别的男人觊觎,所以就算心里十分不想面对这种情况,也还是知道斩草要除根。”   听程均这么一通说过后,我的气算是消的干干净净,想想还觉得自己这股气真是生的没头没脑。   程均依旧半蹲在我面前,他温柔的问我:“现在还生气吗?”   我脸红了,摇摇头,“不生气了。”   他笑出声来,把手递给我,样子很无辜:“小君,快把我拉起来,我的腿好麻。”   我也笑了,一把拉起他。然后我向他伸开双手,撒娇:“程均,抱一抱。”   程均愣了愣,下一秒,他用力的抱住我,用他独有的温暖包裹住我。   果然,第二天这件事情真的登上了微博的热门话题Top前十,除了名侦探女柯南,我还默默的给自己添了个预言帝的称号。   话题还挺有趣,叫做痴情土豪爱上我。不知道博主是不是吸取了前一次微博事件的经验,这些图片并没有暴露我们的脸,因此引人议论的自然就是那个巨型钞票桃心。   这个话题轰轰烈烈的在微博首页挂了两天,也仅仅是两天而已,然后不出意外沉了下去。或许哪一天还会被网友翻出来,但过期的话题并没有太大的议论价值。   终于,泥鳅那组照片——我永远停在最美的时刻,也完成了拍摄和后期制作。值得一提的是陈钦和泥鳅的感情直线升温,虽然还没有在一起,但不过也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我更高兴的是孟厘顺利拿下了沈蕴,听说这次的A市之旅,他们两个人走过很多风景,做过很多浪漫的事,确定了心意。   这下子好了,不管是对沈蕴还是泥鳅,我终于不用感到愧疚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着实是个美妙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看文愉快,可收藏可评论可撒花,惜爷任你们调戏勾搭的哟!   ps.这周上榜,所以是日更哦!^-^   ☆、第34章   第34章 风雨同舟,福祸相依04   结束所有的拍摄我们就回了C市。战略营销有了,办公地点有了,产品也有了,那么还差什么?   不用琢磨了,差的就是人才。所谓人才,那才是公司的核心。初见营业之前我们的最后一个准备工作是招聘,说的文绉绉一点就是广纳贤才。   说起来,柔光6.18事件,不管是最开始的内部人员蓄谋使坏,还是之后的员工集体逼迫索要工资,都是不愉快的经历。前一个是无妄之灾,只能怪自己倒霉。后一个虽然情有可原,但难免郁结于心。   所以,忠心并且讲义气,这一点成了员工素质的重中之重。不要求他们可以雪中送炭,但至少,他们必须是心思干净、不会雪上加霜的人。这样的人用起来放心。   C大的电子商务专业是出了名的王牌专业,就目前来说,在C市所有高校的电子商务专业中它最具有权威性。   程均不打算招揽有工作经验的业界人才,初见的这次招聘针对C大即将毕业的电商专业大四学生。经过柔光的教训,我们一致认为培养员工忠诚度才是公司长久存活的保障。   他们没有经验没关系,最关键的是单纯善良,初见愿意给他们提供学习和发展的平台。   说这么多,其实我就是想表达一件事情,程均和我会去C大招聘。   孟厘那种艺术型人才他才不会管这摊子事,而沈蕴和泥鳅只是兼职模特,她们这两三个月能全副身心投入模特行业已经很不容易,据说是在原来的公司软磨硬泡无所不用其极才得到的假期。   作为负责人去招聘,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想当年,虽然我既不是学霸也不是学酥更不是学渣,但是我是地地道道的学糕。我万万没想到,被誉为学糕的我竟然要去面试一众学霸,这真是可喜可贺的平方呀!   我想我有必要普及一下学糕的学术意思。它就是指那些看上去游手好闲的,有课就逃没课胡闹,但期末能考高分的学生。学糕是种危险且高智商的生物,反正最后挂的人不是他。   所以你千万不要和学糕一起作,因为最后你会发现往往作的人是你们,死的人却只有你。   总之学糕就是这么不得了!没错,我就是学糕之一。忽然想到了大学时候当学糕的那些日子,我好想为它打一个广告——我是陈君,我为学糕代言。   本来我只有一点小激动,但是也许是因为我觉得这事情太玄幻,简直可以称作是学糕的逆袭。所以这点小激动变成了引子,在我心里掀起万丈波澜,还汹涌不息。   我知道泥鳅又要鄙视我了,她肯定会说:小君呀小君,你怎么这么没有见识呀?!不就是面试一群C大的学霸吗?有必要这么亢奋?!啧啧,我觉得如果陈钦知道你有这种心理上的需求,他肯定会让你去面试那些拿国外MBA证书的学霸。那不得激动哭你?   如果是傅祁,他作为一个大型教育培训机构的创办人,我估计如果他知道我有这种想法,那么他肯定会批评我。末了,他还要把我抓去他那里接受教育,把我培养成一个学霸。   哼,那是泥鳅和傅祁不懂我们这么学糕的心思。说白了我们也就是运气好,平时玩的时候是真的在一心一意的愉快的玩耍,哪敢和学霸拼真才实学?!   现在想想,我越发的觉得自己应该多读点书了。不然面对刚出炉的新鲜的小学霸们,我会惭愧。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程均,我的本意是让他阻止我,我以为他会说:“小君,没关系。你现在的水平不算太差,反正我不会嫌弃你。”   真的是不作死不会死,自作孽不可活。程均他十分赞同的对我说:“嗯,觉悟不错。那你每个周读完一本书,为了监督你,周末的时候我会抽查你读得怎么样。”   “……”我好惆怅,我能说不用这么认真吗?有这么一个严谨的男朋友,我也是醉了。   出门之前我郑重其事的摆出不下十套衣服,让程均帮我选择。不是我有选择恐惧症,让男朋友帮自己挑衣服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好了好吗?反正没男朋友的人是不会懂的。   但是每逢这种时候我就特别羡慕男人,衬衣西装皮鞋,这一套法宝完全可以hold住百分之八十的场合。对那些本身底子就好的男人就更不用说了,简直是法宝中的顶级法宝,简单奢华好操作。比如程均。   今天的程均,他穿的墨青毛衣露出里面衬衣的领子,外面套了件驼色西装大衣。因为腿长的缘故,严谨的黑西裤裤脚刚好在脚踝的位置,踩了一双工整干净的皮鞋。   反正他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穿了几件,但看上去就有一种帅到掉渣的感觉。我不由感叹:果然还是当男人好啊!   在羡慕着男人好穿衣的同时,我隐隐约约觉得会有很多女学生争先恐后要来我们公司。   程均果断帮我剔除了几件看着很漂亮很时尚的衣服,他不忘了告诉我原因:“太薄……太薄……太薄……”   我泪流满面,本来以为是我们审美观不同,没想到他根本没有考虑衣服的可观看性,他考虑的是保暖性。真是实际啊。   我无法理解的看着他把好看的衣服放回衣橱,紧张兮兮的问他:“程均,你说我是穿的严肃一点好还是穿的知性一点好?……欸,那件怎么也放回去了……”   他从衣橱折回来,捏着下巴认真的考虑眼下剩下的几套,问我:“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啊!不同的形象展示的公司文化价值不同,穿的严肃表示公司看中员工的……”我头头是道的说着。   我看程均听的津津有味,心里小小的高兴了一把,感慨自己也不是完全不学无术嘛。实际上,为了准备这场招聘会,我研究了很多关于电子商务方面的知识,还在网上看了不少求职类的节目。   程均想了一会儿,他说:“随便穿就行了,公司的文化价值看我就很清楚了,一目了然。”   “……”你有必要这么自信吗?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种自信的样子,帅爆了。   最后我果然是随便穿的,我拿出来的衣服程均全都看不上,理由只有三个:“太薄……有点薄……不太厚。”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美观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但是让我惊奇的是,他随便帮我搭配的衣服,看上去和他穿的那身特别像情侣装。我好想说:程均,这是随随便便搭的?!你确定你真的不是故意这么搭的吗?   我喜滋滋的拉着他站在镜子前,看着造型相同的我们,乐呵呵的说:“程均,我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觉得呢?”   镜子里的程均笑意融融,平静无波的眼睛弯着,看上去温暖如春。他分明是盯着镜子里的我,可我却感觉他的目光投在了真实的我身上,炙热而直白。他缓缓开口:“嗯,我觉得你说的对。”   出门后冷风猎猎的天气证明程均挑的衣服果然没错,和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女人们一比较,我赞同了程均的看法,美观真的没那么重要。   但当我们走进C大,我看着那些穿的不多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冷的女生们,不得不感叹自己老了。看来年龄才是爱美的本钱,年轻才能放肆,不然就得克制。   招聘会地点在C大的学术报告厅,他们系主任亲自来接我们。要知道,程均虽然破了产,初见也并没有正式运营,但他在C市电商行业的名气一点也不小。   两年时间创办起数亿资产的公司,破产后竟在极短的时间里开发出新项目,不管哪一点都不可小瞧,也不敢小觑。   我敢保证,就算把A市和C市合并起来,也很难找出几个程均这样的。有的男人有实力,他的确可以运转公司。但有多少男人可以承担破产?能熬过身无分文?   注意,我说的不是从身无分文到功成名就,我说的是由功成名就到身无分文。那么,还能再次功成名就吗?   我坐在学术本报告厅的第一排,讲台上的程均正在给学生们展示PPT。他讲的不急不缓,不激.情也不幽默,却让人移不开眼。   好像有一秒的分心也不行,因为会错过一个重要的知识点。我从来不知道程均站在讲台上会让人产生这种感觉,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饱含深意,都是重中之重。   我就是看着这样的他想到了这个问题,几乎不用停顿我就给出了答案。   能,程均一定能再次功成名就。这点毫无疑问。   当然,这样的想法并不是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也不是我爱极了他,所以情人眼里出西施才产生这种效应。我身后的几百名学生全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整个大厅静悄悄的,只有他低低沉沉的声音。   你见过哪个老师讲课的时候会获得这样高的关注度吗?你见过哪个老师站在讲台上不幽默也不激.情却这么吸引人吗?   反正除了程均,我没有见过其他老师有这么魅力。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惜爷这周四到下周四有一个小榜单,作为新人想想还有些激动呢,所以会日更哦,希望你们支持,谢谢。   可收藏可评论可撒花,惜爷也可以任你们调戏勾搭哦!   ☆、第35章      第35章 风雨同舟,福祸相依05   “那么,我对初见就介绍到这里。”程均关掉PPT,他双手撑在讲桌上,目光柔和,“同学们,带了简历的可以直接把简历交给我。没带简历也没关系,如果你们有意向加入初见团队,请用白纸写上姓名和联系电话交上来。”   学术报告厅一片昏暗,只有讲台上照着充足并且明亮的光,在这一刻是只属于程均的灯光。这让他看起来,耀眼极了。就好像隆冬里的一片暖阳,金灿灿的铺在他身上,带着金光而行,怎么也挡不住他的迷人。   我竖着耳朵听身后的议论,当然大多数都是女生说的,把她们的评论总结起来表达的意思是:“老板颜值爆表,每天工作时能看到这样的老板简直就是员工的福利,必须投简历。”   程均耐心的任由学生们讨论了一会儿,直到他们陆陆续续的自觉的停下来,他才曲起手指轻叩了两下讲桌。说:“考虑好的同学请把简历交过来,二十分钟后我们进行现场面试,其他的同学可以离开了。”   事实证明我之前的预感并没有错,现场面试火到爆,并且三分之二都是女生。不过我知道她们并不是仅仅冲着程均的脸才来应聘,大家都是成年人,谁会真的因为一张脸拿工作开玩笑?   对于刚出校园的他们,初见开出的薪酬的确丰厚。更重要的一点,一开始他们就认出了我们两个是劈腿事件的主角,微博曾经爆料出来的资料足以让这些学生信服,并且相信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我没有过面试官的经验,为了不辜负程均的信任,我努力端出一副严苛的姿态。   有的学生的简历很漂亮,每学期都拿奖学金,各种证书也有一大堆,可问到灵活一点的问题,他们不知所措,看上去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有的学生相反,甚至有挂科的光辉事迹。倒是他们脑子灵光,侃侃而谈,一点也不怯场。   这是国内很多大学的弊端,这个我有深切的体会。我们真的不能说好的学生不优秀,也不能说挂科的学生不好,因为大学教育与社会实际脱节,也没有严格的优胜劣汰的制度,所以才造成这种现象。   我并不是特别在乎他们的成绩和性格,我比较看重他们会做什么,还有对工作和公司的态度。   我对每个学生都提了一个相同的问题:“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让我记住你。”因为我相信能在短时间里让一个脸盲症患者记住自己的脸,肯定不会差。   经过一番筛选,初试复试后我们最终从七十多位参加面试的学生里面挑出五位进入初见实习,恭喜他们,这是他们脱离学生时代的第一步。程均承诺,如果他们顺利通过实习期的考验,初见愿意给他们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从六月底到十月末,花了四个多月的时间终于完成了初见的所有准备工作,但是最艰难的时刻才刚刚开始。因为不管对于初见还是刚进来的实习生们,选择在十天后的双十一正式开业,意味着我们即将面临巨大的挑战。   这是一场战争,有关存亡的战争。只有活下来,才有机会发展。   这一场战争意义重大,关乎着我们所有人。包括程均的、孟厘的、实习生们的、我的以及初见的新生,我们的新的生命。   在距离双十一大战还有十天的时候,我带着其中三个实习生开始了解仓库里每一件衣物的特点。程均带着另外两个实习生上传商品、美化店铺、设计营销方案。   用兢兢业业来形容我们都一点也不过分,为了双十一大战的胜利,大家都在拼命。   十一月十日这天白天,我们整个初见团队揣着各种情绪集体会见周公。没错,我们正在养精蓄锐,当十一日一来临,战争的号子拉响,我们会以饱满的精神状态来战斗。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从双十一的开始到结束,初见一直无人问津。梦里的我坐在电脑前满心焦急,我不断的刷新后台,提着嗓子眼等待只有一秒钟的页面切换。在一秒的时间里,我提心吊胆了千百遍,最后看着各项依旧为零的数据,一颗心落入尘埃。   猛地从梦中惊醒,心跳变得很快很快,那种害怕的感觉在每一个细胞里膨胀,让我六神无主。我慌慌张张跑到程均卧室前,一下又一下十分急切的拍打着门,嘴里重复着:“程均程均程均程均”   “程均……”门忽然打开,程均出现在我面前,我松了口气,紧紧的抱住了他。   他肯定感受到我慌乱的情绪,环住我轻柔的抚着我的背,等我情绪稳定了些,他才把我从怀里拉出来。他轻轻的笑:“小君,我的卧室并没有上锁,你忘了?”   他低着头看我,忽然目光一沉:“怎么不穿双鞋就跑出来了?”   我对自己出来时穿没穿鞋没有印象,低下头去看,发现十个脚趾头正蜷着,隐约有点乌青色。   我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程均,同时眼里覆了一层水汽,朦胧间我只听见他叹了一口气,然后弯身稳稳的把我抱了进去。   程均把我放在床上,他用被子裹紧了我,被子还残留着他的温度,一下子就驱走了冷意。这时他才披了件大衣盘腿坐下我对面,笑着问我:“说吧,怎么了?”   “我……”我支支吾吾的,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不好的梦告诉他,我半是犹豫半是纠结,吞吞吐吐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我脑洞大开,忽然想到了旺夫和克夫这两个词语,心里直呼糟糕。如果真的和我梦见的情况一样,那我岂不是祸害了程均?!我越想越害怕,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我抿着唇,撇过头避开程均询问的目光。我想:打死也不能说!   程均扳过我的脸强迫我与他对视,他认真的看着我,问道:“小君,你慌乱不安的来我这里,究竟怎么了?”   他的目光太专注,仿佛世间最温柔的漩涡,吸引人却没有伤害力,让我不知不觉的掉进去。但幸好此刻我脑子一片混乱,混乱中还好我残留着一点机警,我说:“我想看你。”   我默了默:没错,目的是看见你,原因是我害怕。   以程均的聪明才智,他肯定不会被我忽悠过去,应该说他会不会被我忽悠过去要看他愿不愿意。显然这时他不愿意。   他坐得笔直,眼里似笑非笑,“只是为了来看我?”他摇摇头,“小君,我没有这么好骗,你说真话。”   我立马反驳,“我说的就是真话,假一赔十。”   “赔十?赔什么?”程均不由失笑,他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尖,带着点心疼问我,“都已经被洗脑了,因为双十一的事情忙坏了吧?”   这段时间的确因为双十一忙得晕头转向,比如请给五分好评,七天无理由退换、亲包邮哦这样的话时时盘旋在我脑子里,所以假一赔十还真的是无意识下说出来的,还挺顺溜。   虽然做的梦让我害怕,但我更怕的是克夫这两个字,所以我仍旧企图蒙混过关。我一把扯开被子往床下爬,“哎,我真的因为双十一忙坏了。程均,我现在有点神志不清醒,你让我回去睡一觉。”   我刚爬到床边,程均动作迅速的抓住我,一点也不温柔的把我重新塞回被子里。他说:“程均,有事就说,说实话。”   他的语气多了分严厉,听得我委屈起来,泪花在眼眶里打转。我埋着头不看他,心里格外难受。   程均可能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重了些,他摸摸我的头,认真的告诉我:“小君,你不和我说发生了什么,我会很担心。”   看吧,我就是这么经不起程均的温柔,我就是这么舍不得让他有一分一毫的焦虑。我心一软,于是绘声绘色并一五一十的给他讲了我做的梦。   末了,我一脸焦虑,我问他:“程均,如果初见真的和我梦到的情况一样,那是不是证明我有克夫命?”   我紧张兮兮的,忐忑中还有些惊恐,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还怎么和程均在一起?   程均听完我的话,他哈哈大笑起来,眉眼一下子舒展开来,高兴得不得了。他翘着嘴角:“小君,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相信迷信?!这都是谁教你的?”   “泥鳅教的,这不是迷信是命理,以前她给我看过关于这方面的书,我觉得写得很正确。”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十分不理解的看着他,问:“程均,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担心吗?万一这是个不好的兆头怎么办?”   他笑着安慰我:“不要胡思乱想了,你要坚信我们付出的心血不会白费。你放心,不会发生你梦里的那种情况。”   他接着说:“有句老话叫做梦境与现实是相反的,说不定你的梦是个好兆头。”   我稍稍安心了些,但依旧惶恐,我抓着他的手,“万一呢?程均,那万一真的和梦里的一样呢?”   他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说:“好吧,如果有这个万一我也认了,谁让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哼哼,如果这一章有十个宝贝妹纸留言,惜爷以后就一直保证日更,意思是从现在到文文结束都日更。   没错,集齐十个评论,就可以召唤出惜爷日更哦^-^   如果你们爱我,请调戏我,就酱紫。   ☆、第36章   第36章 风雨同舟,福祸相依06   程均逼着我再睡了一觉,他和衣躺在我身边,一只手横在腰间搂着我。我们挨得很近,以最亲密的姿势抱着,像多年的老夫老妻。   其实自从来了C市,我和程均的相处模式早就已经自动进入这种状态,平淡而温和的,恩恩爱爱温情脉脉。   我有必要说一下,在我心里甜蜜和恩爱的概念不同。甜蜜是新婚夫妻的如胶似漆,恩爱是经过岁月沉淀后的相亲相爱。我愿意和程均恩恩爱爱。   有他在身边,心逐渐平静,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七点过后,程均做好了香喷喷的饭菜,填饱肚子后我们立刻去了茶园新区的办公室。   紧绷着的神经,让我想起了两年前在机场里挽留程均的场景。和那时的紧张心情如出一辙,一样的期待,一样的不安,一样的害怕。   相比起来,倒是实习生们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有说有笑,坦言对双十一大战势在必得。   直到零点撕开了双十一的面具,它隐秘的面庞宛如初生。那一刹那,和其他百万商家一样,初见所有商品同时发布。   对于我而言,这一刹那就好像长跑比赛时裁判预备后的那声哨子,充斥着高度紧张的刺激,蓄势待发,又生怕出差错。   一分钟、十分钟、三十分钟、一个小时。直到十一日的最后一秒,结果大大出乎了我们意料的好。   买家各种各样的问题让我们回答的焦头烂额,恨不能多长出十双手同时控制键盘。而每一分钟,几乎都会收到多笔订单的消息提示,甚至是服务器差点瘫痪。   我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大喜,激动得手舞足蹈。这意味着我并不克夫,我有旺夫命。   等等,哪里不对?   夫?!   我心里有十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陈君,你还没有嫁给他,请矜持一点。   虽然我想的有点多,不过还是很高兴。总之,老话也有老话的道理,梦与现实果然相反。   双十一大战,初见最终零库存,这意味着所有的产品都卖的精光。从第一笔订单到最后一笔订单陆陆续续安全送到买家手里,经历提心吊胆的最后一段日子后,初见宣布旗开得胜。   如果之前的柔光是一个奇迹,那么这次的初见简直就是一个神话。   出自孟设计师之手的作品,好评如潮。不少买家纷纷主动晒单,掀起了一股买家秀的惊涛骇浪。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非常出名的商人,他的企业已经能影响整个国家的消费者,却尤嫌不够。他曾豪气冲天的表示:十年只是它的开始,我的目标是让它做能存活一百年的企业。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他的野心,没有野心的商人就不是一个好的企业家。我知道,双十一也只是初见的开始,在未来,它还会创造更辉煌的成绩。   程均三天两头的忙了起来,杂志报社的采访邀请铺天盖地涌来,他似乎成了记者们新的宠儿。没办法,这年头,金融界的青年才俊都是抢手货。   好在,抢手货已经有主。作为程均的女朋友,我成功的帮助部分女人避开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女人争夺男人的战争。   沈蕴告诉我乐于助人并不一定会有好结果,事实证明这是真的。我帮助她们避开战争,却没有办法让自己躲过——我和程均的战争。   我想:如果没有泥鳅的电话,如果没有泥鳅的意外发现,如果我没有把它当成一回事。那么,我完全可以避免这场战争。   可是这世界上有两件事情让我们无能为力,一是没有如果,二是没有后悔。   接到泥鳅的电话之前我窝在程均的办公室看韩剧,没错,就是那个讲天使和人类的爱情故事的韩剧。一个周只更新一集,想想这样的速度我也是醉了。   我没有不务正业,我只是初见的模特,事业爱情双丰收的孟设计师现在没工夫搭理我。   程均告诉我他去接受一家名字是英文的财经杂志的拍摄和专访,像我这么体贴又识大体才不会缠着他。我实在无聊,这才看韩剧。   男主角相依为命的奶奶不幸过世,而这时女主角正好找到重新变回天使的办法,男主角不能接受她们两个人的同时离去,崩溃的不成样子。   他穿着一身丧服颓败的靠在树脚,把奶奶的遗照死死的搂在心口。他一张俊朗的脸,痛苦的表情扭曲。   电话响起的时候,画面上的男主角正不知所措的望着女主角离开的方向。他没有大哭也没有大叫,只是沉默无声的,压抑的难过。   我点了暂停,吸了吸鼻子:“泥鳅……哼哼……”   “你感冒了?”   “不是,我在看韩剧,哼哼……太虐了……”我哽咽着。   泥鳅戚了声,“小君,你能不能看一点有内涵的电视剧?我真的无法理解那种爱的活过来死过去的韩剧有什么看头?!又作又假。”   屏幕上暂停的恰到好处,男主角帅气的脸上写着无声的绝望,看的我心里一抽一抽的。我最小化窗口,揉了揉鼻子,“泥鳅,如果你只是为了打击我的欣赏口味,麻烦按一下挂断,再见。”   “再什么见呐?”她拉长了调子,并且嗤嗤的笑,“要不给你推荐点有内涵的节目,我觉得财经频道的金融纪录片就挺好看。”   “请给陈钦打电话,不谢。”我撇撇嘴,好心的提醒她,“我挂了啊?”   “等等……”她收起笑,带着点试探的口吻问我,“程均呢?他在陪你看韩剧吗?”   “没有。”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知道啊,他今天接受了一个财经杂志的专访。”我问她,“你有事找他吗?”   泥鳅有些严肃,“你确定他是去接受专访了?”   我点头,道:“当然啊,他骗我干什么?!”   从电话那头传达过来的声音郑重其事,“小君,我不知道程均骗你干什么,但是他肯定有事瞒着你。”泥鳅顿了顿,说,“我刚才在C市购书中心看见他了……”   我直接打断她:“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或许是他接受完了专访想买本书看。”   “你听我说完……”泥鳅小心翼翼的,甚至有点谨慎。我好像听见了她咬牙的声音,“如果程均一个人出现在书店确实不奇怪,不,有其他人也不奇怪。但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和程均一起的女人和你长得好像,特别像!”   我问她:“是年轻的女人?”   泥鳅有些无语:“小君,你先搞清楚我语气的重点,不是女人的问题,也不是女人年轻不年轻的问题。”   我坚持,“你就跟我说,是不是年轻的女人?”   “看上去四十多吧。”   我哈哈笑了起来,“那就对了,她可能是程均的妈妈。程均和沈蕴告诉过我,我和她妈妈长得比较像。”   “不,那肯定不是程均的妈妈,他妈妈怎么可能和你那么像。要不是我知道你父母的事情,我会以为她是你的妈妈。”泥鳅十分肯定的说。   其实一开始我心心念念想的都是电视里的男主角,但此刻我的好奇心全被勾了出来。泥鳅很少不经查证就对一件事情下肯定的结论,我忍不住想:她和我究竟是有多像呢?难道是复制出来的?   我问:“我现在赶过来来得及吗?”   “恩,你快来,他们正一边喝咖啡一边看书呢。”泥鳅嘱咐我,“小君……那个,你自己先做好心理准备,我总觉得这事有点不同寻常。”   我敷衍她:“好。”   其实我真的只是抱着好奇的态度去的。   我知道世界上有长相相似的人,有的人甚至跨越了国度都可以长得相似,这并不难以接受。但如果没有血缘关系,不是兄弟姐妹,我不相信会有两张完全相同的脸。   开什么玩笑,上帝不是说过吗?!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所以我心里还有另一种猜测,我有种预感泥鳅所说的女人是程均的妈妈。所以在好奇和感兴趣的同时,我还有点期待慌乱忐忑种种莫名的情绪。   如果真的是,那就是见家长呢。   我坐在出租上,绞尽脑汁想好了几个版本的出场台词。   版本1:程均,好巧啊,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评价:真是作,作的要命。   版本2:程均,我听泥鳅说你在这儿,我好无聊,所以跑来找你玩。   评价:好傻,一看就是目的不单纯。并且出卖了泥鳅。   版本3:哇……程均,我和这个人长得好像啊,她就是你妈妈吗?   评价:太直白了!而且没礼貌。   我衡量了一下这几个版本,发现真的不合适。主要是,我说这是偶遇程均也肯定不会相信。并且我立志要做善解人意的女朋友,这种看起来像对男朋友查岗的事情我还是不要做好了。于是我还是决定盯梢,偷偷摸摸的看一眼就行了。   这种感觉有点像侦探,敌在明我在暗,想想就好激动。我揣着一颗澎湃的心,在购书中心的大门口和泥鳅顺利会合。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收藏撒花写评论哦,惜爷可调戏可勾搭。   么么哒~   ps.购物车都装满了吗?   ☆、第37章   第37章 风雨同舟,福祸相依07   我和泥鳅所处的位置有点玄乎。休息区和书籍区刚好隔了一大块落地玻璃,是透明的,如果想光明正大的偷窥几乎不可能,很容易被发现。我们躲在最边上的一列书架后面,抽走两本书留出一条空隙,正好可以看见程均他们那边的状况。   或许是我们的举动看上去有些诡异,旁边的顾客朝我们投来打量的目光。好在泥鳅和我一向厚脸皮,倒是浑不在意。   休息区里暖黄的灯光轻轻柔柔的铺在他们身上,两个人静静的看着书,偶尔喝一口咖啡,看上去格外的温馨。因为他们低着头,我并没有看清楚女人的样子。   “好浪漫,程均都不带我来看书。”我有点小小的不满。   泥鳅一脸着急,她压低了声音说:“你简直够了啊!我实在无法理解你小脑瓜子里想的是什么。听我的,集中注意力,她抬起头之后你只管看她的脸。”   我想看书绝对是一种享受,他们周遭的时间仿佛缓了下来,沉浸其中,看起来惬意得很。   这边我和泥鳅却觉得很难熬,我忍不住嘀咕,“泥鳅,你看见程均拿的书叫什么名字了吗?看上去写的很好的样子,我等会也去买一本。”   她不遗余力的打击我,“小君,你真的没有必要给自己安排这么艰难的事情。”   我没听懂,问:“什么意思?”   “程均看的并不是言情小说。”   “……”我好后悔,因为我发觉陈钦对泥鳅的影响真的好大,她开始变得聪明了。   为了看一张和我长得很像的脸,我也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反正打定主意一定要看到她的庐山真面目。这种感觉就像狗仔队去打探巨星的行程一样,心里虽然迫不及待,却耐心十足。   期间有个看上去像小学生的正太过来问我们,他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阿姨,你们在看什么呀?”   有没有搞错,阿姨?!我们看起来有这么老吗?果然是岁月不饶人啊。   “不对。”泥鳅挂着灿烂的笑意,她指了一下我,纠正他,“她是阿姨没错,但你应该叫我姐姐。”   我一脸黑线,呵呵呵,这什么人呐!   正太还是十分有眼力见的,他想不通这其中的逻辑,一脸无辜,“可是你看起来比这个阿姨老呀……”   我感觉他萌萌哒,一乐,差点笑出声来。   泥鳅不服,她继续循循的诱导他,她作出一副伤心的样子,“真的吗?我真的看起来比她老吗?可是我才十八岁,她已经二十四岁了。”   正太认真的看着她,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说:“你骗我,我妈妈也总说自己十八岁,可我爸爸告诉我女人最喜欢拿年龄撒谎了。”   接着他很郑重的告诉她,“阿姨,你不能骗小孩子。”   泥鳅那副狼外婆的表情硬生生的僵硬,她扯了扯嘴角,说,“呵呵,你爸爸真的好机智哦……”   正太把他小小的身子挤了过来,他凑到缝隙处看了看,开心的叫起来,“哦,我知道了!阿姨你们在看帅哥!”   他的声音有点大,旁边的人们本来就觉得我们奇怪,这下子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还笑了起来。那意思是:原来是两个犯花痴的女人哦。   我有点无语,真想问这是谁家的熊孩子啊?快点来把他领回去!   我慌忙拉开他,弯着身子与他平视,我嘘了声,说:“对,阿姨们就是在看帅哥,可是我们不能让他发现了。所以你能不能不说话,你自己去看书好吗?”   泥鳅她蹲着,仰着头看他,她神神秘秘的,“姐姐告诉你,这个阿姨她暗恋那个帅哥,所以你不要打扰她哦。不然,阿姨生气很恐怖的……”   正太听她这么说,露出一脸我懂的表情,他对我说:“阿姨,我爸爸跟我讲以前就是我妈妈先追的他,他告诉我女追男隔层纱,你这么漂亮那个帅哥肯定会喜欢你。”   他的声音酥脆酥脆的,配合着认真的语调听上去有些滑稽,泥鳅乐得合不拢嘴,而我立马就震惊了,爸爸给小孩说这些真的好吗?现在的小孩子啊,果然太早熟。   我哭笑不得,只好摸摸他头顶软绒绒的碎发,“阿姨谢谢你的祝福啊!”   “不客气。”他有模有样的回答我,然后挥挥手,“阿姨再见。”   正太走后我们继续守了一会,终于,程均和她合上书准备离开。在他们站起来的那一刻,女人的脸正好面对着我,她的五官的每一处都清楚的钻进我眼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她的样子,第一反应是从包里拿出镜子照了照,然后我觉得这真是不可思议。简直太像了!就好像,她就是二十年后的我。   因为老了,所以并不是一模一样,但目测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这个概率太高,我脑子里根本没有功夫想其它的,一时只觉得好神奇。   “小君,现在你总该相信她不是程均的妈妈了吧?”   我愣愣的点点头,不自觉的又去看她,不过只看见她和程均往外走的背影。   “我怎么觉得她更像我的妈妈?”我不自觉的说道,但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摇摇头,“泥鳅,你帮我百度一下,世界上肯定有两个不同血缘但长得一样的人。”   “没错,世界上的确有两个不同血缘但长得一样的人。”泥鳅回答我,她一脸严肃,“但是小君,这个和你长得一样的人,她和程均关系亲密。你认真想一想,如果程均没有事情瞒着你,他怎么会不告诉你她的存在?”   我下意识的反驳,“她是程均的妈妈,程均说过我和他妈妈长得很像。”   泥鳅鲜见的强硬,她坚持,“她绝对不是程均的妈妈。”   其实我现在有点六神无主,隐隐约约觉得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只是我自己不愿意往坏的方面想,也不敢。   我有点生气,“那你要我怎么办?”   她显然没想到我会发火,愣了愣,解释:“小君,我不是要挑拨你和程均,我是怕程均欺骗你,我怕你受伤害。”   我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伤人,可怜巴巴的拉了拉她的衣袖,“泥鳅,我错了。”   “算了,我才不想和你计较。”她笑了笑,提醒我,“你最好向程均问清楚这件事,不要最后被骗了才哭哭啼啼的来找我诉苦,到时候我不会管你。”   我心中有了一个决定,说:“我现在就去问他们,我先走了。”   我当即丢下泥鳅,朝着程均他们离开的方向匆匆追了出去。我心想哎呀不管了,事情总是要当面问清楚才妥当,免得搁在心里不痛快。   他们像散步一样走着,两个人的背影看上去很和谐,我犹豫了一下,叫住他们。“程均。”   程均回过头,他脸上先后露出惊讶和慌张的表情,不过很快被他掩饰好。他并没有回答我,只是低着头对女人说了点话,我看见女人迅速的离开。   我很着急,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脑子一热脱口而出,“程均的妈妈,不对……程阿姨,你先别走。”   女人的脚步顿了顿,她接着往前走了两步后停下来,我只看见她低着头好像在找东西,然后她转过身来,这时一个大口罩遮住了她三分之二的脸。   顿时,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不安感也愈发强烈。如果之前我只是害怕程均有事瞒着我,那么现在我十分肯定他对我隐藏了秘密。   那么,程均隐藏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只是他的妈妈,他完全可以堂堂正正的介绍给我。如果这个女人不是程均的妈妈……这不可能,如果不是,她也不会停下来。   程均很快恢复成镇定自若的样子,他开玩笑那样的说:“小君,你怎么知道我在购书中心?难道你给我安装了GPS定位?”   我并不拐弯抹角,看着不远处的女人,我问他:“程均,她是不是你的妈妈?”   “是。”程均点点头,他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自然,笑道:“小君,你是因为我妈才来这里的是吗?这么快就想见家长了?”   看着他这样四两拨千斤的调侃,我突然觉得很难过。我以为我们之间彼此坦诚,可是看样子好像并不是。我直直的盯着他,“程均,你在骗我。”   他笑起来,不动声色,“哦?我骗了你什么?”   我看出来他在装样子,程均真正高兴的笑不是这个样子。他高兴的笑的时候,整双眼里细细碎碎的光全都是斑驳而明亮的,现在却有几分黯然。   秉行着直话直说的原则,我告诉他“我不知道你骗了我什么,但我十分肯定你在骗我。程均,回家后你要跟我交代清楚。”   说完我直接走到程阿姨面前,我努力挂出了一个甜美的笑,有礼貌的向她问好:“程阿姨,您好。我叫陈君,是程均的女朋友。”   程均跟了过来,他抿着唇,表情终于不再那么完美,至少我看出了他的一点紧张。   程阿姨的一双眼睛弯着,让我恍惚觉得这双眼睛其实是我自己的,就算看不见她的脸,我也不得不感叹我们实在太像了。   于是我想也不想,问她:“程阿姨,我才是您的亲生女儿吧?”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惜爷换文名了《论女神的倒追》,有没有不那么文艺了?   可以收藏撒花和评论哦,惜爷任你们调戏勾搭。   看文愉快,么么哒~   ps.今天被剁手了吗?单身情歌单曲循环了吗?   ☆、第38章      第38章 风雨同舟,福祸相依08   “程阿姨,我才是您的亲生女儿吧?”   我听见自己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这样问道,于是整个人都斯巴达了。陈君,你究竟在说个什么鬼哦?简直不要太奇葩好吗?!   程阿姨似乎被我无厘头的问题吓了一跳,惊呆了的她怔怔的,好像都要被我吓哭了。而饶是镇定如程均,这下子他脸上扯出非常不自然的笑,声音干涩,“小君,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说实话,连我自己也觉得惊恐万分,出口这样顺畅,就好像我早已经在心里把这个问题琢磨了千百遍。   “呵呵……程均,我是在和你们开玩笑呢。”我努力压制住心里的窒闷,故意欢快的笑着,“程阿姨,我把您吓到了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我气。”   程阿姨偏过头咳了两声,因为带着口罩的原因,听上去沉沉的闷闷的。   “没关系,阿姨不生气。”她顺过气,用充满歉意的眼神看我,“小君,我有些不舒服,今天不能好好和你说话,我得马上回家喝药。”   “行,妈,那你赶快回去。”程均配合着,笑得天衣无缝。   我看出来他们并不打算告诉我什么,于是我甜甜的笑,“程阿姨,您把病养好,我下次来看您。”   她笑着点点头,转身走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她的背影,竟然觉得她很伤心很落寞。我想我一定是疯了。   程均带着我回了家,和以前所有的日子一样,正常的不像样子。而唯一不正常的,也让我恼怒的,是他对程阿姨的事情只字未提。   我一直耐心的等着他主动提起,心里想事情都这样了他肯定不会瞒我了吧。但是,我不知道是自己太天真还是太自信?!我想说那么程均,你以为我是傻瓜吗?   从正午一直到深夜,等到他准备关上卧室门的那一刹那,我彻底失去了耐心,那么敌不动我动。   我冲过去,一只手扳着着卧室的门,另一只手用力把门缝推开。我拦在他门前,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程均一脸惊愕,随即低低的笑出声,“小君,你想和我一起睡觉?怎么办?现在可不行。”   “程均,别装了。”我很生气,真的好想把他的笑容撕开,我说:“别想蒙混过关,你要向我交代清楚。”   他一脸不解,“交代什么?”   好样的,程均,我真没想到你这么能装!我怒急攻心,差点不管不顾的说道:“程阿姨真的……”   我想说:程阿姨真的只是你妈妈么?为什么我和她长得那么像?你和我在一起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话到嘴边我突然发觉这些疑惑一旦问出口,不管是于程均还是于我,都将失去彼此的信任。信任就像一面镜子,完整的时候十分清晰,而一旦碎了缝,蜿蜿蜒蜒,会照出很多张脸。所谓破镜重圆,和覆水难收是一个道理,别傻了,破镜哪能真的重圆?   我看着程均微微皱起的眉头,及时改了口,“程阿姨真的好漂亮,不过沈蕴说的没错欸,我和她真的长得好像!还有哦,程均,你为什么不带我去见她?”   他的眉头舒展开来,笑道:“小君,你果断在夸自己漂亮是吗?还有,你确定这么迫不及待想见家长的心情真的好吗?”   “……”   他一脸真诚的对我说:“对不起,是我没能体会你的这种心情。等哪天有空,我带你去见她。”   “呃……好呀。”   我忿忿而去,铩羽而归,我想我偃旗息鼓的速度,也实在太快了些。我不得不在心里把自己鄙视了十万次,陈君,你真的好没用!   闷闷不乐的回了卧室,我躺在床上,脑子一片混乱。   我想起了沈蕴的话,开始思考程均是不是真的有恋母情节。我又想起泥鳅的观点,她十分肯定的表示程阿姨不是程均的妈妈。我还不断的想着,程均的紧张,程阿姨的慌乱。我想的最多的,却是程阿姨歉疚的眼神,和她落寞和伤心的背影。   程均,你真的有恋母情节吗?还是,程阿姨根本不是你的妈妈?   想着这些,我感觉人生真的好累。我脑子里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总是不能把事情正确合理的连接在一起。这种感觉像极了溺水,拼命的想要呼吸,于是挣扎呼救,但是没有用。因为一旦张开嘴,海水会趁机涌进口中,危险又多了几分。爱情也是这个样子。   我曾经说自己是名侦探女柯南,现在想想好搞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自信。柯南才不会因为一个秘密感到难受,因为他总能揭开谜底。好吧,为了向名侦探女柯南看齐,我决定自力更生,自己想办法揭开程均的秘密。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而荒诞的想法:我要回A市找陈钦,我要问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他的亲妹妹。   嗯,虽然不知道逻辑性在哪里,但我真的有点怀疑我和程阿姨是不是有一点血缘关系。当然,也可能是我急病乱投医,现在能让我安心的人只有陈钦。   一夜未眠,我从床上爬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被吓了一跳。这么丑的女人真的是我吗?眼袋浮肿嘴唇干裂,面色一片蜡黄,还有点颓败,看上去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我匆匆洗了把脸,认认真真的化好妆。再一看,果然化妆品是女人的专有美容医师,经过这么一道程序,虽然治标不治本,但至少我看上去神采奕奕精神得很。自然,又漂亮了几分。   程均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少了化妆品的掩盖,他看上去有点憔悴,我估计他也失眠了。我一点也不心疼他,哼哼,谁让他不对我交代清楚。   我们两个人各自暗藏心思,也同样缄口不提,照常说话照常吃饭,根本看不出变化。   程均去公司之前,我告诉他我要去找泥鳅玩儿。他丝毫不疑有他,嘱咐我晚上早些回家,得到我的承诺后就走了。   他走后我的第二次离家出走计划正式实行,体贴的给他留了张纸条后我出门搭了出租车前往机场。我想自己一定是受小说剧情的荼毒不浅,因为我学着女主想消失时的做法关了手机,也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行踪,走的十分潇洒。   而留的纸条内容是:程均,我立志要当名侦探女柯南。   和上次相比起来,这次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离家出走,没写明去向、时间和地点。我甚至为我的机智感到一点点小得意,他看见这张纸条会不会气急败坏呢?找不到我他会不会忧心忡忡呢?会不会茶不思饭不想呢?会不会对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   想着这些,所以从坐上出租车开始,到达机场的VIP等候区,一直到坐上飞机,我都没有一点点的悔意。当我看着窗外层层叠叠的云层时,却突然发现自己过于冲动。我忍不住想到,那个会茶不思饭不想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更多的人,其实是我吧。   于是这一刻,我只想赶快理清楚一点的头绪,然后继续回到程均身边。   到了A市我没有回家,直接打车去了九州城,心急的一刻也不能多等。我脑子里的线路出了故障,竟然忘了乘电梯,直接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往上爬,当我到达十九层的时候,脸上已经起了一层薄汗,喘个不停。   小助理见了我这副样子,赶紧过来给我擦汗,我摆了摆手,急冲冲的往陈钦办公室走。进门前我听见小助理打电话的声音:“维修部吗?总裁的专属电梯是不是出故障了……”   可是办公室里哪里有陈钦的影子,我知道这种情况他不是开会就是出去参加酒会或者谈业务,但是见不到他我心慌的不行,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特别希望他下一秒就推开门进来。   门真的开了,我猛地把视线投过去,不是他,我失望透顶。小助理拿了杯热气腾腾的奶茶给我,笑着说:“二小姐,我给总裁打过电话,他说他马上回来,请您在这等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收藏撒花和评论哟,惜爷任你们调戏勾搭。   看文愉快,么么哒~   ps.惜爷要晒幸福,今天收到闺蜜的一大盒大白兔,好嗨森   ☆、第39章   第39章 风雨同舟,福祸相依09   温温热热的杯子烫暖了手心,我喝了一口,那股烫意一路滚进喉里,顿时舒服了不少。   努力去让乱糟糟的心平静下来,趁着陈钦还没回来,我开始认认真真的思考,顺便把自己放入自问自答的模式。   我为什么要回A市?   爱情里最忌讳猜疑,对于女人而言,这更是一个大忌。我不想去猜疑程均,同样也不愿意被蒙在鼓里,所以我才慌不折路的跑回来,我想陈钦给我疏通思路。   那么该向陈钦问些什么?难道真的要问:“哥,你究竟是不是我亲哥?”   我摇摇头,这种问题真是荒唐!陈钦他肯定不想理我,而冷静过后再给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这么说。   反反复复,连续推翻了自己的种种假设后,我的心里反而变成了一面通透的镜子,我估计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急中生智。   机智如我,终于抓住了让自己坐立不安的核心问题。第一,程均为什么不愿意让我见程阿姨。第二,我们两个的缘分深厚的有些人神共愤,名字的谐音是巧合,难道我和程阿姨的惊人相似也是巧合?   仔细想想,如果其中没有猫腻,那么我和程均不好好的在一起相亲相爱实在太对不起这样深厚的缘分。   陈钦进来的时候我差不多已经整理清楚七八分的思路,我拿着办公桌上的相框,更加深刻的意识到之前怀疑我们不是亲兄妹这种想法是有多么的错误,简直错的离谱。于是我深深的给自己的发散型思维跪了,陈君,你真的想太多。   照片里的我骑在陈钦肩头,一张粉嫩的小脸笑得心满意足,而陈钦稳稳的抓着我的小腿,沉静的眸子里写着无奈。   它在陈钦的办公桌放了很多年。我记得是十五岁时我突发奇想央着他和我照了这么一张照片,当时我十分享受,并且认为被陈钦扛着很幸福。后来我又买了相框把照片裱起来,偷偷摸摸把它放在这里。   没错,这张照片能够出现,能够在陈钦的办公桌上出现,全都是我亲力亲为一个人做的。不过我万万没想到它能平安无事的在这张桌子上存活这么多年,它的命挺好。   我看着照片不自觉的笑出来,实在无法想象陈钦的秘书助理平时看见他这副慈祥的姿态时是怎么想的。会不会觉得不可思议?会不会在心里乐翻天?   我之所以形容他慈祥,是因为我突发奇想非要照这么一张照片的根源……是我印象深刻的一部电视剧里面,爸爸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扛着女儿四处游玩。   当然,我从来没有告诉陈钦我是受了这一幕的启发。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诗,更行更远更还生。陈钦每天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会不会十分想念我?   答案是:以前可能会,但现在不太会,果然哥哥有了意中人就不想管我了。   或许是我出现方式不对,导致小助理在电话里对陈钦描述了下我的反常行为,才以至于陈钦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问我:“你很想锻炼身体?”   他一副很疑惑的样子,我撇撇嘴,“哥,你讲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也不冷。”   陈钦在沙发上坐下来,他一笑,问我:“说说吧,什么事让你这么慌慌张张的跑回来?”   我坐过去挨着他,对着他贼兮兮的笑:“哥,你求我呀,你求求我我就告诉你。”   我看见他的嘴角抽了抽,然后沉声说道:“看来我的助理有些夸大其词,唔,我想应该扣一些工资当作惩罚。”   他不就是笃定了我会不忍心吗?不就是算准了我善良吗?我一边腹诽着,一边连连摆手,“哥,开个玩笑都不行,你真是老古董。”   “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是我想严重了。”他点点头,“现在说说吧,回来有什么事?”   其实依着我的性子,我挺想插科打诨的和他扯两句。不过看着他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我果断放弃了这种想法。   我坐直了,问他:“哥,为什么我和程均的名字会谐音呀?”   “夕阳和西洋谐音,仪器和遗弃谐音,这很奇怪吗?”他用奇怪的目光注视着我,“和你谐音的名字还有很多,陈筠成军之类的多不胜数,这只是个巧合。”   陈钦看我的表情,他好像以为我在抽风,并且对我的想法感到不理解。我当然知道谐音不奇怪,说不定和我同名同姓叫陈君的也有很多呢。重点不在这里。   我一本正经的问他:“可是为什么偏偏只有这个程均出现在我身边?”   陈钦不以为意的笑,“我记得你告诉过我这是缘分。”   我脸一红,这话还真是我说的。我又问:“哥,你知不知道程均的妈妈?我和她长得好像哟,难道这也是缘分?”   “有多像?”他颇有兴趣的。   “我觉得我老了就是她那个样子。”   “你怎么知道自己老了长什么样?”他这样问我。   我告诉他,“还是一样的眼睛鼻子嘴巴,就是皮肤变差了,还长了一点皱纹。”   他嘴角一翘,“嗯,那的确很像。”   我看他并不放在心上,也没有感到惊讶。我一急,问道:“哥,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和均子的缘分果然很深。”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这个意思……不对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点混乱了,不是思想,是语言表述。   陈钦摸摸我的头,笑:“好好说话,你慢慢告诉我是哪个意思。”   我冷静了一下,默默的组织了一下语句,说:“我和程均的名字谐音,和程阿姨长得一样,这真的只是缘分吗?哥,你觉得程均会不会……骗我啊?”   陈钦想了想,他一脸严肃的问我:“是均子追求的你吗?”   我摇摇头,“不是,是我追的他。”   “均子用了你的钱?”   “没有,一分也没用过。”在C市,尽管在他最落魄的时候,衣食住行也全是用的他的钱。   “做家务活的人是你?”   我继续摇头,“我不会,程均也不让我做。”   陈钦不解,“那么他为什么要骗你?他图你什么?”   我想也不想,“美色呀!或许是因为他有恋母情结,他才和我在一起。”   陈钦沉下脸,他呵斥我:“陈君,你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整天净会胡说八道。”   我吓了一跳,哥,你确定你不是在胳膊肘往外拐,你果然‘变心’了。呜呜呜呜……   “或许只是一种可能性,我又没说一定。”我嘟囔。   “没有这样的可能。”陈钦十分肯定的说,“如果均子是因为恋母情结才和你在一起,那么两年前他为什么不会和你在一起?”   咻的一下,我感觉眼前飞过一道白光。哐的一声,笼在我头顶的乌云瞬时破碎四分五裂,紧接着分散消失。万道霞光倾泻下来,我的心里面豁然开朗晴空万里。   我喜滋滋的笑起来,陈钦说的太有道理了,是我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人生,果然还是单纯一点好呀。   “你回来告诉过均子吗?”   “啊!!!”我叫起来,“我只留了纸条。”很讨打的纸条。   陈钦一副我就知道是这个样子的表情,他继续问我,“写清楚时间地点去向了吗?”   我无辜的摇摇头,努力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   可陈钦这会儿不吃这套,他眯着眼,“陈君,你厉害啊!离家出走这回事你还真是越来越驾轻就熟了!你想没想过被丢在家里的人会着急会担心?!”   我缩了缩,道歉,“哥,我错了……”   哼哼,果然有了意中人就不一样了,妹妹的撒娇就一点也不管用了……   陈钦站起来,他揉了揉眉角:“你道歉的对象不是我。我让李秘书给你订一个小时后的机票,你马上去机场。”   我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叫起来:“哥,你不心疼我了?”   “犯了错就应该接受惩罚。”   “……”这样的惩罚太过分了!一天坐两趟飞机,我也是醉了。   “我明天回去行不行?”我小心翼翼的问他。   “不行。”他斩钉截铁的,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   就这样,我被陈钦赶走了,赶走了……   在我走之前我还听见他给程均打电话:“均子,五个小时后在机场小君……没有,她没有和泥鳅一起玩……”   我哭丧着脸跟着李秘书走出办公室,哥,你太狠了!本来如果程均不知道这回事,你不说我不说,我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家。   你为什么一定要揭穿我?!我泪流满面,原来真正的惩罚是让我面对知道真相的程均。   李秘书送我去机场,她见我一脸不开心,劝导我:“二小姐,总裁手里有个大项目没谈妥,他刚才丢下客户赶回来看您,这会儿恐怕又得去见他们。您别不高兴了,总裁他只是没时间送您。”   看着李秘书温柔和煦笑意,我忍不住谴责自己:陈君,你平时都是怎么表现的?怎么别人就以为你刁蛮任性了呢?!   我决定挽回自己的形象,解释:“李秘书……那个……我不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李秘书笑,她问我:“那您是因为什么不高兴呢?”   我闷闷不乐的,“他不让我回家,赶我回C市。”我哼了声,转过头看她,“李秘书,你说我哥是不是特别严厉啊?”   李秘书噗噗笑出声,她点头,说:“是。”   听见她赞同我的观点,我的心情稍稍好了些,但是紧接着她说:“不过总裁对您好的没话说哟,我们整个公司的女同胞都羡慕您呢,他在您面前整个人都变得柔和……”   李秘书滔滔不绝的诉说着陈钦对我有多好,真的,我感觉我在她心里的形象除了不懂事,又添了一个没良心。   我默默的转过头看窗外,不说了,心累且塞。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求收藏撒花和评论哦,惜爷任你们调戏勾搭哟。   看文愉快,么么哒~   ☆、第40章      第40章 风雨同舟,福祸相依10   机场门口的银白色阿斯顿·马丁跑车相当惹眼,我小小的犹豫了下,甩开步子朝着它走过去。周围人看我的目光立马就变得饱含深意,我甚至听见有女人嗤了一声,肯定的说:“车里面一定是个老头子。”   这就是典型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她们就是不服。   不过说起这辆车,是程均用初见的第一桶金买的,它的性能造型颜色价格,里里外外都是挡不住的炫酷,格外风骚。本来我想说他败家,但想到钱是他自己挣回来的,赚钱和败家成正比,算了……我还是不说好了。   我慢吞吞的走,心里面瞎编着要怎么和程均解释,不过还没有等我编出点说辞,程均已经从车里走了出来。   他长身玉立,看上去面无表情,唯一能看出喜怒的就是他的眼睛,里面淬了一层冰渣,很明显的表示他心情糟糕。   刚才信誓旦旦说车主一定是个老头子的女人脸色变成了一块染色板,她觉得自己被打了脸。我不由得心情大好,沾沾得意的看了她一眼。   哼哼,知道什么叫郎才女貌了吧!姐才不会找老头子呢!   我在得意忘形中就忽略掉了程均的脸色,我眉飞色舞的,走到他跟前才猛地发觉高兴得不是时候。我讪讪的扬起手:“嗨……程均,好巧哦……”   从程均的眼睛里面,我看见了自己傻兮兮的模样,我嘴角抽了抽。喂,陈君,你还能更怂一点吗?!   “一点也不巧。”程均果然不给我面子,他没好气的说道:“我是专程来这儿接你的。”   他不由分说把我塞进副驾驶,随即,两步绕过车子坐了进来。他专注的开着车,脸上的肌肉紧紧绷着,摆明了他现在很生气。   程均一言不发,直接导致了车里的温度直线下降,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惴惴不安的:“程均,你没有问题想问我吗?”   他不看我,冷冷的吐出一句话来:“我现在不想说话。”   “程均,我……”   程均直接打断了我,“把话留着,我们回家后面对面好好说。”   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问道:“程均,你在生气吗?”   他并不理我,板着脸,看上去像极了一座硬邦邦的冰雕。我想起了上次他对程均发火时的气场,心里怕怕的。   强忍着不安,我不知死活的说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在生气,对吧?”   他终于偏过头冷眼看我,然后,给了我三个字:“自己猜。”   呵呵呵,呵呵呵,生气就是生气,不生气就是不生气,这有什么好猜的?!   程均黑着脸,他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似乎一个字也不想和我多说。偏偏我遇到这样的情况时,就要靠不断的去撩拨他来壮自己的胆子,于是我不停的喊他:“程均……程均……程均……喂,程均,你说点话吧……”   他抿紧了唇,反正无论我怎么闹他都不搭理我。不过我看出来他快要被我闹的崩溃了,因为……车速一下子变得很快,像火箭筒一样彪了出去。   我吓了一跳,抓紧了头顶的把手,惊呼出声:“程均,你开慢点……”   车速稍稍减慢了些,我松了口气,那股执着劲儿冒出来,我继续叫他:“程均……”   他有些不耐烦,“你消停会儿,我现在头痛。”   “……”程均,我现在也很头痛,我该怎么哄你好呢?   我安静下来,脑补着程均对我进行三堂会审的画面,这会儿心里直发毛。我忧心忡忡的想着,要不就直接认个错吧,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古人肯定不会骗我。   “程均……我……我……”我期期艾艾的看着他,欸,话到嘴边打了结是怎么回事?!   我磕磕绊绊的,简直成了个小结巴。哎呀好丢脸,我干脆闭了嘴,心好塞。   这时我听见程均深吸了一口气,接着他用妥协的口气道:“有什么话赶紧说,一口气说完。”   我捋直了舌头,说:“程均,我肚子好饿,我们先吃点饭填肚子吧……”   “……”   程均一踩油门,这回车子真的咻的一下往前窜了出去,无论我怎么抗议,他都置之不理。到了小区停车场停好车,我惊魂未定的坐着,简直太惊险了,车技好也不带这么玩的啊。呜呜呜,生气的程均开车好可怕!   程均率先下了车,他拉开我这边的车门,说道:“下车。”   我回过神来,哦了声,从车子里钻了出来。程均走在前面,我放慢了脚步跟在他身后,主要是他身上冷若冰霜寒气太重,我怕走在他身边把我自己冻住。我低着头,垂头丧气的思考着要怎么打破这种僵持的局面,当我再抬起头来,我发现方向不对。   这不是回家的方向!!我开始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夜黑风高天寒地冻,他不会想把我扔在外面吧?   等等,程均,你要带我去哪儿?!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还不行吗?!   我停下脚步,叫住他,“那个……程均,我们好像走错方向了。”   他转过身,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说:“我不是路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指了指隔得老远的花圃,“我们家在那边。”   他神色如常,说:“我知道。”   看吧,我没猜错,他就是想把我扔在外面。我赶紧走过去拉住他的手,义正言辞的说:“程均,你生气归生气,但是你不要不准我回家呀。”   “你说什么?”他愣了一下,然后很快明白过来,他想把手抽出来,不过我死死的拉着没让他得逞。   他微微的笑了一下,说:“你刚才不是说肚子饿了吗?冰箱里没有食材,我们要先去超市买点菜。”   像一道闪电划下来,把我劈的外焦里嫩的,我想我必须得改改自己爱胡思乱想的这个毛病了,而且要立刻立马上马的改。   我傻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呵呵呵呵……原来是去买菜呀……”   幸好程均没有揭穿我,也许他根本是懒得揭穿我。不过闹了这一茬,他的脸色反而好了些,甚至反客为主握住了我的手。   晚上的超市空空荡荡的,不像早晨那么拥挤,想着前一阵子我每天早上都来和一群大妈大爷抢菜的场景,我立即决定了以后都晚上再来。   超市里面放着《喜欢你喜欢我》,我们进去的时候正好唱着这几句,我喜欢这样跟着你/随便你带我到哪里/你的脸/慢慢贴近/明天也慢慢地慢慢清晰……舒缓的音调温暖的歌词,虽然程均还在和我生气,但我还是感觉和我们现在的情况好贴近,我心生欢喜。   程均推着购物车,我们直接往蔬菜区那边走,在蔬菜区转了一圈后我傻了眼,晚上的菜都好少。我立马改了主意,看来以后还是早上过来和大妈大爷们一起进行抢菜活动。   显然程均买菜比我娴熟且有技巧多了,呵呵,我买菜的原则是:这个土豆长得匀称,买;这个西红柿颜色好看,买;这颗生菜长得好看,买;这块肉长得不错,买。   好吧,我承认我是颜控,对蔬菜也一视同仁,只要长相过关就够啦。   会挑菜并且有强迫症那就麻烦了,程均嫌青菜太老,嫌胡萝卜不新鲜,嫌肉太肥,总之就是各种嫌。挑来挑去,我都快被他的认真逼疯了,我有气无力的说:“随便买点吧,我真的饿得不行不行的了。”   他不赞同,告诉我:“吃进肚子里的东西不能随便。”他仔仔细细的检查着手里的葱苗,突然抬起头来问我:“你前些天买菜都是怎么买的?”   我嘿嘿一笑,拿起旁边的一把芹菜,说:“简单啊,你看它长得还行吧,绿油油的青翠翠的,就是它了。”   他评价:“嗯,这杆确实绿油油的,叶子也青翠翠的,因为它老了。我教你,芹菜的杆是黄白色,叶子是新绿,这样才嫩。”   接着,程均给我科普每一种蔬菜,并且头头是道的教我该怎么选它们。我满眼崇拜的看着他,他懂得好多啊,我又长知识了。   听他说完,我发自肺腑的感叹道:“程均,怎么办?我觉得我做女人好失败!”   “……”   当然,最后我们只挑了一小把葱苗和两根小黄瓜,程均最终决定回去煮面吃。   称重的小伙子已经和我混熟了,他笑得一脸灿烂,“姐姐,今天怎么晚上才来啊?”   诶哟,还不是因为我任性胡闹跑路了。程均也在看我,他好像对我的答案很感兴趣。   “呵呵……我去外地出差刚刚回来。”我偷偷看了程均一眼,嗯,表情没有变化。   “哦,我说呢。”小伙子恍然明白,他一边给我们称重,一边说道:“晚上的菜都是剩下的,以后你还要出差的话给我打声招呼,你要什么菜我给你选好留着。”   “谢谢哦。”真是好人啊,好人一生平安。   “不客气不客气。”小伙子笑眯眯的,他这时才八卦兮兮的问我:“不过姐姐,你平时都是一个人来买菜,今天晚上怎么带了个帅哥呀?刚交的男朋友?”   “我们已经交往好久了。”   他求知欲旺盛,继续问我:“第一次带他来这里?”   我摇摇头,“我们一直住在这里。”   他摸摸脑袋,“那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不过很快他一脸羡慕的看着程均,“帅哥你可真有福气,现在像这位姐姐这样美貌的家庭主妇型的女人是稀有的,你好好珍惜吧。”   “……”我承认我美貌没错,不过家庭主妇还有待商榷。   程均特别给我面子,他竟然笑着点了下头。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求收藏求撒花求评论,惜爷可调戏可勾搭^-^   看文愉快,么么哒~   ☆、第41章      第41章 暗潮涌动,死里逃生01   今晚的食谱是黄瓜鸡蛋面,厨房里传来有条不紊的嚓嚓切菜的声音,当然是程均下厨。而我心安理得的窝在沙发里,喜滋滋的等着吃面。   我在沙发上翻来翻去,闻着厨房里飘来的清香,一边忍耐住饥饿的胃和胃口,一边思考着要不要写份自我检讨书。   如果要写的话,题目就叫做《就离家出走而作出的道歉声明》,俗话说浓缩就是精华,内容就把三千个字精简成三个字:‘我错了’。简单大方,一目了然。   不过我左想一想右想一想,最后还是决定不写了。如果程均不满意,他要我把三个字扩句成千字长篇大论我肯定完蛋。而且我不能开这个头,如果他认为这个办法不错,那岂不是我以后犯了错都要写检讨书,想想就好累,我不能给自己挖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程均问什么我就说什么吧。   很快程均就端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出来,金黄的鸡蛋,嫩绿的黄瓜,白白净净的面条,卖相五颗星。不对,应该是色香味俱全,全给五颗星。   我吸着面条,想起了前段时间微博上的晒美食活动,其中大部分的美食都是男人做出来的。对此我就深深的疑惑了,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美食界难道都要让男人挑大梁吗?!……那太好了,女人们简直不要太幸福哟!   除了早饭,今天一整天我只吃了一丁点的飞机餐,我本来就是真的饿坏了,于是这会儿吃的特别香。我哼哧哼哧的吃着面条,还不忘了狗腿似的夸奖他:“程均,你的厨艺好棒,真的太好吃了……”   他默默的把他碗里的面条挑了一半给我,说:“够吃吗?不够我再去给你煮一碗。”   “够了够了……”我有这么能吃吗?其实我只是想夸夸你,让你消消气。   由于多吃了程均的半碗面,导致我连连打了两个饱嗝,我拍了拍鼓起来的肚子,想着幸好冬天衣服穿得厚看不出来,也就不再为我惊人的饭量而产生罪恶感了。吃的饱饱的,我心满意足的继续窝在沙发里玩,顺便感叹了下程均的贤惠,感叹了下人生的美好。   程均洗了碗直接回了他的卧室,我一乐,难道他根本没打算和我计较?!我一翻身从沙发上爬起来也准备回卧室,不过很显然这只是我的侥幸心理,我还没穿好鞋,就看见程均拿着张A4纸走了出来。   我眼前黑了黑,程均和我不会这么的心有灵犀吧?!他已经想好了要让我写检讨书?而且还要亲自监督着我写?我真的好惶恐啊!欸,不对不对,这张A4纸有点熟悉呀……   留言条!是我给程均留的纸条!看吧,程均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的,他先把我喂饱,再跟我秋后算账。   呵呵呵,这就是要三堂会审的节奏了吧……   他走近了我,提了把椅子坐在我对面,然后把纸条递给我,说:“名侦探女柯南陈君女士,说说吧,你查出了些什么秘密?”   我想了想,特别真诚的告诉他:“我查出来你是爱我的……”   程均显然没想到我会蹦出来这么一句话,他一动不动的看了我两秒,才说:“正经一点。”   我一脸无辜,特别特别诚恳的告诉他:“我查出来的结果就是我们是真爱。”   程均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他提醒我,“这是摆明了的事实,不是秘密。”   “噢!那太好了!都怪我觉悟不够,现在才明白这个真谛!”   他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陈君,除了插科打诨这个技能之外你还会什么?”   “死缠烂打,胡搅蛮缠,见风使舵。”   程均已经十分无语了,他坐直了,换上严肃的口吻:“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没有?”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于是我立马点头,“嗯,我十分清楚的意识到我错了。”   “错在哪儿了?”   我指着留言条上的字,说:“我应该写上时间地点去向。”   他瞪着我,皮笑肉不笑的反问道:“你确定?”   我心里一跳,赶紧端正态度:“我不应该偷偷溜走,下次走之前一定给你报备。”   “还有吗?”   “我再也不对你撒谎了。”下次我不说去找泥鳅玩,说模糊点,就只说出去玩。   “嗯,继续。”   什么?还有吗?那我得好好想一想,我咬着大拇指,绞尽脑汁的回忆自己犯下的错误。哎,真是烦躁啊!   程均轻轻的把我的大拇指从嘴里拖出去,他好整以暇,耐心的等着我。   我想啊想,突然灵光一闪,准确的抓住了这次离家出走的实际原因。我探过身抓住他的手臂摇着,谄媚的说:“我不该胡思乱想,不该怀疑你,程均,我真的错了。”   他任由我摇着手臂,点点头后勾起嘴角,“胡思乱想的内容是什么?”   我老实的回答他:“你有恋母情结。”   他的脸一下子变得阴沉,冷声道:“所以呢?你怀疑我什么?”   我抖了抖,低着脑袋小声呢喃,“你不爱我。”   他的语气不太好,“说大声一点。”   我猛地抬起头,说就说!“我怀疑你不是真的爱我。”   他一脸的莫名其妙,“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吗?”   “你喜欢程阿姨,但她是你的妈妈,而我和程阿姨长得像,所以你才和我在一起。”   “胡说八道!”程均气极了,他面上寒意料峭,“陈君,我没有恋母情结,更没有喜欢自己的妈妈这种大逆不道的怪癖,你不要侮辱了长辈。”   我本来就很愧疚,这下听他说得这么严重我慌了神,“程均,我……我没有要侮辱程阿姨的意思……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嗯?对不起?你忘了我说过的话?”   “啊?”好像他说过不能对他说对不起……   他也不理我,只是黑着脸,额头上青筋隐隐跳动,看上去怒火熊熊,好像随时都能点燃,引起火山爆发。   我感觉自己快哭了,说对不起没有用,那我继续认错。我举着手,说:“程均,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发誓我再也不这样胡乱猜测了。”   他就那样直直的盯着我,我就这样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们两个就这样僵持着,对我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难熬。我还从来没见过程均这么生气,就算是上次他对沈蕴生气也没有这么令我害怕,我宁愿他凶凶的训斥我几句,也不要像现在这样冷冰冰的,让我不知所措。   过了好久,我终于忍不住,泪水涌了出来,呜呜呜的哭了起来。程均愣了愣,他慌忙来给我擦眼泪,一边说:“明明生气的人是我,你还好意思哭……”   我听着越哭越厉害,泪水拼命的往外面流,呜呜呜……呜呜呜……   他只好继续给我抹眼泪,“别哭、别哭了。”   呜呜呜……呜呜呜……   “好了好了,我不生气了。”   我抽噎着:“呜……真的吗?”   他点头,“真的。”   我麻利的自己抬手抹干了眼泪珠子,扯着嘴笑:“程均,你真好。”   他一脸黑线,“除了插科打诨,死缠烂打,胡搅蛮缠,见风使舵,你还有一个技能,哭哭啼啼。”   “……”真聪明,被你看出来啦。   三堂会审到此结束,雨过天晴相安无事,然后我们就……各回各卧室,各梦各周公。 作者有话要说:     ☆、第42章      第42章 暗潮涌动,死里逃生02   泥鳅打电话约我的时候我正睡得天昏地暗,电话在边上嗡嗡嗡不停的震动,真烦人!我不情不愿的把手从被子里伸出去,嘶,我倒吸一口凉气,真冷啊!我打了一个激灵,果断缩回手继续蒙头大睡。   不过让我抓狂的是她誓不罢休的态度,震动声此起彼伏像一波一波触电似的酥麻,让我浑身难受。究竟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顿时我决定以后只设置来电铃声,全用催眠曲。   我快速抓起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泥鳅两个字,格外不耐烦的按了接通:“泥鳅,你不是有工作的人吗?请好好的去工作,不要扰人清梦!”   电话里传来她穿透力极强的笑声,她笑够了,才说:“今天周末。”   “唔……平时上班辛苦了,你快点去睡个懒觉吧,拜拜。”我一气呵成的说道,干脆利落掐断通话。   意识昏昏沉沉的,睡意很快涌了出来,眼看着我马上就要睡着了,那烦人的震动声又嗡嗡嗡响了起来。不能好好睡觉的滋味真糟糕,这样的早晨一点也不美好。   “喂,泥鳅!”我生气的控诉她,“你知不知道打扰一个女人睡美容觉是一种极其不礼貌的行为?”   “你能有点文化吗?我给你普及点知识,你要在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钟的时候睡着了才叫做睡美容觉,现在这个时间点,充其量也只能给你的小肠吸收点营养。”   呵呵呵,打扰了我睡觉还有理了不成?!竟然还嫌弃我没有文化?!是不是还以为自己是活雷锋呢?!   我呵呵你一脸,“那真是谢谢你哦……”   “不客气。”   我听着她十分得意加欢快的语气,不由得认真思考了下我们的关系,这么不要脸的女人真的是我的好闺蜜吗?她怎么就一点也听不出我的言外之意呢?!   她兴高采烈的,“小君,出来玩吧。   我心情十分烦躁,回她,“不约!”   “出来嘛出来嘛。”   “不来,冷。”   “出来嘛出来嘛。”   “……”   她不依不饶的,,“出来嘛出来嘛。”   “你来接我。”   “成交。”   我缩回被子里眯了会才慢吞吞的的从床上爬起来,被人从睡梦中拎起来我整个人都很狂躁,我在卧室里转了几圈,才迷迷糊糊的走出去洗漱。   程均也才刚起来,他在刷牙,见了我十分诧异。他连忙吐掉嘴巴里的泡沫,问道:“睡不着?”   我挤着牙膏,摇头,“不是,泥鳅把我吵醒了,她约我出去玩。”   我两眼无神的对着镜子刷牙,刷了一会猛地发觉有点不对劲,我偏过头,发现程均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他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我笑了起来,差点被嘴里的牙膏泡沫呛住,赶紧喝了口水把泡沫咕隆咕隆清理干净,我再去看他,被他的样子逗乐了。   因为刚刚起床的缘故,他整个人看上去呆呆的,满嘴的白色泡沫,手上捏了把牙刷举着,真的是好呆萌!我发觉这个不美好的早晨其实是美好的!   我由衷的对他说道:“程均,你好萌啊!”   他嘴角抽了抽,接着收回目光,不慌不忙的刷完牙,又洗了把脸,才重新看着我。我在心里遗憾的叹了口气,不萌了不萌了!   我摇摇头继续刷牙,他就一直看着我,我很纳闷,难道刚起床的我看上去十分可口?   不行不行,不能乱想!简直太邪恶了!我脸一红,慌忙往脸上扑冷水。   洗漱好后神清气爽脑子清醒,我终于发觉程均其实是在狐疑的打量我,并且饱含深意。本着不懂就要问的原则,我主动问道:“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他清了清嗓子,反问:“小君,真的是泥鳅约你出去玩?”   我想说当然是真的啊!比真金白银还真啊!我突然有点懊恼:陈君,你都干了些什么鬼事哦?!程均都不相信你了!   我内心里泪流成河,为了挽回他对我的信任度,我噔噔噔跑回卧室把手机拿了出来,我调出通话记录给他看,说:“看吧,十分钟之前的通话记录。”   他接过去认真的看了看,还给我,问我:“去哪里玩?”   “应该是去逛街吧。”我看着他一脸将信将疑的表情,于是十分诚挚的邀请他,“泥鳅要来接我,你要不要也和我们一起去逛街?”   “……”   “去不去?”   “不去。”   “……”不去就不去呗,干嘛表现的这么抗拒?   泥鳅到的时候程均正正准备好早餐,煎的外焦里嫩的荷包蛋,喷香的小米桂圆粥,还有辣白菜和热牛奶,一看就让人食欲大开。   和我一样,泥鳅的厨艺指数也几乎为零,于是她自觉的坐下蹭饭。她啧啧赞叹道:“均子,你真是贤惠啊!”   程均一脸黑线,“……”   泥鳅一边吃着,一边赞叹程均的手艺。末了,她看着我,说:“怎么办?小君,我感觉我们做女人好失败啊!”   我赞同她这个观点,但同时我终于抓住机会,于是不遗余力的打击她:“怎么办?我哥可没有程均这么贤惠。”   程均完全不想理我们两个只会吃不会做的女人,他自顾自把餐盘端回厨房清洗。泥鳅眼巴巴的看了一眼程均勤劳的背影,问我:“你觉得我把陈钦培养成一个贤惠的男人行不行?”   我很诚实的摇摇头,告诉她:“晚了,我哥是事业型男人。”   泥鳅十分不甘心,她长叹一声,“好想集齐三十二个陈钦,召唤出一个像均子这样的优质家庭煮男呀!”   我纠正她:“程均是事业型男人,兼顾家庭煮男。”   “请不要炫耀,让我冷静会儿。”   “请不要羡慕,冷静也没有用。”   “……”   我们和程均一起出门,他当然不是去逛街,初见这种电子商务型企业没有周末。不对,老板型的人物多半没有周末。走之前程均一本正经的叮嘱泥鳅:“你只能带着她在C市市区范围内玩,晚上到点记得完璧归赵。”   真是的,什么叫带着我玩呀?!还有完璧归赵又是几个意思?!难不成我会少几斤肉?或者是一去不回?   直到坐进泥鳅车里,她才掌着方向爬笑个不停,揶揄的笑意格外刺眼。   我咬着牙,“真的很好笑?”我威胁的看着她,潜台词是:好好说话!   泥鳅点点头,“好笑。”她扯着嘴角,“小君你厉害啊!离家出走这招真高明,均子都被你玩坏了!你看他刚才多紧张,生怕我把你拐跑了。”   哼,陈钦你这个大嘴巴!你想和泥鳅找共同话题也用不着把我的行程告诉她吧?!   泥鳅继续说着:“小君,离家出走好不好玩?刺激不刺激?”   我忍无可忍,怒目圆瞪的看着她:“泥鳅你够了啊!都怪你一句‘程阿姨绝对不是程均的妈妈’引导我胡思乱想,你还好意思笑我?!我告诉你,我跑回A市,首先被陈钦赶了回来,回来后还被程均三堂会审,我吃不饱睡不好,我容易么我?”   泥鳅惊讶的问我:“那个女人真的是程均的妈妈?”   我点点头,“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她感叹道:“天呐!你和均子的缘分不浅呐!嗯?你胡思乱想了些什么东西?”   我非常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请你搞清楚重点好吗?我离家出走搞得那样悲催,首先应该做的难道不是安慰一下我吗?   我还是把自己那晚上想不明白的疑点以及后来整理清楚的思绪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泥鳅,她在听我说的整个过程中都是一副‘你忘了吃药吧’这样的表情,听完之后她哈哈大笑,评价道:“小君,你的思维还能不能更跳跃一点?!竟然能产生‘你和陈钦不是亲兄妹’和‘程均有恋母情结’这样的想法!还好你及时排除了第一个想法,不然陈钦一定会被你气死。”   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说道:“不过程均也被我气得不行。”   “你活该,谁让你往恋母情结那方面想?好吧,想就想了你不要说出来啊,这又不是什么好话,他不生气才怪了。”   “嘿,那你之前对我害怕程均欺骗我,害怕我被他伤害,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泥鳅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我,“我还真不是这个意思。当时我不是斩钉截铁的说她不是均子的妈妈吗?我以为那只是他认识的一个女人,我的意思是,均子认识一个和你长得十分像的女人却不告诉你,这里面一定有点隐情。”   “……”果然是我想太多。   “我万万没想到你都已经肯定人家是均子的妈妈,还有本事往歪了想,想象力确实丰富。”   我恼羞成怒,“泥鳅,你好烦啊!我已经自食苦果了好吗?有你这么当人闺蜜的吗?!不安慰我也就算了,还要碎碎念碎碎念,唐僧附体了吗?”   她揉了揉我的脑袋,哄我:“好了好了,别烦了,我不说你了。对了,均子还生你的气吗?他生气的时候是怎么对你的?”   哼哼,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从头到尾最想问的就是这两个问题吧!这是陈钦给你安排的任务吧!我偏不告诉你事实!   我故意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垮下脸:“哎!程均当然还在生气,他都不想和我说话。”   泥鳅想了想,给我出了一个主意:“那你给他买件礼物,道个歉,哄哄他。”   我撇撇嘴,“好幼稚哦!”   泥鳅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我,她语重心长的说:“你傻啊!幼稚不幼稚是其次,重要的是心意!”   “对哦。”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越来越冷了哦,宝贝们不要忘了添衣哟^-^   惜爷爱你们~   ☆、第43章      第43章 暗潮涌动,死里逃生03   励志畅销书作家陆琪曾经在他的微博上写过这样一句话:“女人给男人买礼物,一定要男人买单,因为送的不是钱,是心意。”   所以嘛,给程均买礼物还真不是幼稚的行为,更何况买单的人是我自己,简直就是心意翻倍,我想他一定能够感受到来自我的满满的歉意和爱意。   于是我和泥鳅以‘究竟买什么礼物’为中心论点展开了研讨,一番商定后,我们一致认为给他买件衣服最合适,最好是那种穿上去能让他风流倜傥、帅得掉渣的衣服。说买就买,我们当即奔去了附近的商场,虽然不是给自己购买装备,但这一点也不会给我们购物的热情打折扣。   男装区的衣服好多啊!我感觉每一件都能让程均穿出惊艳无比的效果怎么办?!好想把它们全部买回家!!!   我像打了鸡血一样两眼放光,跃跃欲买,对于这种消费欲望一点也不能把持。好在泥鳅及时阻止了我这种不理智的行为,她告诉我:“买一件最合身的衣服就够了,你买一堆回去,程均会以为你只是想花钱了而已。”   好吧,我承认花了钱后会有一种难言的幸福感,还会格外兴奋。女人真可怕!   导购小哥充满耐心的陪着我们两个女人挑挑选选,泥鳅意见忒多,但他一点也不觉得麻烦,甚至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他笑嘻嘻的对我们说:“两位美女姐姐,你们一定是给男朋友买衣服吧,做你们的男朋友真是好福气啊!我以后找女朋友也要找你们这种体贴又心疼人的,也要让她给我买衣服。”   对此我和泥鳅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对着他笑,呵呵呵,呵呵呵。   最后我给程均选了一件灰色的长毛呢大衣,为了合理搭配,又给他挑了一条修身九分裤。我不自觉脑补了一下程均穿上这套装备的样子,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他风度翩翩的身影,帅气值爆表,让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让他穿给我看。   逛完了男装区,我们又兴致勃勃的杀进女装区,泥鳅说她要好好爱自己,于是把自己从头到尾的装备都买齐全了。我则是为了要凑成情侣装,有目的性的找到了一件款式相差不多的灰色系长毛呢大衣,心满意足的付了款。   从商场出来时间还很早,泥鳅要我陪她去一家手工陶瓷店,她说她要定制一对碗筷。   我随口问道:“你为什么要定制一对碗筷?真麻烦,自己用的话就在商场买一对回去好了。”   她打开GPS导航后从手包里拿出一张请柬给我,解释,“胖子下个周末结婚,送给他的结婚礼物,寓意快快乐乐,圆圆满满。”   “胖子要结婚了?!”我惊讶的叫起来,我哼了一声,“结婚就结婚,干嘛还要给你送请柬呀?他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啊,结婚这种事情当然想得到亲友的祝福。”   “切,你不是亲友,你的身份是前女友。”   这样说着,我还是带着点好奇心打开这张大红喜帖,半边是新郎新娘的婚纱照,看上去那叫一个郎才女貌情真意切。另一半边是印刷好的内文,工工整整,只有泥鳅的名字是手写的,字迹娟秀清丽,一看就是新娘写上去的。如果新娘知道泥鳅的尴尬身份,她能够送出这张邀请函,只能说她大度。   我看着胖子瘦下来后还算俊朗的外表,问她:“泥鳅,你真要去参加他的婚礼?你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对吧?”   她正开着车,一边专注的观察着路况,一边看导航路线指示,所以她没看我,说:“我人不去,礼物给他们寄过去。还有,你想多了,我还真没有不是滋味。”   但是在我看来她就是欲盖弥彰,我一拍大腿,给她出了一个主意:“去!你必须去!凭什么只能看他耀武扬威呀?!泥鳅,我告诉你,让陈钦陪你去参加他的婚礼,秀秀恩爱,让胖子知道你现在也是有主的人!”   泥鳅十分不屑,“大家都是成年人,所以成熟一点,别搞得那么幼稚。”   “幼稚吗?”   “不仅幼稚,而且还狗血。”   “……好吧。”   最终我还是陪泥鳅去定制了一对碗筷,选择了喜庆的大红色,一只碗刻了金色花纹的凤,一只刻了金色花纹的龙,表示龙凤呈祥,配套的还有一对筷子和一对勺子。店里的师傅让我们三天后来取,泥鳅算了下时间,她担心礼物不能准时送过去,于是加了点钱,留下贺卡和地址,请店员帮忙寄过去。   ***   初见运作正常,生意好到爆,原先的五位实习生忙不过来,于是程均又招了五位员工进去,也都是些刚毕业的大学生,   我没有陪泥鳅吃午饭,先让她把我送回家,放好衣服后直接去了茶园新区。小区里面有家味道很棒的饭馆,我去打包了十二份套饭,老板人很好,饭和菜的量都很足。我提着两大袋盒饭直奔四楼的初见办公区,眼尖的见了我笑眯眯的问好:“老板娘,你来啦!哇!老板娘又请客,福利真好!”   刚开始听他们叫老板娘的时候我完全没有害羞,只是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老板娘?!听上去怎么那么恶俗?!我不服,为什么程均的老板听上去就很有气势!!但是听着听着也就顺耳了习惯了。所以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它最能消磨人的心志。于是当我意识到他们现在还不该叫老板娘的时候已经晚了,我不得不默默的接受了这个称号。好吧,其实我心里还挺乐意的,美滋滋的。   我把盒饭分发给下去,又和他们说了几句玩笑话,这才提着自己和程均的午餐往他的办公室走。办公室的门掩着,我装模作样的敲了两下,没人搭理,继续敲了两下还是没人搭理。难道他工作太投入没有听见?   于是我准备直接破门而入,这时门被打开了,程均微微笑着站在面前,他把我拉了进去,顺手关上门后才说:“听见外面这么闹腾就知道是你,你的自觉性一直都挺强的,怎么今天这么礼貌?”   我嘿嘿的笑着,义正言辞的说道:“我是为你着想来着,万一你正在做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我这不刚好提醒你吗?你完全有时间隐藏起来。”   程均把盒饭摆在茶几上,他瞪了我一眼,说:“又在胡说八道!”他拆开筷子磨了磨才递给我,“和泥鳅玩得开心吗?”   我点点头,逛街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是超级愉快的消遣。不过想到那张大红喜帖,我义愤填膺的对他说了这件事,问道:“程均,你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评价一下,你说胖子他为什么要给泥鳅送请柬啊?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程均正在吃冬瓜酥肉,他专心的嚼着,直到完全吞入肚子里,才说:“我又没有前女友,不懂他的意思。”   虽然有点无语,但这句话听上去怎么那么舒服呢?心情倍好。   我对着他八卦起来,“你说吧,他们的关系本来就尴尬,在一起谈恋爱谈了七年,发喜帖给前女友这种渣事他也做的出来?!真是太不懂事了!其实我觉得胖子肯定是想对泥鳅示威炫耀,不对,是明目张胆的挑衅,他是想刺激泥鳅吧?!你说他图什么呀?”   “你想多了,他们又不是仇人,分了手还能做朋友。喜事就图个人多乐呵,难不成他还图着泥鳅去砸场子?”   我肯定的告诉他:“错了,真心相爱的两个人分手后绝对不能做朋友!能做朋友的那些,要么就是不够相爱,要么就是面子工程。”   程均夹了块酥肉喂到我嘴边,我乖乖的吃了,又接着给他普及知识:“程均,我告诉你,前女友和前男友是一种可怕的生物,遇到结婚生子纪念日周年庆这种大事一定不能邀请他们到场。”   他明白似的哦了一声,又不解的问道:“不过关我什么事?”   我想想也是,我们两个都没有前男友前女友这种可怕的生物。于是我只得作罢,一心一意的解决面前的糖醋鱼肉。   有点邪门的是无论外面的饭菜多么好吃我都只能吃一小半,程均对我这种浪费习惯无可奈何,他看不过去,主动帮我解决了剩下的食物。   其实不止在外面,在家里也一样。这种情况时常发生,啃不完的苹果,喝不了的牛奶,吃不下的面条,最终它们的归宿都是扔进程均的肚子里。   刚开始我有点不好意思,对他说:“程均,这是我吃过的哦,要不,扔了吧……”   程均会一本正经的教训我:“不能浪费。你不是看过一个综艺节目变形计吗?里面那些生活艰苦的人家,他们一年到头也吃不到一顿像这样的食物,和他们比起来我们的日子太幸福了,所以要懂得珍惜。而且,每一种食物都要经过复杂的工序才能够让我们享用,我们应该认真对待它。”   有一个品德高尚并且有原则的男朋友也是辛酸,还有没有基本的自由了?!   不过好在程均从来不会强迫我把它们吃完,他习惯了帮我消灭吃剩下的东西,后来他竟然懒得跟我说大道理,甩下一句话:“反正我又不嫌弃你。”   虽然这句话听上去是在说我不好,但是听了后心情艳阳高照,快乐的直冒泡。我觉得,如果一个男人他知道你的缺点,并且乐意为你的缺点买单,那么他是真的爱你,这毋庸置疑。   所以,其实我可以改正错误,因为程均的包容宠溺,才在这条剩饭的路上越走越远。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惜爷厚着脸皮求收藏评论撒花哦~   看文愉快,么么哒   ☆、第44章      第44章 暗潮涌动,死里逃生04   很快我就深刻的理解到‘自食恶果’这四个字的意思,此时我正坐在程均办公室的沙发里刷微博,刷出来一个话题“细数让人流口水的美食”,看着一张张色泽鲜美的食物图片,我只觉得口舌生香,简直要疯了。   理智告诉我肚子饿的时候决不应该看这些图片,可是行动却丝毫控制不住,我手贱的继续点开它们,并且一边看一边脑补它们有多么多么的好吃。后果就是,肚子和胃同时对我的找抽行为发出抗议,一个咕咕咕的叫,一个隐隐作痛,折磨得我绞紧了眉头。   哦~多么痛的领悟……   我偷偷去看程均,他正在认真的处理公事,我决定做一个善解人意的女朋友,于是抱着手机继续玩了起来。但是事实是,做善解人意的女朋友是一个任重而道远的征程,很显然,我在坚持的途中被打败了,好饿呀。   从沙发上站起来,我挪到他身边扯住他的衣袖。程均正在用DW编写图片代码,他敲着键盘,“有事吗?”   我用可怜巴巴的声音说道:“程均,我肚子好饿呀。”   他抬起头来,我的肚子也以为见了救星,及时咕咕咕的响。程均半是好笑半是无奈,他保存好代码,“你等我一下。”   程均走出办公室后我在他的办公椅上坐下,兴致勃勃的看了眼他的屏幕,顿时好膜拜他。满屏的密密麻麻的代码,奇形怪状的字符,根本就看不懂啊!想当初计算机二级考试前的一个月我天天往自习室跑,呕心沥血后才打了个擦边球,笔试机试都刚好六十分。   我觉得我好崇拜程均呀!他究竟有没有不会的啊?!   不一会儿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我的注意力还停留在这些高难度的代码上,下意识的感叹道:“程均,你好厉害啊!你怎么能什么都会呢?!你的脑容量究竟有多大呀?”   没有听见他的回答,我疑惑的向他看去,吓,他怎么抱了一大堆的零食?!   下一秒,我心情雀跃的蹦到他面前伸手去拿,他却冷不防偏了一下躲过我的手,径直往办公桌的位置走。   我呆住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给我吃的?!   程均把零食全部放进抽屉里,他挑出一包旺仔小馒头和两个巧克力递给我,“先拿它们垫垫肚子,等我把这段代码写好就回家,回家我做饭给你吃。”   我拆开旺仔小馒头喂了他一颗,“你不给我吃干嘛还买这么多?打算屯着?”   “不是买的,刚才出去问他们有没有零食,我只是想随便拿一点给你填一下,是他们硬塞过来的。”   我笑:“这里吃货好多啊……不过这是他们的一番心意,你不应该私藏,快交出来。”   程均干脆利落的锁上抽屉,他用行动告诉我完全没得商量。   “程均,我想吃那包黄瓜薯片……”   他不为所动,“太大包了,你一下子吃不完。”   我信誓旦旦的,“我吃得完。”   “不行,现在吃撑了等会晚上又吃不了几口饭。”   “可是我好想吃那包黄瓜薯片。”为了证明我想吃的意念,我坚定不移的看着他,“程均,我真的好想吃黄瓜薯片。”   程均不看我,他的答案简单粗暴明了,“留着以后吃。”   哼哼哼,不吃就不吃,你在员工那里搜罗来这么多好吃的却不给我吃,这样真的好吗?   结果是我哼哼唧唧的一边刷微博一边吃完了那包旺仔小馒头,巧克力还没来得及吃,程均已经关了电脑准备下班。我揣着两颗巧克力跟着他走出去,他简单的和员工们嘱咐了几句就带着我走了,从员工们羡慕的神色里我得出一个结论:当老板就是自由啊!   回去之后程均换了身家居服就钻进厨房忙活去了,我自告奋勇的要去学习做饭,不过被他赶了出来。他说他不想教我,因为教了也是白教。我已经感受不到程均对我的爱了。   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我索性搜韩剧来看,正好先前追的剧有了更新,正合心意。不够我看了半集就失去了兴致,踱去厨房,这时程均正在炸肉沫茄子,闻着香味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想到幸好程均态度强硬没让我吃黄瓜薯片,他还帮忙解决了一个巧克力,等下我可以多吃碗饭。   我靠在门边看程均炒菜,他背挺得笔直,娴熟的翻炒,时不时还能把炒锅拿起来颠一下,那姿态那气势简直不要太帅哦!一看就很专业!   厨房里弥漫着家庭饭菜的香气,心爱的男人正在用心的为我准备饭菜,我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这种感觉太美好了。或许是因为刚刚看了韩剧的缘故,我现在整个脑子里想的东西都十分矫情,此情此景,让我眼眶一热,鼻子也跟着酸了起来。   晚饭当然吃的很开心,由于程均的厨艺太好,我大快朵颐,再次光荣的吃撑了。为了消化,我主动提出和他一起洗碗,他洗一次,我清一次。   温水哗哗的淋在手上,接过他递过来的碗,我问道:“程均,你每天都给我做饭会不会觉得烦呀?”   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说:“我自己也要吃饭。”   “可是别的男朋友都喜欢会做饭的女朋友呀!”   “那是因为他们厨艺不好。”   “好吧,我打个比方,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有一天不想做饭给我吃了,那怎么办?”   他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我:“我们出去吃,或者叫外卖。”   “……”简直无法沟通。   ***   我兴致冲冲的把衣服拿出来给程均的时候他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第一反应是惊愕,紧接着呆呆的,然后咧着愉快的笑了起来,看得出他很满意。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告诉我,心意真的很重要,男人也需要哄。   “快去穿出来给我看,肯定帅惨了。”我把他推进他的卧室,催促道:“动作要快哟!”   我心里喜滋滋的,自己也迫不及待的换上刚买的毛呢大衣,情侣装肯定要一起穿喽。翻出一件高领的浅白色毛衣套在里面,下面是一条紧身牛仔裤,再穿上大衣,Perfect,我觉着这样的穿法很完美。   叩叩叩,听见敲门声后我连忙去拉开门,只看了一眼,我就彻底被程均的美色征服了。他和我真是心有灵犀,白如雪色的高领毛衣温暖了神情,灰色的毛呢大衣像一件高贵而神秘的胄甲,衬得他整个人都威武起来。而大衣之下的两条大长腿笔直修长,瞬间瓦解掉我的抵抗力。   而最重要的是他那张俊脸,黑梭梭的眼珠子泛着柔和的光,眉眼弯弯,嘴角向上瞧着,格外的俊美,很迷人。   在这一刻,我好像掉进了一张铺满了棉絮的网,暖融融的软和的,不愿意挣扎。   程均已经成功上位,他顺利PK掉我心目中的所有韩剧男神,成为第一男神。怎么办?好想把他扑倒啊!   我失神的看着他,感叹道:“男神,你好啊!”   他笑出声来,本来清朗的音调里也掺了几分暖意,“女神,你也好!”   我瞪大了眼睛,什么情况!程均竟然也会说笑!男神,你的严肃弄丢了吗?你的少年老成也消失了吗?   这时他突然倾下.身,两只手搭在我肩上,我愣愣的看着他专注的样子,心里想到:这是要吻我的节奏了吧……   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心里噗通噗通跳的厉害。不过显然是我想复杂了,程均并没有要亲我的那个意思,他只是认真的帮我整理了一下衣领,而已!   我含嗔带怨的瞟了他一眼,哼哼,真不懂得风情。   这种时候,他应该给我一个热烈的吻,然后告诉我:“小君,我爱你。”   或者是亲一下我的额头,真诚的说:“我很喜欢你给我买的衣服,穿着很暖和。”   再不济,也应该给我一个拥抱,表达他的开心吧!   他怎么不按照我的剧本走呢?!   程均好像把我欲.求不满的眼神理解错了,他嘴角抽了一下,问:“吃撑了真的很难受吗?这样吧,我们出去散散步,帮助消化。”   呵呵呵,程均男神,我真的对你无语了!   我自动把散步这种活动理解成秀恩爱,于是倒没有反对,高高兴兴的挽着程均出了门。唯一遗憾的是,晚上的灯光昏暗,别人看不出来我们穿的是情侣装。   秀恩爱的心理没有得到满足,我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散步的公园里有一处喷泉,像一个巨大的倒立的花洒。泉底有红橙黄丽青蓝紫各色的灯,水面五光十色,色彩斑斓。喷泉所在的广场亮如白昼,也热闹非凡。   我心念一动,请一位阿姨帮我们拍了照片。喷泉是大背景,我们站在熙攘的人群之间,亲密的依偎而立,笑意盈盈,温情脉脉。咔嚓一声,这一瞬定格成永远。   向阿姨道了谢后我才认真的去看照片,照出来的效果简直不要太好哟,没想到阿姨随手一拍就能拍出这种笑靥如花岁月静好的效果,高手啊!   程均也觉得照的不错,他拿这张照片发微博,写了一句话:“她映着了,冬夜的星光。”   啊啊啊!要不要这么文艺煽情啊!还有,其实我只是想把这张照片发在朋友圈秀恩爱,而已!   我想,如果这条微博集齐了一万个赞,那么我们的恩爱应该秀得很成功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45章      第45章 暗潮涌动,死里逃生05   程均自觉秀恩爱的举动让我很满意,心里弥漫着一丝丝充盈着活力的甜。于是这天晚上,我睡觉之前一直挂着春暖花开一样的笑容,高兴的像个傻子。   但是半夜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程均微博里的粉丝对我骂声一片,她们叫嚣着要我滚出程均的世界,主张他和我分手的呼声一个比一个强烈。   我打了一个激灵,猛地从梦里面惊醒过来。打开灯,暖洋洋的光线驱走了黑色,我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呼,幸好只是个梦而已!   心里面多多少少放不下心来,半是不自信半是强迫症,我搜出程均的微博来看,结果还挺好的。短短几个小时,点赞量和转发量均超出两万,评论相对要少一些,但都是祝福的话。   “她映着了,冬夜的星光。【桃心】【桃心】【桃心】Boss大人好浪漫啊!好温暖的情话啊!”   “这是果断秀恩爱的节奏吗?看上去好般配啊,我也好想谈恋爱啊!呵呵,那么问题来啦,秀恩爱技术哪家强!”   “围观围观,见证Boss大人和Boss夫人的幸福生活,好甜蜜啊!”   “你们究竟什么时候结婚啊?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结婚当天初见可以五折大酬宾吗?或者买衣服送红包也可以啊!”   我笑着看了十几页,发现网友们真可爱。不少人在程均的微博里议论起来,他们脑洞大开,生动而形象的为我们假设了婚后生活,还把小宝宝也算上了。段子手真有才华。   由一句话一张照片组成的一条微博,引发了一场愉快的热议,我觉得我和程均真是功德无边。他们的祝福充满了正能量,在被噩梦惊醒后,让我心安。我想,善意是最能温暖人心的一种力量,一种持久的难以消失的力量。   醒了之后一个人再也睡不着,我偷偷溜到程均的卧室里,蹑手蹑脚的爬上去挨着他躺下。我小心翼翼的,动作又轻又柔,生怕一不小心弄醒了他。   我睡下的时候他轻轻的动了一下,我吓了一跳。糟糕,难道他醒了?那我该怎么解释这种行为呢?好丢脸啊怎么办?我在心里哀嚎不已。不过幸好,他只是往里面翻了个身。   被窝里热烘烘的,整个人像是被放进了蒸烤机里,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热意。程均身上好像有一股魔力,挨着他我的睡意很快涌了上来,迷迷糊糊之中我恍惚觉得被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里,我满足的朝里面钻进去,陷入了香甜。   一觉睡到自然醒,我睁开眼后只觉得心情舒畅,这真是美好的一天。等等……箍在我腰上的是什么东西?!   我面红耳赤的转过头,发现程均正津津有味的看着我。他的笑容里,有得意有戏谑有……反正乱七八糟的。   顿时,我悔的肠子都青了。陈君啊陈君,你睡不着可以数星星数绵羊数数啊,何必去爬程均的床呢?!真是不作死不会死哦!   我往边上移了移,扬起一个讪讪的笑:“程均,早啊……”   他把我捞近了,笑道:“小君,早。”   呵呵呵,虽然这样的早晨很美好,但其实我真的很紧张好嘛!我心里砰砰砰的跳,哼哼,是谁说恋爱久了就没有心跳的感觉了,骗人!信誉不好,差评!   “那个……程均,我要起床了。”我推了推他的手。   他不为所动,反而把我抱得更紧了些,“还早,多睡一会儿。”说完,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真的闭上了眼睛。   “……”是谁说过不能赖床来着。   还好,程均没问我为什么会在他的床上。不过他醒了后睡在一起和他睡熟了后睡在一起的感觉完全不同好嘛?!程均,你绝对是在故意整我吧!我从头到脚涌上了一种酥酥麻麻的异样感,半是害羞半是高兴,我是真的睡不着了。   程均只睡了十来分钟,他收回手后我立马从床上弹起来打算溜之大吉,却被他抓了回去,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按住我猛亲了一顿。   像狂风暴雨一样的吻,又像羽毛和柳絮一样柔软,绵长而缱绻。这样的吻让我欢欣雀跃,因为我感受到了来自程均的满满的爱意。   结束的时候我才惊觉睡衣的扣子被解开了两颗,刚才程均的吻已经落在胸前,如果再往下一点……想到这里,我慌忙把扣子扣好,心里痒痒的乱糟糟的,犹如小鹿乱撞。有一点点的侥幸,又有一点点的失落。   我的脸一片潮红,程均也红了脸,他闷闷的喘了下气,这才心满意足的起床准备早餐。   但是,喝粥就好好喝粥,一直看着我干嘛?!吃包子就好好吃包子,嘴角牵起柔情似水的笑又是怎么回事?!程均,你的高冷呢?   总之,神清气爽的程均,这顿早饭他吃的特别开心。男神程均呐,我该说你什么好哟!   我打算无视他,默默的啃着包子,这个时候程均突然对我说:“小君,我妈的病好的差不多了,我们今天去看她。”   “咳咳……”包子噎在喉咙处,我涨红了脸,“咳咳……”你一定要在我吃东西的时候说吗?   程均赶紧把牛奶端给我喝了一口,他用刚刚好的力道替我拍背。努力咽下包子肉,我顺过气,惊讶的问道:“去程阿姨那儿?今天就去?”   他点头:“嗯,之前你不是责怪我没有带你去见她吗?现在又不想去了?”   我连忙摆手,摇头道:“我当然想去啊!不过你现在才说,我一点准备也没有。”   他疑惑:“你要准备什么?”   “给程阿姨买礼物啊!对了,她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程均狭促一笑:“不用买礼物,她现在只想要一个儿媳妇。”   “……”简直够了!   我啃了两口包子,又问他:“程均,你说我要不要去做一个美容SPA啊?我的皮肤看上去糟糕吗?”   他好笑的看着我,摇摇头,说:“不用那么麻烦,你放心,你的长相十分合格,我妈会喜欢的。”   “那我穿什么好呢?”   他特别真诚的看着我:“你穿什么都好。”   “……”我再也不想问他了。   最终,出门的时候我们穿的是刚买的呢子大衣,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又去商场给程阿姨挑了一件同色的大衣。程均很满意,他说这叫亲子装。我也很满意,因为他的话。   去的路上,我渐渐开始紧张起来,于是给泥鳅发短信:“泥鳅,我马上就要去见程阿姨了,好紧张啊,怎么办?”   很快她回我:“你放心,她又不会吃了你,好好在未来婆婆面前表现哦,怀挺!”   ……这不是废话嘛!   我:“如果程阿姨不喜欢我,她会不会要求我离开程均啊?”   泥鳅:“噗噗,别搞笑了,我无法与你言情小说一样的脑回路同步。”   我:“好吧,我问一个正经的问题,好好表现具体需要做些什么?”   泥鳅:“嗯,我正经的回答你,主动帮忙洗菜做饭,嘴甜一点,差不多就行了。最重要的是你千万不要乱说话。”   我垮下脸:“……好难啊!”   “祝福你。”   程阿姨住的地方是个僻静的小区,走过一条绿树茵茵的小路,再走下长长的石阶,就可以看到连绵的花圃。都是些人工栽种的鲜花,金黄的火红的,更多的是粉色,它们只有男人的大指姆的指甲盖那样大小,形状饱满,看上去格外好看。   程均的父亲已经过世,所以只有程阿姨一个人住在这里。她给我们开门的时候系了围裙,脸色比第一次见面时好了不少,热情的招呼我们进去。   再次见到她我仍然有些难以置信,那就就像见到了二十年后的自己的熟悉感,让我无比震惊,   不过很快我甩开这种想法,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能乱想不能想太多。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何必大惊小怪。   想到泥鳅教我的好好表现的方法,进了屋后我主动说道:“程阿姨,我去厨房帮你吧,好吗?”   程阿姨犹豫了下,但很快她笑着点头,说:“来吧。”   程均反对道:“妈,小君不会做饭,你别让她进厨房,她只能添乱。”   ……不戳穿我不行吗?我面上一红,笑嘻嘻的,“程阿姨,我可以学呀。”   程均摇摇头:“你那么笨,学不会的。”   程阿姨瞪了程均一眼,她温柔的看着我,“小君,你别理他,想学哪道菜阿姨教你做。”   “好呀。”   程均不放心,他跟着我们进了厨房。可是他哪里是不放心,他根本就是来捣乱的。我洗菜吧他嫌我洗的不够干净,我切菜他嫌我姿势不够专业……   我好想问他:程均,你在程阿姨面前都是这么无理取闹的么?   最后的结果就是,程均被程阿姨赶了出去。   只留我和她两个人在厨房,一下子就静了下来。程阿姨很温柔,她不会嫌我笨手笨脚,耐心的告诉我番茄用热水烫了之后更好剥皮,切菜时要慢慢来不用心急,炒回锅肉放一点酱油效果会更好看……   她炒菜的时候我就站在边上观看,菜熟了她会喂给我尝一口,满眼期待的问我味道怎么样……   和程阿姨相处的感觉很舒服。说实话,我们在厨房相处的感觉,真的像一对母女。这一次我没有乱想,我很喜欢这样的情景。   午饭做了满满一大桌,我只动手炒了一个菜,就是那盘看上去干瘪瘪的黑黑的四季豆。可是程阿姨,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把它摆在正中间的位置吗?   程均对我的手艺一点期待的意思都没有,他一脸我就知道你只能炒出这种成品的表情,格外的……欠抽!   我有点不好意思,“程阿姨,我们能不能不要这盘失败的作品啊?”   程阿姨微微一笑,她夹起一根来吃,鼓励我:“虽然炒糊了,但是还可以吃,不难吃。”   “是吗?那我也尝尝。”程均也向它伸出了筷子。   看着他们神色如常,我也尝了一口,可是我敢打包票,虽然这盘四季豆并不是难以下咽,但它绝对属于难吃这个行列的菜品。   程阿姨和程均需要多大的勇气啊,才能接二连三的把它们送入嘴巴里,真给我面子。   特别是程均,他几乎吃了一大半,我顿时感动的无以复加。呜呜呜,程均,我再次感受到了你对我浓浓的爱意。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惜爷继续厚着脸皮求收藏求撒花求评论~   看文愉快,么么哒~   ☆、第46章      第46章 暗潮涌动,死里逃生06   毕竟程均是有公司要管理的人,吃过午饭后我们帮着程阿姨收拾好餐具就离开了,坐进车里我开始跟他秋后算账。   “程均,你在程阿姨面前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留,太过分了。”   他打了一个弯,车子顺利的融入车流之中,“你不用在我妈面前表现出贤惠的一面,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喜欢你的。”   我反驳道:“你胡说,分明妈妈们都希望儿子交的女朋友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知书达理,体贴贤惠。”   程均笑:“那完了,你只有一项达到了要求。”   只有一项吗?我有点沮丧……但是我还是好奇的问他:“哪一项?”   他嘴角上扬,“上得厅堂。”   “程均!”我抬高了声音,“你简直够了!”   虽然美貌值获得了程均的认可,但这是摆明着的事实啊,我并不觉得开心。相反,我十分的不甘心,“哼,除了下得厨房和贤惠这两项,你倒是说说看,我哪里不知书达理,哪里不体贴了?”   “你自己想。”   “我……我才懒得想。”   现在是大中午,上班族和学生党都赶着在这个点乘车,正是交通的高峰期,我们不出意外的堵车了。   我探出头瞧了瞧,车流向一条停了电的流水作业线,五花八门,停滞不前。不多时电来了,推动着我们前进了一小段路,很快却又跳了闸,停了下来。   大家对这种现象见怪不怪,着急也没有用,只好耐心的随着车流缓缓向前滚动。   趁着堵车的这段时间,就知书达理和体贴的问题,我和程均据理力争的讨论了一番。程均今天肯定没吃药,他坚持认为我没有这两个优点。   我心里格外的忧伤,失落的说道:“程均,你说点好听的话哄我一下都不行吗?”   程均叹了一口气,“我说的是实话。”   “……”心塞,愤愤然扭过头去看窗外,我想我需要冷静一下,不然真的好想扑上去咬他。   我特别的惆怅,做人女朋友只得到一个美貌的正面评价,我也是醉了。我叹了一口气,“哎……”   耳边响起愉快的笑声,我哼了哼,笑什么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对着他咬牙切齿,“程均,我真的生气了哟!”   他的肩膀微微耸动,带着笑意转过头认认真真的打量我,我努力瞪大了眼,以此表明我的愤怒。   “好了。”他失笑,温柔的揉了揉我的脑袋,“不逗你玩了。”   呵呵呵,你竟然是在逗我玩?!我是很认真的。   我用鼻子哼了一声,才不吃你这一套,没有用。   他眼睛带笑,突然腾出手捏了下我的鼻子,“知书达理和体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你很想我这样夸你?”   我使劲的点点头,那当然了,我一直很想当模范女朋友来着。   他正要开口,我赶紧补了一句,“程均,你不用勉强……”我脸上特别的真诚,强调道,“真的!”   他愣了愣,笑着点头,“好。”   此刻,我心里十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其实我只是口是心非的那么随口一说,你干嘛当真?!好想有一种能让男朋友解读自己心声的超能力哟!   “我从来不勉强自己。”他接着在我的心脏上开了一枪,好疼。   “小君,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知书达理,体贴贤惠,这些在我心中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你,这就够了。所以,你要做的事情并不是把这堆标签贴在自己身上,而是要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我一直喜欢你。”   “砰、砰、砰”,听着程均的话,我的小心脏不受控制的强劲而有力的跳动起来。虽然心花怒放,但我还是假装镇定:“程均,你要对我表白就好好的表白,不要弄出一副狂霸拽酷狂总裁的口吻。什么叫想办法让你一直喜欢我呀?你敢喜欢别人试试?”   “哈哈,对,就是这个样子。”程均放声大笑,他说,“我就是喜欢你这种自信又刁蛮的时候,真可爱。”   “……”你有病哦。   车流堵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疏通却只是一会儿工夫的事。像是堆积已久的水流终于冲垮了堤坝,奔腾而泻。道路一下子舒畅,车辆在不同的分岔路口散开,各奔东西。   路上我接到陈钦的电话,他告诉我泥鳅感冒了,要我给她送点热粥和感冒冲剂过去。   我心里苦兮兮的想着:“哎……妹妹成了跑腿的哦……”手上已经毫不迟疑拨通了泥鳅的电话,她的声音果然有些虚弱,“小君,见了均子的妈妈感觉怎么样?相处的愉快吗?”   “你生病了怎么不告诉我?”   “陈钦告诉你的吧。”她嘿嘿的笑了两声,“本来想告诉你来着,可是你不是要去见家长吗?我不能让你担心。”   我心里一暖,“生病了就不要撑着呀,我来接你去医院。”   “不行,今天请不了假。”   “那你有什么症状,我去给你拿点药吧。”有工作的人就是麻烦,一点自由都没有,看来得让陈钦早点把她娶回家了。   她压低了声音,说:“姨妈造访来了,我不能吃药,你给我买盒感冒冲剂过来吧,么么哒。”   “你……算了,你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来。”   程均带我去药房买了板蓝根,又去九粥乐打包了一份白粥,这才把我送去泥鳅的公司,由于茶园新区离这边挺远,他只嘱咐了几句就开车走了。   泥鳅就职的单位是一家地产公司,她拼了两年终于坐上销售主管的位置,今天要谈一笔大单子,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只要还没有倒下就必须要坚守岗位。”   要不要这么拼呐!这让我更加坚定的要撺掇陈钦早日把她娶进家门。   因为化了妆,倒看不出她的面色。监督着她喝了冲剂和白粥,接下来她有业务要处理,我不方便打扰就离开了。   ***   戴了一顶黑色的大沿帽,超大的墨镜架在脸上,打扮神秘的我走在街上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竟然有个小姑娘跑来问我是不是明星,她莹润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在她看来,近距离见到明星一定是一件很骄傲的事情。   或许是她眼里星星点点的光太晶莹通透,让我不忍心看到它消失,于是我告诉她:“小妹妹,我不是明星,但是我是个模特哦。”   呃……初见的模特也算是模特吧……   果然,小姑娘很开心,她要我给她签名。我想了想,认认真真的在她的本子上签下了陈君两个字。虽然感觉这样忽悠小姑娘不对,但是这百分之百是我的真心呐……   之后我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姿态,晃晃悠悠的在街上闲逛。其实,如果不是明星们乔装打扮出门的现象太普遍,我一定会被大家认为是神经病吧!   只是现在我没工夫深究自己的装扮是不是过分夸张,表面上漫不经心,实际上我在紧紧的跟着前面的两个女人。精神高度集中,害怕被她们发现,又担心跟丢了。   没错,我在玩跟踪,玩的就是心跳和刺激。大沿帽和墨镜是我后来随手买的,因为需要用它们掩饰。   是这样的,从泥鳅的公司离开后我百无聊赖,人生需要自己找乐趣,而我把逛街当作乐趣,于是   直奔C市商圈中心。一开始我逛得津津有味兴致勃勃,整个人心情十分愉悦,直到碰到沈蕴。   碰见沈蕴是在一家森女风格的服装店。里面布局清新却陈旧,蕴着昏黄的灯光,像幌幌烛火一样,映出了温馨的味道。耳边飘荡着舒缓的小情歌,唱的时间都慢了下来,带来了一股子的安宁。   我情不自禁的跟着音乐哼哼,认认真真的打量店里的衣服。女人买衣服就像一个搜集古董的过程,首先要找到心仪的款式,然后才仔细的研究细节。   我从左边开始,穿过一排一排的衣架子,突然看见了圆坐沙发里的女人——沈蕴。   她直直的盯着前方,我只看得见她的侧脸,看上去她的神情有些散漫。   沈蕴在等人吧?难道她正和闺蜜一起逛街?我想能在逛街的途中遇见她真是太巧了。   正好我看中了一件套头针织衫,高兴如我,打算过去和她打个招呼,并问问她对这件衣服的看法,能给我提点建议更好。   不过这时沈蕴目光所及的那扇试镜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眉开眼笑的女人,她轻轻的笑:“小蕴,看上去怎么样?合适吗?”   我的第一反应是退回衣架后面。第二反应是那件大衣真好看!第三/反应是真邪门,她竟然会穿森女气质的衣服?!第四反应才抓住了重点,丁离怎么会和沈蕴在一起!!   这一连串的反应让我整个人都惊呆了,我感觉好玄幻,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物换星移斗罗变化吗!孟厘呢?他知道丁离对沈蕴的意图,怎么会允许她们两个接触?   直觉告诉我事情肯定不简单,于是我发扬了名侦探女柯南的精神偷偷摸摸的跟着她们,一直到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求收藏求撒花求评论,惜爷可调戏可勾搭哦   看文愉快,么么哒~   ☆、第47章      第47章 暗潮涌动,死里逃生07   感觉像是察觉到风声的正室夫人,发现丈夫有外遇后瞬间变身为福尔摩斯,一定要拿出证据把他们的罪行当场抓获。我现在就是这个状态,为了揪出真相,一路不动声色的尾随着沈蕴和丁离,跟着她们在C市商圈中心闲逛。   说起来我的心情相当复杂,除了担心被她们发现的忐忑之外,心里还有一股蠢蠢欲动的兴奋,谁能告诉我这种追求刺激的狂热感究竟是怎么回事?真是不科学哦。   还有就是我发现沈蕴并不高兴,远远看上去她的神情落寞而疏离,完全没有女人逛街时应该有的状态。刚开始丁离揽着她的肩,过了一会又亲昵的挽着她,如果不是知道她们的那层关系,我一定会以为这两个女人是亲密无间的好闺蜜。   女人和女人手挽手很正常,但是对象换成她们两个,我只觉得很惊悚。   想到几个月前在孟厘家的雪松林外丁离甩下的那句意味深长的话,我心里猜测道,肯定是她要挟了沈蕴。我皱眉,这女人又想整出什么幺蛾子?!真烦人。   一路跟踪,实在无法忍受丁离对沈蕴动手动脚的举动,好几次我差一点就冲上去英雄救美,为了不打草惊蛇才不得不忍耐着极力压制住,我想我不能太莽撞,应该在关键时刻蹦出去发挥最大作用,杀的她措手不及。   于是我跟在她们后面用仇人一样的目光盯着丁离,多希望这样就能在她身上凿出千疮百孔的洞。但很显然,她现在被高兴冲昏了头脑,身为女人的第六感被屏蔽掉,感受不到我的敌意。   跟着她们走进一家小饰品店,我刻意躲着她们,假装漫不经心的挑选发卡。过了一会儿,偷偷向她们看过去,恰好看到丁离帮沈蕴系围巾,她甚至轻佻的捏了下沈蕴的耳垂,那姿态那神情,逼真的比男朋友还像男朋友。   我眼里精光大涨,愤愤的盯着她们,沈蕴,你为什么不反抗?!   这时,沈蕴轻轻的看了过来,正好与我的目光撞上。我一惊,忘了收回目光,直愣愣的与她相望。我想完了,暴露了,任务就此结束。   奇怪的是,沈蕴并没有出声,她不动声色的撤回视线,拉了丁离走到另一边去。   难道她并没有认出我?!   没道理啊,刚才她目光里的讶然我看的一清二楚。她拉着丁离躲开我,是不想我去打扰她们的意思吗?或者是……   我愣愣的拿着一个镶着小钻石的王冠状的发卡,实在想不透沈蕴的意思。旁边的导购员笑眯眯的提醒我:“这位顾客,喜欢它可以戴在头发上试试哦!这款发卡很公主,是这个季度刚推出的新产品呢!”   我收回心思,对她笑了笑,真的取了帽子试戴发卡。导购员连连夸奖戴着很好看,不过我没心思听,我在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要不然还是别多管闲事了,打道回府好了。   手机短暂的震动了两下,我从手包里找出它,点开一看是沈蕴发给我的短信。“小君,等会跟着我们去西餐厅,记得把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   这是什么情况?!有重大秘密即将浮出水面吗?所以沈蕴的意思是叫我去录下证据!我感觉好惊心动魄啊!!我的血液在沸腾!   正准备敲个‘收到’回给她,她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把墨镜取下来,太夸张了,你低着头就行,我会掩护你。”   ……认真照了照镜子,我扭头问导购员,“请你真诚的告诉我,我戴着墨镜看上去怎么样?”   她想了想,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很有范,不过天气不合适,看上去有点怪怪的。”   “……”好吧,我懂了。摘下墨镜扔回包里,我重新戴上大沿帽,请导购员帮忙把发卡结了帐,又在店里磨蹭了一会才跟着沈蕴和丁离出去。   ***   我坐在沈蕴和丁离的旁边,中间隔了镂空的雕着花朵的白色花窗,如果不刻意去看,丁离根本不能发现我。   餐厅的头顶有漂亮的灯具,洒下橙黄的灯光,赋予了这里一小段柔软的时刻,使得这个场景特别浪漫。当然,来这里的顾客都成双成对,虽然知道一个人来吃西餐很尴尬,但我仍旧点了一份西班牙海鲜饭。   一方面反正看不清她们的表情,另一方面也为了不让服务生或者其它客人看出我在听墙角,我只能假装低头用餐。打开录音后把手机盖在桌上,一边慢吞吞的吃饭,一边竖起耳朵认真的听她们说话。   里面很安静,陷入爱河的情人们甜蜜的笑,轻悄悄的呢喃私语。所以如果有心,想要听清楚她们的谈话内容并不难,何况沈蕴故意抬高了音量,因此录音也很简单。   沈蕴先开口,她的语气生硬,嘲讽中带着点冷笑,“丁离,我已经陪你逛了街,有什么话你就说,早点说清楚我们早点分道扬镳,我不想和你纠缠。”   丁离嗤嗤的笑,笑得张狂,我立马想到了她娇艳的脸以及脸上得意的神情,感觉好煎熬。她说:“小蕴,那没办法,和不和我纠缠由不得你,分道扬镳更是不可能的事。”   ……真不要脸。   沈蕴的声音里有压不住的生气,“我不想和你废话。”   接着那边沉默了一会,我才听见丁离说:“好吧,既然你不想废话那我就说正事,你知道我的目的,如果你和我在一起,我保证不把那件事说出去。”   沈蕴哼了一声,“丁离,那件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自信,才会妄想凭它威胁我。”   她们你来我往,我听得一头雾水,那件事?!究竟是什么事?   “哦?你确定和你没有关系?”丁离不紧不慢的反问,她的声音平静,说出来的话却把我吓了一跳,“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进柔光上班,怎么会闹出6.18事件,程均怎么会破产?”   我猜得没错,果然和她有关!不过怎么会牵扯到沈蕴?!   一直以来都没有抓住丁离的马脚,我知道这正是一个好机会,检查好手机的确正在录音,我静静的等着。   沈蕴开口了:“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意思是告诉你我们没有可能。”   “可我当真了。你说程均比我有钱,如果想追求你,我就必须比程均有钱。小蕴你也知道,我只是恒森建材的一个小总经理,就是拼了命去奋斗几十年也赚不了那么多财产。所以我告诉你,我可以让程均变得没钱。”   ……我满头黑线,丁离弄垮柔光的原因竟然这样简单粗暴,她简直就是个……奇葩!   接着丁离又说道:“小蕴,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我说好啊,有本事你就让程均破产啊。”   “是啊,我的确有这个本事,所以我就应聘进柔光,在它的内部代码上动了手脚,成功的让程均破产了。小蕴,你要记住这是你让我去做的。”   呵呵呵,丁离你有病吧!我握紧了拳头,真的好想抓住她狠狠的揍一顿。   沈蕴气急,“丁离,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根本就不相信你有本事让程均破产,那是嘲讽你也听不出来?”   丁离再次嗤嗤的笑起来,“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电脑程序对我而言只是小CASE,我只不过是随便篡改了柔光的代码,程均不仅破了产,并且还查不出来是我干的。但是小蕴,你说如果我告诉程均这是你指使我干的,你觉得他会有什么反应?”   沈蕴冷冷的说:“第一,我没有指使你,是你自己误会了我的意思。第二,你去告诉他吧,反正做了这种违法的事情是会坐牢的。”   我忍不住为沈蕴鼓掌,在心里给她点了三十二个赞。好样的,就是应该这么挫她的锐气,不能被恶势力吓住,不能屈服。   丁离肆无忌惮的笑出声,“坐牢?我不怕坐牢。但是程均会因此恨你,他一辈子都不会和你在一起,这才是我的目的。”   忍不住打了一个恶寒,丁离真可怕,她真是个疯子!我感觉差不多了就结束了录音,保存好后又插上耳机确定能听得清,这才放心的收好手机。   沈蕴这时回答她:“程均不和我在一起并不代表我就要在他一棵树上吊死,我还可以去找别人。但是你,别妄想了,我永远不会和你在一起。”   我再次默默的为沈蕴鼓掌,说得好,就是应该这么简单粗暴。其实我理解沈蕴为什么不告诉丁离孟厘的存在,丁离那么丧心病狂,她怕她对孟厘下手。沈蕴又不是傻子,有了一次教训,她当然要保护好自己的爱人。   接下来丁离的话像一枚重磅炸弹,让我心惊肉跳,同时惊恐万分。也让我十分的确定,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她一派平静,云淡风轻的说道:“小蕴,你如果和别人在一起,我不介意和你一起死。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第48章      第48章 暗潮涌动,死里逃生08   “小蕴,你如果和别人在一起,我不介意和你一起死。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试试。”丁离很平静的说道,听上去好像就和她说‘我们晚上去看场电影吧’一样自然。   可是这种应该把它当成是一句玩笑的话,让我心惊胆战,我相信丁离是认真的,她做得出来这样丧心病狂的事。   显然沈蕴也被吓住了,她的声音微微发抖,“你这个疯子。”   丁离轻轻的笑,“没错,我就是个疯子。”   沈蕴这会儿应该被气急了,她口不折言,“丁离,我告诉你,死就死吧,我宁愿死也不会和你在一起。”她蓦地站起来,冷冷的笑:“和你在一起的滋味真恶心,再见。”   透过花窗,我模模糊糊的看见沈蕴离开的背影,愤怒而决然。我以为这场戏到了落幕的时候,也正准备跟着离开,却突然听见丁离叹息了一声,呢喃:“既然这样,那就一起死吧。”   顿时,如一道轰隆隆的闷重的响雷砸了下来,让我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由为沈蕴捏了一把冷汗。我打算去追上她,提醒她提防着丁离。   不过丁离的动作比我快了一步,她招来服务生结了帐后匆匆往外走。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女人天生的第六感一向准确,想到这句话,我一下子惴惴不安的,慌忙付了钱跟了出去。   由于这家西餐厅在负一楼,我们三人相继一前一后出去并不会跟丢,就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样,我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朝着同样的方向走。   沈蕴直接往一个地下通道走下去,我心里直呼糟糕,赶紧找出手机给她打电话,但是她没接。眼看着丁离也跟了下去,那种危险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我一急,不管不顾的跟着她们走。   这个地下通道才开通不久,里面的行人零零散散,空荡荡的一片寂静。最重要的是,这里面有好几个分岔方向的小通道口那里摆放了‘禁止通行’的标志,如果丁离要动手,这是一个很隐蔽的地方。   现在提醒沈蕴已经来不及了,并且会把我自己暴露,以丁离的身手,对付我们两个绰绰有余;我想过打电话叫程均和孟厘过来,但远水解不了近火,他们来了也没用;我也想过报警,但现在的警察……算了吧,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他们会断定我有臆想症,说不定还要批评我妨碍公务。   想来想去,我最终决定不动声色的跟着她们,并且见机行事。我认为我还是蛮机智的。   果然猜得没错,快要接近一处未开通路口的时候,丁离猛地跑上去拽住沈蕴。隔了一大段距离,她们还背对着我,我只看见沈蕴想挣脱她,但是未果。她大声呵斥道:“你放开我!”   丁离拉着她绕过警示牌往里面走,说:“小蕴,我们好好谈谈。”   旁边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向她们投去目光,不过很快事不关己一样的走远了,在他们看来,她们不过是两个闹了矛盾的朋友。   只有我,心里面惊恐万状,如临大敌一样绷紧了神经。我一面祈祷着是自己想多了,一面加快了脚步也拐进了她们进的通道。   里面光线黯淡,昏昏沉沉的,让我恍惚觉得深处一定蛰伏着某种可怕的东西。我摇了摇头,一定是因为现在太害怕了,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心理。进去后没有看见沈蕴和丁离,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走,地面铺了一层灰,已经掩盖了地砖原本的颜色,看上去很脏乱。   向前看发现通道打了一个弯,向右边转过去,我想她们应该就在那里。我的心跳越来越快,停下来反反复复深呼吸几次,我握紧了拳头,告诉自己:陈君,不要怕,要冷静。   “咚”,我听见重重的一声响,然后紧接着是丁离冷静自持却阴测测的声音:“沈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确定不和我在一起?”   沈蕴闷哼了一声,掷地有声,“你别妄想了,没那个可能!”   “哐当”,是什么东西落下去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和沈蕴呜呜的挣扎。丁离对她做了什么?不会在掐她的脖子吧?或者是打她?   我心一横,提着包包气势汹汹的冲了过去。眼前的一幕让我目瞪口呆,和几个月前在孟厘家的雪松林外一样,除了劲爆还是劲爆……丁离正在强吻沈蕴!   丁离把沈蕴按在墙上,她箍着她的头,凶狠的咬着她的嘴唇。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沈蕴躲着反抗,对她又打又踢,她却无动于衷,只固执的啃她的唇瓣。   我脑袋一热,卸下手包狠狠的向丁离砸去,她闷哼一声,果然转过头来寻找攻击自己的对象。见到是我,她轻哼了一声,勾起嘴角:“陈君,你是不是智商不行啊?作为沈蕴的情敌,难道不应该有多远滚多远吗?”   ……好嘛,一来就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我稳了稳情绪,趁着她吃痛放松的当头,一把将沈蕴拉了过来。   沈蕴的嘴皮被她咬破,表面上还有鲜红的血迹,看上去惨不忍睹。顿时,我怒火蹭蹭蹭的冒了上来,拉着她后退了两步,骂道:“禽兽!”   丁离眯起眼睛,她冷冷的笑:“谢谢夸奖,不过夸奖对我没有用。陈君,我提醒你,请你马上离开这里,否则你别怪我。”   她看上去异常狰狞,还有一点变态一样的兴奋。   沈蕴的手在瑟瑟发抖,其实我也一样哆嗦。但我这样安慰自己,无论丁离怎么凶狠恐怖,她也不过是个女人,只要我和沈蕴镇定一点,完全有机会反压她。   于是我用力捏了捏沈蕴的手,想给她传递一点勇气。沈蕴这时却把我推了出去,“小君,你先走!”   这时候还逞什么能啊?又不是电视剧里面生死一线的时候发扬自我牺牲舍身取义的精神!我手上紧紧的抓住沈蕴,脸上却哈哈的笑着:“走啊,我当然要走。”   说完,我猛地拉住沈蕴往回奔,由于我们两个都穿着高跟鞋,在这个空旷又寂静的空间里,噔噔噔的声音响亮并且杂乱。但是我们没跑几步丁离就追了上来,她逮住了沈蕴,她的力气本来就和男人一样,一时之间我们挣脱不开,不得已停下来与她面对面。   我们剑拔弩张的对峙着,各自都在思量该怎么开口。丁离先打破这个僵局,她抓着沈蕴的举在眼前,“沈蕴,我最后问一次,你要和我在一起吗?”   我觉得丁离真烦,一次又一次的问,难道答案会改变?!   用力扳她的手,我都差点直接上口咬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沈蕴抢回来,我把她护在身后,挑衅的看着丁离,“丁离,你这种妄想症是病,得治。我明确的告诉你,沈蕴的性取向很正常,她永远不会和你在一起,不仅这辈子不会,下辈子也不会。当然,你可以考虑去泰国做个变性手术回来追她。”   我的本意是刺激丁离,她受到打击会有一瞬间的失落沮丧,我和沈蕴可以利用在这一瞬的时间往出口的方向跑,然后向路人呼救。   可是我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丁离她不是正常的人,她是个变态。艳丽的脸上露出笃定的笑容,她的目光直直穿过我落在沈蕴身上,“小蕴,她说的是真的吗?”   这次她并没有打算听到沈蕴的回答,接着她把注意力转到我这里,笑得寒意森森,“陈君,既然大家都要死,我并不介意多杀一个。我提醒过你,可是你不听,这是你自找的。”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还来不及防备,一股大力把我拉了过去,接着脖子上抵了一把刀。穿的是一件高领毛衣,所以感觉不到刀边的锋利。但刀背挨着下颚,金属的凉意传来,让我忍不住腿脚发软。   耳边只听到沈蕴的尖叫声,像筛糠一样颤抖,“丁离……你……放开她!”   我和丁离隔得很近,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一下子扑进我鼻子里,携带着一股致命的气息。她只要再用一点力,那把刀就可以穿破毛衣,割破我的皮肤,划进我颈上的血管。   她回过头,吐出一句话,“我给过你们机会,但是晚了,下一个是你,最后是我自己。”   我虽然害怕,但在危急的时候还是很机智,我捏住丁离的手往外推,努力对沈蕴挤出一句话,“小蕴……快……快求救……外面……有人……”   沈蕴果然大喊,她的声音打着颤,“救命!救命!快来人啊!救命!请来帮帮我们……”   这里离出口不算太远,我相信有人会听见沈蕴的呼声。   丁离显然着急了,她耐心尽失,加大了一倍的力气把刀往我脖子里逼,我清楚的感觉到刀已经陷入了肉里,尖锐的痛感一下子蔓延开来,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惊叫出声。   我似乎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全身的神经都在传达一个消息,痛!好痛!   沈蕴扑了上来,她用力的拉扯踢打着丁离,丁离好像被迫转过身与她厮打。我不知道刀子是不是已经脱离我的脖子,只是眼前慢慢收拢起一片黑色,整个人站不稳,摔在了地上。   痛感越来越强烈,眼前终于聚成了一整片黑色,我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要死了吗?不,我不能死,我还没有和程均结婚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49章      第49章 暗潮涌动,死里逃生09   意识回笼的时候首先感应到的是密密麻麻的痛感,好像肉与肉揪在一处,互相拉扯着来来回回的折磨。又好像在血液里点燃了鞭炮,噼里啪啦的轰炸,一下接一下的钝痛。但是和痛比起来,我首先松了一口气:呼,幸好还活着,活着就是最好的。   我想,被割了一刀却没死掉,我的命还是大。   钻进鼻子里的是浓烈的消毒水味道,身边安安静静的,充满了压抑的气氛,我准确的判断出这里是医院。费力的颤颤巍巍的睁开眼睛,程均的脸就这么撞进我的视线里。这一刹那,咚的一声,心脏像是被重物狠狠敲打了一下。   他定定的看着我,眼睛里爬满了红红的血丝,平时神采熠熠的眼珠子蒙了一层薄雾,却在我睁眼的同时倏地亮了,连带着苍白且疲惫的脸色也好了几分。   他的嘴唇抖了抖,一脸惊喜,甚至说不出话来。   我张了张嘴,然后听见自己发出沙哑难听的声音:“沈蕴呢?”   程均眼里一下子掀起波涛汹涌,汇聚成一团猛烈的风暴包裹着我,他凶巴巴的瞪着我,“你第一句话就是说这个?”   还没来得及回答他,我便听到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就看见了程阿姨。她的眼眶浮肿,脸上还有没擦干的泪痕,看上去苍老了些。但是她很激动,声音打着颤,“小君……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她说着,眼泪涌了出来。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把老人家吓住了,我心里真是十万分的过意不去,本来想说点话安慰她,但一发音,我感觉到喉咙里的血肉在分裂,硬生生的撕扯,痛的我渗出一身冷汗。   “程阿……”   我疼的眼睛眉毛鼻子都皱在一一起,紧紧的咬着后槽牙,极力的忍着。   “行了,你脖子上缝了六针,不要说话了,免得牵扯到伤口。”程均及时打断了我,他的脸色沉沉很难看。   程阿姨体贴的点头,“对,小君,医生说过这一段时间要尽量少说话,你就静静的养着。”   我想点头,才发现脖子上包了厚厚的纱布,伤口就是隐藏在纱布底下阵阵发痛。于是我只好朝他们眨了眨眼睛,表示知道了。   程阿姨眼里染上心疼,她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很快又冒出了眼泪。我不知道女人是不是水做的,但温柔的女人肯定是水做的。我好想说:程阿姨,你别哭,你哭着我不仅脖子上疼,心里也开始疼了。但我开不了口。   我求助一样的看程均,他愣了愣,突然叹了一口气,扭头对程阿姨说道:“妈,你先回家帮我和小君拿两套换洗的衣服过来,钥匙在我大衣的包里。”   程阿姨点点头走了,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看着程均那副劫后余生的表情,他的担心害怕,他的大喜过望,他的愤怒,他隐藏的痛意,我就知道他受到的惊吓不亚于我自己。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伤在我身,痛在他心,大抵就是这样吧。   好吧,现在我心里有那么一丁点的后悔,当时要是机智一些,请一个路人和我一起过去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但同时我又有些佩服自己的勇气,至少我救了沈蕴……不对,沈蕴究竟救下来没有?   我拉起程均的手,在他的手心一笔一画重重的写道:“沈蕴在哪里?”   他的手冰凉的没有温度,还微微的颤抖,我想了想,又写了一句:“不要怕,我好好的。”   我看见程均红了眼,很快涌起水汽,他猛地用手捂住了眼睛,低着头抽了抽鼻子。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看我,“小蕴也受了伤,她的手上和腰部被捅了几刀,但是还好没有伤在要害位置,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在你隔壁的病房。”   我继续在他的手上写:“丁离呢?”   程均面无表情,“她自杀了,撞死在地下通道的墙上。”   我心里惊了一跳,尽管知道丁离不怕死,却仍然被她的狠绝吓住,真可怕。   程均似乎不愿意和我谈当时的情况,所以很久以后的后来我才知道,我和沈蕴能活下来凭的是运气,如果丁离手里的刀不是从西餐厅里顺手拿的,如果当时没有路人闻声而来,我们两个也会陪着她一起死。   我陷入自己的思考里。想到那段录音也没有用了,顿时有些丧气,像极了做了无用功的那种感觉。也不清楚程均究竟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和丁离起争执,如果实话实说,他会不会怪我多管闲事?   于是我这副纠结的表情放在程均眼里就变成了扭曲,他的脸上有些犹豫,“虽然医生说止痛药会伤害胃黏膜,但是如果你实在痛的受不了的话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去给你拿一点来。”   我转了几下眼珠,告诉他不用了,我能承受。   “真的不用吗?”他目光突然变得柔和,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脑袋。   真神奇,他的手好像带着魔力,我觉得没那么痛了。于是我深刻的意识到,男朋友真的是一个疗伤神器啊!这样想着,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程均给我一个吻的话,我会不会一点也不痛了。   我抓起程均的手,写着:“给我一个吻,可以不可以?”   其实我的脸红了,在重伤成这副样子的情况下居然还有心情提这种要求,我也是朵奇葩。于是……那么问题来了,索吻女朋友哪家强?嘿嘿,反正现在我是病人,程均他会满足这个要求吧。   程均一边看我写,一边怔怔的想着,写完了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反应。我不禁有些失望,男朋友个什么鬼哟!想要一个吻都不给,真不够意思。   不过下一秒,程均便低下头覆在我的唇瓣上,他只轻轻的柔柔的啄了一下,然后离开。接着他的吻落在了额头上,细细密密的亲着,替我吻干了因为痛而冒出来的汗珠。   不知道是因为痛的麻木了,还是真的因为男朋友是一款疗伤神器,我一点也不痛了,只清楚的感受到额头上酥□□痒的,还有他嘴唇湿润的温度,让我面红耳赤。   之后,程均坐在病床边,他俯着身子把头放在我的肚子上面,断断续续的和我说了很多话。他的声音沉沉的,而我静静的听他说,认真的去感受他的心情。   “医院用你的手机给我打电话,接电话的时候我心情很好,甚至想好了开场白,就用:‘小君,这么快就想我了吗?’但是那边先开了口,‘您好,请问是程均先生吗?您的朋友也就是这部手机的主人受了伤,请您马上到C市中心医院。’”   “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不可能,确认了情况属实后整个人腿都软了,我实在不敢相信受伤的人是你。一面安慰自己其中有误会,一面火急火燎的往医院赶,这是我出生以来最慌乱最害怕的时候。”   “你穿的白色毛衣,颈前一大滩血渍,已经变成暗红的色彩,格外触目惊心。我颤巍巍的走近看你,你闭着眼,脸色和唇色苍白的好像染了一层霜。我哆哆嗦嗦的探你的鼻息,幸好,还有气息。”   “我脑子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快给你做手术。”   “你颈子上的伤口有4四厘米长3厘米深,缝了六针,医生告诉我们这是轻伤,修养半年就可以痊愈了。”   “沈蕴的伤比你严重,但她先醒过来,医生告诉我这是因为你的体质要弱一些。虽然他笃定的向我保证你不会有危险,但我仍旧坐立难安,我还想着你醒来后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你一顿,以后再也不准你乱跑了。”   “可是当我看见你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仿佛整个黑压压的天空都亮了起来,先前想到的一切都忘了。我松了一口气,只有一个想法,你在看我,这就够了。”   “你真没良心。最关心的问题竟然是沈蕴,不关心自己的安危,也不管我的惶恐不安,我当时真的一口气憋在胸腔,好想劈头盖脸把你骂一顿。”   “但是我看到你痛,痛的一张脸都皱在一起,我的心一下又软了,巴不得把这些所有的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我愿意替你痛。”   “……”   程均最后说:“小君,幸好,幸好。”   这是我第一次一下子听到程均说这么多话,他絮絮叨叨的告诉我他的情绪,他的惊慌,他的害怕,他的愤怒。这也让我清楚的知道,他爱我,他不能失去我,我对他而言很重要。   所以总的来说,这一次受伤还是很值得的。   弄清楚了柔光6.18事件的真相,帮沈蕴摆脱了一个疯狂的追求者,最重要的是,我更加爱死了程均。   不过丁离的死让我有些唏嘘,我不是圣母,自然也不会觉得会放过她。如果她还活着,我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把她送进监狱。但死亡,真的是最冷厉的惩罚。她只是爱了不爱她的人,再被爱情逼出了偏激的样子,罪不至死。   我愿从此生命中出现的人,生活阳光,天天向上,平安到老。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看文愉快,么么哒~   ☆、第50章      第50章 暗潮涌动,死里逃生10   住的是医院的VIP病房,雪白的墙雪白的病床雪白的沙发,房间宽敞而明亮,感觉像是走进了一片空旷的纯色世界。里面还有大屏电视和Wifi,日子更是不会枯燥。   此时程均抱了台电脑坐在沙发里办公,他晚上就住在这里陪/睡,也方便照顾我。其实我提出要求和沈蕴住一起,我的理由是热闹,但被他驳回了。   之前沈蕴被孟厘搀扶着来看过我,顺便还表示了一下谢意和歉意。其实我倒觉得没什么,因为毕竟是自己好奇心作祟引来的灾祸。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怪我咯。   不过第一次看见孟设计师正经并且严肃的神色,他认认真真的向我道谢,小心翼翼的照料沈蕴,还觉得蛮有趣。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他——我本来纨绔不羁,却因你规规矩矩。   程均对他们两个就没有好脸色了,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弄得沈蕴一脸愧疚,气氛也有些尴尬。我觉得他忒小家子气,后来他们走后我严厉的批评了他的错误,他别扭的沉着脸,执着又倔强,一点也不肯认错。   哎……这个样子好像真的有点傲娇和小孩子气啊!还有没有霸道总裁的样子了?!   算了吧,我拿他没办法,心里想着等伤口恢复之后才好好的教育他。   而起初我特别佩服自己是条铁骨铮铮的女汉子,为什么?因为脖子被抹了一刀愣是没喊疼没掉眼泪。不仅如此,我还想对自己见义勇为的大无畏精神致敬,甚至觉着非常的棒。   但是很快,铁骨铮铮女汉子的形象就像被滂沱大雨冲刷的沙堆,轰隆轰隆,坍塌崩溃。   伤口的愈合是一段暂缓而漫长的过程,皮肉的修复和生长都很难熬。而我在醒来过后的第一天晚上就绷不住了,脖子处强烈的痛感在不停的撕扯,时时刻刻提醒我曾经有一把冰凉的刀划过这里,差点要了我的小命。   这时候我才越想越害怕,如果真的被丁离杀死,如果……我不敢继续想下去。   另一方面,医生并不建议我马上用食,给我输了营养液保持体力,但肚子里空荡荡的,饿肚子的滋味非常难受。   脖子上无时无刻实实在在的痛感,肚子里偶尔蹿出来的饥饿感,人生真的好艰难!   我想:糟糕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我不仅饿得慌,还会感受到饿得慌的平方,附加痛的慌的平方,再附加劫后余生的害怕感的平方。   想到这里,脆弱和委屈好像决堤的洪流,汹涌而至,我情不自禁的哭出声,“呜呜呜……呜呜呜……”   由于脖子受伤的问题,我的呜咽全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嘶哑的程度堪比老了的公鸭,又干涩又难听。   程均果然被我吓住了,他丢下笔记本一脸焦急的跑了过来,轻轻的缓缓的抚摸着我的脑袋,“小君,你很疼是吗?”   我努力的眨眼睛,泪水趁机从眼眶里溢出来,打湿了一大片脸颊。   程均抽了两张纸巾替我擦干泪水,他俯下头在我眼角印了一个吻,然后起身往外走。我赶紧拉住他,眼巴巴的看着:你要去哪里啊?   “乖,我去找医生给你开一点止痛药,你还忍一会儿就好了。”他回过头,眼里一片温柔之色。   我下意思的摇头,正好牵扯到伤口的缝线,一下子又被痛的龇牙咧嘴,五官皱成了一团,本来止住的眼泪珠子,复而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程均一下子蹙起眉头,他折返回来仔细检查我的脖子,发现白纱布并没有染上血迹,才展开了一点笑意。“真想把你的脑袋固定住啊!小君,你要提醒自己不能摇头点头,记住了吗?嗯,别哭了,吃了止痛药就不疼了……”   听着他的碎碎念,心里面由委屈、害怕和疼痛掺杂的复杂情绪更加浓烈,我抓紧了他的衣袖,反而哭的更加凶猛,“呜呜呜……呜呜呜……”   女人的泪腺真是像阴雨绵绵的天气啊!   程均一边给我擦掉源源不断的泪水,一边耐心的哄我,“小君,你先放手,我去拿点止痛药过来,乖啊。”   我扯着他的衣袖摇,把他的手掌翻过来写了个大大的不字。   他严肃的说:“你不要强忍着。”   我可怜的看着他,写:“不想吃药。”   他失笑,“不吃,用注射型的止痛药。”   我哀怨的写道:“不想打针。”   他认真的看着我,笑着安慰我:“没事,和伤口上的疼比起来,打针一点也不疼。”   我固执的写:“不怕疼,就是不想打针。”   他叹了一口气,问道,“不怕疼吗?”   我使劲眨眼,不怕疼。怕疼也得疼啊。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我写:“肚子饿了,想吃饭。”   程均愣了愣,很快他坚决的摇头,“第一周不行,你忍忍,下个周我给你做好吃的。”   我耷拉着脸,人生真的、真的、真的好艰难。   为了补偿,程均答应了我的要求——陪我看韩剧。他把我从床上抱起来,调整好床位后让我靠着床背坐直,然后自己也掀开被子坐了进来。他环着我的肩,把我拢进臂弯里。   程均嫌弃韩剧没智商,不过你嫌弃人家没智商也要嫌弃的专业一点呀,他竟然看的津津有味的,比我还入迷。   我咬咬牙,在他手上写:“女主角比我漂亮,是吧?”   他诚实的对比了一下,摇头:“你更漂亮。”   “那她比我可爱?”   “你更加可爱。”   “那你为什么看上去对这部剧很有兴趣?”   他回答我:“做每一件事都要认真。”   ……呵呵呵,我不就是想拿你不喜欢看的韩剧折磨折磨你吗?怎么就那么难呢?   接下来的一个周里,我时不时的哭一次吓吓程均,也顺便撒撒娇。程均简直对我百依百顺,除了……给我饭吃。   而程阿姨每天白天都要来医院陪我,她温柔又细心的照顾我,眉目之间装着满当当的疼爱。   给我换药的小护士不止一次的羡慕道:“小君姐,你妈妈真是一个好妈妈,她对你多好啊!”   刚开始我有些尴尬,倒也没解释,如果我说程阿姨是男朋友的妈妈,谁信呐?!后来我也就释然了,我和程均结婚之后,程阿姨可不就是我妈妈吗?   ***   受伤后我一直没和泥鳅、傅祁和傅桉联系,期间他们打电话约我出去玩,程均负责接电话,用我编出来的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   我的情况是两个周之后告诉陈钦的,这时候脖子上的纱布已经拆掉,四厘米长的伤口结成了暗红色的痂,看上去触目惊心,有点吓人。不过已经不疼了,嗓子能正常的发音说话,也能吃能喝了,程均遵守诺言,在一周后天天换着样给我做好吃的。   他的目标是:把我养的白白胖胖的。   在电话里我给陈钦说,“哥,我受了点伤,你要来关心关心我吗?”   或许是我说的一派平静,陈钦竟然低低的笑,“哪里受了伤?精神吗?还是情伤?”   呵呵呵,竟然不当一回事!   我甩给他一个重磅炸弹,“我和丁离起了争执,脖子上被她抹了一刀,可疼了。”   嘟嘟……他直接挂了我的电话,十几秒过后,程均的电话响了起来,我听见程均说:“是真的……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她……嗯,没有大碍,她已经没事了……在C市中心医院××病房……”   和前两次一样,陈钦还是贯来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他来的很快,并且黑着一张脸,要多生气又生气。陈钦首先狠狠的把我臭骂了一顿,批评我我任性胡来,数落我没有脑子。   我敢发誓,这是陈钦第一次对我这么严厉。嗯,我终于明白了九州城员工们的心情,陈大总裁发威发怒真的很可怕啊!   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我也不敢和他磨嘴皮子,乖乖的认错,低眉顺眼道歉,可怜巴巴的讨好他。而程均看好戏一样的看着,他并不打算帮忙,一点也不心疼我。   哼,程均,不就是你自己没有向我兴师问罪吗?所以你才袖手旁观!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哼,陈钦,你不就是看我现在面色红润精神倍好吗?如果你看见两个周之前我的样子,准把你吓坏,你肯定不敢这么骂我!   陈钦把我一通数落后一句好话也不说,他把程均叫了出去,一个小时候后只有程均一个人回来,他告诉我陈钦回A市了。   我问他们说了什么,他缄口不谈,只说随便聊了一会。我才不信,随便聊能聊这么久?   还有,哥,你真的要这么狠心么?   反而是泥鳅知道了这件事后三天两头的跑来陪我,她听我描述了当时的情形,一双眼眶迅速红了,明亮的眼睛里蒙了水雾,差点就哭了。   更值得一提的是她的表情,我形容不出来,却猛地撞进我的心脏。糅合了庆幸、心疼和恐惧的表情,让我再一次感受到我的重要。这种重要性和男朋友表达的不一样,却又一样。一样真心。   后来,我准备拉低陈钦的形象,于是添油加醋的向泥鳅抱怨他的不近人情,她听完掩着嘴笑,说:“小君,你真没良心,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哥被气坏了,他当然不给你好脸色,均子也被臭骂了一顿呢。不过,其实他每天都向我问你的情况,要我多陪着你,他在默默关心你。”   ……泥鳅,你真是一个好嫂子呀。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通知:因为惜爷自身情况,周三会断更,请见谅!   宝贝们,求收藏求撒花求评论,么么哒~   ☆、第51章      第51章往事如烟,付之一笑01   等到伤口完完全全落痂已经是三周后的事了,之前长新肉的时候特别难熬,好像有一只长了很多脚的小虫在上面爬,痒痒的但又不敢去挠,怕抓破皮,怕感染细菌。   毫无疑问,那段时间里我格外想剁了自己的手。好在程均隔两天就会为我剪手指甲,还变成唠叨的老头子,随时提醒我两句,在饮食方面他又做的清淡可口,少盐少辣,大大缓解了那股子痒滋味。   其实我这种状况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程均和程阿姨不放心,害怕出现发炎的状况,坚持要伤口落了痂后才能出院。   和结痂一样,落痂也是一段漫长的过程,零零散散的,脱落的步伐不太一致。落痂后脖子看上去终于不那么骇人了,缝过线的疤痕是嫩嫩的粉红,幸好医生医术高明,拆线后基本看不出线痕,不过医生也说了,这种刀伤,留疤是肯定的事。   从护士那儿借了块大镜子,我仰着脸瞪大了眼去瞟伤疤,以目前的颜色来说,它并不难看。不过让我烦恼的是它的颜色会慢慢加深,由粉红渐次过渡到暗红,最后永远镌刻在脖子上。   我换着角度左看看右看看,确定不遮挡就会把它暴露在外面的时候特别心烦,好丑 !哎,神伤啊!我随手把镜子扔在床上,自己向后倒下去,目光呆滞并且满脸惆怅的盯着上方发神。   程均办理好出院手续回来的时候我并没有理他,想着从此要和光洁的美颈、漂亮的项链说再见,心情抑郁低落,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调侃着笑道:“小君,难道你对这里产生感情了?舍不得走了?”   我翻了个身把头埋在被子里,没心情开玩笑。   他把我捞起来,我哼了两声,又倒在床上侧着身继续忧愁,真是烦躁啊!   程均坐了下来,柔软的病床一下子塌陷了一点,他撑着头倒下来侧躺着和我面对面,“为什么不高兴?”   我扁扁嘴,“程均,留疤好难看。”   他摸我的头,“不难看,这段时间给你做的菜没放酱油和姜,你放心,疤痕不会太明显。”   我嘟囔:“但还是会留疤啊!”   他失笑,一本正经的说道:“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可我嫌弃自己。程均,以后都不能穿露脖子的衣服出门了,我感觉再也不会爱了。”   “真的有这么严重?你给我看看。”   我仰着脖子伸了过去,“你看吧,还挺长一条,是不是很明显?!”   程均认真的盯着伤口看了一会儿,他的目光有些烫,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这截脖子都要烧起来一样。他突然凑过来吻住它,脑袋也随这个动作抵着我的下巴,因为毫无预兆,我一时呆住了。直到疤痕处一阵酥麻中带着微痛的温湿触感,他在那里舔一下轻咬一下,电得我一阵战栗。   我语无伦次,“你……你在干什么?”   他连头都没有抬,来来回回细细的吻着,瓮声瓮气却理所应当的说道,“除疤。”   呃……什么逻辑啊?!这种除疤的方法应该没有用吧!!   反正程均不嫌弃它丑,被他调戏了一番后,我神清气爽安安心心的出了院。泥鳅提醒我可以做除疤手术,我打算回去观察一两个月,如果实在消不了就去给脖子做一次美容。走之前去和沈蕴打了声招呼,她伤的比我严重,还要留在医院静养。   ***   十二月末,已是寒冬料峭。天色一日比一日暗沉,乌压压的云层笼在上空,却始终不降雨。C市和A市最大的相同点恐怕就是冬日的雪,我清晰的记得上一次落雪是八年前了,由于全球气温变暖,这两个城市下雪的概率一年比一年小。   壮观的雪景我倒是见过。头天突然纷纷扬扬洒落,像飘飞的小白花儿,荡悠悠的好看极了。一夜醒来后入目的是白茫茫的一片,四周仿佛拉起了白色的帐篷,盖满了所有景物,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不过让我印象最深刻却是一场小雪,甚至连地面都没能掩盖,一脚踩下去,雪花儿就化了。但毫无疑问,这种雪景也是极美的。   第一次单独和程均出去玩是在三年前,那个冬天约了他陪我去看雪,在A市一个县城的小边镇,叫做丁山。丁山山多,地势陡峭海拔高,正因为它的地形,每年冬天至少会有一场雪。好几年没有见过A市的雪,一听说有这么个好地方,我心痒痒的,慕名而去。   我们是自己开车去的,市区到丁山不算太远,三个多小时的车程。一路过去,越靠近目的地山峦越多,两边绵延起伏,忽高忽低,恍如闯进了原始大森林。我们的视线被雾罩遮住,只觉得前方越发神秘。   到了丁山镇上,发现真的有雪花飘落,但稀稀落落,像蒲公英一样轻飘飘的绒花儿,掉在地上瞬间消失。雪下得很小,我多多少少有些失望,程均去和当地的居民交谈了一番,回来笑意满满的告诉我:“如果我们运气好一点,真的能见到大雪。”   按着居民给的路线去,越往上走地势越高,弯弯绕绕,三十分钟后终于到了他们说的尖峰顶的山脚。其实这里的雪已经比镇上大的多了,两边的山林穿上了轻薄的白纱,原本的深绿在下面若隐若现。   因为听说越往上走雪下得越大,我们索性给了钱在路边一家居民的坝子里停好车,沿着石梯向高处进军。果然不假,温度越来越低,稀疏的绒花变得密集起来,最显而易见的,是铺在周围的雪,虽然算不上厚,倒也很美。   惊喜的是竟然在一处崖壁上找到了参差不齐的亮晶晶的冰柱子,也可以说冰锥子,我当下玩心大起,小心翼翼的跑过去扳了一根玩。捏在手里真的会有一种透心凉心飞扬的感觉,冷意从手掌心一下子传输到血液里,刺激得很。   我问程均玩不玩,他忙着拍照,摇摇头拒绝了。等到我玩的差不多的时候双手已经红透了,好像被冻得没什么知觉,我哆哆嗦嗦的搓手呵气,叹道,“哎呀,冷死我了……”   耳边是程均愉快的笑声,那时候他还是个男孩子,声音清清爽爽的,“小君,把包包和右手给我,左手揣在衣服口袋里。”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时候是我单方面对他有意图,激动的红了脸,犹豫着是要矜持一点呢还是果断占他便宜呢?我还没想好呢,程均突然拿过我的包包挂在胳膊上,把我的左手塞进荷包里,最后抓起我的右手放进他自己大衣口袋里。   他的手心好烫,像有一团小火苗在烘烤,暖了我的手。   “暖和了些吧?”他偏过头看我,眼里一片纯净。   “暖和,暖和了好多。”我连忙点头,心里更是沸腾不已,第一次和他牵手……牵手了……   他笑:“那就好。”   其实这样牵着爬石阶有些不方便,但我们都没有提出把手抽出来,我心里喜滋滋甜蜜蜜的,任由他牵着缓慢的继续往上爬,最后停在了一大片杉树和松树林的路边。   怎么形容这种景象呢?一望无际的高高低低的浅白色,树枝上压了小指甲盖那么长一截厚度的雪,因为杉树和松树是针叶,看上去像是树上长成了变异的雪花,很有美感。   虽然我们的运气并不是很好,最终没有见到白雪皑皑的奇观,但也满足了。和喜欢的男孩子在一起,所有景色都很美,并且,我们还牵手了。   一想到三年前不能算作约会的赏雪,我嘴边牵起一抹笑意。那时候我对程均的觊觎之心昭然若揭,他不排斥我,却不和我在一起。我对他而言应该就只是一个女性朋友,牵手在意料之外,果然一下山他就放开了我,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嗯,他就只是给我取点暖而已。   我在考虑,元旦节过后是不是应该和程均去丁山再赏一次雪?   遗憾的是,还没来得及向程均提出去丁山赏雪的建议,我就再一次的离家出走了。陈钦说的没错,离家出走这回事我已经做的驾轻就熟,并且乐此不疲。   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离家出走。我无意间听见了不该听的话,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整个人胆战心惊,愤怒生气,害怕迷茫,这些所有不好的情绪让我在家里待不下去,于是我偷偷摸摸的跑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求收藏评论撒花哦,惜爷需要正能量哈哈哈~   看文愉快!么么哒!   ☆、第52章      第52章往事如烟,付之一笑02   我们始终要相信,纸包不住火,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嘴藏不住话,以及,没有永远不被人发现的秘密。所以尽管他们瞒了我那么久,那些秘密依旧钻进了我的耳朵里。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意,和躲不开的宿命。   早上起来没有看见程均的身影我以为自己又睡了懒觉,不过窗外的天色还是灰蒙蒙雾茫茫的一片,对面的楼房若隐若现,天还未亮。我折回卧室看时间,显示的是北京时间7点08分,这么早程均跑哪去啦?难道还没有起床?!   好不容易起了个早,我心里自然是得意兮兮的,于是兴致冲冲去叫他起床,他肯定会很惊讶。不过是我白高兴一场,床上平平整整的,卧室里也没人,很显然他早就出门了。   给他打电话竟然没人接,这人,究竟去干嘛了?   我在屋子里晃荡了两圈,觉得真没劲,干脆换了身运动装跑去公园锻炼身体。这个时候,在公园里晨练的都是年过半百的爷爷奶奶,我跟着他们劲走了半个小时,额头和鼻尖起了一层薄汗,背心热烘烘的,通体舒畅,人更是精神了不少。   锻炼过后我坐在长椅上喘气,打算自拍一张照片发朋友圈嘚瑟一番——瞧瞧我的生活方式多么健康向上!不过悲催的是……忘了带手机!   呵呵呵,还能不能让我好好的秀存在感了?!   我感觉好惆怅,低着头数地上的石砖格子,横着数竖着数左右斜着数,连成了一个雪花的形状。   “妈,我和你说点事,我们在这里说完再回去。”   我猛地抬起头,程均的声音!是我出现幻听了么?!   还没来得及找到他,接着又听到了程阿姨温温柔柔的说话声,“有事就说吧,别说太久了,我熬了栗子鸡汤给小君喝,估摸着现在她应该起床了。”   他们的声音是从背后传过来的,中间隔了一丛长势旺盛的金叶女贞,长得很高,被修剪的整整齐齐,正好挡住了两边的人。   程均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说好的开诚布公呢!   这氛围这这场景,难道又是一出偷听的戏码吗?!运气究竟是好还是背哟?   算了,我直接走出去给他们一个惊……喜吧!   接下来程均的话改变了我的主意,“妈,我要向小君求婚。”   求婚?求婚!求婚……求婚……婚……心里砰砰砰跳了起来,眼睛和嘴巴不自觉弯上去,不用看镜子,我都知道自己笑得像傻瓜一样。   幸福来得太突然,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我想这个时候蹦出去出去不太好吧,肯定会把程均吓坏,还不如好好听听他接下来会说什么话。   程阿姨的声音里也稍上了几分惊喜,“这是好事呀,我巴不得你和小君早点结婚呢,均子你也知道,我一个人住很寂寞。”   我暗喜,程阿姨喜欢我认同我,一段婚姻最重要的是爱情,其次就是父母的支持,缺一不可。   程均有点无奈,“我要说的就是这个问题,我们结婚后并不会和你住在一起,虽然有点过分,但其实我希望你尽量避免和小君接触。这段时间,你们接触的太频繁了,这样不好。”   他说的话窜进脑子里消化了好一会儿,我不由忿忿,程均忘了吃药吧!!说的都是些什么鬼哟?!   程阿姨也沉默了一会,她的声音变得低低的,听上去悲伤并且失落,“小君受了伤我魂都快吓没了,不亲眼看着她好起来我心里不安,总觉的担惊受怕的。”她顿了一会,突然带着祈求的语气问道:“均子,前段时间我和小君相处并没有意外发生,我们可以住在一起,你说对不对?”   程阿姨的后面半段话把我从感动中扯出来,感觉有点莫名其妙,怎么听着好糊涂。   程均叹了一口气,“妈,你应该知道一旦被小君发现之后会怎么样?我承担不起这个风险。”   程阿姨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她知道的。”   “可是你们的脸太像了,长久的住在一起,很难保证不出漏子。还有,街坊邻居会相信她是你的儿媳妇吗?妈,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有没有小君对你都一样。但我不行,我不能失去她。”   程阿姨有些激动,“不一样,以前可以装作没有她的存在,但现在她出现在我面前,我想弥补。”   他们的对话让我心里升腾起一股害怕感,我隐约知道有秘密要浮出水面了,程均果然有事情骗我。我的心跳很快,不同于之前的兴奋,是紧张感和忐忑感。   程均态度不好的反问,“那我呢?”   “均子,对不起,我知道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对不起你,是我们太糊涂了。”程阿姨竟然向他道歉!   程均缓和了语气,“你不用弥补小君,她不知道这些事反而更好。”   程阿姨喃喃说道:“你为什么要去认识她?为什么要让我看到她?”   “妈,我为什么要认识她你应该很清楚,还有,如果不是那次意外,我没有打算让她知道你。”   “就按照你说的做吧。”好一会儿,程阿姨妥协了,“均子,你每个月带小君回家见我一次,这样总行了吧?”   程均嗯了一声,闷闷的说道,“对不起。”   程阿姨勉强的笑了两声,“没关系,是我自己咎由自取,不怪你。对了,你哥哥也知道这事,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会不会跟小君说这些?”   “不会的,陈钦知道这件事十几年了,他一直把小君当亲妹妹养,肯定不会对她说。你放心,陈钦还要我保密,他也不想让小君知道。”   “陈钦知道你是他的亲弟弟吗?”   “知道,准确来说,他比我更早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我的脸慢慢白了,牙齿紧紧的咬住唇瓣,捏住衣服下摆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轰隆隆轰隆隆,好像有一道紧接着一道的晴天霹雳,不断的猛烈的劈在我身上,一下子让我无法承受。原来,我之前的猜想都是真的!   呵呵呵,真是极具爆炸力的秘密啊!很奇怪,虽然头痛欲裂,但我现在一点也不混乱,脑子里一片清明。程阿姨和我有血缘关系!我和陈钦不是亲兄妹!更让我想不到的是,程均和陈钦居然是亲兄弟。   心里面的疑惑通通都找到合理的解释了。   为什么和程阿姨长得那么像?我和她真的没有关系吗?其实我心里面一直吊着一块大石头,如今石头落下来,心里松了一口气,却砸痛了脚。   我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瓜,怎么会相信这些都是机缘巧合呢?难怪我总觉得陈钦和程均有共同的相似感,也怪不得陈钦会帮程均瞒着我。   呆愣愣的坐在长椅上,心里面翻江倒海的,有一股暴躁的气流在横冲直撞。原来,不仅是程均在骗我,连陈钦也在骗我。   所以就算他们不提那些字眼我也能猜出七八分。那么,如果有一天你突然知道男朋友和你哥哥是真正的亲兄弟,而男朋友的妈妈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会怎么想?   事实是,我根本接受不了,心里乱糟糟的,后面他们说了些什么我也没听到,他们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整个世界都爆炸了,来来回回重复着相同的声音——程均和陈钦是亲兄弟,程阿姨才是我的妈妈。   感觉要疯了!感觉要崩溃了!感觉整个世界都黑了!感觉好想死!   渐渐的,我的眼前一片模糊,思维也不听大脑的指挥了,太荒唐了!太荒唐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事情!   我在长椅上坐了很久很久,全身冰凉如雪,仿佛落入了冰窖,寒风一吹,我禁不住哆哆嗦嗦的颤抖起来,好冷。   可是,不能回家,不想面对程均和程阿姨,我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怕自己会在他们面前疯掉。也不能回A市,不想面对陈钦,我接受不了他竟然不是我的亲哥哥,我会歇斯底里的胡闹。不能去找泥鳅,她很可能会暴露我的行踪,她那里不安全。   我蓦地站起身,拉住一个路人,“可以把手机借我打一个电话吗?”   他在打量我,眼里有防备有猜疑,我一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骗子,出门的时候忘了带手机了……”孤立无援的感觉真糟糕,鼻子一酸,差点涌出了眼泪花儿。   “你用吧。”他突然不好意思的笑笑,把手机递给我。   一连道了好几句谢谢,我才拨出一串号码,连续打了两次他也不接,我心急如焚,心想最后一次再打一次,如果他不接就算了吧。还好他接了,“喂?”   听见他的声音我松了一口气,像是抓到了一个救命的稻草,艰难的对他说:“祁子哥,你收留我吧。”   傅祁的号码和我的号码是一起选的,只有最后一个数字不一样,所以我能背下来。   我想他应该听出来我的反常了,因为他的语气有些担忧,“小君,怎么了?你在哪里?”   我问他:“你有没有程均不知道的住处?”   “你和均子吵架了?”   “嗯。”我再问了一遍,嗓子沙哑,“祁子哥,你有没有他不知道的住处?有的话收留我吧,别告诉他,也别告诉其它人。”   “有,珊瑚小区的别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在哪?我来接你。”   我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过来,你来给我付钱,我身上什么也没带。” 作者有话要说:     ☆、第53章   第53章往事如烟,付之一笑03   “去珊瑚小区。”我拦下一辆空车,浑浑噩噩的坐了进去。C市的出租司机特别健谈,笑眯眯的和我说话。   “姑娘,很冷吧?你应该多穿点衣服出门。”   “心情不好?哎呀,姑娘,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什么事情都要想开点,何必和自己过不去,你说是吧?”   “你要听笑话吗?我给你讲一个好吧?……”   “……”   司机依旧在絮絮叨叨的说些大道理,不过我却听不进去,今天对我来说,是二十四年来最糟糕的一天。错综复杂的关系,像是一条麻绳打了结勒住我的脖子,感觉不能呼吸。   两眼无神的盯着前方,直到车门被拉开,傅祁把他的手伸给我,“小君,出来吧。”我才发觉已经到了,回过神来,我问道:“司机,车费是多少?”   回答我的却是傅祁,他拉着我的手臂,“下车吧,我已经付过车费了。”   我站在傅祁面前,双腿不自觉的抖,牙齿打战。他皱着眉,动作利落的脱下大衣裹在我身上,“均子欺负你了?”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傅祁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有些难看,“他竟然敢欺负你?!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虽然陈钦哥不在这里,但我可以帮你讨公道。”   我脸色白了白,站不稳打了个踉跄,幸好他及时伸手扶住了我。“你别告诉我哥,也不要去找程均,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傅祁愣了愣,点头,“好,我不告诉他们,外面冷,我们先回家,有事慢慢说。”   珊瑚区的别墅是一套一栋,每一栋的风格都不一样,这时我却没有心情去欣赏。他领着着我进了屋,倒了杯热水给我,“喝了吧,暖暖胃。”   我捧着水杯小口小口的嘬着,一股暖流滚进胃里,好像舒服了一点。他坐在对面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直到我喝完了,才问我:“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吧?”   “你见过程均的妈妈没有?”   傅祁摇摇头,“没有,怎么,你和老人家产生婆媳矛盾了?还是你问了蠢问题,比如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了你先救谁这样的,而均子的答案你不满意?”   如果真的只有这样简单该多好,我狠狠的咬着唇,眼睛酸胀酸胀的,心里面排山倒海的难受。   突然,下巴上一痛,傅祁用力让我的牙齿松开,他有点生气,“你傻啊,这样咬自己不痛?!干嘛折磨自己!”   我没理他,直接扔出结果,“程均的妈妈是我血缘上的妈妈,陈钦不是我的亲哥哥,他是程均的亲哥哥。”   傅祁讶然的张着嘴,他把手心覆在我额头上探了探,“唔,挺凉的,没发烧怎么尽说胡话。”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没好气的拂开他的手,但现在我真的没力气,我定定的看着他,“我没有乱说,是亲耳听到程均和程阿姨说的,祁子哥,我没骗你。”除了惹恼了他后我会乖乖的叫祁子哥之外,现在这种情况,我六神无主,方寸大乱时也会这样叫他。   傅祁一派认真,“小君,你没有开玩笑?”   我点了下头,把近期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我说完后,他一脸不可置信,消化了好一会儿,才感叹道:“这桥段简直太狗血了!演电视剧吧,玄幻!玄幻!”   他又问我:“你打算怎么办?难道一直躲着不成?”   我苦着脸,“我打算好好静一静,所以你必须帮我瞒着他们,说实话,现在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他们。”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开导我,“小君,其实我觉着吧,他们瞒着你是为你好……”   我情绪激动,愤懑的打断了他,“为我好?男朋友和哥哥才是亲兄弟,男朋友的妈妈才是我的亲生妈妈。”我笑了两声,“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唯独不告诉我,这就是为我好?为什么我和程均会调换家庭?为什么他和陈钦要千方百计的瞒着我?我就不信这里面没有秘密!”   “你冷静一点。”傅祁握住我的手,“他们不告诉你就是怕你接受不了。”   我大大方方的承认,“对,不管他们瞒着我和告诉我都一样,我都接受不了。”   傅祁失笑,“那你准备躲多长时间?”   “我没卡没钱没衣服,你能收留多久?”   傅祁叹了一口气,“你想住多久住多久吧,我养得起。”   “那就好,谢谢。”   正在这时候,傅祁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后神色复杂的瞧着我,“均子打来的。”   我的心里一紧,“不要接。”   “不接他会怀疑我。”   我想了一下,说:“那你接吧,千万不要告诉他我在你这儿。”   傅祁比了个OK的手势,按下接听,“喂,均子……她没有和我一起。……也没给我打过电话,怎么了?……小君不见了?!怎么回事?……你别急,我马上出来和你一起找她……”   傅祁挂了电话,他笑得坏坏的,“怎么样,演的好吧?不过我现在得出去一趟,你也听见了,我要出去找你。”   我没精打采的点头,“你去吧。”   他摸着我的脑袋,“你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冷静一下,事情没有那么坏,兴许大家都有苦衷。客房还没收拾出来,累了的话就去我的卧室睡一觉,饿了自己打电话叫外卖,外面电话号码贴在冰箱上的。”   我有气无力的,“恩,知道了。”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你一个人真的没事吧?”   我点点头,警告道:“只要你不出卖我就没事,祁子哥,你千万不要说漏嘴了啊!不然,我跟你没完。”   他在我头上敲了两下,不耐烦的说道:“顾虑真多,你就乖乖把心装进肚子里吧。”   ***   夜已经很深了,响起密码输入的声音,过了一会,傅祁提着几大袋走了进来。他把袋子放在茶几上,看着我瞪大了眼,“小君,你不要告诉我我走了后你一直坐在这里?!”   我沉重的点点头,一下午我就干巴巴的坐在这里,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敢去想事情,一想就头痛。现在我就像一个没有思想没有灵魂没有活力的傀儡娃娃,了无生气。   傅祁叹了一口气,从袋子里取出盒饭摆在我面前,“我就知道,幸好我给你带了饭回来,快吃吧。”   “我不吃,没胃口。”   “不行,必须吃,你不吃我马上就给均子打电话告诉他你在我这儿。”傅祁逼我。   迫不得已,我不情不愿的把饭塞进嘴里,他满意的笑了,监督我吃了一大半。   在我吃饭的时候他告诉我:“均子急疯了,去派出所立案寻人被驳回,因为没有48个小时。小君,就算你不想让他知道你在哪里,最好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免得他担心。还有,我随便给你买了两套换洗衣物回来,你将就着穿。”   我想了想,或许是上次我被丁离割脖子的事情让程均有了教训,他怕我发生意外。“嗯,你给我买张手机卡,我给他发条信息。”不能把事情闹大。   ***   自从那次篮球比赛后我和程均的关系更加密切了一些,他似乎学会了主动,会给我打电话和发短信,我们每天都要聊一些身边发生的趣事。我偷偷沾沾自喜的以为,他也对我有意思。   在这种长时间的愉快的交流过程中,我发现自己很依赖他,并且愈发不可自拔的喜欢他。那时候我对爱情的理解很简单,认为一个男生会不厌其烦的听我说话陪我说话,会主动找我会对我笑会关心我,那么他一定也喜欢我。   所以尽管十分想扑倒他,但是秉持着女生要矜持的原则,我不得不搁下了这个念头,于是一直等着程均对我告白。不过等到我们出去实习了他依然毫无动作,想谈恋爱的我很着急,干脆决定了主动出击。   我对他告白了,他却拒绝了,他说只把我当好朋友。虽然不明白,我还是笑着说没关系,并且保证会努力让他喜欢我。没错,那时候的我自以为是,一腔孤勇,没皮没脸,坚定的要把程均追到手。   可是,程均渐渐开始不理我了,对我冷淡了,直到他离开A市,甩给我一句:“陈君,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要给我压力和负担,放过我好不好?”   后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说:“过去的就让它成为过去,我们就这样吧,好好的在一起。”   再后来,陈钦问他:“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小君在一起本来就是对她的一种伤害?”他回答:“我不敢说万无一失,但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做好一切准备和一切防护补救措施。”   对了,就是这样,一切都能正确的连接在一起了。我蜷在傅祁的床上,回想着曾经一闪而过的疑惑,揪着心口痛哭了起来。   大学的时候,程均应该是讨厌我的吧。我抢了他的哥哥,抢了他九州城二少的称号,所以他怎么会喜欢我呢?!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我知道程均现在都对我的喜欢不掺假意,他对程阿姨说他不能失去我,他要向我求婚。可是我好像退缩了,我不敢和他结婚了,这种离谱的关系,让我害怕。   让我觉得,这真是一个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54章      第54章往事如烟,付之一笑04   “小君,醒醒,醒醒……”   耳边似乎有温柔的轻唤,额头上覆了一只暖融融的掌心,我蹭了蹭,轻轻的叫,“程均……”   我脑子里一团模糊,眼皮很沉很重,好像在上眼皮与下眼皮的缝隙里洒落了几滴胶水,黏合到了一起,努力想睁开却丝毫没有办法。   “嘶,滚烫的。小君,你发烧了,起来,我们去医院瞧瞧。”有人在摇我的肩膀,脑袋里天旋地转的,我不舒服的皱起眉头,“别摇了,头痛。”   果然他收回手,刚得到点缓解,突然身上一凉,接下来两只有力的手臂从我的腋下穿过,然后扑进了一个宽厚的怀里。头软绵绵的搁在他的肩头,我紧闭着眼睛,呜呜呜的哭出声,“程均,头痛……”   “不哭、不哭……我们马上去医院,看了医生就不痛了。”他一边放缓了声音哄我,一边帮我穿好了外套,“乖,趴在我背上。”   他的背很结实,也很安全,我嘴边不自觉的逸出两个字,“程均……”   他步子顿了顿,很快大跨步继续往前走,走的非常平稳。再然后,我隐约感觉到自己被轻轻放进了车里,过了一段时间,又好像被人拦腰抱起,急匆匆的跑着。   清醒过来的时候我正在输液,冰凉的药水顺着针头流入血管里,凉浸了四肢百骸。旁边的傅祁脸上一喜,他探了探我的额头,舒了一口气,“醒了就好,终于退烧了。”   我扭了扭头,醒了有什么好的,所有事情全都想起了,比发烧还折磨人。   他却不管,痛心疾首的看着我,表情夸张,“知道烧到多少度了吗?38.6度!!小君,就你那细胳膊细腿还敢穿那么点衣服往外跑,不要命了?!哪有你这么傻的人,下次吵架不想在家里待,千万要记得全副武装,比如钱包手机银行卡身份证,一样都不能落!”   我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没有下次了。”   一说话,才发觉嗓子干干的涩涩的,隐隐有些发痛。哎,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会塞牙,这段时间怕是被扫把星附体了吧,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心好塞。   傅祁看着我哭,等我哭的差不多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哽咽着,他才不慌不忙的给我擦眼泪。他牵着嘴角笑,“你确定没有下次了?   我闷闷的点头,却不想他嗤了一声,重重的在我额头上弹了一下,“现在别瞎想了,病好了带你去散散心。想不想喝鸡汤?等会输完液回家后我熬汤给你喝,你还没……”   “祁子哥,等会帮我买手机和手机卡吧,我想和程均说清楚。”   他愣了愣,点头,“好。”   挂完水后舒服了不少,脑袋里的痛意被抽走了六成,整个人精神了许多。后来被医生严肃批评了几句,又拿了些药,这才出了医院。   傅祁带我去喝了点粥填肚子,然后给我买了新手机,回到珊瑚小区顺道又在超市里买了只鸡。到家后,他在厨房里折腾着杀鸡熬汤,我在卧室里来来回回的走,终于下定决心,给程均拨了电话。   ***   打完电话,傅祁还在拔鸡毛,我踌躇了会儿,对他说道:“祁子哥,给我点车费,我要出去一趟。”   他转过身,手里捏着一撮鸡毛,“还回来吗?鸡汤还熬不熬?”   果然一针见血,他不问也知道我要去见程均。我回答:“当然要,你把鸡汤熬着,我很快回来。”   他洗干净了手,“约在哪里?我送你过去。”   我连忙摆摆手,“不用了,千万不要暴露你的行踪,不然我还怎么安心的在你这里躲。”   “你总不可能在我这里躲一辈子吧?”他笑道。   “我没问题,关键是你愿不愿意?”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都佩服自己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这样应该算是在调戏他吧?   谁料到他想也不想,一口顺溜的应了我,“好啊,我愿意。”   我看他表情挺认真的,心里不禁咯噔一跳,莫非桉子那厮说的是真的,傅祁真的喜欢我?!呵呵呵,我整个人都斯巴达了!很快忽略掉这种愚蠢的想法,我朝他摊开手,“给钱。”   他瞪了我一眼,转过身继续拔鸡毛,“钱包在大衣里,你自己去拿,多拿点,路上注意安全。”   我哦了声,跑去客厅找他的大衣。打开钱包后我顿时傻了眼,忍不住啧啧感叹:哇塞,不仅老土而且自恋,单身男人都会在钱包里搁张自己的单人照吗?!   从里面取出两百块人民币,我想了想,决定帮他提升档次,于是果断抽出了他的单人照。不过,让我惊诧的是它下面竟然还压了张照片,我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照的,笑得傻兮兮的。手抖了抖,我慌忙把他的照片放回原处,心里面方寸大乱。   好奇心害死猫,不作死不会死,跟踪偷听假好心,哪一次有好下场?!陈君啊陈君,你可多动动脑筋吧!   赶紧揣好钱我对着厨房大声喊,“祁子哥,我走了啊!”   我匆匆往外面走,把他的话关在了门内,“小君,你向均子问清楚,不要……”   几乎是一口气冲出了珊瑚小区,傅祁喜欢我,这个认知实在是太没有说服力了!我消化不下。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是程均打来的,“我来接你?”   “不必了,等我半个小时。”我干脆利落挂断了。   随手拦下一辆出租,坐进去一看,嗬,真巧!还是昨天那个喜欢碎碎念的大叔,显然他也认识了我,再一次开启了碎碎念模式。   “姑娘,今儿个气色好多了,我就说嘛,还是要多穿点衣服。”   “昨天来接你的是男朋友吧,看上去人才老好,你男朋友不错,哎哟他可心疼你了,看你的眼神像一颗糖,甜的腻人。”   “姑娘,你每天都要去那公园吗?要不我留个号码给你,随叫随到……”   我一边应付的笑着,一边想着之前和程均的对话。他很快按了接听,却什么也不说,应该是在确认陌生号码的身份。我沉默了一会,苦涩的开口,“程均……”   “陈君,你跑去哪儿了?”果然,他冷冷的打断了我,声音里像是碎了一层冰渣子,虽然听上去很平静,但丝毫不难感受到他的愤怒。   我缩了缩,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鼓起勇气问了一句,“程均,你确定没有秘密瞒着我?”   不出预料,电话里头静悄悄的,沉重压抑。我呵呵的笑了笑,说:“我们谈一谈吧,就在小区对面的公园里。”   “回家谈,这次不是离家出走,是不告而别,我们的确应该好好的谈谈。”   我冷静的,“不,就在公园,谈一谈坦诚相待的问题。以及,分手。”   他显然很生气,呵到:“少胡说八道,分哪门子的手?”   我心里钝钝一痛,脱口而出,“不分手?你,不,是你们。你们打算骗我多久,程均,我都知道了,所以你不用再装了。”   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又说,“就在公园里面谈。”说完我直接掐断了通话。   窗外是钢筋水泥做成的城市建筑,同样的材料,经过不同的设计和制造,最后形成了截然不同的东西。可它们最原始的最基础的,依旧是钢筋水泥,正如我们人类。饶是身份家庭如何改变,始终换不了的是血液,源自于亲生父母赐予的血液。   说实话,知道程阿姨是我的亲生母亲后,我唯一的感受就是震惊。如果你在二十四岁时次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不震惊才奇怪,可是也并不是难以接受。假如她不是程均的妈妈,也不会掀起我情绪上的惊涛骇浪。   偏偏她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敢好程均在一起了。结婚后,我怎么才能心安理得的唤她一声‘妈’?!   摇摇头,努力把思绪扯回来,程阿姨和再也不会谋面的程叔叔给了我生命的血液没错,但正因为这点,本来应该称呼他们的字眼像是被堵在了喉管,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真难受。   我们的关系,好像不伦不类了呢。   远远就看见了程均,身上穿的还是我送给他的大衣,英俊迷人。我有一种错觉,他的目光似乎也锁定了我们,直直刻在我脸上。   “司机大叔,车停在前面那个最帅的男人跟前。”我指了指程均。   大叔看了一眼,语出惊人,“姑娘,你不会劈腿了吧?!昨天那个男人已经很不错了,你这样不好哟!”   我满头黑线,也懒得解释,只好有气无力的回答道:“大叔,你想多了。”   他转过头瞧了瞧我,欲言又止。   车刚好停在程均面前,他的第一句话不是对我说的,而是问司机大叔:“师傅,请问你是从什么地方把她载过来的?”   大叔默默的找了零钱,然后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们几眼,才慢吞吞的说:“这位先生,抱歉,我不能随意泄露客人的隐私。如果你想知道,可以直接问这位姑娘。”   我心里暗暗为大叔加了点分,干得漂亮!   程均也不多问,他打开车门拽着我的手臂,“下车。”   我推他,却推不动,不由加重了语气,“你放手!”   他不仅没有放,反而变本加厉,弯腰探进来一把将我抱了出去。我吃了一惊,惊慌中只好抓住他的肩头。   “程均,你把我放下来,我们还没有说清楚!你往哪儿走?!我不回家,就在公园里谈。”我胡乱踢着腿,手握成拳捶打他。   他纹丝不动,任我胡踢乱打,两只手臂紧紧的箍着我,甩开步子往小区里走。小区里的住户大多知道我们的关系,他们不以为然,笑着打趣,“小情侣闹矛盾啦?均子,那你要好好哄哄小君啊!”   他们调侃的话终于让我安分下来,程均脸色沉沉,他开了锁直接踢开门,径直走进去把我摔进了沙发里。   “小君,我觉得还是在家里谈比较好。”他揉着手臂,平淡的说道。   其实在家里说也不是不行,走的时候我还可以顺便把行李收拾好带走,但让我气愤的是他的态度,让我偏偏不想顺从。   嚯的从沙发上爬起来,我大步往门外冲,拉开门,再快一步就可以踏出这道门。   “嘭!”震耳欲聋的一声响,程均的手用力按着门,青筋凸起,他眯着眼睛看我,“陈君,事不过三,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往外面跑。”   我心里一窒,尖声道,“你这是干什么?强迫我?”   刚说完,背上一痛,他抓着我的肩膀把我抵在门背,浑身散发出暴怒的危险气压,他磨着牙反问,“强迫?” 作者有话要说:     ☆、第55章      第55章往事如烟,付之一笑05   他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语气森森,“强迫?”   程均表情凶狠,他黑了脸,眼如寒星,“陈君,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肩头上的两只手好比坚硬的钢铁,捏的我生生的疼。强忍着痛,我佯装镇定,“难道不是吗?”   “难、道、不、是、吗?”程均加重了语气,他一字一顿,眸子里燃着晦灭不明的一小簇火焰,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样。但是很快,他突然软下态度,“小君,别闹了,我昨晚上一整晚都没有睡觉,现在精神很不好。”   听他这么一说,我这才发现他脸上隐藏在愤怒中的疲惫,眼底添了半圈青黑之色,看上去格外困顿。我不由一阵心疼,推了推他,妥协道:“好吧,我们就在家里谈。”   程均轻轻的呼出一口气,他松开我,勉强的牵起嘴角,“你昨晚在哪儿住的?”   我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越过他走进客厅,往沙发里一坐。他跟了过来,挨着我坐下来。   挺直了身板,就像小学生一样坐的端正,我直接切入主题,平静的开口,“程均,其实你的父母是我的亲生父母,我的父母才是你的亲生父母,对吗?”   临到关头,我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不紧张,反而相当冷静。只是心里面尽是苦涩的滋味,像是浸泡了苦艾和黄连。   偏过头看他,程均漆黑的瞳孔猛地一缩,而他面色忽的白了一下,嘴唇抖了抖,“你都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嗯,我知道了,昨天你和程阿姨在公园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我轻轻的点头,问道,“你恨我吗?”   他眼里的痛意一闪而过,用力抓住我放在膝上的手,摇头道:“小君,那些不重要,也不关我们的事,只要我和你好好的在一起就行了。”   我定定的看着他,笑了一下,说:“怎么办呢?我好像不能和你在一起了。程均,它很重要,你怎么能说不关我们的事?”   突然,程均猛地抓着我的肩膀强迫我的身体转向他,他情绪激动,“小君,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   就好像,心被针扎了一下又一下,带来密密麻麻的尖锐的痛楚,我扭过头不看他,说:“没用的,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他恶狠狠的,“不想?!你以为我的心是旅游景点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告诉你,没门!”   “那你又以为我的心蒙了灰吗?所以,明明是我最有资格知道的事情你却想方设法骗我,坦诚相待?我看它才是最大的谎话。程均,你其实恨过我吧,我抢了你优越的家境,生活的比你顺畅比你好,可这些东西原本应该是你的,所以你讨厌我……”   程均一把将我拉入他的怀中紧紧抱着,他力道太猛太大,以至于我硬生生的住了口。他的身体有些僵硬,我使劲挣了挣,他却固执的搂着不放。   “对不起,小君,对不起,对不起。”他把头埋在我的颈间,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认真的说道,“我不想骗你,但是又不得不骗你,如果一开始我就告诉你我们的父母对调了,你会不会信?你信了,又能不能接受?其实两年前我来C市,本来就打算远远的离开,一辈子两不相见多好,这样这个秘密就能永远藏起来,我们各自的生活也不会被改变,多好。”   我双眼酸涩,“你这是在怪我咯?!是我跑来这里打乱了你的计划,不是吗?曾经你果然恨我讨厌我,那你为什么还要招惹我?”   程均把我抱得更紧了些,“我没有你说的那么狭隘,向你发誓,我从来没有恨你讨厌你,更不会怪你。小君你不知道,在C市见到你我有多高兴,在这两年里,我就像戒毒的瘾君子一样,明明想要远离,却止不住的想念,这种感觉,折磨的我快要疯掉了一样。你还记得吧,在办公室里我赶你走,但是很快又同意你留下来,因为我怕,我怕你真的走了。还有,你才来这里没多久,我就主动要和你在一起,对于这些,你都不疑惑吗?”   我眼里冒出些水汽,疑惑?!那种时候我被兴奋感和幸福感冲昏了头脑,哪里有多的思维考虑疑惑。   “我爱你,还在A市的时候我就爱你,离开非但没有淡化这份爱意,反而一日比一日深刻。离开后,我经常控制不住的回忆起你的笑意,你说过的话,你的胡搅蛮缠,我后悔了。后来我就想,如果还有机会,我一定不会错过放过,至于上一辈留下的问题,通通都不管了。”   眼泪流了出来,我泪眼模糊的,“可是你也没打算告诉我上一辈的事情,不是吗?”   “对,我的确没打算告诉你。小君,虽然你和父母的感情不深厚,但陈钦养了你这么多年,我突然说他和你没有血缘关系,这个哥哥是假的,你信吗?然后我又抛出重磅炸弹,你知道亲生母亲是谁后还会和我在一起吗?我不敢赌,也赌不起,所以才不介绍我妈给你认识。”   我卯足了力气捶打他的背,呜呜的哭,“你不信任我……你就是不信任我……”   他一声不吭的接下我的捶打,“这个和信任无关,是我胆小害怕,我不敢告诉你,害怕失去你。”   说完,他突然顺势把我抱着压在沙发里,头俯下来,粗暴的吻我。他很用力,舌头灵活的在我嘴里横扫,又重重的含着我的舌尖吸,好像要抽走我体内的所有空气。   我用力回咬他,他吃了痛却仍不撤回,开始用手扯我领口的衣服,火热的吻不可阻挡的落在脖子里。接着,他的手从衣服下摆摸了上去,从小腹滑上了胸口,带着一团火……   推也推不开,我又急又羞又恼又气,冷声道:“程均,你这是干什么!我要和你分手,所以你打算用强的吗?!我告诉你,没有用。”   他蓦地停下动作,手从我的衣服里抽出来,压着我的胸膛起伏不停。他头抵着我的额头,滚烫的沉重的呼吸铺在我脸上,火辣辣的,“我不同意,我不会和你分手。”   我口不折言,“如果要让我管程阿姨叫妈,很抱歉,我做不到。”   “那就不叫吧,反正我不会答应分手。”他闷闷的说完,一下子全身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正好和我嘴唇相贴,温软的触感,灼热的呼吸,一时近在咫尺。   我暴怒,一偏头躲开,他的唇便落在了脸颊上。咦?怪怪的,他怎么一动不动了?试探着推他却毫无反应,我小心翼翼的,“程均……程均……”   我拍了拍他的脸,再摸摸他的额头,得出一个结论——他发高烧了。   这下顾不得生气了,费力从程均的身下爬出来,让他平躺在沙发上后我给傅祁打电话。他在那边说:“小君,和均子说清楚了吗?鸡汤熬得差不多了,要我来接你吗?”   “祁子哥,我不过来了。你来我们这里一趟吧,程均发烧了,我搬不动他。顺便,多带点鸡汤。”知道了傅祁对我存的心思,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去他那里了,这不是害他嘛。   那边沉默了一会,忽然轻轻的笑,“你们两个真能折腾。”   我起身,他昏昏沉沉之间也能准确无误的拽住我,蹙着眉头呢喃,“小君,不准走。”   心一下子就温软了,我凑近了柔声安慰道:“我不走,我不走。”   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挣脱,用沾了冷水的湿毛巾敷在他额头上,反复几次,额头上的烫意终于消了些。我舒了口气。   程均一直没醒过来,直到被傅祁送去了医院,还是上午我们去的那家。是个面容严肃的老医生,替他量了体温后顿时发了火,额头上青筋跳动。他一边龙飞凤舞的开单子,一边呵斥道:“39.8度,要出人命的好不好?!你们这些年轻人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都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刀枪不入无毒不侵,一个二个都不知道防寒防病菌,究竟还想不想活了!”   我被吓了一跳,嘴巴一扁,傻兮兮的问道,“医生,他不会死吧?”   老医生怒极反笑,声音中气十足,“不会死,幸好来的及时,先挂两瓶盐水瞧瞧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第56章      第56章往事如烟,付之一笑06   拐进一条小巷,里面幽深清净,在第二个分岔口沿着石阶而上,停在了两扇通透锃亮的玻璃门前。侍应生立马拉开门,礼貌矜持的笑,“您好,欢迎光临!”   我点点头,踩着厚重的红地毯走进去。里面一边有假山,是用褐白色的不规则石头堆成,看上去奇形怪状。边上有几株茶树,还开着花,恰似树头万朵齐吞火,残雪烧红半个天,美极了。   在前台处问了下,由侍应生领着去了包间,我走进去,一股醇厚清朴的茶香扑鼻而来。脚步停了下来,使劲搓了搓脸上僵硬的肉,再深呼吸几口,我才继续往里面走。   一眼就看见了露天阳台里的……程阿姨,她穿着灰色大衣,弯着腰娴熟的煮茶。壶中的开水热气蒸腾,淋在茶叶上,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全部钻进了鼻子里。   “小君,你先坐,等我一会儿。”程阿姨微微一笑,她没多看我,手上反复用沸水浇茶,最后倒进蓝白花纹相间的瓷碗里,轻轻搁在我面前的桌上。   心里思绪复杂,我没心思喝茶,浅浅的嘬了一口。或许是心不在焉的缘故,舌尖被狠狠的烫了一下,带来一阵尖锐的灼痛感。但现在我不在意这点痛,面上若无其事的,“程阿姨,我很想听你的故事。”   程阿姨端坐在对面,她徐徐吹着茶水,姿态优雅的抿了一口。忽的,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这笑意,叫我心头酸涩。   她抬起头问我:“小君,你也相信我是你的亲生母亲,是吗?”   气氛陡地沉重起来,我敛了敛眼皮子,说:“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我不想自欺欺人,程阿姨,我对你的故事很感兴趣。”我刻意咬重了程阿姨三个字。   无法心平气和,甚至不知道该用哪一种态度面对她。血缘和基因本身就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带给我油然而生的亲近感,莫名其妙的排斥感,追根结底的疑惑感,以及,若有似无的怨恨感。它们交错相融,扰的我心里面乱七糟八一团乱麻,唯一清晰的念头就是,我一定要弄清楚他们的往事。   为什么要交换孩子?买卖吗?!自愿的吗?!有苦衷吗?!   程阿姨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她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小君,我知道是我们太自私了,让你和均子面对这样的事情,也让你们受了伤害……二十五年前,我顶着巨大的压力嫁给了你爸爸……”   我心里一沉,直接打断了他:“程阿姨,是程叔叔,我的爸爸妈妈已经去世了。”   程阿姨眼里浮起一层水雾,她愣了一下,垂下眼帘,“二十五年前,我顶着压力义无反顾的嫁给了均子的爸爸,也就是你的亲生父亲……他们家嫌我年纪比他大,害怕我不好生养,于是对我各种刁难责骂。但好在我肚子争气,结婚两个月后就怀上了你,本来以为苦尽甘来,但谁知道老人家重男轻女,明摆着告诉我如果生了个女儿就必须离婚,而且他们家不会要这个孩子……”   她带着哭腔回忆起这段心酸的往事,抬手抹了抹眼泪,表情悲痛。而我感觉不可思议,呆了呆,那样的老人,不仅封建顽固迷信,还十分冷血。   程阿姨继续说道:“两个老人就只有均子爸爸这么一个儿子,所以,他虽然爱我,也绝不可能为了我抛弃自己的爸妈,这是不孝。而我和你的妈妈一起长大,关系一直很好,更巧的是我们怀孕的日子相差不多。你知道如果有关系很好的妇科医生,他可以偷偷告诉我们孩子的性别,所以,一开始我就知道肚子里的是个女孩。”   她自嘲的笑了笑,“小君,你知道吗?其实我曾经产生过把你打掉的念头。”   “那为什么又把我留了下来?”嗓子干干的,我发出嘶哑的声音。   她叹了一口气,“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我怎么下得了这个决心呢?当时我就想,女儿就女儿吧,天大的难事咬咬牙也就撑过来了。均子爸爸也安慰我,多给老人家做思想工作,还可以生二胎,还有机会。可是……偏偏在要临盆之前均子爷爷因为心脏问题住院,均子奶奶嘴皮子向来厉害,这个时候我们万万不敢刺激他们。不孝这个罪名,我们实在背不起。”   说到这里,程阿姨捂着脸哭了。我也很难过,虽然并不能与她感同身受,也无法理解他们上一辈和上上一辈的思想观念,但我能感觉到,那样的情况于她而言,是孤立无援的困境,是死胡同。   我探过身,想拍拍她想安慰她,可是手迟疑的僵在了空气里,又缩了回来。依旧,心有芥蒂呢。   “小君,你一定不能理解我们交换孩子的做法,对吧?”她红着眼,悲哀的问道。   我死死咬住唇,老实的点头。不能理解,无法理解,也不愿意理解。   为人父母,怎么可以不要自己的骨血,反而去养别人的孩子呢?!   哪怕,他们当时无计可施。   程阿姨眼里的光迅速黯了下去,她双肩一下一下的抽动,哭的快要喘不过起来:“对不起,小君。是我们没有能力把你留在身边,是我害了你和均子,对不起……当初,我还太年轻,因为那样的处境心绪不安,引发了抑郁症。医生说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可能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情况十分糟糕。你妈妈比我大几岁,她向来十分疼爱我,于是和你爸爸商量了下,给了我一个办法。”   她忽然笑了一下,说道:“人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总还是会逼出一个主意的,不是吗?你妈妈怀了均子,她提出一个大胆的建议,就是我们交换孩子。这个建议对于我和均子爸爸而言,无异于救命的稻草,所以我们紧紧的抓住了它。”   我哑着嗓子,“当时,你们就没有一点犹豫吗?”   程阿姨温柔的看着我,她的目光里包裹着浓浓的疼爱,我心里头震了一下,这就是母亲温柔的注视吗?!   她缓缓开口,说道:“不管是我和均子爸爸,还是你的爸爸妈妈,如果不是情势所逼,谁又会愿意把自己的孩子交给别人来养,所以,我很感谢他们。而为了防止对自己孩子的想念,我们约定好两家不再往来,就当作你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均子是我们的亲生儿子。”   心里一痛,我反问:“事实上你们也做到了,不是吗?”   她的身子几不可察的颤栗,承认道:“没错,在这二十四年来,虽然每天都在想念,但我们遵守约定从来没有去看过你。均子也没向我提起过,直到那天在购书中心见到你,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你是我的女儿!”   她笑了一下,喃喃道:“你长得这么像我,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女儿?!”   我很疑惑,“程均他……之前从来没有对你提起过我?”   程阿姨又叹了一口气,她点点头,“二十四年前的事,我后悔过,却从不认为自己做错了。每个人都要守护很多东西,我守住了家庭和婚姻,却没守住女儿。所以小君,我不奢求你能够不怪我承认我,如果你恨我,我们可以再也不见面。但是均子他是无辜的,他一点错误也没有,你不能把他推开,你不能用我们上一辈留下的问题去惩罚他。”   我泪流满面,“我……”   程阿姨定定的看着我,她问:“小君,你爱均子吗?”   我点点头,吸了吸鼻子,“我爱他。”   “这就对了,千万不要因为我,为难自己的心意。爱情本来是令人开心的幸福的一种感情,我希望你和均子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我想看到你们幸福。不过如果你们不愿意,不能亲眼看到也没关系,只要我知道你们幸福就够了。”   泪水流的更加汹涌,心里面的结好像正在一点一点的松动。程阿姨突然绕过桌子坐到我身边,她动作轻柔的擦干我脸上的泪痕,她小心翼翼,指尖轻轻发抖。而她的神情专注,目光怜爱,让我感觉自己成了她的珍宝。   “小君,你不要离开均子,好吗?”她低低的哀求道。   我一时不知所措,她讲的故事让我彷徨,她说的话让我动摇,可是我心里面却还存留着徘徊,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或许她看出了我的挣扎,又说:“我不勉强你,也不逼你,希望你想清楚,遵从自己的心意,不要伤害自己。”她一脸疲惫,朝我摆摆手,“你回医院去看均子吧,不要对他说我见过你。”   ***   两个小时前程阿姨给程均打电话,是我接的。我告诉她程均发烧在医院挂盐水,同时也问她,“程阿姨,你是我的亲生母亲吗?”   那边长久的沉默了半天,然后,她的声音还算镇定:“小君,我们见一面,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我说:“好。”   约定了地点,我拜托傅祁留在医院照顾程均,便揣着认真听故事的心赴约来了。   走出这里,脚步没有了来的时候的沉重。至少这段故事,大大缓解了我崩溃的精神。正如她所说,爱情本来是令人开心的幸福的一种感情,我需要慎重的思考,要不要丢开它?!   唯有爱情和爱人不可辜负,脑子里突然钻出来这样一句话,我觉得豁然开朗了一些。   回到医院的时候程均已经醒了,他见了我眼里一亮,眉开眼笑。但傅祁没影,我问道:“祁子哥呢?”   他的表情变了变,有点别扭,马上又笑着说:“他回家了,你刚才去哪儿了?”   “他没跟你说吗?我去见傅阿姨来着。”我并不打算瞒着他。   程均面色凝重起来,“她全都告诉你了吗?”   “嗯,全都告诉我了。”我轻松的说,看见病床边的保温桶,顾左右而言他,“喝鸡汤吗?这是祁子哥亲自熬的。”   他神色复杂的盯着我看了几秒,摇摇头,“不喝。”   “真不喝?”   “嗯。”   “那好吧,我自己喝。”喝了一勺,我咂咂嘴,“味道不错。”   过了一会儿,程均幽幽的说道:“你真不给我喝?”   我睨他一眼,“你到底喝不喝?”   他脸色一红,点头,张嘴,“喂我。”   “……” 作者有话要说:     ☆、第57章      第57章往事如烟,付之一笑07   接受一个新鲜事物并不难。最初的愤怒惊恐,最开始的顾虑不安,听了程阿姨的故事后,自己细细琢磨想明白后,它们仿佛农家炊火的烟雾,风一吹,便缓缓散开,没了踪迹。   至少上一辈的初衷是充满善意并且伟大的,而我生活的很好,不缺少爱,没吃过苦,衣食无忧,健康向上。但是,打个比方,如果我们按照原本的生命轨迹,或许会打乱一个家庭的幸福,也或许会让生活很煎熬。   那么这样,我想,其实自己是最没有资格怨恨他们的。陈钦对我那么好,亦兄亦父,他给我的爱一点也不少。程均虽然瞒着我,一个人承担这段往事只是为了保护我。他对我是真心的,他爱我。   心里面像干净通透的明镜似的,又好像拨开了天际的黑云,一时碧空如洗,明朗万里。   蜷在被窝里,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想明白之后我做了一个决定。第一,我要和程均好好的在一起;第二,永远也不告诉陈钦我发现了这个秘密。   门锁转动,卧室突然被推开,又关上。黑暗中我只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朝这边走来,眼看着他就要掀开被子,我慌忙支起身子,顺手啪的打开灯。   明晃晃的白炽灯光照亮了黑色,他眯了眯眼睛,动作却没有迟疑,自顾自的躺了进来。   我咳了两声,推他,“程均,你干嘛呀?我要睡觉了。”   他伸过手臂,一把拉下我偎进他的颈窝里,笑,“睡吧,为了防止你半夜爬我的床,我委屈自己辛苦点,主动过来陪你。”   我面上一热,又推了推他,“你回去,放心,今天晚上我绝对不会那样做。”   他反而抱住我,厚颜无耻的说道:“不回去,我是病人,一个人睡很冷。”   我嗤了一声,“别找借口,卧室里有暖气。”突然想到了白天的事,我脸红心跳,“程均,你不会想对我做……”   程均轻轻敲我的头,“想什么呢?我是病人,会传染细菌。”他笑,话锋一转,“小君,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可以满足你。”   我转了一个身,嘟哝道,“胡说八道,谁要你满足啊?”   耳边传来程均低低的笑声,他突然翻身把我压在身下,我一惊,“你干嘛……唔……”   程均低头吻住了我,他握着我的腰,舌头长驱直入,撬开牙关卷住我的舌与他的纠缠,细细的舔着,急切又激烈,好像要把我吞入腹中一样。我在他的吻里呼吸渐渐困难,心脏一下接一下重重的跳动的,呼之欲出。   满脸通红,我挣扎着推了他一把,“唔……”   他继续猛亲了两下才放开我,笑得一脸欠扁,“不熟练?看来还需要强化练习,多亲几次就好了。”   气喘吁吁,我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几次,瞪着他,“病人?传染细菌?程均,你又骗我!”   他仍然扣着我的腰,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你嫌弃我?”   我愣了愣,想到不能说违心话,回道:“不。”   刚说完,程均轻轻一笑,他的唇又贴了上来。这回程均轻柔的吮噬我的唇瓣,噙着我的舌头不断的吸。我闭着眼睛,像是受了蛊惑,忍不住回应他,与他唇舌纠缠,气息交融。   亲着亲着,我突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感觉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在我的身上,并且在不安分的蹭着,想要冲破衣物的障碍。脑袋里嘭的一声炸了,这种时候,我自然明白是什么情况。   程均的吻开始慢慢落在别的地方,从下巴到耳垂,到脖颈,他的吻细细密密,灼热的呼吸喷在我暴露的皮肤上,让我心猿意马。他开始解我睡衣的扣子,吻也到了锁骨,用牙齿轻轻的咬,让我忍不住战栗。   继续这样下去就真的要出现少儿不宜的画面了,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于是我捉住他乱摸的手,阻止,“你生病了……今天不行……”   程均抬起头,他的眸中染上了火,眼神滚烫,“真的不行?”   我点点头,说实话,“程均,我心里有点乱,还没准备好……”   他压了下来,又猛亲了一会儿,才翻开身子躺在旁边喘气。我平复了些气息,用手肘捅了捅他,小心翼翼的问,“你要去洗个冷水澡吗?”   程均拔了拔头发,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不用了……”   我脸上红了红,“难受吗?”   他狭促的笑道,“要不你帮我?”说着捏住我的手往他那里带,我碰了一下,羞得全身发热。   慌忙缩回手,我摇摇头,“你自己解决。”   他凑过来轻轻在脸上啄了一口,抱怨道“有女朋友还要自己解决,哪有这样的道理?算了,先让我静一静。”   等到气息平稳下来,程均把我捞进怀抱里,脸贴着我的脸,说“好了,关灯,睡觉。”   室内又是一片黑暗,而身旁却多了一道呼吸,多了一个宽厚的怀抱,多了温暖。这样的夜晚,好像格外令人踏实。不过我们两个人都没有睡着,静静的谁也没说话,呼吸相缠。   程均的呼吸复而粗重起来,我心里暗道不好,连忙开口,“我决定不和你分手了,我要和你好好在一起。”   明显感觉到扣在腰上的手掌紧了紧,过了好久,他突然撑起身子在我额头上亲了亲,不带一点情-欲,郑重而认真。他抱着我,“嗯,我们不分手,一辈子都不分手。”   礼尚往来,我也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又说:“程均,不要告诉我哥我知道了这个事情,好不好?”   “嗯?”   “既然他不想我知道,那我就装作不知道好了,反正他是我哥,就算没有血缘又怎么样,他一辈子都是哥哥。他养了我这么多年,对妹妹的疼爱一点也不比天底下任何一个哥哥少,我不想让他担心,也不想伤他的心。嗯……就像他瞒着我一样,我也要瞒着他,现在我理解了,这叫做善意的谎言。”   “好,听你的,不告诉他。”   “程均,我还要向你道歉,之前让你一个人承担了这个秘密,我知道后却任性的跑走,责怪你,和你发脾气。是我不对,没有设身处地的替你想一想。”   他轻轻的刮了刮我的鼻子,嗓子黯哑,“没关系,我不怪你,这件事本来就需要时间消化,你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爱情还有一种说法叫做想念,你说你在C市的两年里每天都会想念我,你对我的想念很深刻,那么我知道你是真的爱我……我也很想你,不止前两年日思夜想,上次跑去A市,刚坐上飞机就止不住的想你了,这次躲去祁子哥那里也是,晚上做梦梦见的都是你……所以,其实我舍不得真的和你分开的,因为我爱你呀!”   “程阿姨她说爱情本来是令人开心的幸福的一种感情,让我不能用她们上一辈的问题来惩罚你,我想想她说的是正确的。如果我和你分开,不仅是惩罚你,也是惩罚自己,这样不行,又不是我们犯下的错误,我才不会用他们的错误来折磨我们自己,你说是吧?”   程均又摸了摸我的脑袋,笑道:“嗯,这样想就对了,真是机智。”   “我知道程阿姨对你来说就像我哥在我心里的位置一样,没有血缘关系,却是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程阿姨还说每个人都要守护很多东西,我想守护的东西很简单,无非就是爱情亲情和友情,这三样东西都很重要,缺一不可,我都要守护住。你也一样,就像我不能失去你,而你也不能失去程阿姨,所以,我不会要你在我们之间做选择,我会试着去接受和她住在一起……但是……现在我还不能改变对她的称呼,我想这需要时间,或许有一天就真的能够毫无芥蒂心甘情愿的叫她一声妈妈,你说是不是?”   程均半天没有回应,我正疑惑,突然听见他吸了吸鼻子,问道,“你哭了吗?”   他搂紧了我,拍拍我的背,说道:“小君,恭喜你,善解人意这一项你合格了。”   “严肃一点。”   “别说了,睡觉吧。”   ***   征得程均的同意后我飞回A市去看陈钦,在飞机上意外碰见了余广生,那个和泥鳅相过亲的知名作家,和他攀谈了会儿才知道原来他特意来C市一趟竟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我当即开启八卦雷达,问道:“她喜欢这个惊喜吗?”   余广生遗憾的摇摇头,“不,我好像带给她的是惊吓,真可惜,她说已经有意中人了。”   我心里一喜,面上不动声色,同情的拍拍他的肩,“余作家,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我认识很多不错的女人,类型多种多样,霸道御姐、可爱萌妹、名媛淑女、邻家女孩等等,需要为你介绍吗?”   余广生当然拒绝了这份好意,但是没关系,本来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不过,嘿嘿嘿,正好可以借着他向陈钦煽风点火,加快他娶泥鳅回家的速度。   依旧直接去了九州城,到了十九层,小助理欢天喜地的告诉我,她家总裁很凑巧刚回办公室。我进去的时候陈钦正在批文件,见了我的第一句话是:“又和均子吵架了?”   真的是满头黑线,作为一个严肃而高冷的总裁,整天想着妹妹的感情纠葛这样真的好吗?我默了默,才解释:“没有,我回来经过均子同意的。”   他点点头,“那就好。”   我立马就急了,严重不满他的态度,“哥,我有自由对吧,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为什么一定要经过你们的同意呀?”   陈钦淡淡的瞥了我一眼,“脖子上的伤忘了?这就是自由的代价。”   ……我竟无言以对。   “哥,你还记得上次跟我和泥鳅一起吃烤肉的那个作家吧?他居然跑去C市见泥鳅了,啧啧,真会制造惊喜,这样的男人肯定会让女人动心。”我打算刺激他。   谁知道他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那又怎么样?小汀已经告诉我了,她拒绝了他。”   我默哀了三秒钟,泥鳅,你真是……不怪我,作为闺蜜,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陈钦突然问我,“小君,你为什么回来?”   我笑嘻嘻的,往沙发里一坐,“当然是想你了,还有,我特别想吃张妈做的菜。”   陈钦认真的盯着我看了很久,看的我心里发毛,忐忑不安——他不会看出破绽了吧?   幸好,他勾起唇角,笑道,“我看你是嘴馋想吃张妈的饭菜吧,这样,和均子结婚后干脆让张妈到你那里去。”   松了一口气,我摆摆手,“你会做饭吗?不会吧,泥鳅也不会,张妈走了你们两个岂不是要喝西北风。嘿嘿,程均的厨艺超级棒,我更愿意吃他做的饭菜。”   “张妈听到你的话,不知道有多伤心呢?”   我恶狠狠的说道:“不准告诉张妈。”   “凭什么?”   结果陈钦还没来得及告诉张妈,程均就来A市了。此时我还没出陈钦的办公室,他打来电话,“小君,从窗户看下来。”   下一秒,小助理兴高采烈的推开门,“总裁,外面有人向二小姐求婚,你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我张大了嘴巴,趴在窗子边向看了一眼,因为太高太远并看不清,只看见缩小版的密密麻麻的人围了一个中心。我对着电话问道:“程均,你被一群人包围了吗?”   他笑:“嗯,好像是这样,你下来吧。”   激动的不能自已,巴不得直接跳下去让他接住我,不过不太现实。倒是陈钦冷静的提醒我,“别傻愣着,走吧,下去看看。”   女主角到场,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走近了我瞪大了眼睛,眼前的场景不可思议,像细密的锣鼓敲打这心房,咚咚咚咚,如暴风骤雨一样突然而至,又震撼着我的心。   程均嘴角噙着温暖的笑意,他的身后立着一长排的画,每一张的主角都是我,不同的我。   我坐在公交车上,托腮看着窗外,风拂起刘海,笑容纯净。   站在酒吧的厅台,身子五光十色的灯光里,我握着话筒,表情沉醉。   我束着高马尾,白衬衫牛仔裤,静静的站在校园门口。   背景是染了雪色的山林,睫毛和发上沾了雪花,我拿着一支冰柱,笑靥如花。   ……   ……   这些都是我曾经的样子,眼里迅速浮起水雾,我捂着嘴,泪眼朦胧的望着他。   他一步一步走近停在我面前,“小君,你说爱情的另一种说法是想念,那么我有多想念你就有多爱你。离开你的两年时间,只有画下你的样子,才能缓解我的相思,而每一幅图,我都画了不下百遍,终于才画成了最美的你。”   “这些你的画像,是我最珍贵的财富,同样,也是我爱你的心意。今天,我想用它们向你求婚。”程均突然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盒子,单膝下跪,他打开盒子递在我眼前,“小君,我想当着你哥的面向你求婚,不仅向你也向他保证,我会一辈子疼爱你保护你珍惜你,那么你愿意,收下它们,嫁给我吗?”   我怔怔的,眼泪哗哗的流出来,心里面甜蜜蜜的,此时此刻,整个人被包裹在一种不可言说的幸福感中,久久不能自拔。   依旧是陈钦先开口,他站在我身边,声音严肃而庄严,“均子,小君有很多缺点,任性而为,胡搅蛮缠,自以为是,就不一一列举了。但是在我心中,她是我的宝贝,你能包容她这些缺点,也把她当成你的宝贝吗?”   程均笑了一下,他认真的回答,“这不是包容的问题,在我看来,你说的都不是缺点,我恰恰就喜欢她这些样子。我会比你更加宝贝她,请你放心。”   程均再次定定的看着我,“小君,嫁给我吧?”   这一刻,再也没有什么值得犹豫的了,爱情的归宿是婚姻,男人对女人最好的承诺也是婚姻。我不停的点着头,答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这就是要完结的节奏!   ☆、第58章   第58章往事如烟,付之一笑   为了当一个贤妻良母,我认真向张妈学了几道家常菜。张妈知道我要嫁人后,舍不得之余,当然也为我开心,在厨艺方面,她更是不遗余力的指导我。   在A市玩了两天,我又跟着程均回了C市。趁着他还没下班,我心血来潮想要给他做一桌菜。我想,之前他肯定了我的善解人意,这下又会肯定我的贤惠吧。   买了菜回来,兴致盎然的做好一系列准备工作,打算首先爆炒一个鸡胸肉。放了油煎热,我端着一盘鸡胸肉倒进锅里,几乎是电光火石间,还来不及躲避,热油直接从锅里跳出来溅在左脸上,瞬时,一片火辣辣的刺痛感,接着麻麻的木木的。   我脑袋蒙的一下,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手忙脚乱的,而灶台上一片狼藉。很快,脸上又一次腾起烧灼感,像在伤口上涂了辣椒水一样,刺刺的辣辣的,痛的我直掉眼泪。   我慌了神,脑子里的唯一的想法就是:糟糕了,不会毁容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我更加害怕了,赶紧关了火,打电话向程均求助,哽咽着,“嘶……我被油烫了……呜呜……该怎么办?”   “小君,没事的,你先别慌,先用冷水冲几分钟,再用帕子包着冰块冷敷。”他的语气急急的,顿了一下,“别怕,我马上回来。”   心里面稍稍安定了一点,我赶紧按着他教的方法去做,冷水扑在脸上,灼痛感顿时少了几分。脸贴着水龙头,冷水不断的冲在烫伤的地方,一阵阵凉意传进皮肤里,感觉舒服了不少。离开水龙头后,那股灼痛感很快再一次袭来,忍着痛找出冰块敷上,这才好了点。   程均回来的时候我正一边捂着冰块敷脸,一边上网查询被烫伤后会不会留疤的答案,不过上面众说纷纭,难辨真假。我抬起头,忧心忡忡的看着他,说道:“我好害怕留疤啊……”   他脱了大衣扔在沙发上,过来揭开冰块瞧了瞧,坐下来替我敷着,“别担心,不会留疤,还好不太严重,不用去医院。只是被油烫过的伤口恢复的比较慢,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我松了一口气,“两个周能好吗?”   “两个月。”   “……”   敷了半个小时后,痛意终于完全消除,又过来十来分钟,被烫过的皮肤上冒起了两个亮晶晶的大水泡。程均捧着我的脸,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举起消过毒的针去戳破它们。   我闪了一下,他抬眼看我,笑,“不会疼。”   果然真的不疼,脸上的泡就像戳破的气球一样漏了气,迅速瘪了,窜出了些透明的脓水。他回来的时候买了烫伤药,用热水替我洗了下伤口,又细心的给我上药,还好不疼。   上好药,他收走了我手里的镜子,“怎么被烫伤的?”   我有点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本来想做菜给你吃……炒菜的时候心急了些……油一下就溅出来了……我没来得及躲……”   他的目光蓦地柔软下来,静静的看了我许久,最后叹了口气,摸摸我的脑袋,“算了,以后不准进厨房了,不用你做饭。”   “……”   虽然程均说了不会留疤,但我心里总觉得忐忑,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还在担心这个问题,颈子上的疤痕都还没消,脸上又新添了两道,我感觉自己特别倒霉。   他依旧睡在旁边,我推了推他,闷闷的问道:“程均,如果真的留疤了,是不是就毁容了?”   程均睡得迷迷糊糊的,他搂紧了我,“嗯?”   哪个女人不爱美,想到留疤的问题,心里涌上一阵恐慌,鼻子一酸,便哭出声来,“呜呜……”   我们脸贴着脸,或许是糯糯的湿意让他睡意全醒,他撑起身子来看我,轻轻的刮我的鼻子,失笑,“多大点事,我向你保证,真的不会留疤。”他亲了亲我的唇角,“留疤也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皱了皱眉,我抽抽鼻子,“我不想变丑。”   他低头看我,在朦胧的夜色里,他眼里的光温柔缱绻,说着情话,“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美的。”   心脏像被撞了一下,接着,他密密麻麻的吻就落了下来,避开我的左脸,一边亲着一边呢喃道,“小君,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我爱你,不止是喜欢漂亮的你,也能接受你的任何改变。以后随着岁月的增长,身材会改变,会长皱纹,皮肤会变差,或许脾气也会变得更糟糕,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你都是最美的。”   “我想要的,是我们共度相同的岁月,一起变老,一起承受生活不同的滋味,这才是最幸福的。就像你脖子上的那道疤,它一点也不难看,反而会提醒我要保护好你。而脸上的伤,是你爱我的心意,它会在你脸上消失,却会印在我的心底。所以,它们都是最美的痕迹。”   他噙着我的耳垂,轻轻的咬了一下,我忍不住全身颤栗。心情却变得很奇妙,有着满腔的惊喜,幸福感动温暖包裹了周身,好像真的被他洗脑了,是的,留疤又有什么大不了呢?   他的手指带着电流,麻麻的,在我身体里冲撞。又好像有点了火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瞬间点燃了血液,连细胞也在跟着叫嚣,气氛就这么火热了起来。   他正在剥我的衣物,这次我知道,接下来我们真的会发生黄暴的画面。但毕竟是第一次,我涨红了脸,羞涩难当,软绵绵的握住他作乱的手,“不要,我还没准备好……”   他愉悦的笑了笑,轻而易举解开最后一粒扣子,修长的手指从锁骨慢慢下滑,一路到了腰间,久久留恋,最后才掀起裤头,“怎么办?我不想给你时间准备了。”   “不行,唔……”他突然覆住我的唇,舌头灵活的溜了进去,拖住我的舌与他纠缠,吞掉了我的抗拒。   “小君,别害怕。”他渐渐吻的疯狂,在我每一处肌肤上留下灼热印记,带起一串一串的触电感,脸红心跳,又刺激。   似乎已经不能抵抗了,他抽走了我全身的力气,只觉得口干舌燥,异常难熬。我们两人都衣衫尽褪,他疼惜的在我左脸的伤口周围亲吻,紧紧的蹙着眉,表情隐忍而痛苦。   “小君,我爱你。”他发出一声喟叹,终于引领着我攀上了那种疼痛刺激又难以言说的云端。   接下来的一切,都好像变得自然而然了,从肉体到心灵,我们终于相融。从此,我们密不可分。   这是一个疯狂而漫长的夜晚,还充满着混乱,我在他的身体上留下抓痕咬痕,他在我的皮肤上点上红胭脂,我们的身躯纠缠在一处,共享旖旎风光。   结束之后,他抱我去洗了澡,重新给我脸上涂了药,才抱我回到他的卧房睡觉。整个过程中,我们身体坦诚相对,又想着刚刚结束的那一幕,我面红耳赤,红成了熟透的小龙虾。   他轻轻的笑,在我脸颊上啄了一口,关了灯,“别害羞了,睡觉吧。”   我枕着他的臂弯,任由他的手臂拢紧了腰肢,闭上了眼睛。或许真的是太累了,全身都脱了力一样,软软的。脑子里很快涌上了倦意,我贴近了他的胸膛,睡了过去。   发生了这种事之后我才发现男人真的是食髓知味,并且精力旺盛,他以前的自制力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被程均折腾的都快疯了。另一半这样的勇猛,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而脸上的伤,随着日子的推移,结痂蜕皮长新肉,每一个过程,都变得弥足珍贵,或许它是一辈子难得一次的体验,没有什么好焦躁的。而饮食上,程均细心又体贴,做菜时想着法子避开酱油姜蒜,相当讲究。   所以在这样放松的日子里,被油烫了的两块地方变成了淡淡的红印,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不过伤口还没好完全程均就迫不及待的带着我去民政局扯了证,拿着那两个鲜红的小本本,我就知道,从此以后,我们的关系受到了法律的承认,相濡以沫,相亲相爱。就像他说的那样,我们将共度相同的岁月,一起变老,一起承受生活不同的滋味,过幸福的生活。   婚礼定在了来年春暖花开的日子,另外,程均找到了一处地皮,正在准备修面朝大海的房子。会有我喜欢的四合小院,种高高大大的树,有竹排小桥,种很多很多的花儿,常年绿树成荫,花香四溢。   我们会和程阿姨住在一起,虽然那一声妈妈我暂时还叫不出口,但我想这只是时间问题。总有一天,我会满心欢喜,从心底承认我们的关系。   而且,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他(她)会带给我们生命的喜悦和更多生活的乐趣。然后当他(她)长大了我会这样告诉他(她),爸爸妈妈的缘分有多么神奇,相爱是一件多么奇妙的事。   是的,陈君和程均的相爱是一件多么奇妙的事。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能坚持看到这里的都是真爱,惜爷给你们一个超级大的么么哒!   完结了,接下来会有番外。   然后打个小广告,新文《偷心日记》讲的是痴情正太扑倒离婚女人的故事,别的不多保证,但是一定会在这篇文的基础上有进步,存稿预计15年期间开文,希望你们喜欢。求收藏→→   ☆、第59章   第59章 番外之丁离   急促并且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手里的刀如果刺得再深一点,这个被我深爱着的女人难逃一死。   沈蕴额头上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眼里的光恐惧又失望,她恨我。心颤了一下,我突然有点不忍心了,丁离,你都干了些什么?!   偏激也好,丧心病狂也好,人格扭曲也好,既然已经做了,伤害已经板上钉钉成了现实,我并不后悔。收回刀,上面淬着鲜红黏稠的血液,像年久失修的水龙头一样,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嗒、嗒、嗒、安静,而渗人。   手上也沾了血,情不自禁凑在鼻边闻了闻,好像能感受到专属于沈蕴的芬芳,这么的贴近又浓烈。她瞪大了眼,一脸惧怕的望着我,从里面透露出两个词,变态和恶心!   勾起唇笑了笑,看来真的把她吓到了呢!   随手扔了刀,我蹲下去捏住她的下巴,静静的看着。她竟然没有反抗,愤恨的与我对视,如果眼神能喷火,那么这两簇火光,足够烧的我体无完肤!   我发现自己一定是有受虐倾向,反而因为她的这种反应兴奋,甚至觉得十分刺激。遗憾的是,没有时间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凑近了强行的最后吻了一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温柔,“小蕴,下辈子我一定会投胎成男人。”   不再看她的反应,我站起来,脑袋竟有些晕眩,眼光无意扫到了不远处被我划伤脖子的陈君。这个女人,不可否认的漂亮,嚣张起来张牙舞爪,又善良的无可救药。对,就是无可救药,要不然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替情敌出头?!真傻。   我叹了一口气,对她说了最后一句话:“小蕴,千万不要像我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程均心有所属,你放弃吧。”   深吸了一口气,终究,我还是打算独自赴死。沈蕴,我放过你了,感情,自由,以及生命。   眼看着人声已到耳边,强忍着回头的心情,我退了几步,一头又狠又猛的撞向了地下通道刚硬的墙壁。   我不想活着,饱受感情上求而不得的折磨,或者是被送入铁墙森森的监狱,背着罪名痛苦一世。不被接受的爱情,和犯罪的行为,在这两条路上,我都越走越远,早就回不了头了。   沈蕴,我的爱,再见。   感觉不到痛,眼前一片漆黑,意识和呼吸越来越薄弱,脑子里唯一清晰的就是那年雨天里,穿着天蓝色碎花长裙的漂亮女孩,笑容温软,字字如珠玉,“这位同学,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和我打一把伞吧?”   那天的我,刚刚见证了父母的离婚,失魂落魄的走回学校。一直就知道他们并不相爱,二十多年的婚姻,充斥着争吵打闹、互相讽刺、制造伤害。说实话,这样的家庭真让我厌恶,可是真的解脱了,好像又有些……伤心,真是矛盾呢。   更悲哀的是,连老天也在和我作对,大雨突如其来不给一点预兆,我被淋成了落汤鸡,满身狼狈。拖着沉重的步伐,我自我安慰道,下雨也好,至少掩住了不敢掉下来的眼泪。   就是这样的情况,她轻轻的把雨伞举在我的头顶,人已经站在了身侧。她歪着头,用柔软白皙的手拉着我的手臂,努力让我靠得更近。像一株清新的嫩荷,亭亭玉立,香气芬芳。   心脏蓦地停了一下,生平头一次的感到羞稔,我不自在的往边上移了移,说:“谢谢,不过别挨太近了,我全身都湿透了。”   她笑了笑,又拉过我,“没关系的,走吧。”   像是突然失去了语言功能,只有呆呆的跟着她往宿舍走,假装不经意看她的侧脸,美得让我脸红心跳。以至于,她把我送到宿舍楼角之后走了,看着渐行渐远融为一抹影子的身姿,我才突然想起,忘了说谢谢,也忘了问她的名字。   我开始,念念不忘她的笑,她的声音,以及她的香气。在校园里偶遇一个十分想见的人特别容易,不过一面之缘,她显然记不得我了。沮丧的同时,我狂热的制造着很多次不期而遇,四处打听她的消息。   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沈蕴。   我想所谓爱情,就是这样降临的吧。爱情,爱一个女人,对我来说是严肃庄重又特别的,我以为沈蕴能接受,却没想到遭到了抗拒和躲避。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我坚持己见,以为她终究会被我征服。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渴望被接受的爱意,沾染上了强烈的征服欲,不可磨灭。   亲眼看着沈蕴从清新的女孩变成艳丽的女人,我只能偶尔依偎着记忆里单纯的笑容,珍藏起来,恋恋不忘。不过对她的爱意,似乎是扯不断藕丝,挤满了胸口,日益膨胀。   跟随着她从A市颠转到C市,我当然知道为什么,一切都只因为一个男人——程均,她一心一意爱了很多年的男人。我求而不得,他却弃若敝履,于是我的爱就像淬了毒的月光,在每个漆黑的夜晚铺洒了全身,嫉妒就变得闪闪发亮。   真正想要摧毁程均那天是一个雨夜,窗外雨打叶,噼噼啪啪,扰人心烦。我喝了点酒,由着酒壮人胆,醉醺醺的上门找她。   抓着沈蕴的手臂,我情绪激烈,问道:“你为什么喜欢程均?我有哪点不好?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追求你?”   她眼里的不耐烦一闪而过,而后,挂起明媚的笑,回答道:“程均比你有钱,如果想追求我,你必须要比他有钱才行。”   这个笑容难得的清新,让我恍惚间觉得又看到了第一次遇见她时的样子,真的好美。虽然醉了酒,我却不糊涂,当然知道她只是随口一说,目的是想断了我的念想。   我拉近了她,浓烈的酒气扑在她脸上,勾唇一笑,坚定的告诉她:“这很容易,我可以让程均变成穷光蛋。”   她愣了一下后推开我,笑得夸张,“好啊,有本事你就让程均破产啊。”   我也笑,“好,你等着我。”然后,我从她家里走了出去。   也许,连我的爸妈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计算机界的变态天才,我是技术强大的黑客,天生会攻击别人。手法隐蔽,神不知鬼不觉,也,置人于死地。以前不做,第一是喜欢安安稳稳的生活,第二,我不想违法。   不过现在嘛,我决定发挥专长,做做坏事。   恒森的董事长是我爸的一个故友,请了两个月的假,轻轻松松应聘进柔光企业。   如果站在员工的角度来说,程均的确是一位优秀的老板,决策果断,目光长远,能力有目共睹。而如果站在女人的角度来看,这个男人,从里到外散发着魅力男人的气息,俊美无比,让人无法抵抗。   怪不得沈蕴追了他那么多年,不过想不明白的是,他长期单身,身边最亲密的是一个叫傅祁的男人。一开始我还猜测,他会不会和我同病相怜,喜欢的是同性?!   于是在对柔光内部代码做手脚的时候我心软了一点,清楚程均的能力,仅仅只是让他破产而已,并没有负债累累。   柔光破产的消息一时惊动C市,沈蕴主动来找我,她并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说:“丁离,我没想到你真的有这个本事,不过很抱歉,你可以追求我,但我却绝对不会答应你。”   她还笑着说:“谢谢你,给了我陪他共患难的机会。”   但是她的愿望落空了,程均并不领这个情。准确来说,是并不领她的情。紧接着,我终于弄清楚程均单身的原因了,他爱的女人,千里迢迢从A市赶了过来陪他共患难。   我很高兴,沈蕴,你会知难而退吧。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沈蕴明明知道不可能,仍旧一腔孤勇的扑上去。终于,我守株待兔,在孟厘家的雪松林前拦下了她,争执之下怒火中烧,余光瞥见了原处的程均二人,我强吻了她。   我一边吻一边威胁,“小蕴,如果你不乖乖配合,我就把程均破产的真相说出来。”她到底是有些害怕的,果然回吻了我。   哪知道陈君竟然会帮她,气势汹汹的抢回沈蕴,牙尖嘴利的讽刺我,更过分的是,她直接用狗皮膏药和疯子来骂我。   我很生气,正好发现陈君身边环绕着各种优质男人,于是利用微博攻击她。怪我自己没调查清楚,陈君的家世太好,让她轻轻松松躲过这一劫。他们想调查到我却没有这么容易,呵呵呵,我才不担心。   仍旧纠缠着沈蕴,她对我越来越不耐烦,冷言相向,到最后避而不见。没办法,我只好以柔光的事情威胁,终于把她约了出来。   我说:“小蕴,在说事情之前,至少,你应该亲密的陪我逛会街。”   她没拒绝,甚至表现的十分好,我很高兴,这种感觉又像回到了记忆里,温暖而美丽。   温暖是暂时的,美丽也是暂时的,就像喜庆时的焰火,稍纵即逝。她让我去告诉程均,还说永远都不会和我在一起,坚定又决然。   我真的疯了,突然就想,好啊,活着不可以在一起,那就一起死吧。随手带上了餐厅的刀,一路尾随,我打算逼她。意外的是陈君又冲了出来,完完全全毁掉了我的理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一起死。   她们鲜红的血液,痛苦的表情,反抗性的挣扎,竟然带给我慰藉,我发现自己真的足够心狠手辣,但,却又不够彻底。   最后,沈蕴失望而灰败的眼光,惊恐又怨恨的表情,在我心里重重一击。所以,我终究还是心软了。算了,让她好好的活下去吧。   她遇见我,我遇见她,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沈蕴,对不起。我希望你平安,还有,幸福。不过下辈子,我真的想变成一个男人,这样,你便不会抗拒我的追求了吧!   脑子里的意识越来越薄弱,鼻端空气越来越稀缺,最后,尽数消失。   我,安静的走向了另一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还会有程均和陈钦的番外~      ☆、第60章   第60章 番外之程均   如果不能在一起,就不要给她任何希望任何暗示,这才是最大的担当;分开了,不要去打搅她安然的生活,这才是最后的温柔。   这大概就是我为什么会坚定决然的离开A市,和从不联系她的原因。虽然这两年,想念就像泛滥的洪灾,淹没了爱情,我逃不出来。   陈君,我爱她,又不敢爱她。因为,她才是我们家的亲生女儿。   如果非要问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并不是父母的亲生儿子,我也说不清楚具体的年月,反正很久很久了。   那年,我还背着沉重的双肩书包上学,某天晚自习教学区停电后班主任宣布可以提前放学。回到家,客厅里灯火通明却没有人影,我提了一口气,一声‘妈妈’差一点就破喉而出。   正在这时,隐隐约约间似乎听见了从他们卧室传来的啜泣声,我心下疑惑,还以为是错觉,脚下径直往他们的卧室走去。手刚放在门把上,突然听见爸爸温和的声音:“老婆,你别担心了,他们一定会把我们的女儿照顾好,她会健康快乐的长大。”   脑子里冒起了一个问号,女儿?难道我还有一个姐姐或者妹妹?!   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少年老成,沉着冷静的我并没有急着出声,停在门边继续偷听。   妈妈哽咽着:“我知道他们会把小君养的很好,可是……我真的好想她。”   爸爸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婆,忘了她吧,我们有均子就已经够了。”   “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那么容易说忘就忘……老公,他们其实……也会想均子吧……”   爸爸换上了严肃的语调,“别乱想,当初不是约定好了么?!我们两家互不相扰,均子就是我们的亲生儿子,小君就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老婆,你要对儿子公平一点!”   妈妈重复的说着我知道,又说:“我当然把均子看成自己的亲生儿子,只是……”   像是突然而至的噩耗,饶是心性成熟,但我毕竟年少,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一瞬天雷滚滚,在我心里反复轰炸——程均,你并不是父母的亲生骨肉,是个假儿子!   我很生气,卯足了力气一把推开门,面上强装镇定,“爸爸,妈妈,我真的不是你们的亲生儿子吗?”   他们两人一脸惊诧的望着我,惊慌的表情很快被掩饰好,爸爸咳了两声,“瞎说什么呢?!对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放学了?”   妈妈回过头抹了抹脸,扬起的笑一如既往的温柔,“均子,饿不饿?你等一会,妈妈去做点夜宵。”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冷静,我反手带上门,又问了一遍,“我真的不是你们的亲生儿子吗?”   他们面上笑忽的僵硬,两个人同时沉默下来,我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心里又笃定又慌乱,补充道:“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   后来他们终究是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了那段故事,再后来,我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来接受和消化这个消息——没错,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还知道了另一个人的存在,她的名字和我的名字很像,叫陈君。   从来没想过要离开这个家,平心而论,他们和亲生父母并没有差别。但心里的疑惑就像疯狂生长的树藤,日复一日的茂密攀爬,最后苍苍郁郁覆盖满心房,让我十分想一探究竟。   亲生父母长什么样子?他们怎么舍得不要我?还有陈君,她知道吗,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吗?不过A市三千万人口,想要找到素未谋面的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这根本不现实。何况,我一点也不了解他们。   傅祁是我的大学室友,不得不说,他是鲜少能和我走的近的朋友。见到她的第一面,是祁子钱包里藏着的一张照片,笑容恍如盛夏最美的一束光,明媚而灿烂。心里窒了一下,强烈的熟悉感告诉我,程均,这哪是第一次看见,这张脸,你分明已经看了二十几年。   的的确确是十分熟悉的脸,和妈妈的脸,相似度高达80%,格外美丽。   我不动声色的问他,“祁子,她是谁?你女朋友?”   傅祁眼里是满满的得意,笑道,“她叫陈君,不过还要等等,暂时还不是女朋友。”   这个世界的规律就是这样,知道一个人并且想关注一个人,不是难事。后来,不时从祁子骄傲的眉飞色舞的言辞间,我对程均了解的更多。她的家庭她的性格她每天都做了些什么。我甚至在电话里听到过她的声音,轻快地透澈的,就像夏日的微风拂面,冬日的暖阳融融,让我不自觉得沉陷。   不过最初的我,只以为这种每时每刻都想要关注一个人的心情叫做不甘。凭什么?!她过着原本属于我的生活,却毫不知情,无忧无虑。潜伏已久的坏心眼生根发芽,我萌生了想要走近她的念头。   但是,如果一开始我就知道那种心情叫做沦陷的话,那么,我绝对不会去招惹她。   六一儿童节的前一天,我听见祁子和她打电话,他不可置信的惊讶道:“小君,你再说一遍!你要去游乐园兼职?!……我告诉你兼职一点也不好玩,带你去旅游,去吗?……真的不去……”   聊了很久祁子才挂断电话,他满脸失意,唉声叹气。我假装漫不经心的问:“怎么,旅游计划落空了?”   或许是祁子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对她揣着别样的心思,尽管那时的小心思带着点恶意。反正一问一答之后,我满意的弄清楚了她兼职的地点和时间。   六一儿童节,在她工作的玩具店外面的露天广场,我就在那里坐了整整三天。透过橱窗,看见她一会儿温柔的笑一会儿表情夸张的和小孩子说话,最多的则是忙上忙下的翻找玩具。偶尔,还能捕捉到她掂着脚尖轻扭脚踝。看得出来,她在强撑着脚上的痛。   每当看到她做这个动作时,心里蓦地软的一塌糊涂,思考着要不要把祁子叫过来带她回家。虽然这种行为被称作罢工,但我想她不会真的在意几百块的工资。不过鬼使神差的,最终我却没有那么做。   下班的时候,她和四五个女孩一起,总是兴高采烈,有说有笑。我远远的看着她,倏地生出了一种心动的滋味,好像沉睡了一个冬季的花,拼命的想要张开。她的笑真美,很有张力,和妈妈温柔的笑意大不相同。   前两天她的运气实在不太好,下班高峰期的公交车上挤满了人,其实我挺想载她一程,又害怕这种明显的搭讪唐突了她。最后一天终于下定决心打算邀请她,很显然我的运气也不够好,她被小伙伴拉着朝空车跑去,坐在左侧靠窗的位置。   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开着山地摩托,我不紧不慢的跟在她乘坐的那辆公交车后面。隔着老远看见她探出车窗的小脸蛋,像一朵在水中浸泡后开出的茉莉花,惬意又享受,纯美而动人。   心里一热一冲动,我踩着油门猛地冲了上去,她的脸越清晰,心脏的跳动感便越强烈。直到远远把她甩在身后,我才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她和我有一秒钟的对视,这样的心跳感从没经历过,真奇怪。   第一次的主动靠近无疾而终,想要认识她的心情却变得很奇妙。她的存在对于我来说就好像一个陌生的熟悉朋友,迷离而充满诱惑。   于是我半真半假的向祁子建议,“让我看看真人,难道她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美得不可方物?照片嘛,真假难辨。”   一向桀骜不羁的他难得的没有立马跳起来反驳,反而是淡淡的笑着,看上去胸有成竹。他回答道:“好,有机会一定让你见见她的庐山真面目。”   机会倒是来的很快,我已经记不清和祁子去十年酒吧的目的,最大的收获无疑是真正意义上认识了她。   最开始是祁子指着吧台前的她,对我神秘一笑,“均子,等会听到有人叫你的名字,你可千万别上台。”   虽然疑惑,但本着一种静观事变得态度,我答应了。更何况,我猜以祁子的个性,他一准会闹出些好玩的事情。   直到她在人群的拥簇声中走上舞台中央,五光十色的灯铺在她身上,迷人的让我移不开眼。祁子在边上哈哈大笑,眼里装满了浓烈的欢喜,“我就知道她会上去,均子,我告诉你,她最爱凑热闹……”后面他还说了些什么我没听进去,眼光不自觉的粘住她,心里动荡不安。   只是没想到她会兴味十足的找我,灵动的双眸泛着狡黠的光,所以我毫不犹豫的上去了,告诉她我叫程均。她显然对我很有兴趣,会说话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我,又羞涩的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娇俏动人。我唱着她点的《当你老了》,不自觉的勾起唇角,心情愉悦。   紧接着看见了陈钦,血缘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就当我和他视线相撞的那一瞬间,即使只是点了下头,我们彼此心照不宣。我有一种直觉,他是知道一切的,这种直觉在我离开A市后才得到印证。   后来,我和她开始了频繁的联系,当然,主动的人是她。其实小君不过是一个单纯的傻姑娘,爱我的心意昭然若揭,那样直白的热情,连祁子都知道了,我怎么又会不知道呢?   而,我的爱情就像不经意间开出的花,当发现这份感情时,已经收不回来了。我爱她,或许从第一次看到祁子钱包里的照片开始就爱了,爱她所有的一切,这毋庸置疑。   不过,我却不敢和她在一起。   爱情降临之后,才发觉顾虑变得真多。最初接近她的那点恶意早就被抛到了外太空,我反而害怕起来,害怕她知道上一辈的渊源,怕她不能承受,更怕她受伤。我爱陈君,于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亦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当拒绝了她的表白后,那种害怕感日益强烈,伴随着的还有异常折磨的失恋般的心痛。所谓自作自受,莫过如此。   我毅然决然的离开了A市,不顾她苦苦的哀求,甚至说了十分混账的话。我说:“陈君,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要给我压力和负担,放过我好不好?”   看着她拖着陈钦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在人来人往的机场,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此后在C市的两年,我时常想起她哀求的神态,一颗心坠入了冰天雪地里,找不到一丁点温度。   两年的时间是有多长呢?七百多个日日夜夜的想念又有多么难熬呢?我形容不出来,只知道当暌违已久的相思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时,嘭的一下,像整个世界都炸开了,找不着南北。   从狂喜中回过神来,我又披上了虚伪的刺猬外衣,不近人情的赶她走。幸好,她没被我表里不一的坏脾气吓跑,并一如既往的坚持了下来,她用湿漉漉的眼睛盯着我,说:“程均,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可以安安静静的陪着你,艰难的时候请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愣愣的看着她,世界终于找到了方向寻着了阳光,心的温度渐渐回暖。当即我便悄悄作了一个决定,“小君,不管怎样,我都再也不会推开你了。”   陈君,我要和你在一起,疼爱你,保护你,为你遮风挡雨。只要,你还愿意。   ☆、第61章   第61章 番外之陈钦   用小君的话来说,我必须得承认自己是个妹控。   而且,妹控也没有什么不好,每当看着她无理取闹撒娇的模样,或者是她的调皮捣蛋鬼灵精怪,心情会变得格外愉悦。然后生出软软的柔和的情绪,巴不得把天底下所有的宝藏都捧给她。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哥哥都有相同的心情,妹妹在心目中就是无暇的玉石完美的珍宝,无可挑剔,并独一无二。小君于我而言便是这样的存在,哪怕在其他人看来她有很多缺点,但放在我的眼里,这些缺点都会闪闪发亮,耀眼而美好。   她经常批评我是食古不化的老男人,刻板又不懂得浪漫,所以才一大把年纪了还没有女朋友。似乎,她想要个嫂子的心情十分迫切。每到这个时候,我总是看着她无奈的笑,不置一词。   她哪里知道,以我如今的位置和风头,前赴后继想要走近我的女人多得是。用微博上的流行语言来阐述,愿意给我生孩子的女人一抓一大把,她的担心完全多余!   关于女朋友,我并非没有交往过,只是觉得还不到时候带给她认识。而关于妻子,我暂时不想考虑,到哪里才能找打一个胸襟宽厚的好女人?如我一般疼爱小君!   秘书曾经开玩笑说,“董事长,我怎么感觉你把二小姐当成女儿养着呢?”   我不置可否的点头,“可不是嘛,就是养了个女儿呢。”   十二岁那年,这个鲜活的小生命第一次走进我的生活。放学回家看见软软糯糯的她蜷在婴儿车里,皱巴巴的一张脸,小眼睛眯着,看上去惹人怜爱。她有点不安分,小手挥舞着小腿胡乱蹬着,特别闹腾。我忍不住轻轻捉住她的小手,软绵绵的嫩嫩的触觉,一下子戳进心窝子里,一颗心迅速塌陷。   从此之后,仿佛她的生命和我的,密不可分。   她首先会叫的是哥哥,最喜欢缠着我,也最依赖我。我很享受这种被她需要的感觉,更加努力把自己变成无所不能的兄长,只要我有,只要她要,我都会毫无保留的给她。   我们有过短暂的分离,高中还未毕业我就直接去了法国里昂大学专攻工商管理,每一次回国都能看见她的变化,长高了些,眉眼长开了些。这样的感觉有点欣喜,又有些糟糕,不能亲眼见到她的成长,好像错过了什么。   二十二岁结束学业回国,也正是这一年,父亲母亲郑重其事的给我讲了一个秘密,关于小君的秘密。其实对于我来说那本来就是无关重要的,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也改变不了任何我对她的疼爱。唯一改变的,只是我知道了这世上还有一个与我血脉相连的男孩,我的亲弟弟,他叫程均。   便就有这么凑巧的事,好像是天意使然,他们告诉我这个秘密后不久因为意外事故离去。那段时间,我甚至来不及过多的伤心,一方面要办理他们的后事,一方面要顾全九州城的事情,更关键的是,还要安顿照顾好小君。所以,我根本没有时间伤心崩溃。   好在,她在我的庇护里很快恢复状态,我撑开了强壮的羽翼,伴她一路安然成长。   在父母的遗物里我并没有找到与均子相关的东西,不过我想他们告诉了我,心里面自然对他分外想念,于是开始着手去找他。我找到了,是一个性子和我十分相同的男孩,还继承了父母的基因,长得十分好看。   没有去打扰均子的生活,只是默默的关注着,偶尔在他需要的时候帮他一把。即使,这样的时候很少。作为哥哥,我十分满意弟弟这样优秀出色,这让我骄傲。   让我更骄傲的却是小君,虽然她好像在学业上……不学无术。但这不重要,她的成长本来就是值得我骄傲的。   长得好看的女孩子往往能够让一大群男孩趋之若鹜,更何况我的小君尤其漂亮,并且可爱又善良。这不得不让我格外担忧,害怕她被欺骗和欺负,所以我往往会在空闲的时候去学校接她,摆出一副严苛的姿态,吓跑她的追求者。   所以她常常抱怨,要求我和蔼一点。每每想到她不满的样子,我不由失笑:看吧,她就是把我当一个古板的老头子。   和蔼?!对于她的追求者们我可做不到!   我想,不管是能力还是家境,配得上我家小君的,必须经过严格考验,他是凤毛麟角,他要足够强大。这一生,除了自己之外,我还希望爱她的那个男人,能让她衣食无忧,能护她周全,还爱她如命一样。   但我自己也没想到会有例外。那晚在十年酒吧,小君拉着我喋喋不休的说:“哥,和祁子一起的那个男孩叫程均,那两个字是程门立雪,鸿钧之世。虽然不是同名同姓,但是我和他的名字听上去太相似了,你说是不是缘分?其实我之前也见过他的,印象还挺深刻,我想这肯定是缘分!”   我当然知道他叫什么,并且知道的更多更具体。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因为一个男生兴奋,阅历丰富如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于是我定定的瞧着她,问道:“对人家一见钟情了?”   我甚至鼓励她:“喜欢就去追求,好好加油。”   均子就是那个例外,当时我想,如果能以这种方式和他成为家人,我完全可以顺理成章的替父母补偿亏欠。更何况,他的各个方面的确都让我满意。   后来有两年,我时常为自己的这个决定后悔,如果当时没有放任小君去爱他,那么,她一定不会这样痛苦。   还记得均子离开A市的那天,我想用营销经理的位置留住他,不过他拒绝了。说实话,换成其他任何一个男人敢这样伤害小君,我不仅会揍他,还会在事业上为难他。虽然这种行为好像很卑鄙,但还远远不足以消磨我的愤怒。这之后,我再没向他伸出援手,包括他破产。   凭什么?!陈钦我视若珍宝的妹妹绝不允许让任何人欺负!   因此,我还一本正经的教训小君,“你要是敢偷偷溜到C市去丢脸,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其实教训她过后的第二天,我便亲自飞去C市找了均子谈话,令我意想不到的,倒是他首先拿出一张照片给我看,单刀直入的坦白,“我不能和小君在一起,照片上的这个人,才是她的亲生妈妈。你看,她们多像。”他以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深沉目光看着我,说道,“我猜你应该早就知道我们的关系,不过我不相信,你敢让她面对这个秘密?!”   是的,我的确不敢。是我考虑少了,就如他所言,怕她不能承受,更怕她受伤。   而小君也出乎预料的安分了两年,不过当均子破产的消息传来时,她竟偷偷溜去了C市。面对我的命令,她竟然用坚定的态度告诉我:“哥,就算你来逮我我也不会回去,你把我绑回去了我也要想方设法溜出来。我只是想帮帮程均,他现在的日子肯定很难过。”   我承认自己又心软了。   我告诉自己:陈钦,你不能剥夺小君的爱情,一辈子的路那么长,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最大的可能瞒着秘密。或者,在她受伤的时候及时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顺利完成了,这几个月里面,谢谢你们看这篇文。本来还想写傅祁的番外,结果最近真的是太忙了,如果你们想看的话就留言告诉我,我有空了就补给你们好咩?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